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春梦无痕   被手机铃声吵醒时,戚佳正在做梦——春梦。   凌乱的床单,散落的衣服,还有那悬宕在上方热烫的身体。   “宝贝,你醉了。”他的呼吸好烫,吹在她敏感的耳边和颈间,引发她的颤.抖。   “嗯。我知道。”戚佳没有否认,握住他衬衫扣子的手也没有松开,不过激烈的心跳和越发沉重的呼吸泄露出她的青涩和紧张。   “别,我怕你会后悔。”他拉住她的手,努力压抑即将喷涌而出的渴望。   “不会。”她笃定的答案落在他的唇上,与他唇舌交缠。   理智终于瓦解,身上的连衣裙被扯开,戚佳先是觉得胸前一凉,接着凉意转为灼热触感,柔嫩已经落入他双手中。   “嗯……”戚佳轻轻地呻.吟,小脸因为羞怯变得通红,身体里燃起的如点击般的酥.麻让她神智昏沉。   他修长的手从她腰间滑下,抚摸着她丝般柔嫩的大腿,细细地探索着每一处,清冽的男子气息伴随着陌生感觉袭来,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闭上眼睛,轻轻喘气。   终于,深理许久的渴望如脱缰野马,他目光灼亮,分开她的腿,“戚佳,我爱你。”他低喃着,握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拉过来,爱情破茧成蝶。   她觉得痛,但是痛得幸福。那一刻,戚佳以为经年之后再回忆起今日的决定绝不会懊悔,以为此生有这么一个人曾经爱过自己,有这么一个人曾经被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就会足够。   可是,真的不会后悔吗?   戚佳自嘲一笑,蹙着眉深深吸口气,翻身去拿床头的电话。这电话是她的私人电话,除了家人和要好的朋友,没有人知道号码,也因为这样,她从不关机。   戴上眼镜,看清来电号码,戚佳摁下挂断,再摁重播,“妈!”   “还在睡觉?”母亲忐忑地试问,似乎是为吵到女儿深感歉意。   戚佳用手肘撑起身子,把头枕在床头,闭上眼睛清了清嗓子才说,“嗯,不过正准备起来。”   “哦,那就好……”母亲如释重负般松口气,继而续说,“最近很忙吗?你爸说很久都没有听到你声音啦……”   话未落,电话那头立即传来父亲的反驳,“我什么时候说了,明明是你说她很久没来电话。”   “我想她,难道你就不想……”母亲抗议地争辩,压根儿忘了正在和女儿通电话。   戚佳握着电话,听着那头父母的争论,轻翘嘴角。连日来昼夜颠倒的疲惫仿佛被这聒噪却带着温暖的想念一一驱散。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干咳一声,唤回母亲的注意力,解释道,“妈,前段时间在忙一个项目,所以没打电话回来。”   “没事儿,我知道你忙。不过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胃不好,一定要按时吃饭,平时在家……”母亲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养生之道,戚佳也适时地应两声,再煞有介事地问几句,这样一聊就是半个小时,直到一旁的父亲开口提醒,“差不多了,电话费贵得很!”母亲才收住话头,“要跟爸爸说两句吗?”   “好!”戚佳应着。   父亲接过电话,干脆地说,“幺儿,长途贵得很,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一个人在外面注意身体,另外晚上要泡泡脚……”   戚佳不动声色地看着手机上逐渐增加的通话时长,扬唇一笑。父亲的开场白和后续总是自相矛盾,明明说过不多说却比母亲还能念叨,从身体到生活,从生活到工作,最后总能扯到终身大事上来。这不,话到末尾,他又开始提,“幺儿,工作再忙,个人问题不能耽误哦!”   “爸,我知道。”她苦笑,然后话锋一转,严肃地问,"爸,你这个月又没去做检查吧?"   戚爸爸一听,忙呵呵地干笑,可惜戚佳非但不吃这一套,语气还变得更为严厉,"爸,专家说了你的病必须半年去做一次检查,你一月推一月,这都过了三个月了…"   "我又没疼没痒的,不会有事。"戚爸爸打断女儿的责备,落寞地叹口气,“么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晓得。这查一次就好几千块钱,医保还不给报销…"   "钱不是问题,上月我给妈打了一万块,用完了吗?"她诧异地问。   明知女儿看不见,戚爸爸还是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钱你妈存着呢。"   "存着做什么,那是给你做检查的。"戚佳不高兴地说。   戚爸爸听出女儿的不悦,无奈地吁口气,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想给你存点钱,以后你结婚买房时还能帮衬你点。"   不等女儿说话,戚爸爸继续说,"你妈身体不好,我又得这个病,这些年我们非但帮不了你还把整个担子压在你身上,有时候我都想,当初不如死了算了,免得拖累你们娘俩。"   父亲哽咽的声音让戚佳的心摹得抽紧,她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她吸吸鼻子,对着电话说,"您要真不想拖累我,就要好好照顾身体,我还等着你给我带孩子呢。"   "哎,你现在男朋友都没有,还孩子!"提到女儿的婚事,戚爸爸又是一阵自责,"哎,当年,要不是…"   "爸!"戚佳扬声,示意话题到此为止。可听到电话彼端母亲责备父亲不该旧事重提时又软下心来,她长吁口气,换上笑嘻嘻的声音,调皮地承诺,“爸,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在30岁前把自己嫁出去。”   “30岁?我不知道能等到不啊!”   “瞎说,你要是很想做外公,那我28吧。”戚佳笑呵呵地提议,不像是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倒像是在菜贩子讨价还价。   “你说的哦,28!”父亲的声音倏地提高几个分贝。隔着电话,戚佳都能想象出他兴奋的样子。这样兴高采烈地声音是最好的鼓舞,让她爽快地保证,“嗯,28!”   挂掉电话,戚佳握着发烫的手机不自觉皱眉,都说轻诺必寡信。28岁嫁出去,距离28周岁只有8个多月的时间。8个多月她怎么把自己嫁出去?   戚佳拿起手机,再无睡意。她伸个懒腰爬起来,开始收拾屋子,打扫卫生,等忙完静坐下来,才想起前段时间答应请朋友吃饭的约定,于是又拿起电话,打给许婷婷,“老大,我今天休假,下午叫上张晋去shopping吧,完了咱去吃火锅。”   “好呀,难得你这个大忙人有空,那我马上打给张晋,先说好,这次你们要是再吃到一半就走,我就把你俩头摁锅里煮了。   “放心吧,保证不会,领导给我5天假。”   “5天?亏他们给得出手。我说你干脆辞职算了,你那个狗屁经理苦得比民工还民工。晚上我给张晋也洗洗脑子,叫她把那个缠人的男友也踢了,省得成天腻歪,不参加组织活动。”   “好啊!踢掉我接手,省得我被逼婚。”   “哈哈,你也被逼婚了?什么状况,说来听听?”许婷婷不厚道地笑着。   戚佳长叹口气,感慨,“一言难尽,见面说吧!”   “好,那你快出来,我在燕莎楼下等你们?”   女人的脚果然是为逛街而生的,这话一点不假。一个下午,她们从燕莎一路逛到赛特,出来时每个人手上都拎了商品袋。晚上在东来顺吃铜锅,酒足饭饱后,三人互挽着手漫步在夜晚的街道。初春的风徐徐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让人通体舒透,戚佳挽紧许婷婷的手臂,由衷感慨,“真好,很久没这么爽过了。”   许婷婷嗔笑着数落她,“谁叫你们毕业时挤破脑袋要去给资本家打工,现在知道资产阶级本性就是压榨剥削工人了吧?还高考文科状元,高中政治里学的都还老师了?”   “是呀,还是社会主义好,咱们伟大的共/产党好,你这个人民公仆最好。”戚佳揽着她的肩膀如是说。   当年专业成绩前茅的许婷婷放弃去投行和四大的机会,跑去报考公务员,简直跌破众人眼镜。但现在看来,她却是同学中活得最惬意滋润的,反倒是她们这群别人眼中的金领,摸爬滚打,好不辛苦。   “晚上去我家吧。咱们好久没躺一起说说话了。”许婷婷建议,然后睨了一眼忙着发短信的张晋,“喂,不带你这样秀恩爱的,这儿还两个单着呢,你是打算气我们是吧?”   张晋收起手机,反驳道,“少没良心,我这不是在跟他说晚上不回家了嘛。”   “这还差不多。”许婷婷一扬下巴,拉开张晋的小polo钻进去。   到许婷婷家后,张晋去厨房洗了水果,把一盘葡萄递给她,三个人横七竖八地躺着、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着说着话题就绕道她被逼婚的事情上来。   “他们估计乐坏了,说不定以为你早就暗渡成仓啦!”张晋说。   戚佳无奈地嘀咕,“是挺高兴地,所以我打算先别说明,反正到时候有就有,没有就算啦。他们又不能真把我怎么样!”   “想嫁还不容易,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许婷婷瞄着她,偷看她的反应。   张晋一听也坐起来,连连称是,“你要是肯点头,别说28岁前,28天内也能把你娶走!”   戚佳皱起眉头,拨了一个葡萄塞进嘴里,囫囵着强调,“亲们,我再说一遍,我跟师兄就是朋友关系。”   “得了吧,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可没把你当学妹。”许婷婷没好气地踢她一脚,随即又换上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说戚佳,江承宇这样的男人哪里去找?有房有车有存款,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地位有地位,真真正正的钻石王老五啊。最关键是,人家对你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了,一直在你身边,你别说看不出他喜欢你。”   戚佳咬着葡萄皮,沉默不语。   怎么会看不出,她又不是傻子,神经也没有大条到分不清友情和男女之爱,只是……只是她找不到感觉。她喜欢和江承宇在一起,心底里却清楚这种喜欢不参杂丝毫男女之情,她视他为良师益友,为兄长,为可以倾诉的知己,就是没法把他当男友。   这些年,望着江承宇默默守候,她内疚,也痛恨自己的麻木,也尝试跟他说明白并刻意保持距离,更可恶到做红娘,可每次都换来江承宇忧郁地沉默和云淡风轻的一句“你想多了!”   那眼底浓浓的失落和受伤让戚佳不忍,只得继续扮傻充愣,装作看不懂他的心意,可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爱若能轻易转移和放下,她又何苦到现在还单着?   许婷婷凝视着戚佳纠结忧伤地脸,感慨道,“哎,江承宇是个傻子,你也够笨。”   戚佳遥望着窗外的夜色,倏地又想起早上的梦,禁不住喃喃低语,“是呀,我们都是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修文修好,本文开始更新了,谢谢大家对小秋的支持,秋秋坑品有保障,大家勇敢跳坑哦!不要吝啬你手中的花花和收藏哦!求收藏,评论和花花 ☆、好久不见   假期最后一天,戚佳起了个大早,今天她要去做伴娘。   新郎牟飞是江承宇的学长兼好兄弟,也是她的大师兄。这些年牟飞虽不如江承宇那样事事巨细,但对她也算照顾有加。所以当牟飞说“莎莎在B市没要好的女友,想找你做伴娘”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这个道理她自然懂。   婚宴设在王府半岛,吃的是自助餐。由于牟飞在金融圈也算小有名气,所以宾客几乎都是各大公司的牛人,大家操着流利的英语,碰杯寒暄,话题更绕不开枯燥乏味的商业术语,让这场婚宴看起来更像B市金融业的Party。   趁着新郎新娘敬酒的功夫,戚佳偷闲端着香槟倚靠在窗边。作为伴娘,一个白天她几乎全程跟在新娘后面,行礼、敬茶,拍外景留影……累得够呛,望着同样筋疲力尽半挂在牟飞身上的新娘,她忍不住腹诽,“这婚结得怎么看都像自虐!”   正兀自发呆,手上的手抓包就被人蓦地抽走,她吓得回神,侧过头就望见一身黑色西装的江承宇。   “累吧?”他问,视线停在她的脚上。   “嗯。”戚佳苦着脸点点头。一直来她都不太习惯穿高跟鞋,更别说是这种超过5寸的高跟。   “办婚礼太烦了。”戚佳瞅着远处被宾客为难的新娘,嘟囔着抱怨。   江承宇薄唇微扬,轻声反驳,“那倒不见得,要看个人风格,有人喜欢奢华,有人偏爱个性,也有人钟意简单。”   “那你呢?”戚佳随口接话。   “我?”江承宇一挑眉,凝视着她,一本正经地说,“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那眼底重重的宠溺让戚佳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侧过头,假装理顺晚礼服上的流苏,再傻呵呵地笑,“那是,咱们志趣相投。”   戚佳不敢看江承宇眼中闪过的落寞。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的东西一旦挑明就没有余地,说她自私也好,无耻也罢,她不想失去他这个知己,没有人比他更懂她,包括她自己。   江承宇微微一笑,不着痕迹转移话题,“结束带你去做脚底按摩。”   戚佳环视兴致正高的众人,瘪瘪嘴,“应该没那么早结束。”眼睛扫过会场右边时恰好看到一身黑色晚礼服的苏荷,她的顶头上司。   “我看到苏姐了,过去下!”她跟江承宇打着招呼,踩着步子离开。   凝视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承宇想起早上接亲时牟飞的话,“我说你倒是加把劲啊,我这都二婚了,你们还在那玩比朋友多点比恋人少点的游戏,你不急我都替你急。这些年,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多少都有感情,先拐到手再说,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   谁说他不急?可他想要的是感情,不是感动;是爱情,不是婚姻。   人人都可以结婚,爱情却是另一回事。而且他早就明白,感情不是庄稼,十分耕耘也不见得能换回一分收获,何况他还遇到一块难耕的地。只是牟飞说得对,或许是该时候挑明了。   “苏姐,你也来了。”戚佳开心地说。   苏荷倒是不意外能在晚宴上看到戚佳,当年这丫头刚进GS时牟飞就来过电话叫她一定要多多关照。熟识的人都知道,工作上她一向是不近人情,所以即使有牟飞这层关系,她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戚佳被当时的上司Paris收拾,留意她的成长和变化,但不得不说,她的确担得起牟飞那句“很棒”的评价。   公司里传闻Paris的男友对戚佳一见钟情,打算甩了Paris追求她,虽然最后没分成,但Paris却把气出在戚佳身上,用尽一切办法想逼她离开,行为过分得同事们都看不下去,有人建议她向上级投诉,她却不动声色,埋着脑袋,毫无怨言地做出一个个漂亮的项目,赢得了各部门VP的赏识。   现在想来真应该感谢Paris,用非人的工作磨砺她,逼迫出最强大的戚佳。一年过后,虽然她的业绩在同期人中不是最好的,但她的能力和个性无疑是最亮眼的。他们都相信,只要给她一块土壤,她就能造就一片天堂。这也是当年自己动用一切手段要把她收到部里的原因。   苏荷抿口香槟,斜眼望着她粉嘟嘟的脸蛋,“气色不错,看来假期过得很滋润嘛!”   “还好。”她呵呵地傻笑。   苏荷用嘴巴努努江承宇的方向,“怎么样,什么时候喝你们喜酒?”   戚佳翻着白眼,“跟你说几百遍了,他是我师兄,不是男朋友。”   “当真?”   “当真!”   “既然这样,那待会给你介绍个极品怎么样?”   戚佳被这话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大着胆子问,“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再说你应该比我急吧?”   话音未落,脑袋就被苏荷“啪”地抽了一下,“老娘要是再小个十岁还轮得到你?”   可,敢情是剩货说!可她也不是捡破烂的好不好?   “你那表情什么意思?不信我的话?告诉你那男的绝对是钻石王老五,比你家江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年轻有为,相貌更是没话说……”苏荷倏地停住话头,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把她打量个遍,再若有所思地感慨,“你别说,你俩站一起肯定般配!”   三条黑线从戚佳脑门闪过。女人啊,无论多酷都有八婆的潜质。   她们正说着话,会场却忽然喧闹起来,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众人眼睛齐刷刷地瞅着门口,就连牟飞也停止敬酒,挽着新娘子走过去。   “说曹操,曹操到。”苏荷望着门口微微一笑。   戚佳循着苏荷的目光望过去,看清来人时,瞬间石化。那个春梦里无数次出现的男主角就这样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近了、近了……眼看着就要清晰起来,她忽然害怕地闭上眼睛。   是梦,一定是梦,只要她一睁开眼睛,他就会像从前的每一次出现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干嘛呢?”耳畔传来苏荷地声音。   戚佳猛地睁开眼睛,为关键时刻梦被惊扰愠怒,可抬眼时那个身影竟然还在。   难道不是梦?他回来了?   “带你过去认识、认识!”苏荷扯扯她的手臂,往门口走去。   戚佳近乎呆滞地任由苏荷扯着往前走,然后站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面前,听着他们互相问候寒暄。   “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Merlin,林萧墨,MH最年轻的董事,Jocelyn,戚佳,我的助手。”   苏荷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戚佳握香槟的手抖了一下。她颤巍巍地仰起头,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她说,“你好。”   他说,“好久不见!”   “7年4个月。”她被脱口而出的数字吓了一跳,惊讶于自己对分别的时光计算得如此精确,也无意外地收到周围人探究的目光。   林萧墨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乌黑明亮的眸子泛着惊讶、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好吗?她想问,可嘴唇却如磐石,重得撬不开,只能呆呆地凝视着他,就像一个白痴,看到一样梦寐以求的东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荷看出静默两人的异样,赶忙出来打圆场,“你看我怎么忘了Merlin也是P大的,你们是校友呢!”说完偷偷在戚佳背上掐上一把。   戚佳痛得回过神,正为刚才失分寸沮丧,就听到林萧墨笑着说,“对呀,我们以前都是学生会的。”   她望向他,可是他却别开脸,由MH的ED带着和其他人打招呼,修长挺拔的身材,英俊优雅的眉目格外引人注目。   “我劝你收敛下你的目光。”苏荷移动位置,巧妙地挡住她的视线。   “旧情人?”苏荷问。   戚佳点点头,是,旧情人、初恋情人,唯一的情人。   “还没放下?”明明是问句,却万分笃定。想想,会牢记分手日子的人,怎么算放下。   戚佳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再摇摇头。   今天之前她以为放下了,可是刚才看林萧墨徐徐走来时,她才发现心从未离开,谈何放下?   看她像个呆子,苏荷无奈地叹息,“哎,走吧,我送你回去。”   “让我送她吧。”不知何时,江承宇已经来到她们身边。   苏荷若有所思地看向戚佳,见她没有反对,便对江承宇说,“那就麻烦你了。”   江承宇如何向牟飞解释伴郎伴娘要先溜,自己如何同苏荷告别,又是如何走回家,她一概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她以为已经永远消失于生命中的人,那个她午夜梦回流泪想念的人竟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就像Eason唱的那首歌,带着笑脸,不去说从前,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修好的,喜欢的亲不要吝啬评论和花花啊,求收藏啊! ☆、始于巧合   戚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找不到一个能够入睡的姿势,最后只得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下熟悉的数字。   电话嘟很久才被接起来,她还没说话,对方先发制人,“姑奶奶,你抽哪门子风,姐姐我明天还上班呢!”   “老大,我遇见他了!”简单一句话,成功扼住对方的抱怨。   电话那头有身子与被子摩擦的声音,还有许婷婷的叹息,“怎么遇见的?他不是出国了吗?”   戚佳不太连贯地讲述完宴会上意外又戏剧的相逢,听得许婷婷直感慨,“怎么就这么巧呢?”   是呀,真巧。   他们的故事,开始于巧合。大一的某个午后,吃完中饭的戚佳塞上MP3慢悠悠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九月的p大,路旁的银杏已开始发黄,午后的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印照在小路上,晕出一层层漂亮的光圈。她低着头看得认真,待抬头时竟发现林萧墨就站在自己面前,噙着笑,好整以暇地凝视着自己。   “好巧!”戚佳瘪嘴,暗自嘲笑找了一个最烂的开场白。   “是很巧!”林萧墨唇角弯起更大的弧度,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的确很巧,戚佳感慨。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们本周第五次见面。其实,严格意义上算不上见面,有时是擦身而过,有时只有一个侧影。不过仔细想来,貌似上学期在理教自习以来,她几乎每次去都能见着他,甚至还有几次不小心撞到过女生向他表白的场景。   作为一个混过学生会的人来说,戚佳自是认识他的。林萧墨,他们这届的风云人物,学生会外联部副部长,Z省竞赛保送生,新晋辩论赛最佳辩手……光环多得数不清,最关键是人家还长得高大帅气,温文尔雅,用小说里的话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不过她认识帅哥,帅哥却不一定记得住她。   p大学生会、团学会和学联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学生组织,新干事们一年下来顶多混个脸熟,热心的或者像林萧墨这样优秀的自然被公众认知。而她这样鬼使神差加入学生会,混了一年仍然找不到归属感的人,必定不被熟识。所以尽管之前遇到过很多次,他们却从未交流过,加上戚佳淡然的性格,连微笑都吝啬给予。   “去哪里?自习吗?”林萧墨清冽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谧。   “不自习,就随便走走,吃太饱了!”戚佳干笑着打哈哈。   “哦,我也随便走走,那一起吧!”。他接得更顺口,然后率先走在前面。   一起?戚佳歪着脑袋,惊诧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怀疑自己是否因失眠不足导致出现幻听。   “不走吗?”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林萧墨扭过头,嘴角含着戏谑的笑。   戚佳如梦初醒,快步跟上去。安静的午后,他们就这样并排走,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不明的味道。于千万人中,碰巧遇见你……   从不相信第六感的戚佳感觉命运似乎正在安排着一个危险的游戏,不巧的是,自己似乎被选定为主角。   “没事了吗?”走着走着林萧墨没头没脑地扔下一句话。   戚佳仰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他。老大,不带你这样说话的,压根沒语境,叫人怎么回答嘛?   她皱着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没事?”手臂就被抓起来,“真的不疼吗?去上点药吧!”   如此放肆的动作把戚佳吓得猛抽回手臂,尴尬又脸红的瞪着他,不知该怒骂还是该娇嗔。   林萧墨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昵和轻佻,忙慌慌张张道歉,“对不起,我……”可嘴张了半天却找不出理由,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两人都不再吭声,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各自把视线转到别处。静默,长久的静默,静得彼此心慌意乱。   “这个。。。。”   “那个。。。。”   不约而同的开口,让戚佳又是一顿尴尬,林萧墨却被这个巧合逗笑得笑起来。   戚佳愠怒地瞪视大笑不止的林萧墨,看他笑得眉毛、眼睛都弯了起来,左脸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也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别人眼中的大帅哥。   俊朗却不僵硬的五官,不似当前最流行的韩国美少年的阴柔,也不似欧美男性那样线条强烈,干净的脸庞,清爽气息,好像每一样都拿捏得恰如其分,不多也不少。虽然来自江南城市,但他的个子一点不逊色于北方男孩,同时江南的灵秀又给他增添几分隽永的文气,不落俗套却不张扬的穿衣打扮处处突显出他的品位和风格。   “真的很帅!”她肆无忌惮地凝视这个阳光干净的男孩,也明白了为何那么多才女美女愿意飞蛾扑火。   “同学,你再这么看下去,我要吃不消了!”林萧墨佯装害羞地低下头。   戚佳对他的调侃有些微吃惊,随后一本正经地反驳回去,“那同学,刚才你这么开心,是因为调戏了我,所以特别得意吗?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哭兮兮地配合你?”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林萧墨窘得一脸绯红。   见他急着解释,戚佳摆摆手,做出可怜的模样,“算了,我还是回去躲被窝里哭吧!”说罢,转身就走。   刚走出没几步,后面就传来林萧墨的声音,“晚上还去理教自习吗?”   她扭过头,笑得春光灿烂,“看心情!”   那晚因为某人的调戏导致“心情不佳”,戚佳没有去理教自习。后来,林萧墨发过几条短信来问她什么时候去自习,她一条也没有回复过,但再也不去理教自习。最后,他也不再发信息。   许婷婷她们知道这事后曾经很遗憾,说她错失一段可以发展的感情。戚佳只是笑笑,她不信童话,林萧墨是王子,可她不想做灰姑娘,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是骗孩子的游戏,有谁知道灰姑娘嫁个王子后有多自卑呢?   她只爱自己,在爱情的游戏里,避免结束最好的方法就是避免一切开始。只是,终究没有做到。   当林萧墨红着脸,一鼓作气地表白,“戚佳,我……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当他双手捉住她的腕子,孩子气地说,“我不管,反正你不讨厌我就行。”当他一脸无赖,霸道地宣布,“我刚才牵你时,谁叫你不立即甩开我的手,现在牵住了,你就逃不掉了!”   逃不掉,真的逃不掉!命运安排她陷进去,再理智、再清醒都无处可逃……   七年前,她逃不掉。七年后,上天又一次把她踢入命运之轮,残忍地把那些不堪回首、悔不当初的事情一件件掀出来重演,毫无防备,宛如这场久别重逢,戳得心坎疼。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修章好了二婚扫尾结束,本文正式开更。由于4月中下旬有年会,小秋会比较忙,所以忙完单位的事情前,本文会逢双号更。ps:有时间修文和码字的时候,也会尽量日更!跟过小秋另一个坑的亲们都知道,小秋的人品和坑品都非常有保障,请大家放心跳坑。 ☆、再次相遇   夜深人静,回忆闹得凶猛,戚佳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到公司,刚坐下就接到苏荷的内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戚佳放下电话,拿起销假单,敲开苏荷的门。   苏荷正在打电话,见她推门进来,便用下巴指指椅子,示意她坐下来,再迅速结束通话。   “怎么样,假期愉快吗?”苏荷接过她的销假单,随手搁在桌上。   “挺好的。”戚佳在心里补充,如果没有遇到林萧墨,一切都挺好的。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惆怅没有逃过上司的法眼。苏荷摇着头暗叹口气,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资料放在她面前,“这个,我想你会有兴趣。”   “什么东西?”戚佳诧异地拿过来,视线触到左上角的照片时,翻阅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你怎么会有他的资料?”   “知己知彼。我估计全北京凡是跟MH有业务往来的行家都有这份资料,不过,我这份可能比他们要全一些。”   “为什么?”她脱口问出。   苏荷红唇轻扬,露出得意的笑,“因为有你啊,至少多了一段情史。”   戚佳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调侃自己,却无心反驳,只是微微咬着粉唇,默默地翻看猎头调查来的信息。   原来从日本做交换生回来后他拿到了California的全额奖学金,还顺利获得应用数学和金融学的双硕士,看到他研究生未毕业就被MH总部招贤时,戚佳禁不住逸出笑来,那种感觉好似比她得到肯定更让人开心。   “擦擦口水……”苏荷夸张地扯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里,再睨了一眼资料上的文字,由衷感慨,“业内外对他的评价都非常高,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空降兵有多难,不过他倒是有本事,一个月不到就顺利降服MH那群本地VP。”   “他做那一块?”戚佳关心地问。   “IBD。”苏荷瞄瞄面色凝重的下属,接着说,“别太忧心,据可靠消息,他马上就要接管MH中国区的FID业务。”   “那不是跟咱们不交叉?”她如释重负。   “你是为咱们少了个强劲的对手松气,还是为不跟他正面交锋庆幸?”苏荷笑着揶揄。   戚佳抿紧唇,黯然垂首,“都有吧……”   “据我所知,GS员工条例里没有反对员工与同行恋爱的规定。”苏荷如是说。   戚佳当然知道苏荷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过他们之间岂是一个员工条例能解决的。   看她一脸的落寞,苏荷没好气地用资料轻敲她的头,“看你那天的样子,就知道还放不下。”   “放不下又怎样?”戚佳苦涩地喟叹,“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七年多的时光足以把他们塑造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是同行的忌讳,还有七年的人事光阴和红尘沧桑。   “你呀,总是顾虑太多。但凡把你抢生意的狠劲拿点出来,啥男人追不到手?”苏荷瞪着她,顺手写下一串数字,“这是他的私人电话,与其在这里猜测他的想法,不如亲自问问他!”   从苏荷办公室出来,戚佳呆呆地缩在椅子里,脑中反复回响着苏荷的话。   “那天你走后,他特意来问我,江承宇是不是你男友?我看得出,我说不是时,他挺高兴的……也许,没放下的不止你一个。”   他真的和自己一样,还惦念着她吗?可是那天他明明如此冷淡,淡得连客套寒暄都吝啬给予。   摊开手掌,掌心里那张写着数字的纸片已经被紧紧捏成一团,不长的指甲掐进肉里,留下深深的红痕。   思来想去,她还是摁下这串数字,只是当手机里传出,“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时,戚佳说不清自己是失落还是轻松。   这就是结果吧,她终于鼓足勇气拨通他的号码,上天却用另一种方式劝她收手。   她摁下结束键,把手机装进包里。没错,她可以拿出谈生意的韧劲,锲而不舍直到打通为止,可是打通又能怎样?她该说什么?谁知道他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即使他仍旧单身,7年前他们就已经选择结束,除了一声“你好”还有什么可说?   她能告诉他什么?说她的懊悔?可是再来一遍,她或许还是会选择当初的坚持。讲述她这7年的思念?指不定让他觉得矫情又困扰……   罢了,七年前她没有勇气喊出那句“别走”。今天,她亦没有胆量去追寻逝去的恋情。   戚佳长舒口气,把便签夹进钱包最底层。   这一天,她异常忙碌。下班时间早已过去,她仍埋首在一叠资料中,新来的AN陈欣收拾好东西,走过来轻敲她的门,“佳姐,你还不走吗?”   “我看完这份报告就走.”她抬起头,礼貌微笑。   “那我先走了。”陈欣刚离出几步,又转过身子,善意提议,“你还没吃饭,要不要我给你叫份外卖?”   戚佳摇摇头,“谢谢,不过我应该快了。”   “哦!”陈欣贴心地留下走廊的灯,轻声关上大门。   寂静的办公楼里只剩下戚佳屋里的灯光还亮着,她对着屏幕,反复分析着数据和报告,直到肚子传来咕咕地叫唤,才点击保存,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   走出大楼,她抬手看看表,9点35分,晚饭省了,刚好去吃夜宵。正思忖去那里吃,一辆出租车倏地停在她面前,司机师傅探出头,笑眯眯地问,“要车吗?”   那憨厚的笑容让戚佳不自觉点头,拉开车门钻进去。   “姑娘,去哪里?”   望着满街的霓虹,戚佳脑子里闪过一个地名,“后海!”   虽然后海号称白领圣地,但工作这些年来,她甚少会踏足这里。下了车,她绕着湖边一路走,白日里幽静的胡同一到夜晚就变身为华丽的瑶池,迷蒙的灯光,轻扬的音乐,让古旧的建筑处处透着韵味和风情。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行,直到看见熟悉的四合院,才惊觉自己竟然走到了九门小吃。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次林萧墨点了满满一大桌食物,还有一碗豆汁,连哄带骗地说这是老北京最纯粹的小吃,一定要她尝一尝。   “不要,很臭!”她皱着眉头,嫌弃地别开脸。   “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你尝尝看嘛,很好喝的!”他柔声哄着。   “你怎么知道,你喝过吗?”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没喝过,他们都这么说。”   “哦!你想让我做小白鼠?”她嘟着嘴嗔怨。   他忙摆手,着急地解释,“没有,我是怕他们哄我,所以……我只信你!”   只信你,就是这三个字让她的鼓膜微微震动,甘愿为他以身试豆汁,再详尽地向他描述味蕾的感觉,然后诱哄他喝下满满一碗。   那是她第一次喝豆汁,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这名小吃的气味的确像泔水,味道也奇怪,又酸又甜,像极了馊掉的食物。   戚佳默默闭上眼,等心里的抽痛渐渐离去才走进这座装修一新的小四合院。   九门小吃里依然热闹,到处是端着餐盘搜寻食物的客人,她走到收银台,花50块换来一张磁卡,然后要了焦圈、酸奶、酱牛肉,和一碗豆汁。许是饿了,食物很快被她消灭干净,连那个像泔水的豆汁都被她捏着鼻子喝个精光。喝到最后她才发现,其实味道没有记忆中难喝,甚至还有些香甜在唇齿间回味。   吃得太多,出门时她连抚了好几下肚子,决定再绕上几圈,防止脂肪郁积小腹。   从前,他们每次出来都要去吃好吃的,她在美食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总吃得肚子圆滚滚。而他总是一边坏坏地揶揄,“再吃下去都不用带游泳圈了”,一边又拍着她的头,宠溺地承诺,“不过没事儿,再胖我都要你。”   如今,不用人提醒,她也深知女人应当为身材控制饮食,只可惜,却再没有人会拍着她的头说,“多吃一点,别饿着了……”   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心头,回忆越清晰,钝痛越明显。她用力地眨眨眼,逼回眼底的酸涩,也决定结束这自虐的重游,但在转身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不得不再一次感慨,“真巧!”   他似乎也看见了她,前行的脚步明显一滞,然后朝她走来。   戚佳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穿过胡同,一步步走近自己。就在她准备用初遇那句烂俗的“好巧!”做开场白时,就看到一个老外从胡同里追出来,用英语叫着他的名字,“墨,怎么走这么快,我一转头就见不到你啦!”   林萧墨停下脚步,致以抱歉,“不好意思,我遇到一个熟人。”   熟人?戚佳咬着唇,黯然垂首。原来,在他眼里,他们的关系仅仅是熟人?连朋友都称不上。   那老外似乎对戚佳很有兴趣,歪着头研究了片刻,才戏谑地调侃,“很熟的人吧?”   林萧墨睨了一眼低着头的戚佳,唇角微微勾起,“Personnes qui ne peuvent pas oublier。”   “哦?”老外露出原来如此的了然,然后拍拍他的肩膀,“Good luck!”   他们全程都在用英语交流,戚佳自认英语不赖,这段对话也听得明白,可是林萧墨那句话她硬是没听懂,从发音来看,她直觉那应该是法语。   他到底说了什么呢?是告诉老外,她其实连熟人都不是?亦或在解释他们的曾经?还是?   正兀自沉思,头顶忽地响起低沉且温润的男声,“没想到这儿也能遇见你!”   “随便逛逛。”戚佳抬起头,讶异地发现不知何时,老外已经走了。   “是吗?”他的声音波澜不惊,“我以为你故地重游。”   戚佳微怔,刻意忽略他话语里的映射,只是反问,“你呢,怎么在这里?”   林萧墨耸耸肩,指指远去的老外,“我同学来北京,带他来感受下北京文化。”   “哦!”戚佳干干地应着,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林萧墨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就这样双手插兜,半眯着眼,懒散的站着,一如既往地庸懒与闲适。   从前戚佳最喜欢看他这样站在宿舍楼下,单手拎着书包,神态闲雅的样子,可今天的他却让她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迫。   时隔多年,他们之间,很多东西早就变了。戚佳攥紧手提包的袋子,打破沉默,“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萧墨的眸光忽然变得异常冷沉,“就这么不想见我?”   戚佳的身子僵了一下,轻声叹息,“我怕你不想见我才是。”   “有驾照吧?帮我把车开回家!”他没有接话,而是忽然转换话题。   开车?戚佳傻傻地愣在原地,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不愿意?”他扬眉,语带不满。   戚佳赶紧摇摇头。   “那就走吧!”他一把捉住她的腕子,不轻不重却又霸道极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是双号,可是我还是更新了,下午在开一个很无聊的视频会议,我抱着电脑在上面修好了这章,然后发布。你们不会说我没信誉吧,亲们,双号的更新会坚持,单号有时间也会更的哦!看在我那么用功努力的份上,求收藏和评论,还有花花啊!!!!!皮埃斯,我直觉,这篇文会扑死,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写下去,所以收藏了的亲们,给我点力量和鼓励嘛…… ☆、悔不当初   戚佳茫然无措地被他拖到停车场,直到坐进车里,她还感觉刚才被握住的地方热热的,连心里都似被羽毛刷过,说不出的柔软与酥.痒。   “不会开吗?”见她呆坐着,久久不动,林萧墨不禁耸起眉毛,语带质疑。   戚佳摇头,胡乱找了一个借口,“位子有点远,我调一下!”   调好座椅,她发动车子,正准备松开电子手刹,一道人影忽地压下来,陌生的男性气息携着芬芳地酒味缓缓逼近,让她浑身一僵,睁大眼睛,既期待又紧张地屏住呼吸,他要,是要……   “系好安全带!”林萧墨附在她耳边低语,清冽的声音直扰入她心弦深处。   安全带?老天,她刚才在想什么,她竟以为他要亲吻自己,简直是又花痴,又自恋,关键是她还特别期待,根本就是饥渴色.女嘛!   羞红双脸的戚佳尴尬又慌乱地拉过安全带,连扣了几次都没法把插销插.进槽里,忙乱得手心都溢出薄薄地汗。   “GS的VP就这个智商吗?”林萧墨拿过被她肆虐的安全带,轻松系好。   戚佳有一瞬间的失神。从前,他也是这样,在她做不好一些事时,笑骂她为傻瓜,再揉着头发宠溺地问一声,“你确定不是走后门进P大的吗?”   “位子还没调好?”他静静注视着前方,冷静且不含感情的声音最后仍是掺杂了戏谑与笑意。   戚佳摇头,赶紧松开手刹,踩下油门。   车驶上大路,林萧墨报了个地名,然后不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养神。   密闭的车厢里有淡淡地薄荷香,还有迷蒙的酒味。车的密封性太好,好到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浅浅的呼吸还有自己的狂乱的心跳。   戚佳急于逃脱这样的静谧,于是伸手拧开了CD,悠扬的音乐响起,慵懒的节拍,性感的嗓音,熟悉的旋律,“As I sit and watch the snow fallin' down,I don't miss you at all……”Norah Jone的Don't Miss You At All——不去想你。   她睨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林萧墨,嘴角抿成苦涩的弧线。这是他们都喜欢的一个歌手,还记得那时在法律双学位的课上,他们一人一只耳塞分享着Norah Jone的音乐,他凭着优异的听力能力,一句句写下她喜欢的每一首歌。   林萧墨有一个书法家的外公,自小练得一手好字,戚佳每拿到一首歌词都得意地玩笑,“我要藏好,以后等你成名了,就拿去拍卖!”   他总是笑着揉乱她的马尾辫,“笨死了,生蛋的是鸡,你藏字干嘛,应该藏好我。”   “对哦,我该养好你这只老母鸡。”戚佳大胆地取笑,换来他恼火地“惩罚。”   “哼,让你看看母鸡啄米的厉害!”林萧墨捉住她,薄唇牢牢封缄她的抗议。   音乐换转,戚佳从回忆里抽身,轻轻吸吸鼻子,把车驶上环城高架。   尽管此刻已近十一点,但环城高架一如既往地拥堵,她一脚刹车一脚油门地跟着车流缓缓挪移,时而停下来等着前车移动。车厢内New York City欢快的节奏还在继续,戚佳侧过头,凝视着熟睡中的林萧墨。   重逢之后她其实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样子,他已经从七年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脱变为成熟优雅的男人,英俊的五官减去了年少的青涩,添了一份稳重和俊朗,连穿衣打扮也体现着他的身份和地位。他变了,早不是她记忆中的林萧墨,他们之间也变了,早不能相拥着嬉闹亲昵,承诺一生一世。   戚佳咬紧唇,看到睡梦中的他微微蹙起的左眉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家伙,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   大二时,为了获得交换生甄选资格,早已达到审核条件的他陪着她准备GPA和TOEFL的考试。她埋头认真做试卷,他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常常翻着翻着就趴在桌上会周公。冰冷的桌面睡起来极不舒服,让他就像现在一样,簇紧左眉,看得她忍不住伸出手去为他抚平。   待戚佳反应过来时,她的手指真的已经不自觉地划上他紧皱的眉头,刷过睫毛……   身后刺耳的喇叭声唤回她的注意力,她猛地收回手。老天,她竟然……她侧眼,看看仍然闭着双眼的林萧墨,暗松口气,幸好,他没有醒,要不真的囧死了。   戚佳深呼出口气,紧跟着前车,缓缓踩下油门。可惜过于专注,没有看见那双合上的眼皮在微微的震动。   车到他的公寓,戚佳正准备叫醒他,问他车停在那里,林萧墨霍地睁开眼睛。   “到了?”他的声音沙哑。   “嗯。”她侧过头问,“你的车位在哪里?”   “我自己来。”林萧墨解开安全带,径自走下车。   戚佳拉好手刹,把档位挂在P档,再下车把车子交还给他,准备功成身退,不料脚步还未迈出就被林萧墨喝住,“站在这里等我!”   “啊?”她不解。   “我送你回去。”   戚佳还来得及开心就被他浇下一盆兜头冷水,“我不想欠你人情。”   她咬着唇,胸中泛起难言的苦痛,他们之间的已经生分到这种地步了吗?   戚佳仰起头微笑,虽然眼中一点笑意也没有,“不用了,我家隔这里不远,走走就到。”   见她真的转身走人,林萧墨索性熄了火,就这样大刺刺地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的,会被贴牌的。”门卫见状,连忙追上来,好心提醒。   林萧墨瞄瞄身形一滞的戚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让他贴吧。”   “可有时会被直接拖车哦!”门卫不死心地劝阻。   “那就让他拖吧。”他无所谓地说。   戚佳在心里呐喊了无数声不要多管闲事,可在听到他不以为意的回答时,还是忍不住转身,不满地问,“把车停进去会耽误你很多时间吗?”   “那你站着等下我会浪费很多时间吗?”他不正面回答。   戚佳别过头,否定了自己在车上的判断,他一点都不成熟,遇到坚持的事情仍旧孩子气。   “你先去停好,我等你!”她长吁口气,又一次折服在他的执拗下。   “不用!”他眉毛微挑,冷冷地说。   戚佳刚想发火,一旁的门卫倒很热心,“先生,你去,我帮你看着她,保证她不会跑。”   这话听起来怎么让人觉得她是嫌疑犯,而且还是信誉极差的嫌疑犯呢?   她瞪了一眼门卫和面色清冷的男人,无奈地叹息,“快去吧。”   门卫大哥还真是尽忠职守,在戚佳保证了不会乱跑的情况下,他还是坚持等到林萧墨出来,才笑嘻嘻地对她说,“妹子,有啥好好说,吵架伤感情。”   吵架?她瞟了一眼身边的林萧墨。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是像情侣间的争吵吗?   戚佳没有撒谎,她家真的就在前面两个路口再左转,刚才他在报出他家地址时,她暗暗一惊,没想到原来他们住得这么近。   盛夏的夜晚,黑夜洗去城市的喧哗,习习凉风带给来一丝清凉,他们就这样并排着、沉默着、缓缓地走在安静的街道,路旁的街灯晕出橘红色的光,像是夜的眼睛,温暖而宁馨。   凝视着幽长的路,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感受着身旁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眼泪猝不及防涌进眼眶。她咬紧唇,防止哭声外溢,却防不住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滑下来……   第一次,她失去了对家的眷念;第一次,她期盼脚下的路永远没有尽头。   只可惜,再长的路也有终点。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戚佳攥紧手提包的袋子,低着头道谢。   她浓重的鼻音没有逃过林萧墨灵敏的耳朵,“声音怎么了?”   “没事,可能吹风了,有点感冒!”戚佳把头埋得更低,生怕被他看到眼泪。   “是吗?”林萧墨抬起她的下巴,灼灼的目光盯着脸上的泪痕,不曾稍离。   “我从不知道你感冒会掉眼泪。”他语带讥诮,眉毛高高耸起。   戚佳别开脸,笑得有丝凄凉,“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你在怪我?”他捏紧她的下巴,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是你不要的我。”   当初?又是当初?从重逢以来,这个词就像一个魔杖时时鞭笞着她的心,短短几天已经让她鲜血淋淋,痛得难以自已。   戚佳忍受着胸口的疼,苦楚一笑,“我不怪任何人,要怪也只怪我自己。”   林萧墨松开对她的钳制,冷冷地讽刺,“没看出来,我看你过得挺滋润的。”   “那你要我怎样?”戚佳拧眉,不懂他现在秋后算账是何意思。   “要你怎样?”林萧墨仰头一笑,“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想过挽回我们的感情?有没有想过放下你该死的自尊和骄傲给我打一个电话。”   刚分手的日子里,林萧墨赌气关掉手机,不跟她联系,但没几天他就因为担心她会来电再次开机,可是没有短信,更没有电话。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七年多来,他无论走到那里都不敢换掉在学校时的手机号码,就怕她找不到自己,可是……她却如此干脆地消逝在他的世界里。   醉过、痛过、哭过之后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放不下的都是自己,爱得深的也是他而已。   林萧墨开始刻意的把有关于她的记忆封锁在心的底端。不轻易回想,不让曾经的美好延伸成更进一步的怨恨,和泛滥成灾的思念。   可就在他觉得要忘记,觉得已经可以放下时,那个女子却来撩动他尘封的心。   她说,“你好。”她准确地说出,“七年四个月!”   那一刻悸动的心难以平静自持。而现在,她却哭着问自己要怎样?   如果他知道自己想怎样,就不会因为她能记住分手的时间窃喜,就不会在见后海见到她时鸣谢上天安排的巧遇,更不会鬼使神差地坚持要送她回来……七年前她轻易搅乱他的心,七年后她有同样的本事,让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这女人毒如罂粟,偏偏他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林萧墨抓住她的双臂,清冷的嗓音让夏夜比冬日还要寒气逼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可以一边做出旧情难忘的样子,一边又在七年多里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一封电邮都没有?”   “林萧墨。”戚佳敛眉,被抓住的手臂疼痛极了,但开口的声音却是悠远而平静的,“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联系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啊,继续求支持,求鼓励,求收藏和花花啊这个故事,一路下来,写得其实不太顺,内心戏太多,小秋似乎又不太擅长走内心戏,写写修修,今天才有点点顺起来。希望以后一路都顺下去有个妹纸在微博上留言,一语中的,说出男女主角的性格,都是傲娇的人,偏偏女主还自卑,七年的隔阂,男主傲娇地觉得自己受了伤,所以……她说最好的方法是滚床单,哈哈滚床单……稍微改动了下,觉得这样会更自然。好主意啊!! ☆、冷言警告   “林萧墨。”戚佳敛眉,被抓住的手臂疼痛极了,但开口的声音却是悠远而平静的,“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联系过你?”   “什么意思?”他浑身一震,手上的力道更重。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找过你吗?”   “那我告诉你,我找过你,像疯子一样不停给你打电话,去你宿舍楼下守通宵,可是我站到烧成肺炎也没有等到你。” 戚佳说得很慢,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也很清冷,“他们告诉我你回H城了,他们说你会直接去日本,不来学校了,他们劝我别傻了……”   林萧墨怔怔地放开她的手,“你找过我几天?我一直留着原来号码,但凡你真的想找我,又怎会找不到?这几年里,你想过继续找我吗?”   戚佳抿着嘴唇,抬头迎视着那复杂光影的深沉眼眸,他说得对,在最初的几天过后,她就放弃了,她觉得他是铁了心的不想在与她联络,既然如此,她也决计不会再去乞求爱情。   见她沉默,林萧墨低头一笑,“没有是不是?”   “从你选择放弃我们的感情时,我就知道你的自尊和骄傲比一切都重要。” 他抬头凝视着她,声音低哑悲戚,“我真的好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戚佳轻笑,带着自嘲。没爱过?如果没有爱过就不会明知道他不会再选法双,仍然一堂不落的给他摘抄笔记;如果没爱过就不会找计算机的男生帮她翻墙,只为了看到他在日本的facebook;如果没爱过,就不会一遍遍读他喜欢的阿加莎,看他提过的每一部文艺电影,然后一边看一边哭……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爱过。   “你说没爱过就没爱过吧。”戚佳掩下眼睫,也掩饰住眼底的泪。   她转身,踩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公寓,突然,身后一双手臂将他硬生拉回,过大的力道使她跌入带着酒香的怀抱,“放……”   话没说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下一秒,唇被炽热的吻封缄,灵活的舌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她的口中,恣意翻搅,辗.转厮.磨。   戚佳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理智责令她必须推开他,可久违的怀抱和气息却让她晕眩,任由他加深对唇舌的掠夺和占有,将属于他的温热气息,缓缓倾吐入她的檀口,也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泻在这个吻中。   林萧墨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尝到咸涩的泪水才猛地松开她。望着满脸泪痕的她,他呓出一声凄凉又带着点决绝的叹息,“不爱我就别再来招惹我……”   是夜,毫无意外地失眠,早上闹钟响时她怎么都醒不过来,尽管已经快马加鞭地梳洗,可赶到楼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交车扬长而去。   戚佳住的地方出租车本来就少,还碰到雨天,车更是难打。她正想打电话到公司请假,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嗖地刹到面前。   “上车。”林萧墨摇下车窗,不容置喙地命令。   她挑眉,不懂他的用意,昨晚的冷言警告还环绕在耳,那今天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上车。”林萧墨低沉的重复。   戚佳握紧伞,后退一步,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和他一样,不想彼此再有过多的纠缠。   察觉她的意图,林萧墨眼底浮现一派冷色,直直逼视着她。下一刻,他霍地推开车门,修长的腿跨进雨里,再绕道她身前,拉住她的手腕,拖往路旁的车。   戚佳一怔,想要甩开,却被抓的更牢,虽然并不觉得痛,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放开……”她有些恼了,口不择言,“林萧墨,你发什么神经?”   林萧墨回头看着她,眼神深沉,手仍未松开,“你是想以出水芙蓉的姿态去参加晨会吗?”   看着他湿透的衬衫和自己半湿的袖子,戚佳终于放弃挣扎,认命地钻进车里。   “请把我送到前面地铁站口,我搭地铁过去。”她愠怒地建议。   “顺路。”林萧墨从后排拿出一条毛巾扔给她,冷言,“不想感冒就擦一下。”   戚佳看着他打湿的衣服,很想回一句,“不想感冒就换件衣服。”可最终还是咽下了。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讲话。林萧墨带着蓝牙跟下属谈工作,戚佳则是靠着椅背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车到地铁口他并没有停下,反而是一个左转,把车子驶上了去她公司的必经之路,直到他把车停进大楼的公用车位,戚佳才轻嘲,“你不会要送我上去吧?”   林萧墨径自拎起包,拉开车门,对着耳麦结束通话,“我已经在楼下了,上来再说。”   原来他是要到大楼里办事,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她自嘲地笑笑,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再看着他收好电话,伸手摁下19。   “你去我们公司?”戚佳惊讶地张大嘴巴。这幢大楼机构林立,他们公司办公的地点是16-25楼,19楼正是他们IBD所在楼层,难怪他说顺路,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顺。   “苏荷是你上司?”林萧墨不答反问。   “嗯,怎么了?”她不解,他怎么会忽然提起苏荷。   “她应该是GS最优秀的IBD董事吧?”他轻语,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得意。   “是的。”说起上司,戚佳由衷的骄傲。作为GS的唯一女董事,苏荷的战绩比起那些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连续10年业绩排名第一,连总部的大boss来中国视察,都点名要见这位铁娘子。   “希望她不会太难缠。”林萧墨轻笑。   戚佳还来不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电梯门叮地打开了。她侧头,就看见一干人杵在电梯口,像是在等什么人,见到他们,站在最前面的苏荷脸上扬起职业的微笑,“林董,欢迎,正想下去接你。”   林萧墨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呆愣的戚佳,笑盈盈地步出电梯,“苏董太客气,你是前辈,哪里能让你来接我。”   “来者是客,你是第一次到GS吧,先参观一下,如何?”苏荷笑眯眯地问。   “好啊!”他大方地随着苏荷往办公区域走去。   戚佳傻在电梯里,直到楼上的同事低声提醒,“Jocelyn,你不出去吗?”才仓惶逃出电梯。   一进办公室,她立即给公司的“百事通”打电话,“Amy,苏荷上午跟MH的人在一起?”   “是的,这会儿正带着MH的董事在逛大观园呢。”Amy笑着说。   “我们跟他们有业务吗?”她好奇,这事儿没听苏荷说过啊。   “刚接手的。” 电话那头的Amy突然压低声音,“一个风投合作案,原来是king chen在负责,但……”她拖长了声调,做出很难开口的样子。   “他搞不定,所以BOSS把案子转给苏荷?”戚佳深知Amy的性格,连忙给她搭起话梯子,好让她继续说下去。   “可不是嘛。”Amy轻声抱怨道,“这种易手的案子都是硬骨头,全公司估计也就苏荷有这个本事啃下来。”   “你不知道,是客户亲自打电话给BOOS要求换人,听说MH的董事Merlin快把kingchen谈哭了。”   谈哭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虽然在GS,IBD一向是苏荷的天下,可是kingchen好歹也是董事。在他们这行,能坐上董事的谁没几把刷子?不过想到林萧墨在辩论塞上激扬陈词把对方辩手驳得哑口无言,戚佳倒是能想象出kingchen的境遇了。   一个上午苏荷和林萧墨都关在会议室里,戚佳从茶水间倒完咖啡出来,就看见Amy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怎么了?”她走近,轻声问。   “你咖啡机坏了?”Amy盯着她手上的杯子问。   她微顿,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办公室有咖啡机,这样去公共茶水间倒咖啡确实怪异。   “有点不太好用。”她随口说。   “要找人来看看吗?还是换一台?”Amy展现热心肠。   “没事儿,过几天我去网上淘一台过来。”她打着哈哈,然后问,“你叫我过来不会就问我咖啡机吧?”   共事这么多年,她摸清Amy的个性,绝不会为这点小事儿就神秘兮兮的叫她。最关键的是,此刻,Amy脸上正闪耀着八卦的光彩。   “嘿嘿,知我莫若戚佳!”Amy笑嘻嘻地捏捏她的脸,而后用眼睛指了指会议室门口打电话的女人,“你觉得这女的漂亮吗?”   戚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虽然隔着点距离,但仍然看得出那是个美女。高挑的个子,剪裁得体的白色雪纺裙突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大波浪显得风情万种。   “很漂亮。”戚佳如实答。   “MH的董事助理。”AMY羡慕地说,“California的金融硕士。”   “California?”戚佳讶异,“那不是跟他们董事是校友?”   “对呀。”Amy向她勾勾手,示意她低下头来才说,“她是跟Merlin一起从MH总部到香港,再从香港一起来北京的哦!”   “什么意思?”戚佳突然很不喜欢Amy这样故作神秘的语气,一起工作而已,怎么被她一说就变得像有暧昧关系一般。   Amy递给戚佳一记白眼,“什么意思?鹣鲽情深呗。”   鹣鲽情深?戚佳睨了一眼会议室门口的女子,顿时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她摇摇头,暗示这事儿跟自己无关,可嘴上却止不住八卦,“一起回国而已,能说明什么?”   “你傻呀,要是没关系会一路追随?”Amy眼带鄙视,“而且,他俩早就同居了。”   “同居?”戚佳惊愕地瞪大眼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同学在林萧墨手下,她告诉我的。”Amy的情报网不仅覆盖GS,还几乎遍及全北京的大小投行。要知道林萧墨这样的人,不只是猎头追逐的对象,也让圈子里类似Amy这样志在嫁钻石王老五的人眼放精光。不过,她刚打听就被告知,钻石男已经名草有主,这主还是才貌家世四全的小公主。   “哎,你说好男人怎么都被订走了呢?”AMY径自感叹资源流失,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已经石化的戚佳。   他有女友,还是同居女友,难怪他会警告自己不要招惹。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单号更新,因为连着两天是单号,所以趁着周末先更新了继续各种求这个文我写得没啥信心,总觉得节奏太慢,太小清新,怕大家等不到看完就弃文了,哎,好忧桑有位亲说第五章发展得太快,有点接不上,可能跟我突然加快节奏有关,后文还得主意节奏把握。谢谢亲们的建议,也欢迎继续提哦,小秋的绝对珍惜每一个亲的意见。还要谢谢wcj111给我扔得第一颗雷,还有微博、晋江上留言的各位亲的鼓励。我一定会努力写好这个故事。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我 ☆、刻意找茬   他有女友,还是同居女友,难怪他会警告自己不许招惹。   这么多年过去,戚佳从未奢望林萧墨会站在原地等待,可昨晚相遇后他的别扭、那狂暴的吻,还有今早刻意的礼貌疏离都让她燃起一丝丝希望——或许他还爱她。   可是,看着会议室门口的女子,心底里那丝寒意迅速流窜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她就像跌进冰窖里,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还是天真了……   “佳佳,你没事吧?”Amy终于察觉到戚佳的异样,连摇晃她好几下,唤回她的注意力。   “没事,胃突然有点不舒服。”戚佳想努力微笑,可黑眸里没有一点温度。   “那赶紧回办公室休息。还有不要喝咖啡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Amy抢过她手上的杯子,径自去茶水间换来一杯开水。   “你脸色很难看,要不请假去看看。”Amy放下水,关切地说,“你这胃啊,一定要去看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疼就疼呢?”   “可能吃坏肚子了。”   看她垂着眼没有半分精神,Amy也不久留,轻声交待她好好休息,就带上门回自己的座位。   戚佳傻傻地坐在办公室,过往片段与昨晚的画面交叠出现,纷乱得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   她就这样在发呆中度过一个上午,望着OA里堆积如山的报告,她灌下那杯冷咖啡,企图清醒一些,但刚静下来片刻,走廊里就传来苏荷高亢的嗓音,“林董,时间不早了,中午赏脸一起吃个便餐吧?”   “好呀。”林萧墨笑笑,视线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戚佳办公室的位置。   苏荷立即心领神会,侧过身子对Amy说,“叫戚佳一起去。”   AMY知道戚佳是苏荷最钟意的下属,可这案子戚佳不参与,再想到她刚才苍白的脸色,便直觉想帮忙推掉饭局,“她胃不舒服,刚才还直说疼呢,是不是?”   她的声音不大,但站在苏荷边上的林萧墨却一字不漏听到耳朵里,眉毛也微微蹙起,“胃疼更要按时吃饭。”   一句话听得AMY是满头雾水,可人精苏荷倒是有几分明白。忙噙着笑,表示赞同,“林董说得对,她的胃就是三餐不均匀给闹的。”   说完瞥一眼眉头蹙得更紧的林萧墨,向Amy下旨意,“去,就说我叫她吃饭,一定得去。”   AMY虽然看不懂苏荷的笑,但执行上司的命令还是做得透彻,而苏荷似乎知道戚佳会推辞,所以特意来了电话,“我们都在停车场等你,下来吧。”   这下,戚佳就是再不愿意去,也不能让一群人等她,于是挂掉电话,抓起手提包,跟着AMY下楼。   中餐定在谭家菜,老北京有名的私房菜馆,色香味俱全,偏偏她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席间刀光剑影,觥筹交错,两个公司的人互相敬着酒,说着恭维的话,戚佳却只顾埋着头,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不知是早上空腹喝了太多咖啡还是人的意识左右身体,此会儿她的胃倒真的是一抽一抽的疼,连灌下两杯热水才舒服些。   黄焖鱼翅上来时,她稍稍有了点食欲,可刚把勺子放进炖盅里,就听见主坐的林萧墨忽然说出一句,“怎么有薏米?”   戚佳舀起一看,果然看到几颗炖烂的薏米仁,暗自庆幸没吃下去,否则又少不了过敏之苦。   “现在天气湿热,薏米是除湿的,所以这个月起,我们许多炖品里都加了薏米仁。”服务员耐心地解释着。   众人一听连连称是,唯有林萧墨皱起眉头严肃地说,“改了原料要在菜单上写出来,否则遇到食物过敏的,问题就大了。”   如此煞有介事,让服务员紧张不已,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们会跟经理建议的。”   苏荷见气氛蓦地凝重,忙挥手示意服务员撤走林萧墨面前的炖盅,再侧过头笑望着他,“给你换一份海参吧。”   “不用,其他菜我也很喜欢。”林萧墨回以微笑。   苏荷也不再多劝,招呼着大家继续吃饭。倒是坐在林萧墨身侧的洛煦有些许诧异,“你不吃薏米吗?我怎么不知道。”   林萧墨没回答,巧妙地转换话题,“洛煦,苏董跟你是校友,你该敬她一杯才是。”   洛煦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不悦,可站起来时却满脸笑容,话语更是动听,“学姐,一到北京就听闻您的大名,以后要多多指教。”   苏荷笑盈盈地站起来,“那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马上就是你们的天下啦。”   两人坐下时,GS的另一个VP罗翔突然问了一句,“林董是一直在国外念书,还是?”   不等林萧墨开口,边上的下属已经帮他解答了,“Merlin本科是P大毕业的。”   “P大?”罗翔咧嘴一笑,赶紧拉近乎,“我们Jocelyn也是P大毕业的,原来是校友呢。”   说完又望着埋首饭菜的戚佳,“Jocelyn,你是哪一届的,说不定你们之前有见过哦!”   被点到名字,戚佳不得不抬起头,努力扯出一抹笑,正烦扰怎么回答,一旁的Amy忽然笑着插.进话来,“P大这么大,同系之间都不一定见过,何况是同校呢。我还P大EMBA呢,还不是……”   戚佳刚松下一口气,不料一直沉默的林萧墨突然扔出一句,“我跟她是同届,而且在学生会共事过。”   哗!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她。戚佳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半晌才喃喃地开口,“P大学生会人挺多的。”言外之意就是,共事过也不一定熟悉。   “哦?”林萧墨挑眉,玩味地嘲讽,“戚小姐贵人多忘事,我记得咱们还一起修过法律双学位。”   戚佳心口猝然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正对面的人,不明白他为何要故意揭穿她,挑明他们的关系。   “……”一片沉寂下,众人的眼波在她和林萧墨身上涌动。   罗翔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挑起了一个敏感话题,皱着眉歉意地看向戚佳,而Amy则是在桌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还捏了捏表示鼓励。   戚佳抿着嘴,无力地笑笑,时至此刻,量是巧言的苏荷怕是也解不开这个尴尬的场面。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他想让自己难堪,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   戚佳仰起头,迎上林萧墨讥诮的目光,嘴角挂起职业的微笑,“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这么多年前的事儿,早忘了。不过被林董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说完,她自觉注满一杯红酒,笑盈盈地说,“就我这烂记性,实在该罚,我就先自罚三杯吧。”   语落,她朝着林萧墨微微举杯,仰头灌下一杯酒。   Amy见她真的要倒第二杯,连伸手拉住,“哎呀,罚一杯就好了,大伙儿都知道你记性差。难道人家林董还真跟你计较不成。”   Amy是热心解围,可戚佳是个倔性子,此刻又堵着一口气在心口,哪里听得进去劝。只见她挥开Amy的手,二话不说就连着灌下去两杯。喝完了还不肯坐下,只是举着杯子问林萧墨,“林董,您看我自罚已经罚了,你还需要加罚不。”   林萧墨的眉头拢了几分,冷静自持的表情如斯,但那道眼神却变得莫测难解,良久他才扔下一句,“不用了,罚再多想必戚小姐也是转眼即忘。”   戚佳手一僵,没再接话。他是最佳辩手,论口才她甘败下风,况且这样的话题说下去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苏荷把一切看在眼里,微蹙着眉头,瘪了瘪嘴,再斟满酒杯,举向林萧墨,“接这个案子前,kingchen就跟我哭诉说Merlin厉害,今儿一见深有体会。”   “苏董过誉了。”林萧墨微笑。   “过誉?”苏荷扬起尾音,巧笑着说,“依我看,kingchen形容得还不到位,你哪里才只厉害,简直是所向披靡嘛。谈判桌上自不用说,咱们上午都见识过了。你看就这饭桌上认个校友,还能让我们公司出了名滴酒不沾的Jocelyn一口气灌下三杯,佩服啊,佩服。”   这一番明褒暗贬再加上刚才那场认校友的暗战,众人自是明白苏荷是护犊子心切,都闷着头,默不作声。幸而能坐上董事的人都不是常辈,再多的私人感情也不会影响工作,话到这里也就点到即止。   苏荷再次端起杯子,笑吟吟地说,“还希望接下来林董不要把我这个前辈杀得片甲不留才是。”   林萧墨面色如常,微笑回应,“那里,前辈要手下留情。”   大boss谈笑风生,虾兵蟹将们也从善如流,纷纷碰杯,预祝合作愉快。   酒足饭饱,众人趁着等代驾的功夫见缝插针地谈着案子的细节。戚佳不是项目组成员,自觉不便多听,于是装作接电话溜出来透气。   洗手间出来,她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玩着游戏,忽然听得耳畔响起悦耳的女音,“现在这游戏很流行。”   戚佳惊诧地抬头,一张美女的脸闯进视线。虽然见面不多,但她记得美女的名字——洛煦,林萧墨的助理兼女友。   “还行,Amy帮我下的。”她扬唇,莞尔一笑。   “Merlin也在玩。”洛煦也笑。   也?戚佳挑眉,敏感地察觉这位美女助理绝不是要跟自己讨论这款风靡的游戏。只是,敌不动,我不动,论耐心,她一向取胜。   果然,洛煦看她回了一个“哦”后就继续埋首游戏,一副不理会她的样子。只觉得干坐着也是自找无趣,便站起身扯了扯飘逸的雪纺裙,礼貌地说,“我去看看代驾来了没。”   “好。”戚佳微抬睫,屏幕上点击的手指丝毫没有停歇。   洛煦见状,牙关紧咬,也不再说客气话,径自离去。可就在戚佳垂首吐气,暗叫谢天谢地时,她又倏然转过身子,问出,“戚小姐会织毛衣吗?”   作者有话要说:hoho,修文控来了,反复斟酌后,修改了前面几章(4、5、6)的一些情节,会更合理地交待他们的故事和感情走向,没看的,抽空返回去看一下呗,给大家添麻烦了哦。继续各种求啊,需要撒泼卖乖吗?对了,为了减少大家反复刷新的困扰,从下章起,更文时间固定在晚8点半-9点。亲们准时签到哦!我继续码字存稿去。 ☆、故地重逢   “戚小姐会织毛衣吗?”   织毛衣?这问题好诡异啊!   戚佳抬头,浅笑,“我手笨,这种心灵手巧的活做不来。”   “我也不会。”洛煦笑着说完,转身离去。   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洛煦的表情像是放下心头大石,特别的安心呢?   戚佳摇摇头,决定不去纠结这个问题。   回到公司苏荷立即把她叫到办公室,扔下一个IPO项目,“在上海,你带着人过去吧。”   “谢谢苏姐。”她知道,苏荷是顾及她和林萧墨的尴尬关系,才故意支开她。   “本想推波助澜帮你们旧情复燃,谁晓得燃起来的是火气。”苏荷愤愤不岔,“你当年做了什么啊,让他恨意难平?”   戚佳苦涩一笑,半认真半玩笑,“我把他甩了!”   “啊!”苏荷不置信地睁大眼睛,“你甩他?可我怎么觉得你对他还余情未了呢!”   “什么时候过去呢?”她垂睫,转移话题。   苏荷知道她不愿意多谈,也不勉强,只是喟叹,“尽快吧。”   “那我把手上的案子交一下,明天就过去。”   “嗯,去吧。”   戚佳起身,走到门口时又被苏荷叫住,“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她微愣,明白过来,笑着说,“谢谢。”   第二天戚佳带着陈欣和几个下属直飞上海做前期尽职调查。通常这是AN的活,所以跟对方做好方案的洽谈后,戚佳基本就没什么事情可做,可她从Amy那里得知,苏荷同MH的风投案正处于焦灼状态,双方在投资比例、持股分红等问题上僵持不下,她现在回去,无疑会跟林萧墨撞个正着。算了,还是应他的要求,别去招惹为好。   尽职调查告一段落,戚佳看大家挺辛苦,便提议回北京前去上海周边玩两天。都是刚毕业每两年的孩子,听到可以公费去玩,开心不已,热烈地讨论着去哪里好。   “去周庄吧。”   “周庄不好,据说进去全是卖猪蹄的,河里全是油污,还是乌镇好,你看刘若英那个广告都说了,枕水人家。”   “我觉得这种古镇都不好,不如去杭州吧,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还没去过呢,现在有高铁去也方便……”   “杭州有什么……”   “就去杭州吧。”一直静默的戚佳突然发表意见,有效截断下属的争辩。   陈欣问她,“佳姐,你去过吗?”   她微笑颔首,去过,那里是他的故乡。   大二时林萧墨为了给她惊喜,专程赶到老家给她过生日,回来时他们从杭州过,本是想带着她去见父母,却被她死活拒绝,那时她嗔怨,“八字没一撇,这样去见家长算什么啊?”   他生气,不高兴地说,“我那撇早就划下去了,没撇的是你。”   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就在西湖边,像所有小情侣一样,互拉着脸,谁也不理谁,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她只觉得委屈,负气转身就走,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忽然被扯进温暖的怀抱。   “宝贝,别闹了,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他哄着她,也无奈地叹息,“你可真狠,头也不回,就不怕我把你扔了?”   她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哼,我又没让你跟着,是你自己要追上来的。”   他憋屈得皱眉,刮着她的鼻子,满是宠溺,“你就吃定我爱你,哼,小心那天我扔下你,让你试试等人回头的滋味。”   还真是一语成谶,分手时,她通宵达旦地守在他的宿舍楼下,也终于尝到等待的苦果。   “佳姐,我们去灵隐寺吧。”陈欣的话唤回戚佳的思绪。   “好啊。”她点头。   虽然不在假期,但这座千年古刹还是香火茂盛,大雄宝殿内挤满了进香的游人和香客,望着诚心叩拜的人,戚佳脑子里闪出那个青葱少年,他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跪下,虔诚叩首。   她并无佛教信仰,看他如此认真,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他笑而不语,托起她的手掌,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字。最后一笔写完时,她眼角就不争气地湿润,慌忙别过脑袋,装得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掌,微笑着把那个“你”字牢牢地握在手里。   记忆如此沉重,戚佳泪眼婆娑地望着空空的手掌,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疼。   佛祖终究也没有让他们如愿。   出寺门时已近黄昏,陈欣提议去南山路逛逛,她推说人不舒服,“你们自己去,账单记得给我。”   “那就谢谢啦!”陈欣笑嘻嘻的拉上同事钻进出租车。   入住的酒店就在西湖边上,戚佳也没打车,只是沿着湖边慢慢踱步,走到涌金广场时看到凉亭里围着一群人,里面依稀传出越剧的调调还有几声喝彩。   受爷爷影响她也算半个戏迷,看有人唱戏,也就信步往凉亭里走。唱曲儿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是草台班子,可音响设备一应俱全,看起来挺上规模,这会儿一个中年妇女正唱着孔雀东南飞里的段子,字正腔圆,那唱腔韵律一听就是老戏迷。一曲唱罢,戚佳和大伙儿一起鼓掌。   那妇女欠身作揖,拿着麦克风笑盈盈地说,“今天,来了一个老戏骨,我们请她上来唱一段好不好?”   众人都说好。   “陈老师,就请您唱一段吧。”妇女对着观众席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顺着她的手势戚佳才发现席上坐着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只见她站起来,接过话筒,点了一段五女拜寿。   一曲结束,众人嚷着再来一曲,老太太又唱了一段何文秀。唱罢把话筒递给妇女,摆着手指了指观众席,“不能再唱了,我孙子来接我啦。”   戚佳顺着她的手势看向观众席,又一次石化。林萧墨?他怎么会在这里?   躲,是她唯一的想法。她慌忙转身,挤出人群,可走得太慌,竟不小心踩到一位妇女。   “哎呀,你挤什么啊?”妇女一声尖叫,成功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对不起!”她着急地道歉,匆忙钻出来,却在逃离现场那一刻,清晰地看到林萧墨的眼神,一闪而过的惊讶,紧随其后的波澜无兴。   她敢肯定他看到了自己,只是他选择了无视。摸着滚烫的脸颊,戚佳暗嘲自己的自以为是。人家早就把你当空气,躲个什么劲啊?   回到酒店,她对着电视发了好会儿呆才进浴室泡澡。陈欣给的沐浴香薰让她放松紧绷的神经,浴室内的温度也让她渐渐合上眼睛。正昏昏欲睡,门铃声响起,她本不想理会,可铃声越发急促。   哎,陈欣这丫头真是热情过头,她都说了不饿,怎么还非给她带夜宵呢?   戚佳从浴缸里站起来,三两下擦干身子,套上浴袍就去开门。   “我真……”她拉开门,剩下的话在看清门口的人时生生的顿住。   戚佳有一瞬间的恍惚,握住门把的手微微的颤抖,良久才干涩地开口,“你……来干嘛?”   林萧墨凝视着她,脸上有重重的阴郁,“你没长脑子吗,问都不问就贸然开门?”   被他一提醒,戚佳也发现自己的确缺乏警觉,不过他大半夜来这里,就为了给她上安全教育课吗?   戚佳紧了紧浴袍的领口,不耐地问,“你找我有事吗?”   “怎么,不希望看见我?”林萧墨倚在门框上,斜斜地瞥着她。   戚佳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握着门把干站着。酒店的门有防盗提醒,这么一直开着,不会儿就发出滴滴地警报声,她怕引来外人围观,讪讪地放开门把,不满地说了句,“要进来就就来,不进来就走。”   林萧墨紧紧地盯着他,轻蔑地问,“你知道这样的邀请对男人来说意味什么吗?”   这下戚佳是真火了,甩手就要关门,却被他一把将门推开,人也侧身挤了进来。   “出去!”戚佳愤怒地指着门口。   回答她的是嘭地一声巨响,门被直接踢上。   “你到底要干嘛?”戚佳咬着牙,迸射的怒气显而易见。   “不是你邀请我进来的吗?”林萧墨撇嘴,讥诮一笑,“哦,我怎么忘了,你记性不好,说过的话哪里记得……”   “够了!”戚佳尖叫,“林萧墨,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一本正经警告她不准招惹的是他,在酒桌上故意为难的是他,现在纠缠不休的也是他?   “你到底要干嘛?”戚佳无力地说,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哀凉,“咱们已经分手了,既然现在你有女友,我也有我的生活,为什么还要纠结着过去不放?”   “你有男朋友?”林萧墨灼灼地盯着她,视线里有火。   戚佳将视线撇向别处,不去看她。   林萧墨以为她是默认,眸子更为深沉,“是那个江师兄吗?”   “跟你没关系。”她懒得解释,只想赶紧打发他走。   “当初你不说只是朋友吗?”他狠狠地瞪着她,鄙夷地冷哼,“怎么,朋友变情人了?”   “你够了!”汹涌的怒火窜出来,让她也口不择言,“是,我早就喜欢他,那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你是我什么人,我们……”   他知道她说的不全是实话,可仍让他痛心疾首。林萧墨握紧拳头,猛地把她扯进怀里,用力地堵住那张肆意胡说的嘴。   “混……”咒骂与惊呼尚未吐出红唇,那炙热的男性薄唇已经辗压上来,热烫的舌喂入她口中,放肆的享用她的柔嫩,把她的话语悉数吞没。   这个吻热烫而狂暴,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生吞下去,戚佳想要挣扎,小手在他背部和肩头又抓又捶,却始终阻止不了他。   直到她气喘吁吁快透不过气时,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拇指轻抚着微肿的红唇,轻蔑的嘲讽,“要继续吗,我不介意帮你一起回忆下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大家,在家看了一天的灌篮高手,看得忘记时间了,还是我家那位忽然问我,你今天怎么不写小说,我才想起了今儿是双号,要更新,赶忙进书房来修文,发章呵呵,不好意思,本来说好8点半到九点的嘻嘻……继续各种求,留言啊,花花啊,你们收藏了咋不现身啊…… ☆、清晰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张连续收了十张黄牌,我一路改,改到现在,如果还不行,一点办法都木有。想看原版的亲,可以留邮箱,或者我发到博客上去。我已经不会修了。我又改了,哈哈今晚喝喜酒,回来赶紧上文,好累明儿随领导走访,应该很晚回来,不能更新,莫等啦……4月16年会,年会前一堆事情要做,双号更新不敢保证,对不住大家啦,但会尽量更新的。   直到她气喘吁吁快透不过气时,林萧墨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拇指轻抚着微肿的红唇,轻蔑的嘲讽,“要继续吗,我不介意帮你一起回忆下第一次?”   戚佳的脸瞬间苍白,她愤愤地别开头,也躲开他亲昵的碰触。   “林董!”她刻意用客气的称谓显示彼此的生疏,“你是不介意,可我一点都不愿意去想那些糟糕的回忆。”   “糟糕?”林萧墨挑起浓眉,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他的不悦,“你确定?”   “当然!”戚佳仰起下巴,黑眸里全是倔犟和挑衅。   眼底的怒气被邪魅取代,林萧墨顺势捏住她上扬的下巴,嘴角擒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也是,第一次嘛,难免的。不过现在你应该身经百战了吧?”   羞愤夹杂着委屈让戚佳一扬手想给他一巴掌,却被林萧墨眼疾手快地捉住,滚烫的唇再次袭来。   “放……混……”他用嘴牢牢封缄她的抗议和咒骂,让她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林萧墨蛮狠地撬开她的牙关,缠住她的舌,还不许她退缩抗拒,而一双手则不安分地探入她因挣扎已经半敞.开的浴袍下,贴上她的柔软。   “嗯……”这样的动作让戚佳又羞又怒,想要尽力摆脱,却又在他的掌握下手脚无力,敲打他肩膀的力道也渐渐小了,最后只能虚软地落在他的肩上。   察觉到她防线的松懈,林萧墨吻得更深,也将她抱得更紧,逼迫她紧紧贴住自己,不留一丝空隙,陌生的感觉让戚佳不由自主地回吻他。   林萧墨啃.着她的红唇,直到她发出痛呼地抗议,才把吻落在她的颈间,再沿锁骨,一点点往下。   当浴袍被彻底解、开时,戚佳忍不住吸气……   不、不行!   残余的理智,在脑子里尖叫,戚佳心慌意乱的瞪圆眼儿,伸手抵着林萧墨的肩膀,负隅顽抗,不想却被他反一推,压进柔软的床垫。他的吻几乎落遍全身,确定她准备好了,林萧墨才迅速起身,褪去身上碍事的衣服,强、悍进/入……   身下的感觉和她紧蹙的眉头没有逃过林萧墨的眼,他疑惑地盯着她,眼底有重重的不解,“你别说他没碰过你?”   这话让戚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江承宇,可也不想解释,只是别开头,赌气地扔出一句,“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他握紧她的腰,连连撞击,更深,更彻底……   清晨,第一丝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射进来时,床上的林萧墨就醒了。他单手撑起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因为累倦熟睡的戚佳。她的睡颜是如此美丽,柔软的身躯蜷卧在床的一侧,离他远远的。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和原来一样,外表看起来如此娇弱,可骨子里却坚强无畏,劈荆斩棘,哪怕被刺得血肉模糊都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仿佛一点都不需要他。   是的,她从来都不需要他,只是直到她放弃交换生名额时,林萧墨才认知到这个事实。   P大每年一次的交换生甄选是几乎所有资优生的梦想,去国外名校读一年,再回到P大,不仅能拿到p大的学位,同时还能获得交换大学的学位,这对今后继续深造还是就业都是非常重的砝码。   林萧墨早就制定好出国深造的规划,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弃。可他不想为了去日本就让彼此隔海相恋,为此他鼓动戚佳也参加甄选,还特别选择了数学系偏弱,但经济系却在亚洲排名前位的日本Z大。经过层层选拔,他们一路过关斩将进入最后名额,可就在录取通知下达前,戚佳提出不去日本。   她说,“我想了很久,去日本要花很多钱,我家没这个条件,所以你自己去吧。”   她说,“林萧墨,如果我拿了你的钱,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的,在你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她说,“你借钱给我也不行,爱情是平等的,我不想让人看不起。”   她那样固执,宁愿选择一年的分离也不肯用他的钱去日本深造。他不想分离,所以他又一次妥协,妥协于她的执拗,妥协于爱。   他向院办提交放弃声明,被老师一顿臭骂,怨他意气用事,儿女情长,可他却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想跟她分开。”   爱她时,那几万公里的距离,那365天的分离……全都是煎熬,相恋的人,又怎会舍得浪费一分一秒的相守?   让林萧墨没想到的是,戚佳会在他放弃后又跑来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还主动去院办帮他拿回差点就转给候补同学的名额。   林萧墨虽然恼火她的反复无常,不过一想到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连被老师责备,被候补诅咒都傻呵呵地笑着,受着。   直到,他在院办看到Z大最后的入学名单,直到他从国际办负责人那里听到,“戚佳呀,她主动放弃机会了。做了很久的工作,但她执意要放弃……”   被欺骗的愤怒涌上心头,可更难受的是她对这段感情的态度。他傻傻地把自己的心、自己的爱全心全意地交付给她,可她却私自决定他们的未来,执意认为这样的决定就是为他好,丝毫不顾及他的想法和感受。   “为什么?”他打电话给她,执拗地要一个答案。为什么明明说好一起努力,一起去日本,一起面对困难,她却可以轻易放弃,放弃彼此的承诺,也放弃和他相处的机会。   “对不起!”她说。   “戚佳,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那么理智清醒地决定所有的事?为什么我会像个傻瓜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为什么你的骄傲和自尊要比我们的感情更重要?”林萧墨一字一句的问,语气平缓却透出寒冷的气息。   “对不起,我……”她答不出来。   “别人都说相爱的人会想方设法在一起,可是你……戚佳,我现在在想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坚定地说,有。   可是他感受不到。她说不能要他家的钱去日本,他尊重她的想法,也不希望她背负这样的心情,所以卯足劲去打工。从前他连给表弟讲道题都嫌麻烦,可却愿意一周上四天的奥数课,为他们的未来不厌其烦地讲十几遍一模一样的内容,站得腰酸背痛,讲得嗓子都说不出话来,累得靠在地铁门上都能睡着……可再苦再累,只要想到能在一起都觉得乐呵呵的。   她哽咽地说,“我现在不能出去,可也不想你放弃机会,放弃父母师长的殷切期盼。”   他抱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试探,“宝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迟疑了很久,却坚定地告诉他,“没有,我只是不想欠你那么多。我们不一样。你不会懂,有的东西是原则和底线,不能随便放弃。”   他大笑,“戚佳,我懂,因为我也有。既然你已为我们的未来做了决定,那我们分手吧!”   她有她的骄傲,他也有他的底线。   遇到戚佳之前,林萧墨没有爱过任何人,他不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怎样,他只是简单地觉得相爱就该执子之手,相伴相守,就该如结婚誓词所说的那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一起面对……   林萧墨望向僵着脖子的戚佳,唇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她说得对,无论对错都已经过去,可惜他偏偏翻越不过去。就像当初追她一样,一边警告自己要离她远远的,一边又止不住为她魂牵梦绕。   这些日子去GS没有见到她的人影,打听后才获悉她接了案子去了上海。他没有庆幸她的“听话”反而被她的躲避惹得心烦意乱,也让苏荷抓住时机在合作案上翻盘,连下属们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生怕再谈下去,非得让GS反败为胜,于是找了借口暂时搁置谈判。   他也知道自己不在状况,所以专程休假回杭州调节,在家窝了两天,心情益发差劲,让他妈都看不下去,撵着他出来接奶奶。   就这样,又一次巧遇。   顺着人群的惊呼,他看见了她,惊讶,可随即就压抑自己不去理会。   他接了奶奶,开车穿过西湖隧道,橘黄色的路灯一盏盏越过,她惊慌失措躲避的样子也不停闪现,她如愿躲着他,却让他该死的非常不爽。   “奶奶,我有急事,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走好不好?”林萧墨把车停在路旁。   “我就知道,从刚才接我开始就冷着张脸。”奶奶推着他的头,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你这样子,除了……”   奶奶适时地噤声。其实不用再继续,他都知道接下来的话,“除了你跟她分手的那次。”   林萧墨动用了所有关系才查到她入住的酒店,直到门铃响起时他还在问自己,到底是来干嘛?   灵巧的手抚过她红嫩的唇瓣,还有那脖子上淡淡的淤青,心疼夹杂着陌生的情绪一阵阵袭来,许是他的动作大了些,惊扰了睡梦中的人儿,让她蓦得睁开眼睛,无意识地飘出,“瓜,你回来了?” ☆、匿名花束     过往亲昵的称谓让两人都微微一震,熟悉的男性气息,让昨晚的欢爱回忆立刻涌回脑中,戚佳倒抽口气,残存的瞌睡虫倏地跑个干净。   老天,她竟然跟他上床了!戚佳睁大眼睛,努力告诉自己要平静,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抓起薄被,包住赤.裸的身子,不料这一扯把盖在林萧墨身上的那部分也拉过来,让他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结实的身躯和晨起的某物让她羞红脸,赶紧别开头,嘟囔一句,“把衣服穿上。”   相比她的羞怯,林萧墨一点都不以为杵,只是翻身坐起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慢悠悠地套着,“全套都做过了,现在装什么清纯?”   “你……”戚佳咬着牙,半晌才憋出一句,“混蛋。”   “混蛋?”林萧墨盯着她,冷冷地讽刺,“昨晚我这个混蛋可是让你很舒服呢!”   听见他肆无忌惮地说起昨夜的事情,戚佳又羞又恼,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可骨子里的倔强却让她仰起下巴,迎上他逼人的视线,回以同样的奚落,“你太高估自己水平了吧,昨晚你表现勉强合格而已。”   “勉强合格?”高大的身影快速的压下来,眼神戏谑,“你记性果真不好,是谁嚷着说不行了,是谁哭着求我不要那么深?”   “住口。”戚佳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次,林萧墨没有躲过去,清脆响亮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戚佳握紧发疼发胀的手心莹莹含泪地望着林萧墨,这些年她想过无数种重逢的画面,以为最坏的,不过是擦肩而过互装不相识,殊不知恶语相向甚至大打出手的狗血桥段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林萧墨。”她无力地轻唤,“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纠缠不清,到底要干嘛?”   林萧墨用手指抚着微微发烫的脸颊,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做出一副难忘旧情的样子,主动来招惹我的。”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外套,扔下一句冷冷地警告,“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林萧墨,任你玩弄?这一次,由不得你来说GAME OVER……”   直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想起,戚佳才艰难地挪到浴室,检查昨晚的伤亡情况。白皙的肌肤上四处散着泛紫的吻痕,虽然没有比较,但戚佳绝对认同林萧墨的话,他昨晚很厉害,把她翻来覆去,捯饬了三次,上一次的余温还未散去,他又卷土重来,直到天微亮时,才在她的哭饶中放过她。   呼,戚佳摸着又疼又软的大腿根部,忽然就想到了他在洛煦的床上也是如此勇猛吗?这个设想像披满无数荆棘的雪球,滚进心田,一路皆是刺痛,还越滚越大。   戚佳泪眼迷蒙地摸着空空如也的无名指,那里曾经有一道深深的戒痕。她无法忘记他站在理教楼下,变戏法般拿出一枚素色白金指环,红着脸,难为情地解释,“有点小……不过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   也清晰记得他紧张地凝视自己,大声的保证,“等我们结婚时,我一定给你换一个克拉钻戒。”然后用颤抖的手举起那枚轻巧的戒指,小心翼翼地问,“现在用这个套住你行吗?”   那一刻,幸福满溢。有没有钻石,够不够大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一切皆好。而现在,戒指早被他负气扔掉,戒痕也渐渐淡去,而他们的感情呢?戚佳不明白当初有没有做错,但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回到北京,戚佳又开始了忙碌而紧张的工作。GS和MH的谈判也渐渐接近尾声,据说杭州回来后,林萧墨一扫颓势,再次占据谈判桌上锋,把GS的王牌董事苏荷追击得连连败退。戚佳好几次跟项目组的人吃饭,都听到他们半是抱怨半是欣赏地说起MH的Merlin,每一次听到同行特别是前辈们对他的褒奖,戚佳都会不自觉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虽然不能携手到老,但曾经被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喜欢着,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生活似乎过于如意。回北京前,陈欣在南山路淘了一条红纹的手链送给她,“佳姐,这可是助爱情运的哦,你天天戴着,保准桃花运不断。”   也不知道是不是红纹功效强大,她最近桃花运仿佛旺盛过了头。   这不,周三的下午,她刚走出会议室,就望见Amy捧着一大蓬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站在办公室门口,笑得一脸暧昧,“今天又是19朵哦!”   19朵,她查过花语,是期待陪伴你。   戚佳紧绷着嘴角,微微蹙眉,拿钥匙开了办公室的门,侧身让Amy进屋,好继续八卦。   “快没地方摆了。”Amy看看桌上含苞正放的玫瑰,惋惜地说,“哎,一天一蓬,好浪费。”   戚佳放下手中的文件夹,颔首感慨,“可不是,你说能折现多好。”   “还是不知道谁送的吗?”Amy解着绸带,好奇的问,“今天可是第15天,神秘人还未出现?”   戚佳摇摇头,点开OA,仔细看着里面要处理的事项。   “你一点头绪都没有吗?”看着满屋子的花,Amy分析道,“送香槟玫瑰还能说凑巧,可配你喜欢的叶上皇就不该是巧合了吧?我感觉是跟你很熟悉的人。”   说完,她开始自顾自排摸着可疑对象,念出一个,再否定一个,正逐步缩小范围,脑子倏地里蹦出一个人来,让她诧异地惊呼,“不会是他吧?”   “谁?”戚佳头也没抬,随口接了一句。   “Merlin,林萧墨。”   戚佳点鼠标的动作明显一顿,是他吗?不会吧,那晚的失控后,他并没有如言不放过她,反倒离她远远的,连在公司里偶遇,他也只是客气疏离的点头微笑,就像最最普通的熟人,不带任何情绪。可不是他又会是谁,正如Amy所说,送花的人是极熟悉她喜好的,除了香槟玫瑰和叶上皇对她的胃口,连包花用的绸带都是她最爱的蓝色。   或许,还真的就是他。一想到他送花的可能,戚佳的心抑不住小鹿乱跳,甚至有些欢欣雀跃。   不过,耳畔传来的嘀咕迅速敲醒沉浸在兴奋中的戚佳……   “应该不会是他。”Amy瞅着那花儿自言自语,“他有女朋友,按理不会送你花,除非他想脚踩两只船,或者劈腿,可是又不像啊……”   嘭,幻想破灭。是呀,她怎么忘记了,他早有了个亲密的同居女友?这些日子,大伙儿在讨论林萧墨的同时总会带出另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美女助手兼漂亮女友洛煦,连苏荷如此挑剔的人都对她赞赏有加,说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之前Amy说他们同居时戚佳还将信将疑,可好几次她来上班时都看到洛煦搭林萧墨的车一起来公司。大清早同乘一辆车,要么是住一起,要么就是林萧墨专程去接她上班。无论那一种都说明他们关系匪浅,应该是亲密的恋人,而且据说她是名门之后,跟林萧墨算是门当户对,这样的佳偶才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   她深吸口气,正欲婉言请Amy出去,桌上的手机就响起。她摁下接听,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在忙吗?”   “不忙。刚开完会。怎么了?”她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对自觉回避的Amy挥了挥手。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给你?”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好奇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功夫跟我聊天。”   “呵呵……”电话里传来轻笑声,“那我这个大忙人想约你吃晚饭,不知道你赏不赏脸啊?”   “好啊。”她爽快地应允,“我想吃小白房的煎饼。”   “呵,你可真替我省钱!”   “切,我才不会给你省,我一定会在小白房吃出五星级酒店的价格来。”她豪言壮语地宣布。   “行,那我下班来接你。”   “不用,你那边过来刚好赌高架上,咱们坐地铁过去呗。”   “没事,我下午刚好到你们公司附近办事,结束了来接你。”   “那好吧。”戚佳也不再坚持,“晚点联系。”   临挂电话前,她视线一偏看到桌上的花,突然又叫住他,“师兄……花是你送的吗?”   “花?什么花?”江承宇讶异地问,继而又笑起来,“怎么,收到匿名花束了?”   戚佳不想多提此事,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嗯,估计是精品店之类的送的。”   挂掉电话,戚佳挑眉望着那花束,不是江承宇送的,也不该是林萧墨,那还有谁?她摸着腕上的红纹石,憋嘴一笑,莫非还真的是桃花运来了?   六点整,她刚处理完OA里的待办事项,江承宇的电话就来了,“我大概5分钟左右到你楼下,你收拾好就下来吧。”   戚佳关掉电脑,站起身瞅着身上的外套摇了摇头,这样的正装可不适合在小白房大快朵颐,幸好她平时都有便装扔在办公室,可以更换。   从更衣室出来,时间已经晚了,她估摸着江承宇早等在楼下,于是抓起包就急冲冲地往外走,跑到楼道时,正好瞄到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她一急,大喊了一句,“等一等!”   看着合上的门又打开,戚佳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脚下也加快了速度。不过,在看到电梯里的人时,她就得收回刚才的庆幸。   “不进来吗?”苏荷睨了一眼身旁的林萧墨,嘴上挂着玩味的笑。   “哦。”戚佳垂下头,侧身进入电梯,悄悄移动着身子,挑了个离林萧墨最远的角落站立,希望能湮没在人群里。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刚贴上侧边,就听到有人点自己的名字。   “Jocelyn,你换衣服了吧?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去约会吗?”   戚佳听得出那略尖锐的声音来自GS的另一个董事kingchen,她吸口气,微微抬起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呵呵地干笑。   Kingchen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自认幽默地说,“我对这位男士很有兴趣呢,一天一束玫瑰,真是有毅力啊!”   戚佳咧着嘴,正思忖着该如何回答,不想一直不语的林萧墨忽然扭过头,莫名其妙地扔出一句,“花漂亮吗?”   作者有话要说:hoho,我的报告三稿还没出炉啊,可是基友说,我再不更新她要唾弃我了,所以我顶着被领导批的压力来更新了。555今天听录音听得脑袋好疼啊,有点胡言乱语的状况还有,我改名字了啊,《缠情》,基友给我取的,感觉好暧昧的说。其实,原来的名字我挺喜欢的,就是基友们普遍反应我的明儿太文艺,上编推后,可能无法吸引读者点击,影响点击,也影响收藏,从而导致我积极性下降,反正诸多反应啦……编编也建议我改一下,所以我就改了。喜欢原来名字的亲们,反正名字就是一个符号,内容我依旧会努力写的。皮埃斯,关于肉肉的问题。其实吧,我早就想给我家墨墨吃肉了啊,要知道憋太久真的会ed啊,可是啊,晋江严打有木有,你们看到我二婚收的黄牌了吗?连周妖孽吻了微微都被发黄牌,要我删文,删她大爷的。话说榜上那几个写h文有名的,还用上道具的为嘛安全无事啊?一张小黄都没有?jj就是搞区别对待嘛,小秋这种透视人就被歧视。so。该肉的时候,我会尽量肉的,但要多劲爆,肯定木有,再说,我一直都写得不劲爆啊,有木有啊?最后,你们喜欢的,记得点一下收藏哦,还有,给我点评论哦。潜水党们,出来出来哦,要不秋秋也去潜水了哦…… ☆、醉酒求爱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戚佳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傻愣愣地说不出半句话,而那天一起吃过饭的人更是屏住呼吸,静观两人的表情。唯有Kingchen不明就里,咋咋呼呼地接过话头,“花当然漂亮,不过我更喜欢那个叶子,Jocelyn,那叶子叫什么名字啊?”   “叶上皇。”戚佳随口答道,心里却在琢磨林萧墨突兀的提问。   “叶上皇?”Kingchen低喃,“这名字倒是好听,送花的人也有心。”   “送花就是有心?”林萧墨扬声,语气中有隐隐的不屑。   Kingchen瞥了眼林萧墨,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着揶揄,“Merlin,这谈判桌上你是高手,讨女人欢心可就外行了。那个女人不喜欢花?你问问Lucy,她喜欢不?”   被点名的洛煦莞尔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甜地表态,“喜欢是喜欢。不过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他送杯开水也高兴。”   Kingchen闻言,大笑着拍拍林萧墨的肩膀,羡慕地调侃,“哎呀,这年头实在的女人可不多啦,连花钱都给你省了。”   林萧墨抿嘴浅笑,侧过身子,用不大不小地声音问洛煦,“要是真送你水,可别抱怨。”   此话听在外人耳里就是标准的打情骂俏,众人都是会心一笑,顺着林萧墨的话头开始热议女人的口是心非,只有戚佳,垂着脑袋,挤了半天都憋不出半点笑容,心中酸甜苦辣,百般滋味。   好不容易电梯到达一楼,戚佳忙把手挡在门边,请苏荷等人先出去,再隔着几步跟在后面。走到大堂,她远远就见着江承宇的银色A5,原想等苏荷他们走后再过去,可那群人却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口,像是在等车。   戚佳怕江承宇久等,又担心车在门口堵住大家,只得硬着头皮,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走向江承宇的车。   “哎呀,神秘男士献身了。”这次,Kingchen没开口,倒是另一个同事兴起八卦。   戚佳回眸想解释,却意外看到林萧墨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是错觉吗?她怎么恍惚觉得他的视线在有意无意地瞟向A5。   脑子瞬间的冲动就让戚佳对着他摇了摇头,着急地说,“只是个朋友。”   没有人察觉戚佳眼神的异样,只当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纷纷发出意味深长的笑。   戚佳望向老神在在站在那里,和洛煦聊天的林萧墨,自嘲一笑,什么情绪,什么在意,全都是她自作多情。那晚的失控应该是故地重游,燃起了他胸中的怒火吧?而现在,回到女友身边,自然不会再想跟她缠上什么关系。   她长吁口气,对着大家挥挥手,快步走到车旁,拉开门钻了进去。   “走吧。”不知为何,明明该庆幸他放过自己,可戚佳的语气仍然难掩低落。   江承宇应声启动车子,驶过大门口时,他微微探出头,看清了门口站着的男人,轻叹口气,明白了戚佳情绪的失落的原因。   到P大时正好是下课时间,学校门口很是热闹。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学生,戚佳想起自己当学生的时候,也是这样,脸上带着简单快乐的笑容,偶尔的不开心也不过是伤春悲秋的无病□,哎,那样惬意的日子真是恍然若梦。   他们把车子停在门口,再转到小白房,买了煎饼、麻辣烫,又要了两杯珍珠奶茶,才找位子坐下来。   “这个你的,加辣加香菜。”江承宇把一个袋子递到她面前, “还要点什么吗?烤香肠?还是炸鸡翅?”   戚佳摇摇头,咬下一口煎饼,“不用啦,全是高油高卡路里,你想肥死我啊?”   江承宇望着桌上的零钱,揶揄道,“来之前某人可是豪言壮语说要吃出五星级酒店的价格,现在,连50块都没用光呢!”   戚佳深吸一口奶茶,囫囵地说,“哎呀,来日方长,你要真怕钱花不出去,我负责帮你花。”   “好啊。”江承宇轻扬嘴角,笑容里有一丝期待,“只要你愿意。”   他声音格外低沉,让戚佳的心也咯噔一下沉下来。自知话题敏感,她一边暗暗责备自己说话不经大脑,一边干笑着转移话题,“最近忙吗?”   “还好,刚完成一个项目,你呢?”   “两个IPO,忙死了。”她咬着麻辣烫里的甜不辣,抱怨道,“今年下半年估计都得扑死在这两项目上。”   江承宇递给她一张纸巾,轻声说,“别把自己搞得太累,钱挣不完的,再说,女孩子挣那么多钱做什么?”   “还房贷啊,我还欠银行一屁股债。”   “你那点钱也叫一屁股债?”江承宇不以为意地浅笑。   戚佳睨了他一眼,皱皱鼻子,鄙视地说,“哎,你们这帮资本家,不懂劳动人民的疾苦。”   江承宇没有接话,只是轻拨着麻辣烫里的粉条,半晌才说出一句,“那你可以嫁个资本家。”   咳咳……这话硬生生地把正在喝奶茶的戚佳呛个正着,害她一顿咳嗽。   “没事吧?”江承宇站起来,拍拍她的后背,又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戚佳摆着手,狂乱地咳着,泪汪汪的眼睛偷偷地瞟着紧张的江承宇,水雾里她看清他眼底的心疼和怜惜,一如这些年他偶尔泄露的情绪,让她的心也微微的颤动。   算算,他们认识8年了,8年来他一直这样静静地守在她身边,亦师亦友,是她事业的明灯,也是最懂她的知己。   她在校期间最有价值的兼职是他介绍的,她发往GS的简历是他修改的,她第一份市场分析是他手把手教的,她的第一张保荐人报告是他帮忙润色的……   她记得和林萧墨分手时,江承宇陪她去喝酒解愁,她喝得酩酊大醉,流着眼泪坚持要淋着雨回学校,是他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后,等她走累了,哭不动了,才背着她回宿舍。在把她交给许婷婷之前,他扶着自己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时间是最好的药,别再折磨自己,别让关心爱你的人心疼。”   戚佳也记得几年前她突发腹膜炎,听到医生说要尽快做手术时,吓得拨通江承宇的电话。他在手术前赶到,替她签好手术通知书,并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我在外面。”   术后她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江承宇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半个月后她胖了两斤,他却瘦了一圈。很久后,戚佳才从牟飞那里得知,原来做手术那天江承宇是要赶去外地参标的,只因为她一句“师兄,我好怕”,就扔下生意跑了回来。   如此种种,戚佳怎会不感动,可是感动和感情是两回事。对于爱情,戚佳有自己的固执,她执拗地坚持,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残忍的,因为感动而在一起是最大的伤害。最关键的是,江承宇太清楚她和林萧墨的过去,她最不堪的一面曾经如此清晰地暴露在他面前,这么好的男人,她又怎么配得起?   戚佳吸吸鼻子,擦掉眼角不知是呛出,还是因为感伤流出的泪水,低下头,继续解决食物。   从小白房出来,他们又沿着校园的小路往院办走,路过宣传窗时,竟碰到了金融系的辅导员,也是江承宇的同学。   “巧了!”蔡俊伟瞅瞅戚佳,再拍拍江承宇,笑嘻嘻地问,“怎么有兴致回母校啊?”   “她说想吃煎饼。”江承宇解释。   “哈哈,那吃了没?”   “吃过了。”戚佳回答。   蔡俊伟笑笑,转过头捶了江承宇一拳,“来都来了,走,喝一杯去,刚好晚上陈晨他们也在。”   见江承宇为难地睨了一眼戚佳,蔡俊伟打趣道,“不是吧,这还没结婚呢,就怕老婆了啊?”说完又佯装严肃地对戚佳说,“嗯,虽然离校了,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今天你要是管着承宇,我可教鞭伺候。”   戚佳微蹙眉,担心一味解释自己和江承宇不是情侣,会伤了他面子,只得干笑着说好。   他们跟着蔡俊伟到了西门外的饭店,其他人见到两人都是惊讶又开心。也难怪,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可毕业后大家各自忙碌,能碰到一起的机会并不多。   朋友相聚,格外开心,没几下大家就喝开了。一桌人里除了戚佳都是跟江承宇同届的,她最小,又是女人,所以几乎火力全集中在她这儿,戚佳又是耍赖、又是装死,好歹推掉一大部分,但也有几个难缠的,死活要和她干杯。   “师妹,你就这么不给面子,我手都快断了!”这个叫孟飞扬的人就是最难缠的一个。   戚佳好坏话全说尽了,可他仍然不放过她,算了,就一杯嘛!戚佳刚想端起面前的红酒杯,却被江承宇伸手夺走。   “她不能喝,我代她喝。”   其他人早前看他俩一同进来,现在江承宇又要代酒,加上蒋俊伟一搀和,兴致就高起来。原本不敬酒的都一个个满了杯子,戚佳仰着头看江承宇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一圈下来,一瓶红酒就下了肚。   虽然相熟多年,但戚佳并不清楚他的酒量,看他一个劲往下灌,隐隐又有些担心,忙拖住他的手,告饶说要先行离开,幸好蒋俊伟也给大伙儿使眼色,示意可以放他们一马,她这才扶着已经摇摇欲坠的江承宇逃离酒桌。   “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江承宇从包里摸出钥匙递给她,然后径自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戚佳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时而转头看看靠在椅背上休息的江承宇,生怕他会吐出来。幸好他只是蹙着眉头,闭着眼睛,安静地睡觉,车到他公寓楼下,戚佳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他,谁料江承宇忽然睁开了眼睛,可是视线却盯着远方,也不说话,密闭的车厢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红酒的芳香渗透在空气中,熏得她总觉得周围弥漫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戚佳受不了这样窒息的安静,她咽口气,干哑着嗓子说,“我先放张CD听,你再回会儿神。”   倏地,伸出的右手被摁住,她急着想抽回,却被抓得更牢。   “戚佳……”江承宇扭过头深深地凝视着她,眼睛像黑曜石一般光亮。   “做我女朋友吧!”   作者有话要说:呼……小秋长吁口气再来说作者说吧。这段时间码字的速度很慢很慢,反正已经进入了天速四百的状态。每次跟人家拼字都是输输输。最关键的是,我还进入了自我否定期。总担心自己写得不好,怕对不起追文的亲们,没写一个情节都要考虑再三,又怕太慢热,大家会弃文,又怕节奏太快不符合逻辑,束手束脚,所以写不好。很多人问我是不是担心这篇数据没有二婚好,我也问自己,但答案是不是。我其实觉得现在的数据比我当初二婚的基础好多了,我只是比较忧心我会把这文写扑死了。因为很多亲是从二婚跟过来的,所以我好怕你们会说我越写越差,5555不过,我也知道这种心态不好,所以一直在调节。哎,还是要写好文,努力把这个故事写好,你们别太嫌弃我,觉得我有啥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微博、评论都行,你们知道的,我是个很能听得进去意见的人。好了,不废话了。我去码字去。最后,还是要求收藏、求评论啊。留评的,喜欢的话就戳一下收藏本文,或者直接收藏秋秋的专栏,这样有更新就会提示你的哦 ☆、配不上你   戚佳低着头,望着自己被握住的右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求爱扰得心乱,不规则的心率也让她觉得气闷难当。这些年,江承宇的心思她是明白的,可如此郑重地告白还是第一次。   太过炙热的眼神让戚佳心底的不安与惊慌蔓延开来,她直觉地想逃,却被江承宇抢先一步,抬起她的下巴,用更加坚定地声音,“戚佳,做我女朋友!”   戚佳深吸一口气,明白此时此刻,过去的插科打诨绝对不合时宜,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几次想张嘴,无奈喉头发涩,发不出半点声音。   见她迟迟不开口,江承宇眼底露出浓重的失落,但仍旧扯出一抹笑容,“我喝醉了,刚才说的话你当是醉话吧,行了,我打车送你回去。”   这样落寞的语调,这样清邃的眸光,让戚佳的心口某一处好像被人偷偷抽动了一下,发出刺心之悸!她拉住江承宇解安全带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师兄,我不是白痴,也不是木头人,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可是……”   她顿了顿,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仿佛思虑了很久才做出一个决定,“他们说要放下,我很想,你对我是不同的,可不是爱情。我曾经也想过可以试一试,但这样对你不公平,而且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知道的,我……”   “戚佳!”江承宇打断她的话,“我从未在意过你的过去,也不觉得你配不上我。”   “可我在意。”戚佳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像是每一句都经过深思熟虑,“我很感激最困难的日子里有你,可那段往事也是我最不希望让人知道的,特别是我的另一半。”   “师兄,我不是铁石心肠,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不动心。可我不敢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在你面前,就像皇帝的新衣里那个愚蠢的皇帝,明知道自己没穿衣服,还要端出高雅大方的样子,自欺欺人。”   “原来,我错在知道太多?”江承宇戏谑地自嘲。   戚佳摇头,坚定地说,“不是,我很感激你,真的,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也许,我早就……”   “那如果不考虑那些东西,你会接受我吗?”江承宇小声地试探。   戚佳想立即回答会,可脑海里却闪出林萧墨的影子。她怔了怔,迟疑地说,“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让江承宇唇角滑过苦涩的笑,他放开她的手,缓缓地靠在椅背上,落寞感慨,“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狠一点,持着你的感激和信任,先把你拐到身边再说。也希望自己不要那样清醒,太过去计较你爱不爱我。”   “我以为时间可以沉淀爱情,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应该忘记他了。可是在牟飞婚礼上看到林萧墨时,我就知道你还爱他,可我还是想赌一把,结果……”江承宇顿了顿,揉揉发胀的眉心,长吁口气,“算了,咱们还是继续做知己吧。”   戚佳抬眸,缓缓开口,“你对我而言不仅仅是知己,我把你当作至亲,最亲的人。可以让你看见我最脆弱的一面,可以向你诉说我的委屈和痛苦。这些年,每当我撑不下去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因为我知道你会像哥哥一样给我打气,甚至顶住肩上的担子。”   “我其实经常恨自己的自私,只懂享受你的付出,不会去回报。我也想过干脆就嫁给你好了,可我又觉得那对你实在不公平……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来爱,你应该有一个找一个能照顾你、关心你的人,而不是我这样的。”   戚佳别开头,望着窗外,语带哽咽,“老大说得对,我既不能给你承诺,又给了你希望,害得你……”   “傻瓜!”江承宇心疼地打断她的话,“你刚才不是说了,我是你的至亲,有什么害不害的?别瞎想,你从未给过我希望,否则我早对你下手啦。”。   “真的吗?”   “真的。”江承宇笃定地说。正是因为清楚她对自己无男女之情,他才会苦苦地等候8年。   看她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江承宇望着前方,缓缓地问,“他怎么会在你公司?”   “MH在跟苏荷谈一个案子。”戚佳解释,“不过,我没有参与。”   “你们……有接触和进展吗?”   戚佳愣了片刻,才摇摇头,不是撒谎,是她不觉得那晚的失控算是进展。   “没想过挽回吗?”   “他有女朋友啦。”她停了停,继续说,“而且,他应该很怨恨我”   “因为当年的分手?”   “或许吧。”戚佳抿唇苦笑。   “你有没有想过告诉他当年的事?”   戚佳微震,坚定地说,“没这个必要。”   江承宇蹙起眉头,无奈地叹口气,“你呀,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藏在肚子里,我要是林萧墨肯定也对当初的分手耿耿于怀。”   戚佳笑笑,失落地喟叹,“也许吧,所以我不怪他。”说完又自我安慰道,“算了,过去的事情也追不回来,现在挺好的,洛煦跟他更般配。”   “在你心目中相配的标准是什么?”没等她回答,江承宇继续说,“门当户对、才貌相当固然重要,但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你不是林萧墨,你怎么就笃定他一定需要一个家世和能力都能与他比肩而立的女人?”   “可是……”戚佳张着嘴,沉吟良久才说出,“反正,过去我配不上他,现在更配不上!”   江承宇没有责备她的妄自菲薄,只是顺着她的话反问,“那你说P大这么多女生,他为何单单喜欢你?”   为何喜欢她?刚开始和他交往时,她也问过这个问题,那时候林萧墨笑而不语,搂着她的腰亲昵地叫她,“小笨猪。”后来她问得多了,他就不耐地嘟囔,“喜欢就是喜欢,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是呀,说得清楚的就不叫爱情。   江承宇见她沉浸在回忆里,吁口气,感慨道,“世界很大,能遇到相爱的人不容易,不要轻易错过。相配与否不仅是外在的物质,更是心灵的相知。你总想着让自己再优秀一点,却忘了他只是想找个真心爱的人,只要你在旁边就好。”   戚佳反复品味着这句话,却又因为脑海里忽然闪出的画面摇了摇头,“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而且,他们家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   江承宇知道她又想起往事,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你到底要背负那段不开心的回忆多久?”   “师兄,我也想忘记,但那是不可抹灭的事实,无论我想不想,它都真实地存在。”戚佳握紧拳头,一字一句地说,“我跟他,已经结束了,更不会有结果。”   这么多年下来,江承宇自是知道戚佳的脾气,明白这个心结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解开。他也不再苦苦劝说,只是哀叹着叮嘱她路上小心。   是夜,戚佳冷汗淋漓地在梦中醒来,不是春梦,而是不堪回首的噩梦,一幕幕,五光十   色,斑驳迷离得让人晕眩,心悸。寂静的夜里,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梦里那个尖锐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旋。   戚佳翻身起来,看了看床头的手机,清晨3点,可以再补上一觉,可惜了无睡意。她爬起来,到浴室洗掉满身的汗,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徐徐地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已经多久没做这样的梦了?久到她以为真的忘记了,可是为什么梦中醒来,那种无助隐忍的恐惧、那些害怕失去的忧虑,还有被人践踏的感觉又会如此清晰。   许婷婷告诉她,人的记忆是有所选择的,会自动屏蔽点不愉快的凸点,记住美好,可为何她偏偏不能将那些坏的痕迹一刀刀刮去?   戚佳手握泛起热气的杯子,看着窗外黎明前的漆黑,自嘲地想,或许从这17楼一跃而下,一切好的坏的都会消失。只可惜,她必须好好生活,她要吃饭、要养家,要照顾父母,没有任性沉沦的资格。   于是她起身,从抽屉的最底层翻出很久不见的褪黑素,和着水吞下去。昏昏欲睡前,戚佳提醒自己,别忘了明天去买瓶新的。   次日早上回到公司上班,刚坐下就被苏荷召见。   “昨晚没睡好?”苏荷望着她的黑眼圈问。   戚佳抿嘴浅笑,“找我什么事?”   苏荷见她不愿回答,也不多问,直接把桌案上厚厚的基本资料夹递给她,语带歉意地说,“罗祥昨晚胃出血被送到医院,估计要休息一个月,他手上MH的案子你接一下。”   “我?”戚佳扬声,为难地说,“我不太适合吧。”   苏荷叹口气,“你的顾及我明白,可是周松在重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现在就你啦。”   “我本来想从Kingchen那里找人,可早上在餐厅跟他提起,他一口就回绝了,我估计他是对这案子移到我手里还有点不高兴。”苏荷继续说。   戚佳认同地颔首,客户易手是他们这行的忌讳,Kingchen的态度,她能理解。可是,她的确不想跟林萧墨扯上任何关系。   “不能拖一拖吗?”她轻声试探。   苏荷坚决地摇头,“双方客户已经签订了合作备忘录,这个月底前就要签订正式协议。”   看她还在犹豫,苏荷又出声安抚道,“前期谈判都已经结束,现在都是后续的事情,应该不用董事参与,而且,据我所知,林萧墨已经不在IBD了,所以这案子后续是他的VP在跟,你不用太担心。”   话说到这份上,戚佳再推辞实在说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把案子接下来。不过幸好,苏荷所言非虚,她连着几次跟MH的人协商细节林萧墨都不在,加上她有意把工作地点选在GS,所以还真没碰到林萧墨。   随着时间推进,案子逐步收尾,这天戚佳正在看陈欣送来的材料,桌上的电话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MH的VP王珂。   “Jocelyn,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去上海,明天的讨论能不能提前到今天?”   戚佳点开桌面上的备忘录,查看完自己的工作安排后,说,“没事,那就改在今天下午吧。”   “谢谢,不过……”王珂难为情地说,“地点能放在我们公司吗?讨论结束,我还要准备去上海的资料,这样我就不用两头跑,节省点时间。”   戚佳有些微犹豫,不过想到一直来都是王珂配合自己的地点,这一次也不好拒绝,再说,据王珂说,林萧墨的确调离IBD,那应该不会碰到。   思及此,戚佳爽快地回答了“好。”   下午时,戚佳刻意比约定时间去得早一些,根据惯例,这个时间段正是董事最忙的时候,这样多重防御下,她不信还能碰到那人。   叮咚,电梯的门缓缓开启,电梯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她笃定不会碰见,并且生躲死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来告诉你们,我又修文啦,哈哈,没有原因,只因为我是强迫症大的方向没变,只是给墨墨吃了一顿肉,在第九章,很温和的一段,可还是被jj抽抽地发了黄牌,改过后不知道会不会被锁住关于傲娇,我也觉得我家佳佳不是一般的不讨喜和傲娇,所以我返回去修了修,把一些内容做了调整,希望能让她的性格更合理一些。关于师兄,我的最爱,没有之一。哪怕他是配角。可是还是拒当不了我爱他,所以,这么好的人,当然是留给秋秋的,不能给傲娇的戚佳啦。关于守候和拒绝,这一章里我说得比较清楚了,其实,是江师兄在戚佳最艰难的日子一路扶持下来,加上他比戚佳大很多,所以她把他当做患难与共的亲人,这种情况下,很难变为爱情的。我有时候想,可能师兄也是,把戚佳当作照顾的妹妹而已,因为那些过去,对她怜惜,想照顾她。最后,关于小秋潜水的问题,好吧,我这次是逢双号更,潜得深了点,大家都担心我溺死了,别怕,我背了氧气和锅盖。等我年会好了,我会抓紧码字,存稿,日更,相信我…… ☆、难得和平   看清电梯里的人,戚佳的双肩轻轻一颤,下意识往后退。   这个举动成功激怒林萧墨,他一改视而不见的初衷,摁住电梯开关,冷冷地命令,“进来!”   戚佳摇摇头,往后退得更远,脸上虽极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心里却想哭极了。老天爷是嫌她不够惨,还来踹上一脚不成?   “我再说一次,进来!”林萧墨的声音很轻,却更冷,让她不禁打一个冷颤,身体不由自主前倾,但一想到跟他独处,又硬生生收回差点迈出去的脚。   “不用了,您先上去,我还要等人!”她刻意拉开距离,还撒小谎,只希望赶紧送走他。   “等人?”林萧墨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那我陪你等!”   虾米?陪她等?戚佳凝视脸带挑衅的某人,笃定他早看穿自己的谎言。她不想更难堪,只得硬着头皮超时提醒的蜂鸣中钻进电梯。   她找了离他最远的角落站立,接着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地盯着鞋头的水钻。而过于关注的后果就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萧墨的气息,强大的存在感逼迫她无处遁形,甚至有窒息的错觉。   电梯似乎也来捣乱,每隔几层就停一下,开门却空无一人,她就奇怪莫非MH的人都这么心急,不等电梯来就改爬楼梯?幸好,就在她快数清右边鞋子的水钻时,她到了。   不等门完全打开,戚佳就身子一侧,逃命似地蹿出来,并在确定林萧墨没有跟上来后,拍拍胸脯,长长地舒一口气。   不过,显然她低估了林萧墨的影响力,这次意外碰面的结果就是她一个下午都在走神,最后连坐在对面的王珂都看出她的异样。   “Jocelyn,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戚佳抱歉地摇头,扯了个借口,“没事,只是胃不舒服。”   王珂了悟颔首,做他们这行,忙起来吃不好睡不着,身体最容易垮掉。想到之前的VP也是突发胃出血,王珂不禁担心,“是胃疼吗?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我们改天吧?身体要紧。”   “没事儿,可能昨晚也没睡好,所以没什么精神,你们茶水间在哪里?我去倒杯咖啡提提神。”   “我帮你倒,你先休息下。”王珂热情地拿走杯子。   关门声响起,戚佳从包里拿出眼药水滴了两滴,再阖上眼睛,揉着太阳穴,然后在浓郁的药味中睁开眼。   “这是?”她微微蹙眉,不解地望向王珂递过来的杯子。   王珂笑嘻嘻地说,“养胃冲剂”   “谢谢,你有心啦。”她真诚道谢。   王珂摆摆手,笑着说,“不用谢我,这可是我们林董的私藏。据说是专门配置的,市面上买不到。”   “林董?”戚佳不确定地问,“Merlin?”   王珂点点头,解释道,“刚才出去整好碰到,我说起你胃不舒服,他告诉我胃疼不能喝咖啡,然后给了我这个。”   “哦!”戚佳手捧茶杯,有些出神地闻着药香。   看她呆呆的,没有动静,王珂忍不住提醒,“趁热喝,别凉了。”   “好。”   戚佳其实并没有胃疼,不过这养胃的冲剂喝下去还真让人从胃暖到脚,连带头也不疼了,工作效率明显提高。一个下午他们就敲定五个单项,并基本确定后期的公关方案,也因为谈得顺畅,不知不觉竟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王珂看着表,有些难为情,“真不好意思,搞得这么晚。”   “没事儿,比我平时早多了。”戚佳收着桌上的材料如是说。   “要不一起吃饭吧。”王珂提议。   “不用,你不是还要准备去上海的材料吗?早点弄好,早点回去休息。我出去随便吃一点。”   “那好吧。我也就不送你啦。”   “嗯。”戚佳莞尔,拎着包走向电梯。望着空荡荡的大楼和电梯显示屏上的越变越大的数字,她不禁揣测,这次总不会再碰见他了吧。   叮,电梯门打开,果真空无一人。她暗暗松口气,可心的深处似乎又有一丝丝失落。   出大楼时已是华灯初上,戚佳站在阶梯上,瞅瞅街上飞驰的车,清楚此刻是最不好打车的时候,脑子里正思忖去附近哪里解决晚餐,一辆熟悉的白色越野就滑到她面前。   命中注定,这是戚佳唯一想到的词。   这一次,林萧墨没有像上次一样冷声命令他上车,而是直接推门下来,再把她塞进车里。戚佳也没有抗争,道不是顺从,而是清楚抵抗无效。   “去哪里?”她自觉系好安全带。   “吃饭。”他言简意赅,发动车子离开。   戚佳也不再说话,只是蜷在座位上假寐。她不知道林萧墨一再纠缠有何目的,但她已经累了,这些日子,她一边躲避他的纠缠又一边眷念过去的美好,傲娇别扭得自己都觉得烦。就在刚才,他车子驶来的一霎那,她蓦得想通了,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她都逃不掉,既然如此,那就勇敢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吧!   林萧墨开着车七拐八弯,最后在一条斜街上将车停下来。戚佳跟着他下车,然后钻过曲曲折折的胡同,才看到一个小小的灯箱招牌,“何记粥粉面”。   这是什么店?她刚好奇地探头看,就被林萧墨一把擒住手腕拖进去。   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可小小的堂屋里还是有很多吃粥的客人,见到他们进来,正在端粥的小二对林萧墨笑了笑,招呼他坐下来。   “给她一个鱼片粥,我老样子。”林萧墨迅速下单。   粥上得很快,香稠的粥头,滑嫩的鱼片,淡淡的咸味,鲜甜无比。戚佳安静地喝着粥,不由在心里感慨,什么五星饭店,还不如这种地方来得味美质优。   林萧墨似也是懒得说话,只顾吃自己的白粥。就在她快吃完时,一直在厨房忙碌的老板走过来,擦着手含笑地打量着两人,“这可是第一次带人来啊!”   林萧墨笑,“她胃不舒服。”   戚佳咬着勺子,偷偷瞄了一眼聊天的林萧墨。他们讲的是粤语,她之前做过一家广东企业的案子,虽不会说,但大致听得懂。林萧墨曾在香港工作过,凭他的能力,学粤语不是问题。她诧异的是老板的话——第一次带人来,那洛煦呢?他没带她来过吗?   压住心底的好奇,她默默地吃掉一大碗粥,出来时后背都是薄薄的汗。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戚佳不动声色的扯扯衬衫的后摆,心里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先洗个澡。   “吃得习惯吗?”从见面就不说话的林萧墨忽然开口。   倏然而至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说,“挺好吃的。”   他面色复杂地看看她拉着衬衫的手,“上车,我送你回家。”   戚佳一头雾水的望着疾步前行的背影,没搞懂好好的话题怎么突兀开始又戛然而止。她叹口气,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送她回公寓,又是一路无话。幸好半路接到苏荷的电话,问她一个数字,她叽叽喳喳讲着电话,有效打破车里的低气压。车到楼下,她临下车前,想了想还是礼貌地说了,“谢谢!”   林萧墨连哼都没哼,甩下她,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戚佳杵在原地发了片刻的呆才独自搭电梯上去,他行为很怪异,不过她现在人困乏得要命,只想快快到家洗澡睡觉,不想去深究他的举动,可站在家门前翻遍手袋,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了。   她搂着包,站在门口绞尽脑汁,才想起来,可能是刚才给苏荷翻数据时掉了。   戚佳沮丧地靠在门上,想来想去,只得拨通林萧墨的电话,请他帮忙找找看,钥匙是不是掉在车上了。   “没有。”他冷冷的说,不过回答的速度让戚佳怀疑他压根就没有找过。   见他老大不情愿戚佳知道多说无益,道了句抱歉,果断就挂掉电话。还好办公室有备用钥匙,不用换锁。不过公司的门禁卡也在钥匙包里,现在回去怕是进不了大楼,只能明天去拿。而晚上,可以去许婷婷家凑合一晚,可一想到要穿越到三环,她又打消了念头。算了,还是破费点,随便找个酒店,还能洗个热水澡。   就这样想着,戚佳乘了电梯走出公寓,正用手机搜索着附近的酒店,远远看到夜色中汽车的灯柱一转,林萧墨的车又驶了回来。   “还没找到?”他问。   戚佳气馁,“嗯,估计掉在公司了。”   “上车吧。”这次,他的语气倒是温和许多,不过态度依旧不容置喙。   戚佳以为他要带自己回公司,忙婉拒,“不用了,现在回去大楼应该关闭了,再说也不一定掉哪儿了?”   “晚上怎么办?”他问。   “去朋友家吧。”她随口打哈哈。   “男朋友?”他的眼神忽然阴郁,“那个师兄?”   戚佳一怔,因为有上次失言被吃的经验,她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不是他,而且我也没男朋友。”   夜太黑,她看不清他稍纵即逝的表情是不是庆幸,只是说,“你走吧,我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   林萧墨皱眉,不悦地说,“一个女孩子住什么酒店。”   这话听来倒是稀奇,他们这行365天,一半时间都泡在酒店里,再说她又不是做什么龌龊的勾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看她歪着脑袋,一脸的不服气,林萧墨倏然抓了她的腕子就往车上走,“到我那里将就一下。”   戚佳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洛煦不在家?”随后才想到要挣扎,“不行,我不去!”   他似笑非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不,是我不吃有主的男人。”她仰头,回以坚定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年会,我怕赶不回来,又因为jj的狗屎存稿箱,所以提前更新。今天一天都在跟晋江的黄牌做决斗,我反反复复修了很多遍第九章,但一直收到黄牌,叫我改,又不告诉我哪里不对,我已经只有接吻了,难道这样还不行。我很无力。决定最后修一遍,再不行,我就只能给大家发邮箱了编编说,所谓下限就是清水到不能再清水,我想问,难道接吻也算h好吧,无力中…… ☆、谁来主动(小修)   林萧墨噙着笑,玩味揶揄,“你记性真是越来越差,前不久刚吃过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答案听在戚佳耳里,无疑就是承认了他有女友,让她说不出的失落和郁闷。   平抑下焦躁的情绪,戚佳奋力甩开他的手,不带感情地说,“For one night而已,林董不会认真了吧?”   出乎意料,林萧墨没有被她的言辞激怒,而是把双手插.进口袋,斜斜地望着她,“如果我说是呢?”   戚佳闻言,身子一僵,茫然地凝视她,一时无语。橙黄的路灯下,两人就这样互看着,谁也不说话,周遭流转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一般。   良久后,林萧墨才伸手,覆上她微凉的脸庞,轻声重复,“我说,我认真了,你要怎么办?”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如潭水般深邃的黑眸里漾着淡淡的笑,似乎还有不易察觉的紧张,那样子好像她的答案真的很重要。   蓦地,胸口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让她想移开视线,却无法动弹,只能就这样抬头回望著他。   “嗯?”他语调上扬,步步紧逼,大有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势。   戚佳皱了一下眉头,张开口嘴,却迟迟说不出话。憋了半天决定还是把问题丢给他,“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我想?”林萧墨习惯性挑起左眉,嘴角的浅笑加深,“我想……不止一夜。”   “什么意思?”她明知故问,丝毫不敢相信他会提出如此“龌龊”的建议。   林萧墨摇摇头,做出吃惊惋惜的样子,“啧啧,看来你不仅记性变差,连理解能力都退步了,我记得你可是市文科状元呢!”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逼近她,等她反应过来时,已被他圈住纤腰,困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清冽的男子气息瞬时包围了她所有的感官。   “放开!”她想挣脱,无奈被他圈得更紧。   “不放!”比执拗,他一向不输给她。   熟悉的对话和场景,让戚佳想起当年他表白时也是这样,拽着她的手坚定地说,“不放!”然后孩子气地宣布,“我不管,谁让你刚才不甩开我,现在想都别想。”   其实她只是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弄了个措手不及,想拒绝时才发现被他握住了手。那滚烫的掌心里有微微的汗,泄露出他的紧张。那一瞬,多日来累积的悸动叠加为惊涛骇浪的情感,让她红了眼框,回握他的手反问,“现在甩不开,那以后呢?”   “以后更别想!”   “那万一你想甩开我呢?”她故意找茬。   他气结,握她的手更用力,“不会,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一辈子?他们的一辈子——好短!   往事如电影放映,让她悲从心来,眼泪突然涌出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落粉颊。   她的泪水,让林萧墨心里陡然一动,无奈叹息,松开对她的钳制。   “别哭。”他伸手去拭那连串的泪珠,柔声哄到,“你看,我不是放开你了吗?”   这话让戚佳更是难过。是呀,他放开了,早就不是那个喜欢着他,承诺一生一世的大男孩了。   望着越哭越凶的女人,林萧墨长叹口气,大手一捞,把她搂进怀中,爱怜地轻拍她的背,“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啊?”   他话语不掩落寞,让戚佳的心微微抽疼,差点就因为怜惜而生出不舍。可一想到摆在他们面前的现实,还是硬下心肠重申自己的立场,“嗯,不想。”   “为什么?”   她不想解释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种种原因,只用最现实也最直接的理由来回绝他,“你有女朋友了,我绝不会做第三者!”   “这样啊!”他佯装为难,“可我想,那怎么办?”   “你……无耻!”戚佳惊诧地盯着他,难以置信他怎么变成了对感情“不忠”的人。   “我还可以更无耻!”林萧墨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并趁她仍在震惊状态,揽住她的腰,强行把她塞进车里,再半抱半挟持地带回公寓。   戚佳一路抗议,但统统无效,眼看到了门口,她还趁着他翻钥匙的空档,试图挣开他的手,再次逃跑。   只是,林萧墨早就料到她的心思,手掌一翻就擒住她的腕子,要笑不笑地问,“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   不,她绝不要去参观他们的爱巢,这除了让她觉得恶心外,她还担心自己会睹物伤情,不堪打击。   卡塔,门锁滑动的声音让戚佳微滞,慌忙拽住他的手,颤巍巍地乞求,“你要是真想要,我们去酒店……房费我付。”   “哈哈……”林萧墨低头看着她,笑得格外开心,明知道她担忧什么,偏偏要继续挑拨,“我不喜欢酒店,我比较喜欢家里的大床。”说完揽紧她的肩膀,把她硬推进屋子。   发现他用钥匙把门反锁,戚佳知道再无退路,可也不愿妥协,便咬着牙,僵硬地站在玄关处。   见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林萧墨唇角露出苦涩的笑,她的执拗还是和过去一样,让人头疼。   虽然不愿承认,可她仍是唯一能牵绊他情绪的人。否则他不会因为王珂的一句“Jocelyn胃疼”就心神不宁,也不会为了带她去吃饭,特意提前下班,在楼下苦等了两个多小时……   杭州那一夜后,他警告自己不能再陷下去,也刻意不去接触她,可下午见到她时,他忽然明白这些日子的焦躁和失眠全部来自思念,他想她,想得一安静下来脑里全是她,梦里还是她。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压抑住拥她入怀的的冲动和渴望。   看到她逃命似的钻出电梯,他失落,更心疼,也恍悟,重逢以来的反复纠缠、故意给她难堪……不过是因为还爱着。   坐在车里等她的时候,林萧墨不断问自己,是要继续为当年的分手和她没来找自己耿耿于怀,还是顺从心意,抓牢她,拥有幸福?   答案不言而喻,他是出色的banker,怎会做双损的选择?   不过,戚佳的态度让他苦恼,能肯定的是她同样没放下,可他看不懂那些躲避和抵抗,到底是对他没了感情,还是有难言苦衷。   今夜,他想逼她说出内心的想法,才会说自己是认真的,只是……哎,看来还必须继续下猛药。   林萧墨叹着气,打开鞋柜,装出一脸失望,“没有你合适的鞋子呢!”   “我不穿别人的鞋子!”她仰头,斩钉截铁地说。   “我知道!”他关上柜门,了解地说,“你有洁癖嘛!”   “那你还带我来这里。”   “我这里挺干净的,每周都有钟点工来打算,不信你去检查检查!”   戚佳瞪着他,气得牙痒痒。她敢肯定,这男人百分百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她最大的洁癖就是这屋子住过别的女人,一想到洛煦穿着睡衣在屋子里晃荡的样子,她不禁打个寒颤,浑身汗毛倏地全竖了起来。   洛煦?等一下,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把她带回来,那洛煦呢?难道是出差了,所以他才要偷食?   想到这儿,戚佳不禁可怜起洛煦,也对他面露鄙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他笑问。   “背着女友在外面乱搞。”她瞪他,一脸的唾弃。   “那现在是不是很庆幸早就甩掉我这个花心大萝卜啊?”他用手指勾起她下巴,唇角微扬,“不过,让你失望了,我不花,因为我没有女友。”   “没有?”她吃惊,“那洛煦呢?”   林萧墨手指轻抚光滑的下巴,慢悠悠地解释,“助理啊,不是给你介绍过了,记性还真差。”   戚佳没功夫计较他一而再再而三讽刺自己的记忆能力,稍稍别开头,不解地问,“可是,他们都说你们是男女朋友,还同居了!”   林萧墨没有立即解释实情,而是凑到她耳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问,“你很在意她是不是我女友吗?”   温热而暖烫的气息吹拂在光洁的脖子上,使她下愈识感到畏惧,往后退了一步,妄想避开危险的亲昵,谁知退得太急,一个踉跄,咚,头生生撞上厚厚的防盗门。   她还没来得及呼疼,就被反应迅速的林萧墨捞进怀里,拉下她脑袋,着急地问,“怎么样了?撞到哪里?”   她反手摸了摸碰到的地方,然后感觉到他小心的拨开发丝,查看自己的伤势。在确定无恙后,又笨拙地揉了揉,“没事,不过你有没有头晕,或者想吐的感觉?”   发现他像哄孩子一样一边揉还一边呼呼吹气,戚佳红着脸推开他的手,“你再揉下去,不晕都被你揉晕了!”   她恶劣的态度让林萧墨一怔,负气抽回手,冷哼抱怨,“狗咬吕洞宾!”   “谁要你做好人!”她也莫名窝火。   林萧墨皱起眉头,迎上她倔犟的视线,这么多年过去,这女人怎么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别扭傲气,宁愿藏着一肚子的问题自个儿难受也不肯摊开来说个明白,好似说出来多掉份一样。   她话里言外都透露出她是在意他和洛煦的关系,心里也因为这个不舒服,却死活不肯问,哪怕他搭起无数台阶给她下,也不愿迈腿,真不明白她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呼,算了,从前他就知道,她是属乌龟的,还是最胆小那种龟,戳几下才敢伸出脑袋。既然当年是他主动,就主动到底吧。   思及此,林萧墨霸道地抓起她的手,往卫生间走。   “你要干嘛?”戚佳紧张地问。   他不理她,径自打开卫生间的灯,然后指着浴室柜上的瓶瓶罐罐说,“你看清楚了,全是男人的东西。”   见她依旧疑惑不解的神情,林萧墨翻个白眼,“意思是,这房子就我一个人。”   “这可不一定。”戚佳下意识接话。   他眯起眼睛,“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藏个男人?”   不对,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她原本是想表达,就算全是男人的东西,也不代表他没女友,怎么能被他歪解成那样?不过看到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戚佳倒有一丝开心。   于是,头一歪,故意说,“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挺流行的,你看娱乐圈里,个个出来都说自己是弯的。放心,虽然不太认可,但我绝对尊重不同性取向的人,不会有歧视。”   “你怀疑我性取向?”他端起她的下巴,带着三分邪气的俊脸,一寸寸逼近,近到戚佳能在那双黝暗的眸子里,瞧见怒火还有陌生的情愫。   待她恍悟那情愫代表什么时,林萧墨已经俯身低首,吮、住柔嫩的唇瓣……   他吻着她,与之交缠,直到她软绵绵的搭住他的肩膀,发出呜.吟,才不舍地结束对她唇舌的掠夺。   “要不要进一步证明,我取向正常?”他的额头与她相抵,笑得很温柔,却也很邪恶。   作者有话要说:4.17日,昨晚更新好看了下,觉得不太顺畅,又把墨少心里变化这一块加了进来,希望大家会喜欢。对于我这个强迫症的作者,修文是经常的,你们真的不要埋怨我啊,但可以保证,大方向是绝对不变。有人问我是不是处女座,答对了,我就是龟毛又挑剔的处女座,外加强迫症,555554.16的作者说,今天双号,也是年会,但我还是来更新了。hoho,大家真的不用催啊,小秋潜水虽深,可还知道,要出来冒冒气。我是很勤快的,虽然某些人不相信关于文,大家会觉得转换很快吗?其实我觉得还好哦,因为墨少本来别扭的就是戚佳当年的分手,还是很爱她的啊,不过下章会解释他心里转变的原因。好了,我不多说,继续码字去。没收藏的,戳一下哦。还有,你们评论啥的就看着办吧,hoho^ ☆、打破僵局   “要不要进一步证明,我取向正常?”他的额头与她相抵,笑得很温柔,却也很邪恶。   “不用。”戚佳匆忙别开头,粉颊火红。哪里还需要证明,他要是取向不正常,那现在抵住下腹的硬梆梆的东西是什么?   “真的不用?”林萧墨恶意将她压向自己,不怀好意地磨蹭着。   “不用!”她重复,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这样啊……”林萧墨略显失望地放松手劲,“哎,我还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觉察到他放松了钳制,戚佳忙不迭往后仰了仰身子,手臂也曲起抵在胸口,防止两人过分接近。   看着连耳朵都红红的小女人,林萧墨勾了勾薄唇,俯下头准备偷个香吻,但视线触到那条深深的事业线时,笑容瞬间僵住,禁不住深吸了口气。   清晰可闻的抽气声让戚佳诧异地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脸迅速爆红。   原来,她不经意的动作竟挤压出更为饱满的丰*盈,加上后仰时不小心挣开了胸前的纽扣,整好让他能从衬衫的开口,俯瞰到胸口大好风景。察觉到他眼中的眸光转浓,戚佳赶紧放下手臂,左手摁住衬衫的领口,右手试图去遮他的眼睛。   福利被剥夺,林萧墨也不恼,只是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摩擦,“害羞了?”   “你才害羞呢!”她死鸭子嘴硬,并挣扎着,企图抽回手。   “嘘,别动。”他的声音因Y望变得沙哑低沉,“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就地办了!”   饱含暗示的警告和身下愈发热*硬的某物,让戚佳乖觉的停止挣扎,清清嗓子,打算另寻生机,“那你放开我啊,这么热的天,抱着不热吗?”   “不热啊。”林萧墨嬉皮笑脸的回应,还故意收紧手臂,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我热啊!”戚佳递给他一记白眼。   “热啊?”林萧墨挑眉,佯装思考,唇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衣服脱了应该会凉快点。”   嘎嘎……戚佳仿佛看到头上有只乌鸦飞过。老天,她怎么忘了,他是最佳辩手,论耍嘴皮子自己什么时候赢过,若再加上他无赖装傻的本事,她更是了无胜算。   她深吸口气,决定再觅出路,“你抱那么紧,我快窒息啦!”   “你要氧气?”林萧墨语调上扬,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戚佳一听,立马伸手捂住嘴巴,成功拦截了即将落下的吻。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失望,戚佳暗自得意,哼,幸好自己反应迅速。   不过,掌心传来的湿润随即让戚佳睁大眼睛,猛地抽出手,嫌弃的在他衬衫上抹了抹,“脏死了,你属狗啊!”   “不对,属猪。”他点着她的鼻子纠正。   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为终于成功引发了戚佳隐忍的怒气。她用力拍着他的手臂,“林萧墨,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不放啊!”林萧墨耸耸肩,丝毫不理会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戚佳,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开你。”   他霸道的宣誓和黑眸里的专注让戚佳的心软下来,拳头也渐渐收住。她静静地凝视着林萧墨,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报复或者戏弄的神情,可惜,除了坚定不移的决心,只有浓浓的爱意。   爱?对。他爱她。她早该猜到那些纠缠仅仅是因为他还爱着她,只是她不愿更不敢去证实。就像当年,选择视而不见他狂热的追求,如今她亦选择逃避他的爱。   看清他的心意后,戚佳的心情也变得矛盾复杂。一方面庆幸他依然爱着自己,一方面又因为清楚知道他们的前路渺茫,不敢给予回应。原本她尚可用林萧墨有女友作为警戒。可现在,他明明白白地挑明爱意,还不准她装聋作哑,她该怎么办?   望着戚佳愈蹙愈紧的柳眉,林萧墨知道她定是陷入了挣扎,也清楚以她的性格,再硬逼下去只会收到反效果。于是打算先表明态度,再慢慢瓦解她筑起的坚实堡垒。   “戚佳。”林萧墨轻声低喃,“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温柔的祈求让戚佳的心在挣扎,在动摇。一个她刚说,“答应吧,明明彼此相爱,何苦自讨苦吃。”   一个她立即否定,“你们没有结果,长痛不如短痛。”   一个她又站出来,坚定地说,“谁说的,也许他不会在意那些。”……   她在天人交战,林萧墨也继续游说,“我有房有车,收入尚可,没有女友,性取向也正常。”   “关于这点,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马上证明。”他咬着她耳朵低语,“而且,时间不会太短,应该可以满足你……”   噗!听到这儿,戚佳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啐声道,“谁要你满足了?”   “对哦。”林萧墨意味深长的笑笑,“我怎么忘了,你很快的。”   老天,他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再任他说下去,自己怕真的要羞愤而死啦。为了多活几年,戚佳忙转移话题,“对了,为什么他们说你和洛煦同居。”   林萧墨把她的小把戏看在眼里,也不揭穿,只是笑着回答,“她住楼下,同事看到我们一起回来,大概想歪了。”   “难怪!”她就说怎么看到他俩一大清早就同车来公司。   “难怪什么?”他问。   “没什么!”发现他已松开自己,戚佳忙退开几步,脱离炙*热的怀抱。   这一会,林萧墨没有捞她回去,而是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喝点水。”   戚佳没有接过来,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林萧墨手里的冰镇饮料。可惜还没机会说自己想喝那个,就被林萧墨凶巴巴地吼道,“想都别想,你又想胃疼了?”   戚佳不敢自揭谎言,只得接过微烫的杯子,嘟囔,“这么烫,怎么喝啊?”   林萧墨的眉头挑得更高,思忖片刻,然后转身走进厨房,回来时手里又多出一个杯子。   戚佳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手里的热水就被拿走。他把水倒进空杯,再倒回来……如此重复。   望着专注倒水的林萧墨,戚佳的心蓦地抽紧。江承宇说得对,有什么能比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而恰好你也爱他更幸运的事?7年前,她的执拗让他们错过了彼此;如今,难道还要因为自己的胆小,再次错过,而后相忘于江湖吗?   戚佳决定对自己的心诚实一次,那就在一起吧,抛开所有的顾虑,至于明天的事,留给明天去后悔吧。   林萧墨反复倒腾了几次,确定不再烫口后才把水杯递还给她,“喏,不烫了,喝吧。”   “谢谢。”戚佳捧着杯子,眼底微润。   喝完水,林萧墨去卧室拿出一件棉T恤,“没有睡衣,这个给你将就一下。”   “不用了,我……”虽然决定放手去爱,可她脸皮薄,还没胆子直接三*级跳跃,刚和好就跟他同床共枕。   “干嘛?”林萧墨蹙眉,不高兴地问,“还想去睡酒店。”   “难不成真怕我吃了你?”他把T恤塞到她手上,冷冷地说,“你睡床,我睡沙发总行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戚佳也觉得好像有点过于矫情,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   “我……”戚佳张了张嘴,想想也解释不清楚,于是叹口气,决定不跟他争辩,“毛巾有吗?”   “浴室柜下面有新的。”   “那我先去洗澡。”她拿着毛巾,走进浴室。   望着渐行渐远的倩影,某人嘴角漾起奸计得成的笑。   戚佳进了浴室,发现林萧墨的洗衣机有烘干功能,就把汗湿的衬衫和内衣都扔了进去,可洗好澡穿T恤时才发现问题大了。也不知道林萧墨是故意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给自己的T恤竟是一件弹性修身款,衣服长是够长,可却有点小,特别是胸围部分,甚至有点小紧。失去内衣的包*裹,胸前的凸*点变得特别明显。   站在镜子前,戚佳望着身上的衣服,不知所措。想让他再换一件,可衬衫还在洗,那意味还得穿着这件走出去?不换,又实在羞于见人。就在她思忖到底该怎么办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戚佳。你没事吧?”   “没事。”她慌张的回答。   “那你怎么洗那么久?”   “我没事,马上就好了。”   “哦。”   没再听到声响,戚佳才呼口气。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赶紧出去,再趁他没察觉时就躲回房间。   她对着镜子,拍了怕发红的脸颊,一鼓作气拉开门,不料却一头撞进林萧墨怀里。   “你干嘛?”她紧张地问。   林萧墨稳住她的身子,好不诧异,“什么干嘛?我等你出来啊。”   “等我干嘛?”她下意识地护住胸,生怕被他看出异样。   “你又怎么了?”林萧墨不解。洗澡前还好好的,怎么洗个澡出来又跟小刺猬一样。   “我不是看你太久不出来,怕你洗晕了吗?”他摸着她红嘟嘟的脸庞,严肃地叮嘱,“洗澡氧需求量大,下次不许洗这么久。”   “哦。”她心虚地应着,没好意思表明,自己的脸是被羞红的,不是闷红。   见她乖乖地,林萧墨也心情大好,捏了捏她的鼻子,温柔地说,“去睡吧,床给你,我睡沙发。”   “我睡沙发吧。”她鹊巢鸠占,实在难为情。   “你想睡沙发?”他邪邪地笑,“你不怕我半夜起来,一冲动,就……”   “我睡床!”没等他说完,戚佳就直接推开他,逃进卧室。   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林萧墨瞄了一眼吧台上的那串钥匙,露出狡黠的笑。   属于他们的夜,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小秋来了。今天忙翻了,现在还在单位加班,差点不能更新。吃过饭赶紧抽空修文上章墨少表白了,不傲娇了,你们喜欢吗?hoho,继续求评,求收藏啊。 ☆、他们的夜   戚佳有轻微洁癖,还有认床的毛病。她原以为换了林萧墨的床铁定会失眠,不想枕头和被单上熟悉的气息竟让她莫名地安定,睡意很快袭来。   朦胧间,戚佳忽然感觉有一双手悄悄爬上了她的腰。吓得她倏地睁开眼睛,一个激灵刚要起来,就被扯进一副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密密将她包围,“别怕,是我。”   啪,紧绷的神经霎时断裂,确定并无危险后,戚佳才又气又怕地猛捶他的肩膀,“你吓死我啦!”   “嘘……”林萧墨捉住她的手贴在唇上,语调轻柔地哄着,“我在这儿,不怕、不怕。”   在他温柔的语调中,戚佳的心慢慢安定下来,这才想起要问他,“你怎么进来的?”她记得自己明明有反锁门啊!   “走进来的。”林萧墨打着哈哈。   “我问你怎么开的门?”戚佳瞪他,不明白多年过去,这男人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对她耍无赖。   “用钥匙啊!”林萧墨无辜地眨眨眼睛,佯装恍然大悟,“哎呀,刚才忘记告诉你,这门反锁了,只要有钥匙还是能开的。”   忘了?戚佳鄙视地看他一眼,脸上写着清清楚楚的不相信。他8岁就会背圆周率,他会忘记,骗鬼去吧。   不过戚佳懒得跟他浪费时间争辩下去,只问,“那你进来干嘛,不说睡沙发吗?”   “沙发好短,我躺不直!”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而且,一想到你在屋子里我就睡不着。”   “为什么?”她拍开他又从衣服下摆伸进来的手。   “我怕这是梦,等醒来你又不见啦。”林萧墨低喃,“咱们刚分手的时候,我就老做梦,梦到你站在我面前说,‘瓜,我终于找到你啦’。我告诉你,我哪也没去,一直在这儿。你说,‘瞎扯,我才在这里,一直在等你’……”   “每一次醒来,我都去翻手机,看你有没有找过我,结果一次次失望,也一点点恨你。”   “我跟自己说,别等了,你早就不要我啦。然后每一天都把自己累得精疲力尽,累到压根没有力气去做梦,可等我终于不再梦到你时,我又害怕真的会把你忘记。”   林萧墨说得很慢,低而缓的嗓音扣动戚佳心弦,让她不禁动容,眼泪一点点汇聚眼眶。   “对不起。”她怔怔地凝视着林萧墨。此刻,除了抱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傻瓜,别哭。”林萧墨坐起来,将她搂近怀里,手指轻柔擦拭她的眼泪,“那些都过去了,我们珍惜现在,好不好?”   “嗯。”幸好,兜兜转转,老天爷还是让他们重逢。幸好,时隔多年,他们都还爱着对方。   “那咱们睡觉吧,好不好?”林萧墨趁机提要求。   “嗯。”她颔首,准备躺下。不过颈侧传来的呼吸让她蓦得警醒,转过头讶异地问,“你不出去吗”   奸计没有得逞的某人“啊”了一声,嗔怨道,“还要出去啊?”   “当然。”戚佳知道他的心思,可毕竟分开多年,她需要时间来适应。   似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林萧墨低落地叹口气,“好了,晚上也累了,你早点休息,我出去睡。”   “我出去睡吧,沙发短,你躺着不舒服。”她说完就要起床,却被他手一把拉回来。撞击冲力太大,两人双双跌回床上,形成暧昧的姿势。他健硕的身躯这么贴着她、让她的每寸肌肤,都被熨烫着,虽然还隔着几层衣衫,却已经亲昵得让她心乱跳。   戚佳只觉得不知所措,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林萧墨摁住。   “别动,我就抱一会儿。”他抬起手,轻抚柔嫩的脸儿,手指从粉颊滑到红唇,深幽的黑瞳中,跳跃着几簇火焰。   戚佳慌忙撇过脸,避开那磨人的触摸,可被他碰过的地方还是烫得像要烧起来。   她乖乖的不敢动,可身下的男人却不安分,大手更是从衣服下摆进入,滑上她光洁的背。   “别!”她反手捉住他的手,厉声威胁,“再动,我生气啦!”   “好吧。”戚佳不情愿地抽出手,嗔怪道,“小气鬼,碰一下也不肯。”   “对不起,太快了,我没准备,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听出她话语中的犹豫和歉意,林萧墨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好,不急。”   “那让我一个晚安吻,我好出去睡觉。”他粗糙的指,抚摸过她的唇,那带着渴望的眼神,教她莫名战*栗。   戚佳屏住呼吸,在如火的注视下轻轻颤*抖,那个“不”字滚在喉中,始终无法说出口。   “一个吻也不行吗?”他极轻的声音在黑夜里极具蛊*惑,让戚佳情不自禁地点头。   湿热的吻立即覆上来,不同于前两次的狂野霸道,这个吻,温柔得让她无法反抗。   林萧墨舔*吮着她柔*嫩的红唇,细细的亲咬她的嘴角,直到她发出轻柔的叹息,才将舌喂入她口中,施以最煽*情的诱*惑。   在吻她的同时,他那双修长的大手,也悄悄游进她的T恤,在她全身软弱时,沿着腰一路往上,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揉*弄着红*嫩的高耸。   K感从他的吻、他的抚*触间,汹涌的袭来,让她轻*颤着,全身窜过酥*麻的软弱。   残余的理智呼唤着戚佳要挣脱,而林萧墨却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大手压下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越来越温柔、也越发霸道激烈;而那双热*烫的手,更是远比刚才更放肆,揉*弄的劲道仿佛是要把他渗进骨血里。   察觉到他的手已经挑开自己的小内内,戚佳惊慌得想翻身下来,“等一下,你说只是晚安吻……”   “宝贝,我撒谎。”林萧墨徐徐低语,手指猛地进入温润。   “我要你!”他低嘎宣布。手上的动作益发迅速速,当衣物褪尽时,戚佳早无反抗能力,只能软趴趴地轻Y。   手指传来的湿度和润度让林萧墨轻抬起她的腰,再对准位置,慢慢地挤了进去。   等她适应过来,林萧墨才开始从下面狠狠地顶她,垂直的姿势让她落得更深,而从她嘴里漏出的声音更让他发了狠地去撞击,没多久就把她推上高峰。   戚佳哼哼着倒下来,趴在他精壮的胸口上大口喘气。   “看吧,我就说你很快!”林萧墨摸着她柔滑的黑发,恶意调侃,“怎么样?我的时间还让你满意吧?”   戚佳气他胡说八道,却又累得不想争辩,一转念,就张嘴咬上他胸口的红梅,心话儿,看你还欺负我不!   心里虽想咬死他得了,可真咬上去时还是没狠下心。这不轻不重的一口,在林萧墨看来简直堪比调情。那既然女人都主动了,他当然要鞠躬尽瘁才行。   思及此,林萧墨搂住她的身子,一个翻身就把她转到了身下,粘合的地方更是丝毫不曾离开,翻滚的摩擦弄得戚佳叫出来,可没说出口的娇嗔却被他全数纳入嘴里。   林萧墨的冲撞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一下下全顶在最深处,又疼又涨,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偏偏她的嘴被堵住,想叫还叫不出来,只能在无止境的刺激中娇声讨扰。   “叫我。”林萧墨放开她的嘴,转而啃*咬那白皙的侧颈。   “林萧墨”   “不对!”他下腰,坐得更深。   “萧墨?”她试探。   “不对!”他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顶到床头。   戚佳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用手去挠他的背,却被他接住手,十指交握,“你以前都叫我什么?小猪?”   小猪?啊,她想起来了,他以前总说她笨,宠溺地叫她小猪,而她不服气,抱怨,“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上我这头笨猪呢?”   林萧墨笑,贴着她的唇说,“因为我是南瓜啊,猪吃南瓜,你吃我!”   “怎么?想不起来了?记性果真差!”林萧墨微眯眼,下摆的频率更强。   “啊!”戚佳尖叫着抓紧他的手,从喉咙里滑出,“瓜……,瓜,我记得,我记得!”   她都记得,记得他第一次吻自己时微红的脸;记得他站在她家院子里说,“我想你啦”;记得他翻越千山万水赶到老家只为给她过生日;记得合二为一时他明亮的眼神和一生一世的承诺……   他给她的,厚厚的爱,她都记得,也从未忘记。再一次,她感激上苍让他们重遇。   “小猪,记得,要记一辈子。”他钳住她的腰,加快速度大起大落,然后在她的尖叫中释放多年的思念。   他们紧紧拥抱,感受G潮后的余韵。林萧墨的手指划过布满汗珠的背,“累吗?”   “嗯。”她累得快虚脱了。   “我去给你拿毛巾来擦擦。”   “好。”她累倦得不能动弹,不过的确很想擦掉腿间的黏稠。   林萧墨起身去卫生间拧来温热的毛巾,像擦拭珍宝般一点点擦掉她身上的污渍。   戚佳一开始还顺从地任他擦,发觉他扳开自己的腿时,它惊慌得叫了句,“不要”。   他压着她的手,哄道,“乖,别遮,擦好就让你睡觉。”   “哦。”戚佳羞赧地将腿分开。   当然,在林萧墨第二次覆上她的身子时,戚佳才发现她又被骗了,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过分折腾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两人都差点起不来,林萧墨送她到公司时,戚佳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他一把拉住。   “我要迟到了。”她着急地说。   “就这样走了?”林萧墨拽着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戚佳匆匆扫了眼周边的行人,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刚想撤离,就被他拉下脑袋衔住了唇瓣。   良久,林萧墨才放开她,“去吧,下班一起吃饭,我来接你。”   戚佳红着脸走进大楼,谁想刚进门就撞上手捧花束的Amy。   “今天又是19朵哦!”Amy笑盈盈地将花递给她。   戚佳皱眉,没有接过来。真是奇怪,花已经送了快一个月,可送花的人却迟迟不肯现身,甚至连丁点信息都没有留下。   不是江承宇,也应该不是林萧墨?那到底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基友的指导写了一章hx,不知道会不会被锁呢?好忧伤希望没事啊!写到这里,真的希望喜欢的亲能收藏一下,也能收藏一下秋秋的专栏。很简单的哦,就是戳一下收藏该作者。因为秋秋的文积分是挺高,但因为是新人,作者收太少,所以我的月榜积分一下子就比其他作者少了,5555,好可怜啊,永远爬不上月榜的孩纸……关于肉的问题,jj最近严打,全网整顿,我9章写了点肉末星子就被发了10章黄牌,好忧伤。所以,编编说,一定要隐晦再隐晦,大家将就看吧。谢谢啦,继续各种求。 ☆、恋爱时分   因为没有钥匙,戚佳专程叫行政部的同事来帮忙开门,顺便补办了门禁卡、饭卡等东西。   办好手续,她走回办公室,刚坐下就收到行政部Lady的短信:“公司出去往左转有家丝巾店还不错,周会前先去买一条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看得戚佳一头雾水,刚想打电话问Lady什么意思,心念一想,突然就恍悟过来。她从包里翻出小镜子,对着颈子照了照,看清那散落在脖子上的暧昧淤痕时,脸倏地爆红。   她给Lady回复,“谢了,抽屉里有丝巾。”又给罪魁祸首发短信,“讨厌鬼,我脖子上的东西被人笑话了。”   正在开会的林萧墨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一边扫了眼震动的手机,看清屏幕上的短信内容时,禁不住嘴角上扬。   他噙着笑,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什么东西?昨晚洗澡没洗干净?”   戚佳瞪着屏幕,透过短信仿佛能看到某人幸灾乐祸的脸。“哼,懒得理你,下次我也咬你。”   林萧墨嘴角扬得更高,“宝贝,对男人不能随便说咬,会让人心猿意马的……嘿嘿。”   戚佳拿着手机,正思忖他话中深意,忽然手机又跳进来一条短信,“我猜,依你的智商肯定想不明白,友情提示,把字拆开。”   拆开?咬?口……汗,不带这样耍流氓的吧!   “你个恶心鬼。算了,懒得跟你说,我要去开会啦!”   林萧墨玩味地盯着屏幕,想象着电话那头小脸微红,气嘟嘟的小女人,不禁笑得更深了。   正在做汇报的VP陈菲疑惑地望着笑容满面的上司,心里直打鼓,这是咋回事?林董笑成这样,难道是自己的方案很可笑?   陈菲战战兢兢地凝视着笑盈盈的林萧墨,心里直打鼓。这个林董是年前才空降到MH的,来之前就有许多关于他“笑面虎”的传闻。据说在金融精英聚集的香港,他凭借出色的市场眼光和一流的营销手腕,从MH的死对头DY哪里抢下很多案子,更是获得了客户和MH总部的高度认可,这也是他能力排众议,成为MH最年轻董事的原因。   刚到大陆区时,IBD的那帮VP倚着资历深,关系网强,想架空他这个董事。谁想他上任一月就亲自拿下两个僵持不下的客户,还以高超的手腕,将手下的VP一升一降,两平调,并大胆启用新人,迅速形成自己的团队,让IBD员工对他又敬又怕。   做他们这行,社会资源尤为重要,原本那两个刺头VP以为他长期在国外,不懂中国的行情。谁料,人家非但关系好,还是京城内不少名流的座上宾。据知情的人说,他家背景雄厚得让人咂舌,难怪能铁血斩断“不听话”的,想想人家有资源,还怕你个屁啊?   无疑,林萧墨已经是MH最耀眼的明星,这次他从IBD直接转任FID中国区负责人,实质已显示出总部对他的重视和培养,明眼人都清楚,不出意外,现有ED离任后,他必将成为MH的中国区掌门人。   陈菲咽口口水,睨了一眼还在微笑的林萧墨,又迅速看了眼手上的汇报材料,决定还是直接问比较好,“Merlin,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沉浸在思绪里的林萧墨被唤回注意力。他迅速翻了翻没看完的方案,笑着说,“没问题,很好,你去做吧,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再来告诉我。”   得到上司肯定,陈菲才暗自吁口气,哎,虚惊一场。可是……他又瞄了瞄专心听下一位VP汇报的林萧墨,刚才林董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现在想想,他怎么恍惚觉得那笑容像极了小狐狸呢?   陈菲摇摇头,决定闲事莫理,专心听同事们的汇报。   其实,跟陈菲一样注意到林萧墨异常表情的人还有洛煦,她是他的助理,坐在他的右手边,林萧墨的一举一动,乃至一颦一笑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陈菲是不明白老板笑的原因,可洛煦却清楚地看到,林萧墨是看了条短信后才开始脸带笑容的。   熟悉林萧墨的人都知道,他很喜欢笑,清雅俊秀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地笑,好似挺亲和的一人,可实质上,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笑是最好的距离。   可今天的笑容不同,那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笑,是真正的开心,发自内心的高兴。   看着他噙着笑悄悄地发送短信,洛煦真想抓过他的手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能让他那样高兴,甚至是带着一点点甜蜜幸福的味道,让人觉得他是深陷热恋中的男人。可是他应该没有女友啊。这些年,洛煦从未见过他身边有任何女人,那些对他有心的女人,不是被她设计逼退,就是他压根不感兴趣。   不对,有一个。洛煦脑海里倏然冒出一个人影,而后又想起那天饭局上的一切。   相处这么多年,她深知林萧墨的个性,虽然生意场上很锋利,但私下里,对朋友和下属一般都是比较客气的,对很多事也是淡淡的。可那一次,他竟然对那个叫戚佳的女人步步紧逼,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仿佛他们之间有过节一般。而最让洛煦起疑心的是,她从不知道他薏米过敏,而巧的是,她发现当得知汤里有薏米后,戚佳也放下调羹,再没碰过一口汤。   洛煦本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去,于是才会跟出来,问戚佳会不会织毛衣?   可戚佳很明确地说不会。   她放下心来,因为据她所知,林萧墨惦记的女人应该是一个会织毛衣的人才对。   洛煦又瞄了一眼聚精会神的林萧墨,不禁有些唏嘘。她从纽约到香港,再到北京,4年来一路追随,意图已经表现得很明白,可他为何还不表示,到底是她藏得太深,还是他装傻充愣?   洛煦毫无焦点地望着电脑上益发模糊的字,心想,或许是时候挑明了。   “Lucy,你还有补充吗?”   林萧墨的声音唤回她的注意力。洛煦整整精神,笑着说,“暂时没有。”   “那好,有什么困难及时向我报告。辛苦大家了,散会。”林萧墨收起文件夹,率先走出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林萧墨摁下内线,对秘书说,“嘉惠,帮我查一下适合情侣吃饭的地方,然后预定一个位置。”   “晚上吗?”詹嘉惠问。   “嗯,晚上。”   “那需要准备花或者礼物吗?”她问得更仔细。   花?林萧墨握着电话笑笑,也对,作为正牌男友,自己好像还没送过给她花呢。   “11朵香槟玫瑰,配叶上皇。”他对着话筒交待,“对了,包装纸最好是蓝色,她喜欢蓝色。”   “好。”嘉惠浅笑,暗想林董还真的不是一般好男人,连包装纸这样的细节都能想到。   “把花送到这里……”林萧墨报出一串地名。   詹嘉惠握电话的手微微一震,花不是送洛煦的?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虽然惊诧,她还是赶紧拿出纸笔记录地址和收花人的姓名。   放下电话,詹嘉惠拿着小纸片呆了半晌。公司传闻林董和洛煦已经是同居关系,可眼前林董送花的女子却另有其人,是传闻虚假,还是林董是花心大少,玩弄两个女人的感情?   詹嘉惠看了看紧闭的门,再想想林萧墨平日的言行,迅速否定了后者的猜想。虽然她给他做秘书的日子不长,可她敢肯定,林萧墨绝不是那种对感情不负责任的人。而且,据她观察,林萧墨虽从无公开澄清过谣言,但也从未跟洛煦有任何亲密的举止,至于传闻者说看到他们上下班同车进出,那也很可能是刚巧住在同个小区而已。   不过凭借女人的直觉,她猜洛煦对林董是有意思的,至于林董?詹嘉惠看着便签上的名字,戚佳?这个才是林董心有所属的人吧?   算了,秘书守则之一,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说的千万不说。林萧墨是好上司,她还想跟着他多做几年呢。   她拿起电话联系餐厅和花店,并在备忘录上记下,晚点要去采购一些小卡片,方便林萧墨下次送花时候用。   戚佳这边,因为讨论一个项目,她上午全泡在会议室,出来时脑袋里塞满了数据,昏昏沉沉的。刚走进公共区域,就看见Amy捧着花束迎了上来。   “呵呵,这人改变策略了?一天送两次,这次是11朵。”   戚佳簇紧眉头瞟了眼熟悉的花,心里第一次对钟爱的香槟玫瑰生出厌恶情绪。   “Amy,帮我告诉前台。下次再有花送来,直接叫花店拿回去,就说我不收。”她冷冷地说,对那个神秘的送花人有说不出的反感。   “好。”Amy爽声应道,而后摇了摇手上的捧花问,“那这束怎么办?”   “扔掉!”戚佳打开办公室的门,冷声回答。   她郁结的坐下来,打开电脑,刚登陆MSN就接到一条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小猪”。   简单的两个字,不用猜,能叫她小猪的人还会有谁?   戚佳点击同意,窗口立即弹出他的消息,“开完会了?”   “嗯。刚开好。你呢,在干嘛?”   “在想你!”   望着屏幕上的三个字,戚佳的脸微微发红,不带这么肉麻的吧?   她定定神,敲下键盘,“你们公司也有服务器吧,小心被人看到你的聊天记录。”   “不怕,我说的是事实,看到了整好证明我多疼老婆。不过就是得让不少女人心碎了,哎!”   他发来的文字后还有一头小猪叹气的表情,看得她忍不住发笑,不过还不忘打击他,“臭美吧!”   发完,她又看了一遍对话,看到老婆两字时,脸赧得更红,连忙打下,“还有,谁是你老婆?别瞎扯哦!”   “你呀。我老婆只会是你。”   这男人嘴巴一定抹蜜糖了,戚佳望着电脑腹诽。她正想怎么回复,他的信息又过来了。   “晚上我定了位子,下班来接你。还有,花喜欢吗?”   花?戚佳一愣,难道这些日子花都是他送的?   “花是你送的?”她问。   “对呀。喜欢吗?”   “喜欢。”她回答,“不过,太浪费了吧?每天一束,今天还两束。”   信息刚发出去,电话就响起来,是林萧墨。   戚佳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他略带气闷的声音,“那个人还在给你送花?”   作者有话要说:太累。大略修了下,大家先看着吧。继续各种求。谢谢你们给小秋扔的雷子,让你们破费了。wcj11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30 21:31:58hyc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01 13:12:50yaya33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10 09:26:437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13 13:09:29熊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14 23:20:56JuneK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15 17:18:46小秋的专栏,大家喜欢的话就收藏下,可以看到我的及时更新消息啥的。谢谢啦! ☆、不时之需(含入v通知)   “那个人还在给你送花?”   “第一束不是你送的?”戚佳反问。   “我哪知道自己是第几束?”林萧墨老大不高兴,“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人还在给你送花?”   “嗯。”戚佳应声,“你送的是11朵?”   “对呀。他也11朵?”   “不是,是19朵。”戚佳回答,随即又惊叫一声,“惨了!”   “怎么了?”电话彼端的林萧墨紧张地问,“什么惨了?”   戚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不知道11朵是你送的,还以为那人一天送了两次,所以……”她顿了顿,有些心虚,“我叫人扔了。”   话筒里传来清晰的抽气声,“好呀,把男友送的扔了,外人送的留着,你可真是……”   “什么嘛!我又不知道那是你送的,我以为是那个神秘人。”   林萧墨也知道此事情有可原,便不再追究首次送花就惨遭丢弃的对待,只问她,“他送了很多吗?”   “上班日,一天一束,每次都是19朵。”   “19朵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他追问。   戚佳迟疑片刻,答得含糊,“查了下,好像是期待陪伴你的意思。”   “靠!”林萧墨脱口蹦出脏话,“陪他妈的蛋啊。这人到底是谁,竟敢挖我墙角?”   戚佳暗笑,没胆子纠正某人,其实人家可比你先发起追求攻势。   “会不会是你那个师兄?”林萧墨醋意浓浓。   “不是。他说没送过。”   “那没问问花店,谁送的?”   “问了。花店只说有个女人来店里留下一万块,叫他们一直送,如果要停,会打电话通知他们。”戚佳把知道的情况悉数告知。   “该不会是个变态吧?”林萧墨皱眉。此人搞那么多名堂,神秘兮兮的无外乎是要追求戚佳,可又不现身,真够变态的。   戚佳释怀浅笑,劝他也是安慰自己,“算了,我觉得与其东猜西想被他影响,不如放任自流,随它去吧。”   “我已经叫前台档花了,下次应该送不进来。”她补充道。   “那我送也不行?”他稍显失落。   “送花多不实际,要送就送实际的。”戚佳笑嘻嘻的说。   “实际的?”林萧墨声音微扬,“把我连人带全副家当都给你,够实际了吧?”   戚佳微怔,刚想把皮球踢回去,桌上的座机响起来。她侧眼看了看,是苏荷的号码,便对林萧墨说,“苏荷找我,下午见面聊。”   “好。下班再联系。”   挂掉电话,戚佳赶紧接座机,“不好意思,刚才在通话。”   “没事,我想问你上海港机的案子进行到哪里了?”   “陈欣在做数据分析,怎么了?”   “我刚才收到消息,说DY跟这家公司的老板在接触。”苏荷停了停继续说,“DY风格你知道的,只要项目没进入实质阶段,他们照抢不误。”   苏荷没有明说,不过戚佳已然明白,上司是在暗示自己,有人在打她嘴里这只鸭腿的注意,提醒她赶紧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别给人觊觎的机会。   “我会亲自跟进。”她面色稍显凝重,倒不是惧怕DY,只是她不太认可他们的做事守则,太过不择手段。   其实他们这行抢起生意来,可说人人都能配得上不择手段这个词。可在DY,它总是跟卑鄙下流、无耻至极相辅相佐。   戚佳向苏荷汇报完项目进行情况,又把参与项目的几个AN叫进来交待了具体工作。待他们出去,她才翻出牟飞的电话,“师兄,我是戚佳,有件事想麻烦你……”   她不是常胜将军,但她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DY,她记得交手来她似乎赢多输少。   一个下午戚佳都在忙,忙得接到林萧墨的电话,才恍然想起晚上的约会。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下来。你等我下。”她把资料备份,匆忙关掉电脑。   一出门口,远远就看到林萧墨的白色极光。戚佳疾步走上前,拉开车门,再次抱歉,“不好意思,下午太忙了。”   林萧墨不以为意地摇头,倾身过来,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晚上吃西餐。”   戚佳哦了一声,顺手擦了擦被亲吻的地方,却惹来林萧墨不满。   “怎么?亲亲都不行?”   戚佳也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点伤他自尊,忙赔笑道,“没有,我还不习惯。”   “不习惯?”他挑眉,扭过头,勾起她下巴,“那我就亲到你习惯为止。”   “别。”戚佳赶紧挡住他的嘴,娇声讨厌,“到处都是人,被看到就不好了。”   “有什么关系,我亲女朋友。”他理直气壮。   戚佳翻翻白眼。暗叹,不愧是资本主义社会回来的人啊,这开化程度跟她这个乡下人不是同水平,不过知道再驳论下去也效果甚微,她便改用缓兵之计,“好饿,中饭都没吃饱,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林萧墨扫她一眼,虽知道她是装可怜,不过看到她惨兮兮地捂着胃,他还是舍不得了。   晚餐定在建国饭店的杰斯汀。这家法国餐厅戚佳来过两次,一次是客户请客,一次是陪失恋的许婷婷来化悲愤为食量。   她对这家店最大的印象就是奢华。色彩柔和的帷幔、洁白的台布,豪华的餐具,晶莹剔透的水晶装饰,处处显示法国人标榜的贵族味。这气质让平民的她格格不入。还有法国菜繁冗的规矩,头道菜,第二道,第三道……每一道要用不同的餐具,配不同的酒,就连喝酒的杯子也是极其讲究。在这里,外表的奢华装点不出你的高雅,即使你身着华美礼服,一个不小心照样成为其他食客的笑话。   豌豆公主的故事告诉我们,有的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好比她,只有做小老百姓的命,适合圆桌吃火锅,甩开膀子,筷子翻飞。   虽然恶补过所有餐桌礼仪,戚佳仍然吃得小心翼翼,都是等林萧墨开动,她才依葫芦画瓢,吃一点。   头道菜下去,林萧墨就发觉了异样。他望着她,轻声问,“不合口味?”   戚佳舀着奶油蘑菇汤摇摇头。凭心而论,这里的菜胃口还是不错的,她只是不喜欢这种吃饭的氛围。   “那怎么一直愁眉苦脸的?”他放下勺子,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说实话,否则我生气了!”   戚佳抿唇,扯出一抹笑,“挺好吃的,我只是觉得有点约束。”   林萧墨滞了一瞬,有点自责,“不好意思,来前没征询你意见。下次换个地方。”   “没有,这儿挺好的。”戚佳解释道,“只是,我不太习惯这种太高档的地方。”   林萧墨紧了紧手上的力量,安慰道,“傻瓜,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谁敢笑话你?”   “只要你不嫌弃我丢脸就行。”戚佳自嘲,也有些感慨。其实她早就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差距是30多年截然不同的成长环境,他连擦嘴的动作都透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而她即使再熟悉用餐流程,也永远无法气定神闲。这就是气场,是俗话说的范儿。   戚佳咬着牙,深吸口气,不敢再去细想。   主菜是杰斯汀的kobe牛排。菜上来时,戚佳拿着刀叉又默想了一遍左右手的顺序,才动手切成小块,可刚切第二刀,视线里就多出一个盘子。   她愣住,不明就里地抬眸,待看清那盘里被分成小块小块的牛排后,立即明白过来,不禁有些动容。   “不用,我……”   她还没说完,自己的盘子就被林萧墨抽过去,“快吃,冷了就不好吃。”   一种久违的,被人照顾的的幸福荡漾在胸口,满得快要溢出来。戚佳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好似比记忆中的更好吃。   吃过饭,林萧墨说想去趟超市,两人又开车去了乐购。在超市入口,林萧墨左手拉出辆手推车,右手放在背后调皮地对她勾了勾手。   戚佳噗哧一笑,跟上去拍打他的手心,却被他一把握住,包在大掌里。   戚佳的笑意更深,她怎么觉着他俩有点像背着父母谈恋爱的高中生,一有机会就偷偷牵个小手?   “笑什么?”林萧墨头也不回地问。   “开心。”她言简意赅。   林萧墨不语,只是把手握得更紧。   两人推着车沿着通道一路逛,路过厨具区时,林萧墨停了下来。看着那些光亮的锅碗瓢盆,他拉拉戚佳的手,“咱们置办一套呗。”   “干嘛用?”她好奇。   “做饭啊。”林萧墨放开她的手,拿起一口炒锅仔细研究,“你看,我们都不喜欢到外面吃饭,那以后自己做,好不好?”   “我哪儿不太方便。”她住的地方是一居室的单身公寓,虽然有个小厨房,但顶多只能偶尔炖炖汤、煮煮粥啥的,要开火做饭,有点悬。   “我那里行啊!”林萧墨将那套进口锅具放进推车,“你来我这儿做。要不,我给你做饭也行。”   “你会做饭?”她不置信地睁大眼睛。   林萧墨轻刮她的鼻子,“少看不起人,明天就让你看看本公子的手艺。”   戚佳忍着笑颔首,还不忘揶揄,“那待会儿一定记得买点干粮,以防不备之需。”   林萧墨没再跟她争辩,反正事实胜于雄辩,明天就见分晓。   买好锅,又买了餐具。路过卫浴区时林萧墨对着一架子的沐浴露问,“你平常洗什么牌子的?喜欢那个味道?”   “我?”戚佳讶异,接着说,“不用了,我家里还有大半瓶。”   “我家没有。”他神色平淡地说,“我那个是男士清爽的,你洗太干。”   戚佳反应过来,视线往下移了两寸,喃喃低语,“不用了,我又不是经常去洗。”   他噙着笑,“以备不时之需嘛。”   戚佳脸微红,从架子上抽出一瓶DOVE滋养型。接下来林萧墨又以不时之需为借口,给她备了牙刷、毛巾、浴巾、拖鞋等物品,甚至还采购了一套情侣睡衣。   望着购物车里如山的东西,戚佳不禁摇头,这哪里还是不时之需,简直就是要安家嘛!   上楼付款前,林萧墨忽然把车停在一排花花绿绿的盒子前,跟在后面的戚佳好奇地凑上来,却在看清盒子上的字时,赧红了脸。   林萧墨看她垂头羞涩,故意拿起两个盒子问,“宝贝,你喜欢玫瑰花香,还是茉莉香?”   戚佳的脸更红了。她一把拉下他高举的手,把两个小盒全扔进购物车里,然后推着车一路狂走。   刚走出没几步,纤腰就贴上一双大手。低沉的男音伴着笑意缓缓滑入她的发,“小猪,晚上咱们先用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入v公告:亲们,接编编通知,这文后天(25号)就入v了,入v当日三更,入v后会争取日更,有肉有汤有骨头。看过小秋《二婚不昏》的亲们都知道,小秋坑品和人品都有保障,放心跳坑!这篇文不长,大概20w字左右,有能力买v的亲们,希望你们继续支持小秋,我会一如既往写好小说。当然我也知道会有一部分亲会离开,但还是感谢你们支持小秋写到现在,谢谢你们一路相伴!另外最近流行放个番外防盗,我会在正文章后面放一个短小番外,大家不要买。买了也没关系,回头会用正文补齐。爱你们,希望你们一直都在啊!小秋的专栏,大家喜欢的话就收藏下,可以看到我的及时更新消息啥的。谢谢啦! ☆、第 19 章(入v第一更)   “宝贝,晚上咱们先用哪个”   戚佳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凶巴巴地说,“想得美,我晚上要回家的。”   林萧墨捉住她的手,理直气壮,“我家不就是你家啊?”   戚佳翻翻白眼,不想再跟他争辩,径自推着车上了电梯。   到楼上时,整好看到凉席在搞促销。戚佳现在睡的是搬家时买的草编,一出汗就粘乎乎的难受,她早想换床竹编的,看正在搞活动就停下来看了看。   促销员见状,热情地迎上来,拿起一张皮席,“这种是牛皮的,睡起来透气,吸汗,比竹编好。”   戚佳伸手触摸光鉴照人的垫子,视线趁机瞄了瞄价格牌,打折下来还要近一千,太贵。   “我不喜欢这种。”她放下那垫子,拿起一张竹编的,158块,实惠。   促销员正想再劝说,站在一旁的林萧墨忽然插*进话来,“竹编的会不会太硬,到时候膈得膝盖疼。”   戚佳一怔,立即明白过来,脸上飞出红霞。她递给胡言乱语的某人一记白眼,说道,“我自己用,干你屁事。”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他刚才的话可不就是说她会硌得膝盖疼吗?   看她脸越发红,林萧墨也不再逗她,挑了一床竹编的放进车里。路过寝具区时他又停下来,研究起四件套。   “要买床单?”戚佳好奇。   “你那么爱干净,我得多备几床。”他拿下两套问,“那个颜色好?”   戚佳指了指他右手边,“灰色吧,耐脏。”   “我也喜欢灰色,就是怕你睡起来会觉得色调太冷。”   “我偶尔睡睡,不用顾虑我。”她说。   “那可不一定。”林萧墨笑得意味深长。   超市出来,戚佳担心东西太多,林萧墨拎不上去,就先跟着他回家。上楼前,她还有些担心林萧墨会强行挽留,也准备了大堆说辞,可放下东西,林萧墨却主动提出送她回去,竟让她有点隐隐的失落。   车到她住的公寓,戚佳看他也熄火跟下来,忙说,“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   “我要去参观下你的家。”他笑盈盈地锁上车门。   参观?戚佳微楞,不明白他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到家后,戚佳换好鞋,就进厨房打算给他拿一瓶冰镇水,谁想刚打开冰箱,啪,冰箱和厨房的灯齐齐灭了。   她关上冰箱门,朝着客厅方向喊,“萧墨,你帮我看下,是不是跳闸了。”   “没有啊!空气开关都好好的啊!”   戚佳又往外瞅了瞅,发现其他住户的灯都亮着,应该不是停电,难道是自家线路出问题   “宝贝,你站那里别动,我马上就过来。”林萧墨说着,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软件,往厨房走。   “可能是线路有问题,我打个电话给物业。”   “别打了,这会儿都几点了?物业哪还有人?再说,就你家没电,哪儿坏了还不知道呢,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林萧墨说。   戚佳想想也有道理。她住的地方是商住两用楼,物业管理一向不太好,如果知道就她家有问题,估计也不会专程过来维修。不过,不修好岂不是要摸黑,睡觉有无灯倒是没关系,但这大热天总得洗澡啊!   似是看懂她的难处,林萧墨提议,“晚上去我那儿将就一晚吧,明天再找物业。”   去他家?戚佳一怔,斜着眼瞅了瞅神色淡定的林萧墨,她怎么觉得此事有蹊跷呢?   “干嘛?”林萧墨被看得发怵,提高嗓门,不高兴地说,“我不是怕你洗澡什么不方便吗?你那眼神啥意思,搞得我有企图一样。”   戚佳笑得意味深长,“你敢说没有?”   “你……”林萧墨吹胡子瞪眼,冷哼着说,“哼,随你吧。你爱摸黑就黑,我走了。”   见他真说走就走,戚佳忙伸手扯住他的衣服,讨好道,“好了,晚上去你那里。我先进去拿换洗的衣服。”   林萧墨没有转身,只是哼哼一声表示听到了。   戚佳睨了一眼傲娇的背影,腹诽,谁说女人小气,男人明明比女人小气多了。   装好换洗衣物,戚佳又收拾了化妆包,才跟着林萧墨走出屋子。锁门时,她突然想起厨房灯还没关,就把小行李包交到他手里,“你去摁电梯,我去关灯。”   关好灯,戚佳站在玄关处换鞋,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翻开了变电箱的盖子,当那排被拉下来的开关进入眼帘时,戚佳不知道该气还是笑。   那边的林萧墨站在电梯旁,看戚佳久久不出来,便又折回来,不料看见一室明亮。   他略怔,而后呵呵干笑,“呀,怎么突然好了?”   “可不是嘛,开关被拉下来,推上去就好了。”戚佳要笑不笑地望着他。   诡计被揭穿,林萧墨没难为情,反而嬉皮笑脸地走近戚佳,拉住她的手说,“宝贝,我不是想你跟我回家嘛?”   “那就能骗我?”她挑眉瞪他。   “我错了。可我也是怕你拒绝嘛。”他摇摇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你不在,我睡不着。”   戚佳绷着脸,“那你之前都睁眼到天亮的?”   “对呀。”他死皮赖脸地扣紧她的手,“跟我回去好不好?”   “就一晚,就今晚,好不好?”他乞求道。   戚佳瞪着他,明知道这男人是在博同情,也知道他的保证是不可信的,可是对着一脸孩子气的他,戚佳就是狠不下来说不。于是,她又被拐上了车。   下车时,诡计得逞的林萧墨笑得跟个小狐狸一样,死活要搂着她的腰走路。   “热不热啊?”戚佳拍开他的手。   “不热,你身上比我凉。”林萧墨更过分的贴上来。   “别闹。待会儿被人看到了。”   “看到又怎么样?”林萧墨耸耸肩,回答得理所当然,“我跟我老婆亲热,谁管我?”   噗。戚佳推他一把,没好气地问,“我脸上写着,‘你老婆’三个字?”   林萧墨闻言,勾起她下巴,认真端详了半晌,才说,“嗯,的确没有。”   白痴,有才怪呢。   她正打算揶揄他,就听到林萧墨说,“那我得盖个戳。”说完头就俯下来,作势要亲她。   戚佳被吓一跳,忙用手挡住他的嘴,两人正闹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迟疑的女声,“Merlin?”   戚佳倏地停下动作,拍拍腰上的手,“有人叫你。”   林萧墨的手没从她腰上移开,只是侧转身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   “hi,洛煦。”他平静地打招呼。   这一侧身也让洛煦看清了他怀里的女子,神色明显一滞,精致的小脸略显苍白。   是她,那个戚佳。   她深吸口气,放开紧握的拳头,走近几步,端端站定在两人面前。再开口时已是满面笑容,“萧墨,这位是?”   戚佳挑眉,玩味地打量着笑容清浅的洛煦。叫萧墨,是彰显他们关系匪浅,而装作不认识她,无疑就两个含义;一是暗讽她太平凡,无法让人记忆深刻;二是想从林萧墨嘴里证实两人的关系。   想透这两点,戚佳对面前精致妆容,笑得虚伪的女子再无半点好感。   不等林萧墨说话,戚佳主动上前一步,自我介绍,“洛小姐,我是GS的戚佳,咱们吃过几次饭。不过……”她故意顿了顿,笑得无奈,“您贵人多忘事。”   洛煦没想到戚佳会毫不留情地点出她的“健忘”,有些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   戚佳耸肩,无所谓地说,“没事。”说完侧头扫了一眼林萧墨,娇嗔,“南瓜就总说我迷糊。”   南瓜?洛煦抬眸,亦听出戚佳是有意显露自己的特殊地位,不禁有些敌意,“是吗?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戚佳莞尔,没再说话,只是握紧林萧墨的手。   交握的十指看在洛煦眼里格外刺目。她定了定神,压住翻涌的怒气,阴冷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林萧墨也闻到了火药味,忙不迭跟洛煦告别,牵着戚佳的手走进大楼。   电梯一路上行,戚佳因为刚才的事胸口气闷,盯着数字屏不说话。林萧墨也察觉她面带郁色,怕她胡思乱想,便拉着她的手,解释,“我跟她没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戚佳斜眼白他。   “真没什么。”林萧墨跳脚,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我们是很单纯的男女关系。”   从洛煦刚才的态度来看,戚佳当然知道林萧墨对她无意,不过,看他脸红跳脚的样子,戚佳生出逗弄之心。她垮着脸,佯装委屈,“都男女关系了,还单纯?”   “不是这个意思……”林萧墨真急了,说话都有些结巴,“我和她,就是……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可她喜欢你,别说你看不出来?”戚佳扬眉,说出问题症结。   “这个我又没法控制。”他辩驳,并强调,“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戚佳当然相信,只是嘴一块,忍不住问,“真的一点什么都没有?”   林萧墨一怔,脸上飘出可疑的红。   “有?”戚佳紧张地问。   林萧墨垂下头,顿了顿才说,“有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的第一更来了。   看到这章的亲们,谢谢你们还在,小秋谢谢大家的陪伴,希望继续支持哦。   关于买凉席的桥段,写完基友才说,跟他的桥段差不多,想改,又一下子想不到怎么改,挺喜欢那句搁得膝盖疼的流氓话,就懒得改了。这应该不算抄袭吧。   小秋的专栏,大家喜欢的话就收藏下,可以看到我的及时更新消息啥的。谢谢啦! ☆、第 20 章(入v第二更)   林萧墨垂下头,仿佛用尽力气,才有勇气说出,“有一点……”   看她脸色煞白,林萧墨赶紧扶住她肩膀,强迫她看自己,“不许乱想,你先听我说完。”   “你说吧。”戚佳吸口气,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发抖。   林萧墨清了清嗓子,“在香港的时候,有一次我喝醉了,她扶我回去,然后……但我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他应酬时向来很注意分寸,那晚之所以会醉,是因为踏进酒店时,看见了一个极像戚佳的侧影。他追过去,才发现认错人,也因为这样,那些尘封的往事翻腾而起,让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   洛煦来接他时,他基本已醉得不省人事,她把他送回公寓,贴心地给他脱掉外套、擦脸,当时灯光昏暗,他眼神也变得迷离。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什么原因,他竟觉得眼前的洛煦就是那个让他思念成狂的女人,压抑的想念和怒气瞬时爆发,他勾手拉下她,嘴和手在她身上游弋,可是在衣衫初退时他就猛地惊醒过来,停下动作,跟她说对不起。   事后,他和洛煦都默契地选择不去提那晚的事情,自此之后他们也再没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   戚佳听完,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啥滋味。她咬了咬下唇,忍不住问:“为什么会停下来。”   酒后乱性不是稀罕事,她震惊的是他竟然能克制住本能停下来。   林萧墨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说,“不知道,就是忽然感觉到那不是你。”原本,他以为早就忘记了戚佳,却在埋首洛煦颈项时,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她的味道。   “不是我也可以啊……”她口是心非,说的却是实话。   林萧墨微愣,仿佛第一次去思考这个问题,良久才说,“可能,潜意识里我还是想等你。总觉得,你那么爱干净的人,我要真是有点什么,你肯定会嫌弃我,我才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笨蛋!”戚佳把脸埋在他胸口,嘴里取笑着他,眼睛却不争气地红了。   林萧墨吻了吻她的发际,“我为你守身如玉,是不是该奖励。”   “嗯。”戚佳颔首。   “那搬过来跟我住吧。”他趁机提要求,并在她要拒绝时又说,“你看,你搬过来,可以剩下房租和水电,我可以接送你上班,连交通费都省了。我还可以给你烧饭,帮妳放洗澡水,当然,最好是咱们两个一起洗,省水费……”   戚佳噗哧笑出声,掐着他的腰,娇嗔,“想得美。”   “搬过来住吧,好不好?”他俯下脸,将她困在一小方天地中。   天,又是这个语气,又是一副小鹿斑比的可怜样,虽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可戚佳就是不由自主的心软,再晕陶陶的点头。哎!心上人的柔情是女人的致命伤,古今皆是。   奸计再次得逞的某人嘴角一勾,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能准确掌握他家小猪的死穴,撒娇耍赖装可怜,百试不爽。   隔天是周末,一大早林萧墨就张罗着要给戚佳搬家。考虑到房租交到了年底,戚佳没有一次性把家当搬过来,只是打包了当季的衣物和一些生活必备品。   收拾好东西,林萧墨又带她去附近的超市买菜,说要亲自烧饭,庆祝她乔迁新居。戚佳本怀疑他做饭的可信度,不过当看着厨房里忙活的林萧墨时,她不得不承认,看他烧饭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明明是极烟火味的动作,到他手上却硬生出几分优雅的仙气来,这边切菜,那边烧水,不紧不慢的步调,却统筹合理,做得行云流水,特别是他专注切菜的神情,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难怪张小娴总说,会做饭的男人最性*感。现在的林萧墨,性*感得一塌糊涂……   戚佳倚着门,痴痴地凝视着他。不料认真做饭的林萧墨却猛地转过头,把她的偷看行为逮个正着。   “宝贝,你这么看,我吃不消啊。”他勾唇,黑眸含笑。   戚佳一怔,同样的话,他们初遇时也讲过——“同学,你这么看我,吃不消啊!”   一句话,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往事,林萧墨拿着刀的手怔住,好会儿才对着她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切菜,嘴里却喃喃地吐出,“幸好。”   突兀的两个字,戚佳却明白个中深意。他和她一样,都在感慨,幸好,他们都为彼此守候;幸好,兜兜转转,他们终于走在一起。   莫名地,戚佳就很想抱他。她移步过去,从背后圈住他的腰,脸紧紧贴住他的背,重复他的感慨,“幸好。”   正在切菜的林萧墨手僵了僵,从他学会烧菜时,这样的场景他就幻想过无数次,他烧饭,她像个小女人一样从背后抱住他。他微微一笑,转过身,将她反圈进怀里,手指拂开她额角的发,“热不热?”   戚佳摇摇头,突然又想到前几天他们的对话,于是调皮的说,“你热吗?衣服脱了就不热。”   她的话惹来林萧墨的呆楞!这小妮子竟然敢对他调*情?   “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他咬着嫣*红的唇*瓣,低语。   戚佳没有抗拒,双手改由攀上了她的脖子。察觉到她的回应,林萧墨的吻得更深,他挑*开她的唇,舌滑*入她口中与她纠*缠……   终于,他移开他的唇。她凝视着他,双颊红*滟,身子因急*喘而C抖不已。   林萧墨勾起她的下巴,暗哑着嗓子问,“饿吗?”   戚佳双眼迷离地摇了摇头。   “那就先喂饱我。”他的话含着灼*R的气息在她耳后吹*拂。   戚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抵*在流理台上,一顿K咬。他的大手更是探*进家居服,肆意游走。直到胸*前的*束缚被松开,才让她蓦得惊醒,慌乱地推着他的头,“等一下。”   “等不及了。”林萧墨将她的T*压*向自己,证明渴*望有多迫*切。   戚佳瞥了眼半开的百叶窗,惊慌地摁住已经覆上丰*盈的手,“瓜,进房间好不好,会被看到。”   “真磨*人。”林萧墨无奈地深吸口气,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房间走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不让她有时间羞怯退缩,如鹰一般的唇便立即拉住芳香樱*唇!   “小猪、小猪……”他亲昵地叫她,每叫一次都伴随轻*柔地吻,从花*瓣似的红*唇,到白*皙敏*感的颈子、再到胸*前的高*耸。他反覆地吻着,在挑起情Y的同时,也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jj抽了,此处省略100字,不影响剧情,想看的亲可以留邮箱。)   戚佳嘤咛一声,推着他精壮的胸膛,以残存的理智提醒,“安全T。”   火*热没有如想象地退出去,反而是压得更*深。林萧墨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盒子,一边抵着她研*M,一边戏谑地问,“小猪,要茉莉花还是玫瑰?”   “不知道。”戚佳颤着声,一张小脸在情Y和羞赧的双重袭*击下,红得如煮熟的虾子。   “不知道?”他笑得邪恶,“那就两个都试试。”   他粗*暴地扯开包装盒,随着那铝制袋子的开启,空气中果然飘出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喜欢吗?”他问,可不等她揭晓答案,便狠*狠的一*记贯*入。   戚佳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把头埋进枕头,咬着唇不让声音益*处。   林萧墨看她隐忍不语,不满地摇头,“不喜欢吗?那待会儿再换一种。”   他邪笑,速度更快,力道也更大,逼迫她叫出来,低*泣承认,“喜欢,很喜欢……”   “我也喜欢。”他拉起她的腿挂在手臂上。   (此处被hx,省略100字,不影响阅读和剧情,想要的亲,留邮箱哦,我会发原版过去。)   动作还在继续,旋律依旧强烈。良久,他才将她推向顶峰。汗湿的男性体魄颓然压下,戚佳轻*哼一声,被林萧墨翻过身去,趴伏在他胸口喘气。   修长的手指置在柔*嫩的雪背后,温柔的轻抚着,不含情Y,却更加贴心。   “休息一下。”林萧墨吻着她的发,轻声说道。   “嗯。”累极的戚佳,找到一个最适合的姿势,慢慢闭上眼。   望着怀里睡熟的小女人,林萧墨嘴角弯成喜悦的弧度,他轻抚她的发,低喃,“我爱你。”   戚佳只睡了一下下,就被轻柔的力道摇醒。   “嗯?”她半梦半醒,困倦的眨着眼睛,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电话。”林萧墨把疯狂震动的手机递到她手里,径自走出去。   戚佳揉了揉眼,看清屏幕上陌生的号码,不解地接起来,“喂?”   “你好,戚小姐。”电话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   戚佳礼貌地应好,问,“哪位?”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问,“戚小姐,为什么不再收我的花?”   ————————————   变态的规矩,vip章节字数不能少于原章。删掉一部分后,就少了,只能用原来的来补了,   想看原版的亲,留一下邮箱,我会发过去。   话说,群友们都说我的好清水,为嘛就直接锁了。   哭死,改死了   林萧墨垂下头,仿佛用尽力气,才有勇气说出,“有一点……”   看她脸色煞白,林萧墨赶紧扶住她肩膀,强迫她看自己,“不许乱想,你先听我说完。”   “你说吧。”戚佳吸口气,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发抖。   林萧墨清了清嗓子,“在香港的时候,有一次我喝醉了,她扶我回去,然后……但我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有肉了吧,不知道会不会被和谐,应该没事吧。   哎,和谐就麻烦啦。   晋江抽了,发上去忽然又说在审核,基友告诉我,改一下,再发,会恢复。   小秋的专栏,大家喜欢的话就收藏下,可以看到我的及时更新消息啥的。谢谢啦! ☆、第 21 章(第三更)   一句话让戚佳清醒大半,她拥着薄被坐起来,清了清嗓子,“花是你送的?你是谁?”   男人沉沉地笑了笑,“是我送的,你喜欢吗?”   听对方的口气,戚佳已猜出他不准备身份揭秘,而她也不想与他浪费时间,便加重语气,“先生,不管你是谁,你现在的行为给我造成很大困扰。请你以后不要再送了。”   “至于喜不喜欢?”她顿了顿,续说,“不好意思,除了我男朋友送的,其他的我都不会喜欢。”   在她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她清晰地听见话筒里传来的抽气声,“你有男朋友?”   “是的。”戚佳腹诽,这个白痴,都没搞清楚自己情况就胡乱送花。   “什么时候的事?”男人不置信低喃,“不可能,你怎么会有男朋友?”   戚佳柳眉微蹙,对男人的话哭笑不得,啥叫她怎么能有男朋友,敢情她有多差劲,注定没人追?   “他是谁?做什么的?你确定他是真心喜欢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戚佳的眉头越皱越紧,此刻,她不得不认同林萧墨之前的猜测,这人变态,还不是一般的变态。   她深吸口气,冷声道,“我不觉得应该向你报备我的私事。还有,不管你从什么途径获知我的联络方式,都请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做那么多无聊的事情。”   戚佳一口气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就啪地挂掉电话。   抚着发胀的脑袋,戚佳暗自思忖,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回来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变态?   她长吁口气,鼻子就闻到外面飘进来的饭菜香,馋得她肚子咕咕直叫。套上睡衣,刚走到客厅,就望见林萧墨端着盘西红柿从厨房出来。   “快过来吃饭,”林萧墨放下盘子,对她招了招手。   “好香。”她快步走到桌边,用手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眼睛蓦地睁得老大。   “这真是你做的?”她惊诧地咬着香甜美味的排骨,由衷赞叹,“也太好吃了吧。”   林萧墨一扬下巴,骄傲地说,“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什么时候学的?我记得你不会做饭啊?”她接过他递来的白米饭,又夹起一筷子番茄炒蛋,囫囵吞下去。   林萧墨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留学的时候。”   她啃着排骨,好奇,“怎么会想到学做饭?”   林萧墨凝视着她,眸色如泓水般深沉,“想做给你吃。”   戚佳滞了一瞬,心底快速淌过一阵酸涩,她抬眸静静地望他,眼泪猝不及防涌满眼眶。   林萧墨见状,慌神地捧起她的脸,“怎么哭了?不好吃?”   戚佳哽咽摇头,“瓜,对不起。”   “傻瓜。”他轻柔地擦掉她的眼泪,“都过去了,你看,现在不是做给你吃了吗?”说完又佯装严肃地说,“先警告你,多吃点,要不就是不给我面子哦!”   “吃成肥猪怎么办?”她含泪,眨了眨眼睛。   “肉多摸起来更舒服。”他坏笑,大掌贴上她胸前的丰盈。   戚佳俏脸羞得嫣红,伸手捶他一拳,“流氓。”   林萧墨丝毫不以为意,俊脸靠在她耳畔,用气息搔*弄著她的发,“我只对你流氓。”   酥*痒的刺*激,从他呼吸吹拂的地方传来,戚佳轻轻颤*抖,鸡皮疙瘩全数起立肃敬。为了防止吃饭反被吃的事情发生,戚佳灵机一动,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刚才那个送花的人给我打电话。”   这话效果奇好。林萧墨立即拉回前倾的身子,眉头紧蹙,“就刚才的电话?”   “嗯。”   “你怎么不叫我?”他气结,“我他妈骂死他。”   戚佳笑笑,抚开他皱做一团的眉头,“骂什么骂?有失格调,不理他就好了。”   林萧墨捉住她的手包进掌心,语调也降下来,“那他说什么?”   戚佳垂头,玩着他的手指,“问我为什么拒收花。”   “靠。”林萧墨猛地站起来,“这人脑子被门挤了吧,你凭什么要收他的花?还有,你有没有说自己有男朋友啦?”   戚佳挑眉,赶紧安抚跳脚的某人,“说了,说了。我还叫他不要再打扰我。”   林萧墨闻言才舒口气,可刚坐下又对戚佳说,“不行,我得警告他,别打我女人注意。”   戚佳劝了几句都不管用,只得把手机交给他,并一再叮嘱,“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你跟他好好说。”   “知道了。”林萧墨应着,回拨电话,可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提示音时,他更郁结。   “混蛋,关机!”   “好了,别气啦。”戚佳收回电话,轻摇他的手臂,“别因为他影响心情,你再想这事儿我可生气啦!”   “我才不会被变态影响呢。”林萧墨拍拍她的手,“快吃饭,吃完我们出去逛逛。”   “去哪里?”她问,脑子里忽然蹿出一个地名。   “天津?”   “天津!”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他们会心一笑。天津有他们美好的记忆。   “自己开车去,晚上住在那边,GS有定点酒店,房间应该没问题。”戚佳规划着行程。   “住上次的酒店不是更好?”他笑着轻刮她的鼻子,“如果还是那个房间最好。”   “那个酒店早就拆了。”她摸摸鼻子,说道,“现在哪里是一个绿心小公园。”   “你怎么知道?”他问,“你回去过?”   戚佳拧过身子,不好意思地说,“嗯,去过几次。”   “几次?”他笑问。   “经常去啦……”她不情愿地回答,然后戳着他的胸膛问,“到底还去不去?”   “去,当然去。”   吃过饭,两人收拾了些东西就出门。车上高速,戚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可夏日的午后,再加上中午那场过量的运动,她的思绪有些涣散,好几次眼皮都搭上了,又生生地睁开。   林萧墨余光瞄了眼死撑的她,出声,“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不用,我陪你说话。”她知道这样的天气开车是很疲乏的。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林萧墨笑着说,“傻瓜,有你在车上,我精神力绝对集中。”   戚佳噢了声,虽然不情愿,但眼皮沉得厉害,不多会儿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下午的路况不错,车到天津才用了一个多小时。林萧墨把车开进天津市区,找到预定的酒店。停好车,他们到大堂办理入住手续,刚出电梯就听到有人叫,“萧墨?”   戚佳循声望过去,发现叫他的是一个50来岁的男人,听他对林萧墨的称谓,估计应该是相熟的长辈。下意识地,她就往边上站了站,与林萧墨拉开些距离,却不想刚移开一步,手就被人握住,很暖,也很有力。   她侧头,林萧墨正皱眉望着她,语气更是不高兴,“躲什么?”   戚佳垂首摇头,任由他拉着走向来人。   “陈叔叔。”林萧墨笑着打招呼。   被称谓陈叔叔的男子余光扫了眼他们交握的手,眸色沉了沉,“萧墨,这位是?”   林萧墨把她往前拉了一步,笑吟吟地说,“陈叔叔,这是我女朋友,戚佳。”   “戚佳,这是陈叔叔,我爸爸的好朋友。”   戚佳抬起头,扯起一抹笑,甜甜地叫了声,“陈叔叔好。”   “嗯。”男人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算是听到了。而后不再看她一眼,转过头对林萧墨说,“萧墨啊,听你爸爸说你在北京,怎么也不来看陈叔叔?”   林萧墨把陈俊的态度看在眼里,可顾忌到对方长辈的身份,他还是礼貌微笑,“前段时间挺忙的,正打算过些日子就来看你。”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碰到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林萧墨刚想婉拒,陈俊却佯装难过地问,“不会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林萧墨无奈地看向戚佳,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一旁的陈俊把两人私下的交流看在眼里,知道林萧墨是在顾虑戚佳的想法,于是笑着问戚佳,“戚小姐,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戚佳就算再不乐意也不敢直接忤逆长辈,她赔笑道,“不是的,我们也没什么事情。”   “那晚上6点,成泰会所。”陈俊交代完时间地点,提步离开。   直到陈俊走远,林萧墨才低头对她笑了笑,带了些歉意,“宝贝,对不起。”   戚佳耸耸肩,“你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给我脸色看。”顿了顿,她又忽然笑道,“再说,他谁啊?又不是我未来公公?”   林萧墨凑近她的耳朵,“想见公公吗?”   耳边的温热,让戚佳有些心猿意马,她别开头,认真地说,“还早。”   两人办好入住手续,看时间差不多,就换好衣服到成泰会所。在门口时,林萧墨报上名字,领路的小姐立刻热情地说,“林先生,这边请。”   走到包房门口,领路员刚伸手去推门,门就被人从里边拉开来,一个男人边低头打电话,边往外快步走,险些撞到戚佳身上。   戚佳被吓了一跳,那男子也下意识地倒退半步,转瞬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猛地扑向了她——身边的林萧墨。   “萧墨,真的是你?”   林萧墨松开戚佳的手回以结实的拥抱,兴奋之情不亚于那个笑裂开嘴的男子,“石头,你怎么也在这儿?”   “巧了,过来参展,刚到就接到梦谣电话,说你在天津,我还以为她框我呢?”   “梦谣也在?”林萧墨不置信地问。   “可不说巧呢,她陪陈叔过来谈一个项目。”   林萧墨正欲往内探头,包厢内就传出一声黄鹂般清脆的女音,“墨块儿,站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承诺的第三更来了。累觉不爱。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请不要忘了给我留评撒花哦。   小秋的专栏,大家喜欢的话就收藏下,可以看到我的及时更新消息啥的。谢谢啦! ☆、V章   话音刚落,一记老沉的声音又传出来,“没大没小,什么墨块儿?要叫萧墨哥哥。”   戚佳记得这声音,就是下午没给她好脸色的陈叔叔。她挑眉,直觉今儿的饭菜不会好吃。   石头拉住林萧墨进门,边走边无奈摇头,“陈叔,她一直就没大没小的,总叫我大石头。”   “你本来就是大石头嘛!”女人娇滴滴地解释,“石磊,石磊,四块石头加一起,不是大石头是什么?”   “我说不过你,让萧墨这个最佳辩手来跟你讲。”石磊无奈地叹气。   “哼,墨块儿才不会像你,只会欺负我。”   戚佳没心思听女子娇声细语,她此刻尴尬得要死。石磊拉走林萧墨,独留她在门口,对着半敞的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幸而领路员够机灵,见状朝着里面脆生生地叫,“小姐,小心地滑。”   林萧墨这才惊觉她没跟上,忙甩掉石磊的手,过来牵她。   “不好意思。”他小声道歉。   “没事儿。”她握紧他的手,转头给领路员一个感激的微笑。   一进入包厢,陈俊就对林萧墨招了招手,“萧墨,过来坐陈叔边上。”   戚佳一愣,抑不住想笑。这个陈俊还真是有意思,他边上就一个空位,让林萧墨坐过去,无疑就是要把她晾一边,间接表明今儿的饭局,她不过是个不受欢迎的人,这下马威给得够委婉。   不过令戚佳诧异的是,她和这位陈叔叔不过初次见面,怎么就招了他的抵触,甚至是反感呢?莫非她有张讨人厌的脸?思及此,戚佳自嘲地摸了摸光滑的皮肤。   林萧墨听到陈俊的邀约也是一滞,眉头微挑,指着石磊旁边的位置,冷声说,“不用,我们就坐这儿。”   他刻意强调“我们”,是想表明他和戚佳是一起的,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人一再轻蔑,哪怕对方是长辈。   石磊听他语含怒气,忙往边上挪移一个位子,笑着打圆场,“陈叔,让萧墨跟我坐,我们好聊聊。”   陈俊是人精,自然看得出林萧墨这么做是为了维护戚佳,顿时对戚佳又生出几分厌恶。   由于膝下无子,他一直把林萧墨当做儿子一样疼爱,而林萧墨自小对他也是毕恭毕敬,像刚才这样直接不给面子,还是头一回。虽然心里不高兴,不过毕竟是场面上的人,当做儿子也不是真儿子,他也不能当场教训,只得面色暗沉地吩咐:“上菜。”   菜陆陆续续上来,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一桌子的菜竟全是杭帮菜,看得林萧墨都称奇,“这里是浙菜馆?”   “嗯。”坐在林萧墨左手边的梦瑶答道,“老板是天津浙江商会的会长,专做浙菜,杭帮菜最有名。”   她边说,边夹起一筷子西湖醋鱼,送到林萧墨碗里,“给,你最喜欢的鱼脸肉。”   正在往嘴里塞炸响铃的戚佳动作微滞,眉头轻轻蹙紧。她侧眸,整好对上梦瑶的视线。   梦瑶看到她,浅浅地笑了笑,而后用胳膊肘戳戳林萧墨,娇嗔,“别只顾自己吃,带个人来,也不给我们介绍下啊?”   “哎呀,看我给忘了。”林萧墨放下筷子,指着在座的人,一一介绍,“陈叔叔下午已经见过了,他边上这位是他的外甥女,李梦瑶,这个是我好兄弟,石磊。”   说完,他伸手揽过戚佳的肩头,笑着说,“这是我女朋友,戚佳。”   “你好。”李梦瑶微笑着招呼她,“不知道菜合不合胃口,吃不惯的话,再点点别的。”那温婉大方的气质像极了女主人。   “不用,挺好的。”戚佳轻答。   相比于李梦瑶,石磊的反应则更像个活人,他一拳捶在林萧墨胸口,大声嚷嚷,“女朋友?你小子才回来多久,怎么就有女朋友了?”   林萧墨但笑不语,也没多解释,只是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戚佳碗里,嘱咐,“快吃,这家伙一口气能吃八块,晚了就没你的啦。”   石磊被掀底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放心,我怎么也不会跟弟妹抢。”   戚佳微笑地听他们插科打诨,眼睛却在观察一侧的李梦瑶。都说江南出美女,看李梦瑶就知道所言非虚,精致的鹅蛋脸,黑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一头顺直的长发恰如其分地衬托出她的脸型,干净利落的装扮给人一种时尚的知性美,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又尽显婉约柔美,不禁让人想起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来。   相比之下,戚佳倒觉得自己太小家碧玉了些,上不了大雅之堂。   暗叹口气,戚佳默默对付起碗里的老鸭腿来,自动屏蔽掉耳畔持续传来的娇笑声。   忽然,陈俊老沉的声音打断了那串银铃般的笑,“对了,萧墨,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明天吧。”林萧墨回答。   “自己开车来的吗?”陈俊问。   “嗯。”   “那把梦瑶带去北京。”陈俊看了李梦瑶一眼,“她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   “好。”林萧墨爽快的答应,“那我们走之前,给你打电话。”   听到林萧墨的回答,戚佳怔了一瞬,她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跟李梦瑶同车回京,正揣度陈俊打的是什么主意,冷不丁听到有人叫自己。   是李孟瑶的声音,“戚佳,我跟你们回去没事吧?”   她讶异地抬起头,对上李梦瑶的笑脸,定了定神才说,“没关系。”   “真的没事吗?会不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李孟瑶眨着眼睛,故作天真烂漫。   戚佳抿唇,玩味打量着一脸真诚的李梦瑶,垂首笑笑,这女人到底是看穿她的心思,还是生来七巧玲珑心,特别为他人着想?见她久久不语,李梦瑶忙对一旁的陈俊说,“舅舅,我看萧墨哥哥可能不太方便,还是我自己开车去吧。”   “您放心,虽然我技术烂了点,但慢慢开,应该没事儿的,大不了就跟乌龟一样爬到首都呗……”   “这怎么行,太危险,那你等我办好事,让司机送你。”陈俊也跟着她唱双簧。   “您办好事儿都要下周了,北京那边还等着我呢。”   “不行,绝不能拿生命开玩笑。”陈俊坚决反对外甥女自己开车去北京。   “那能怎么办,我又不想打扰到萧墨哥哥……”李梦瑶话语不掩失落,边说还边拿眼睛瞅戚佳,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里是怕打扰,就是戚佳嫌她碍事儿嘛!   听着舅甥二人的对话,戚佳眉头打起死结。这是唱哪出,又唱给谁听?不是她,她不需要听,也不是石磊,他比自己还打酱油,是林萧墨。她睨了一眼佯装周到体贴的李梦瑶,忽而明白了当下最流行的那个词——绿茶B,也明白了陈俊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她暗暗一笑,紧了紧覆在膝盖上的手,再抬起头,说,“李小姐,你不用开车了,明天我们走时,叫萧墨给你打电话。”   “那怎么好意思?”李梦瑶做出难为情的样子,“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戚佳抿唇轻嘲,心话儿,要真怕打扰就别他妈开口呀!   林萧墨看戚佳不说话,忙说,“没事儿,那我到时候联系你。”   吃过饭,陈俊提出去打高尔夫球,林萧墨推说晚上还有事,李梦瑶也娇声娇气地帮腔,“舅舅,你真是不解风情,人家忙着过二人世界呢。”   说完还对林萧墨暧昧地眨眨眼,明明俏皮十足的动作,可一旁的戚佳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险些把晚上吃下去的饭菜全吐出来。   见林萧墨去意已决,陈俊便不再多留,挥挥手说,“那就散了吧。梦瑶,你跟石磊去转转,我回酒店休息。”   会所出来,林萧墨察觉到戚佳意兴阑珊,便问,“咱们是再去逛逛,还是直接回酒店?”   “随便吧。”她怏怏开口。   “怎么了?”他停下步子,拉起她的双手,问,“不高兴?因为陈叔叔?”   “你不用理他,他就那样。他以前是军人,做什么都习惯严肃。”   戚佳轻笑。陈俊的态度固然让她不舒服,可她更在意的是李梦瑶。女人的直觉吧,她总觉得李梦瑶对她有敌意,尽管她笑语盈盈,可那笑容总让她浑身不舒服。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林萧墨勾起她的下巴,“是不是因为梦瑶?”   “你们很熟悉吗?”她不答反问。   “她妈妈跟我妈是同学,我、石磊还有她从幼儿园到高一,一直同班,后来她选了文科,大学考到了R大。”   “青梅竹马?”戚佳挑起柳眉。   林萧墨好整以暇地勾起她的下巴,声音满是笑意,“咦,好酸,你吃醋了?”   戚佳瞪着他,大方承认,“有点。”   林萧墨笑得更开心,“吃醋就对了,证明你爱我。”   戚佳递给他一记白眼,愤愤转身,“爱个头,懒得理你。”   他一把将戚佳拉进了怀里,哈哈大笑,“宝贝,我喜欢看你吃醋。不过,你想多了,我心里只容得下你。”   他的心意她当然明白,只是读书时她就明白,林萧墨太耀眼,即使他有独饮一瓢的坚定,但仍不能杜绝狂蜂浪蝶的前仆后继。从美国跟到北京的洛煦,还有这个青梅竹马的绿茶妹妹……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烦人。   她暗叹口气,把脸紧贴着他的胸口,抬起手,轻轻的,牢牢的,环上了他的腰。   尽管兴致缺缺,但林萧墨还是带她去了意大利风情街,故地重游,回忆起彼时的美好,戚佳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路过一家小酒馆时,林萧墨轻声询问,“你还记得那家酒馆吗?我们要不要去那里喝一杯?”   戚佳斜瞄他,轻哼,“怎么,想把我灌醉,好为所欲为?”   林萧墨大手一伸,把她捞进怀里,笑语,“不用灌醉也能为所欲为。”   语毕,他俯下头,贴上她的唇,“小猪,走吧,我带你去找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亲的身影,好感动。   继续各种求吧。   给我点动力,让我快马加鞭,做日更君啊!   另外说一下防盗,最近晋江发起了所谓的向盗文宣战,要求我们举报盗文读者,大家都知道小秋是兼职写文,纯粹是爱好,顺便赚点小钱买点好吃的。我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揪盗文,关于防盗,也不想像当初二婚一开始那样,放两次文章,既让你们麻烦,我自己也烦。   我只希望所有爱看文,想看文的亲们都来支持正版和作者,晋江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有很多欠抽的规定,可也有很多专职或者兼职的作者们,我们在努力地码字,也在努力地为大家呈现一个个故事,或许不精彩,或许不尽人意,但不管如何,都是作者的劳动和心血。所以,请大家尊重作者的劳动成果。   试想,如果所有的人都去盗文,那写文作者的积极性会大受影响,写文的人也会越来越少,如此下去,盗文还有文可以盗吗?   哎,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好的阅读环境,靠作者和读者共同去营造。谢谢大家啦!   小秋的专栏,喜欢的话就收藏下! ☆、v章   林萧墨说带她找回忆,还真沿着当年的路径走下来,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分开后各自的生活,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讲那段没有彼此的日子。讲到情深处,戚佳不禁有些感慨,“你说,咱俩要是没分开,该多好。”   林萧墨扣紧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以前也遗憾浪费了7年多的时光,可最近却愈发觉得有这么一段错过,其实挺好。”   “嗯?”她抬头,不解地望向他。   “失而复得比一直拥有更让人幸福。”他黑眸含笑,顿了顿才说,“会让我们更珍惜彼此。”   “当初我怨你放弃咱们的感情,可回过头去看,我又何尝做得全对?”林萧墨轻声说,“我一再强调必须在一起,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怪你一个人决定我们的未来,可我又何尝不是武断地为你规划好人生?还任性地说出要去一起去,要不去大家都不去这样的话,给你那么大的压力。”   林萧墨把头抵上她的额头,缓缓低语,“戚佳,其实,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一字一句落在戚佳心里,激起层层涟漪,眼泪就这样布满眼眶。她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里面有真挚的歉意,还有无限的温柔,厚重得令她哽咽,无法言语,最后只能半仰头,贴上他的唇,呢喃,“林萧墨,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环住她的腰,落下更深的吻。   周遭是灯火阑珊的繁华,戚佳却觉得世界从此安静。   一吻方罢,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林萧墨抵着她的额头,有些喘息,“走吧,去找那家小酒馆。”   戚佳晕乎乎地任由他牵着,穿过大街,走进小巷,凭着记忆找到酒馆所在地,却发现招牌店面全换了个遍。   林萧墨望着亮堂的店,颇为惋惜,“怎么就没了呢?”   戚佳笑笑,打趣道,“说明咱们都老了。”   “真是的。”林萧墨失望喟叹,“想喝酒,都不成。”   “想喝酒还不容易?”戚佳扫了一眼招牌,“这么大个酒庄在这儿,还缺酒?”   林萧墨扬眉,迷惑地看着她。   戚佳也不解释,直接拉着他走进店里,对着一架子的红酒说,“来呗,挑一瓶,回酒店喝。”   “那要不要买点花生米?”他笑问。   戚佳瞪他,“你以为是二锅头?”   “红酒配花生米不好吗?”他拄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还想再去买点卤牛肉呢。”   戚佳看着导购小姐益发青白的脸,偷偷掐他一把,威胁道,“再胡说八道,不理你啦。”   林萧墨捉住使坏的手,呵呵地笑,不过还是认真地挑出一瓶红酒,刚取下来,跟在一旁的导购便热情地说,“先生,如果您是自己喝,我建议您购买老包装,现在正在搞活动,买一送一。”   林萧墨本想说不用,谁想戚佳来了兴致,问,“一样的吗?”   “口感是一样的,只是现在推出新包装,所以在做促销,活动今天就结束了。”   戚佳顺着导购的手势,果真看见橱窗里贴着的巨幅海报,活动截至时间整好是今天。   她想了想,同样的东西,不过是换了个壳,当然是买一送一划算,“那我们要老款。”   林萧墨看她买下两瓶,不禁担心,“喝得完吗?”   “当然,我酒量好着呢。”她答得豪情万丈。   回到酒店,为了证明不会浪费,戚佳几乎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多会儿,两瓶红酒大半进入她肚子。红酒后劲强,喝到最后,她的视线已经开始飘忽,端着酒杯,半拽着林萧墨的衬衫领子,结结巴巴地说,“你看,我说自己酒量好吧。”   “嗯,你最好了。”林萧墨取过她手里的酒杯,放在吧台上。   戚佳深浅不稳地跟在他身后,想努力维持最后一点清醒,眼前却已是灯影迷幻,屋内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打上一层强光。她呼出一口气,从背后搂住林萧墨的腰,小脸在他的后背上蹭了蹭,“瓜,我好像有点醉了。”   林萧墨暗笑,反转身子,扶住她,“是有点,那去睡觉好不好?”   她看着他,认真看着他。想起下午他说的那些话,不禁感伤。她圈紧他的腰,几乎整个人陷在他的怀里,哽咽地说,“瓜,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都过去了,不提了。”林萧墨感受着那带着葡萄酒香气的呼吸,柔声说,“我抱你进去睡觉吧。”   戚佳紧盯着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低喃,“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你还会爱我吗?”   “傻瓜!”林萧墨暗叹口气,带着几分宠溺,“你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真的吗?”戚佳睁大眼睛,试探,“哪怕我骗了你?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你也会爱我吗?”   林萧墨滞了一瞬,他注视着双眼迷离的戚佳,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戚佳微怔,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只是像向小燕子一样,讨一块免死金牌。”   “笨蛋。”他用手指拂过她嫣红的唇瓣,深情地说,“我爱你,就是最好的免死金牌。”   戚佳的心跳在无限放大,放大到了极限。她知道,有这样一句话就够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好了,免死金牌给了,那现在不是不可以去睡觉了?”林萧墨打横抱起她,稳步走向房间,再平稳地放到床上,“乖,我去拿毛巾给你擦一下。”   戚佳嗯了声,转过身抱住被子。   林萧墨去浴室拧来毛巾,细心地擦着,同样的场景让戚佳倏地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释珍宝。   往事如水,涓涓流过。戚佳眨眨眼,抓住他的手,重复当年的问题,“林萧墨,你会娶我吗?”   “会。”他答得斩钉截铁。   “谢谢。”   他笑,“那就以身相许吧。”   戚佳来不及说好,铺天盖地的吻就罩下来。他漫长而深入地吻她,不给她留任何机会,性感的薄唇沿着脖子一路到锁骨,不停摩挲那细嫩的皮肤,直到她发出难耐的呻Y,他才一层层剥下彼此的衣物,温柔地进入,狂放的律*动,在床被间掀起惊涛骇浪的姿态,带领她一次次攀上高峰。   热情尽数释*放,昏昏欲睡的戚佳蜷缩在林萧墨怀里,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感受高*潮后的余韵。不过,她很不解,他们不是中午才“运动”过吗,为什么他的精力还如此旺盛,而她却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行,下次要劝诫一下他,这种事得有所节制……戚佳一边想着,一边调整姿势,彻底扎进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   林萧墨拥着呼吸轻缓的女人,脑子里回荡着她的那句话,“林萧墨,你会娶我吗?”   倏地,一个念头闪过。他搂紧她,柔声说,“戚佳,我们结婚吧。   咦,没反应?难道是嫌他的求婚不够浪漫,还是她根本就不想答应他?   林萧墨有些紧张地低下头,然后哑然失笑。老天,在这个关键时刻,这小妮子竟然彻底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她揉着欲裂的脑袋,刚想转动身子,就感觉到搭在腰上的手臂缩紧了些。   “醒了?”林萧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醒的慵懒。   “嗯。”   “饿吗?”他坐起来,用手半撑着身子,“要不叫东西到房间吃吧?”   “嗯。”她拥着被子,脑袋还有些不清醒。   “那你先去梳洗。”林萧墨顺了顺她凌乱的长发,下床捡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再把属于她的递给她。   虽然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做过了,不过戚佳仍旧不好意思赤身对着他,可林萧墨却老神在在地望着她,丝毫不肯浪费福利,害她只得把衣服抱在胸前,红着脸钻进浴室。待洗好出来,房间里已经有了食物的香味。   “你先吃。”林萧墨递给她一盘意大利炒面,径自进入卫生间。   很快,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戚佳扭头往那边看了看,这一看才发现,虽然拉了浴帘,可还是能看到玻璃背后晃来晃去的影子。昨晚的画面,就这样一帧帧从脑子里蹦出来,瞬间就烧红了她的脸,连指尖都开始发烫。   戚佳用叉子搅着意大利面,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过,是黑胡椒放多了吗,她怎么觉得有些口干燥热呢?   水声又响了一会儿才停止,戚佳望着从洗手间走出来的人,发梢滴着水,衬衫半敞着,俨然就像在拍沐浴露广告嘛……噗,在他面前,自己果然有做花痴的天赋!   戚佳别开视线,灌下一口橙汁,用余光看着他走过来,坐在对面,端起炒饭。   “够吃吗?还要不要点别的?”林萧墨舀了一勺饭进嘴里。   “够了。”她瞄着他前额扔在滴水的头发,劝诫,“头发不吹干以后会偏头疼的。”   林萧墨甩了甩头,嘴上挂着浅笑,“等你吃完来帮我吹。”   “还真是少爷!”戚佳嘴里抱怨着,可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等他也吃完,戚佳才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林萧墨也很配合,一动不动地坐着,任她抓来刨去,暖热的风,嗡嗡地低鸣,一室祥和。   林萧墨呆望着镜子里的戚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那样认真专注,温和又宁静。他觉得自己可以这样一直看下去,看到地老天荒。   忽地,他又忆起昨晚的求婚,心念一转,决定再来一次。他抬手握住她拨弄发丝的手,深深地凝视她,刚想开口,桌上的电话乍然响起,生生切断了他的话。   林萧墨蹙眉,想了想,决定作罢。算了,求婚得有求婚的样子,鲜花钻戒还是要的。   戚佳辨出铃声来自她的手机,便停下手上的活,去拿电话,看到屏幕上牟飞的名字时,她忙接起来,“师兄?”   “你上次托我的事情办妥了,他明天到北京,说愿意跟你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过渡章节,主要还是生活感情戏为主。而且想写两个人对于感情态度的变化,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太淡。   有亲在说两个女配,男配就一个太少,别急,小秋不会让文的男女比例失调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吧?。   五一秋秋要陪俺们家瓜出去玩,不过,存稿已有,而且也带着电脑和无线上网卡,我会保持更新的,   亲们,你们给点力量呗。   小秋的专栏,喜欢可以收藏哦, ☆、V章   “你上次托我的事情办妥了,他明天到北京,说愿意跟你见面……”   “陆铮?”戚佳霍地睁大眼睛。   “嗯。”牟飞开心地说,“我之前联络过他的助理,原本他说陆铮这月要去欧洲参展,等回来才能再约。可刚才他又打电话给我,说陆铮明天来北京。”   “有没有说来做什么?”戚佳问。   “那倒没有,就说他愿意跟你会面。”牟飞继续说,“听助理口气,应该是办私事,顺带抽个时间给你。DY那边应该不知道他会来。”   “有联系方式吗?我怎么跟他联系?”   牟飞叹口气,“没有留号码,只说陆铮会直接跟你联系。我已经把你号码给他啦。”   戚佳又问了些细节,才道谢,挂掉电话。   握着手机,她理了理思绪,又给陈欣打电话,叫她准备相关资料,并请Amy代订酒店。   等忙完,放下手机时,戚佳才发现林萧墨已经穿好衣服,端坐在沙发上。   她抿唇,走到他身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公司有点事情。”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林萧墨轻抚她的脸,“谁要来,这么紧张?”   “一个客户。”她笑笑,解释道,“本来在谈合作,结果DY硬□来一脚,苏荷怕起变故,叫我赶紧敲定。”   “DY?”林萧墨露出不悦神色,“不会是李枫吧?”   戚佳颔首,“除了他,还有谁抢生意抢得如此卑鄙?”   “那你小心点,这人最喜欢搞旁门左道。”林萧墨细心叮嘱,“特别擅长应付男客户,据说他有一群干妹妹,专门帮他陪客户。”   “真恶心。”戚佳面露鄙夷,“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   说完又觉着自己这话说得过于绝对,有点一竿子打翻整船人的味道,忙拉住林萧墨的手,安抚,“我说的是那些好色之徒,没说你啊。”   林萧墨把她抱进怀里,咬住她的耳垂,呢喃,“我也好色,不过只对你。”   这算甜言蜜语吗?算吧,要不怎么会有心花怒放的感觉呢。   林萧墨正搂着她腻歪,忽然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这一次是林萧墨的。   “你电话。”她缩着脖子,躲开他的舔吻,倾身把手机拿过来,却在瞟到屏幕上的名字时,瞬间僵住了笑容。   “给你。”她把电话塞进他手里,酸溜溜的说,“你的梦瑶来电。”   梦瑶!哼,存个名字都这么亲热。   林萧墨眼光含笑,刮着她的鼻子,“胡说八道,什么你的,我的。”   戚佳斜睨他一眼,欲站起来,却被他箍在怀里,不准动弹。   林萧墨圈着他,摁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即传来娇俏的声音,“墨块儿,你什么时候出发,要不要一起吃中饭?”   “不用,我们吃过了。你住那里,我们来接你。”他捉住戳在胸口的手指,平静地说。   李梦瑶报上地址,本想再聊几句,谁料林萧墨就说了句,“到了联系”,便结束通话。在嘟嘟声之前,她似乎还听到了戚佳呵呵地笑声。   她握紧电话,眼光定在窗外那一大片蓝天白云,冷声一笑,戚佳,又是你。   林萧墨挂掉电话,一边当着戚佳的面,把通讯录上的名字改为李梦瑶,一边又小家子气地把戚佳手机上的师兄,改成了江承宇。   如此幼稚的行为惹来戚佳一顿笑话,当然,笑话的后果就是被摁在沙发上,一顿啃咬。   两人嬉闹一阵才退房去接李梦瑶,车到她入住的酒店楼下,远远就看到了一身长裙,亭亭玉立的她。   林萧墨把车停在她边上,示意她上来,可李梦瑶却拎着小包,踌躇地站在车旁,最后在林萧墨的追问下才为难地开口,“戚佳,我能不能跟你换位置?我坐后排会晕车。”   戚佳微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而林萧墨出声拒绝,“我开慢点,你坐后排不会晕的。”   李梦瑶抿紧唇,很委屈地望着林萧墨,最后才拉开后排的门。可车还没开出市区,她就直叫停车,说头晕得厉害,想吐了。   戚佳见状,觉着如果自己再不让座,只会令林萧墨为难,便主动提出,“我跟你换位子吧,你坐前面。”   “那怎么好意思?”李梦瑶难为情地说。   “没事。”戚佳不想与她虚与委蛇,径直推开门从车头绕到后排。   李梦瑶也不再客气,道谢着换到前排。   不过这前排的位置果真强大,自从换了位置,刚才还虚弱得似要断气的人,摇身一变就生龙活虎,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聊的都是过往的趣事,单是听着,就能让人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好在林萧墨挺顾及戚佳,总是□些话题,好让她不至于游离在外,无奈戚佳意兴阑珊,不太愿意接腔,到后面干脆闭嘴装睡。   林萧墨从后视镜里看她紧闭双眼,便直接打断李梦瑶的话题,“你也休息下,我专心开车。”   李梦瑶笑着说好,视线却冷冷地瞥向假寐的戚佳。   车到北京,李梦瑶提出要请他们吃饭,作为答谢,这一次林萧墨直接说“不。”   “那晚点再联系吧。”李梦瑶笑得勉强。   “嗯。”林萧墨没等她再说话,踩下油门,离开。   车开出不远,林萧墨望着后视镜里的戚佳问,“累吗?”   “还好。”她讪讪地回答。   “要不要坐到前排来?”   “不用。”   林萧墨听她语调怏怏,便把车停在路边,下车钻进后排,扶着她的肩头,关切的问,“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   “有吗?”她才不会承认。   “有。”他笃定地说。   “可能有点晕车。”她垂头,随便找了个借口。   不过林萧墨却不认同这种敷衍,强行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说实话。”   戚佳的视线从他的脸,飘到前方的中控台,沉吟良久,才低声说了句:“我不喜欢她。”   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她相信林萧墨会懂。只是他的反应太安静,静得她有些慌神,只能死死地盯住前方的车流……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林萧墨的声音,“我跟她没什么,就是小时候的玩伴,我把她当妹妹一样。如果你介意,那我以后会跟她划清界限,把她当做一个熟人,不会私下跟她联系。”   戚佳侧头,凝视着一脸坦荡的林萧墨。其实,不用他保证,她也知道他的心意,不管是对洛煦,还是李梦瑶,他一直都是态度明朗,界限清晰,症结在她这里,她不够自信,也对她缺乏信任,才会小肚鸡肠地担心这个、忧虑哪个……   她忽然有些为林萧墨委屈,在这段感情上,他一直在追逐、一直在努力,而她非但心安理得地去享受他给予的爱,还遇事就像乌龟一样,缩回自己的安全区,留他孤军奋战。   苏荷说得对,应该拿出做生意的狠劲,有人觊觎她的男人,只能证明那男人很优秀,既然优秀,她更要好好珍惜,守卫。   戚佳兀自给自己打气儿,林萧墨看她沉默不语,却有些慌神,忙端起她的脸,很认真地说,“你要信任我,我……”   “我相信。”她坚定地回答,打断他的话,“我以后不会这样杞人忧天啦。”   林萧墨捧着她的脸,端详半晌,才舒口气,“你说的哦,别隔几天又忘了。”   “我保证。”她轻语,许下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地信任你。”   “不过,你不许骗我。”她追加要求。   “不会。”他把她揽进怀里,允诺,“永远不会。”   戚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忽地想起一句话来,美好的生活正在开始……   她勾唇,露出货真价实的微笑。   爱情固若金汤,生意倒是让人操心。   周一的早晨,戚佳一到公司就跟苏荷汇报了陆铮来京的事情,然后搁下所有工作,坐等陆总召见。   闲来无事,她随手翻着下属搜集到的关于陆铮的资料,T大机械系高材生,大四时获取保研保博资格,却在博士第一年辍学,拿着专利入股,与学长办起企业。早期创业艰辛,所幸30岁时他们的公司已初具规模,并拿到国外一家企业的投资,打算扩张产业,可合伙人却因赌博欠下巨款,卷走公司的钱,外逃出境,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   为了不辜负那帮创业元老,陆铮临危受命,把公司从北京迁址到更适合港机生产的上海,他也从技术转做管理,并凭借手上的几个专利,一跃而起,成为全国港机市场的先锋。   戚佳看着资料上那个带着无边眼镜,文气儒雅的男子,生出几分敬佩来,白手创业,个中心酸自不用言语,关键是他还能在受到打击时,低谷崛起,这个陆铮不简单。   只是这个不简单的陆铮应该比较摆谱,到现在还没来电话。她抬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难道他把这事儿忘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陆铮的助理,手机骤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号码所在地是上海。   戚佳稳了稳心神,接起来,礼貌问好,“你好,哪位?”   “戚小姐,你好。”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熟悉,她正思索在哪儿听过,彼端传来的话立即让她喜笑颜开。   “我是陆铮……”   作者有话要说:外出吃饭前上文。楠配二号出来了,你们看粗来了吧?其实相比于师兄和洛煦,李梦瑶和陆铮才是真正的男二,女二   继续各种求。发现最近看文的人少啊!还是你们霸王我?   另外,人在外面,邮箱晚点给你们发。别急   小秋的专栏,喜欢可以收藏哦, ☆、V章   “戚小姐,你好,我是陆铮……”   听见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戚佳笑吟吟地说,“陆总,您好,听说您来北京了?”   “嗯,上午临时有事,下午的班机,刚到北京。不好意思,让你等很久了吧?”   戚佳明白对方是在解释迟迟不来电话的原因,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忙赔笑道,“没有,是我冒昧打扰到您。”   陆铮笑了笑,没在争辩这个问题,只说,“戚小姐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陆总您客气了,您来北京,应该我做东。”   戚佳本以为他还会跟她抢请客权,谁想陆铮只是顿了顿,便说好,然后交待了大致到她公司楼下的时间,便挂掉电话。   放下手机,戚佳又把所有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再无遗漏,她才收拾好东西下楼等陆铮。   谁想刚出电梯,就接到陆铮的短信,“我到了,黑色的车,尾号658。”   戚佳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向门口停着的那辆A8,心里揣度,这个陆铮应该是位善于把控全局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在路上打电话告诉你还有几分钟楼下的,他们更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物,款款走向A8。似乎是知道走来的人是她一般,在即将走近时,驾驶座的人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身形俊逸的男子从车内走下来。   戚佳凝神一看,竟是陆铮。他会亲自开车来让她很意外,更意外的是,陆铮竟然绕过车头,向她伸手问好,“很高兴见到你。”   戚佳微怔,有些吃惊,虽然她率队去过上海,但并没有跟陆铮碰过面,而这之前,她更是没见过他,不明白他怎么会认出自己,莫非他也搞了一份自己的资料?   虽然心里疑惑,戚佳还是礼貌地握住他的手,“陆总,您好。”   礼仪的交握,戚佳却敏感地察觉到了掌心里得微汗,她诧异地抬头,整好撞上陆铮的视线。   没有任何惊慌和不轨,只有浅浅的、温暖的笑,看来是她多心啦。   陆铮松开她的手,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并用手挡住,防止她碰头。这等动作,让戚佳有些难为情,连声说着谢谢,钻进座位。   “去哪里吃饭?”陆铮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   “不知道陆总喜欢吃什么,我们安排了国际饭店,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再定别的地方。”戚佳说。   “吃什么倒无所谓,不过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陆铮煞有介事地讲道。   “您说,我能帮的一定尽全力。”   陆铮侧头,温和地笑了笑,“我希望你不要叫我陆总,也不要用您,这让我很别扭。”   “这?”戚佳迷糊了,啥意思,不叫陆总,那叫啥?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陆铮微微一笑,“叫名字。我也不叫你戚小姐,叫戚佳。”仿佛为了消除她的疑虑,他又继续说,“名字取来就是给人叫的,什么总啊、董啊,不过是个没用的名头,一叫一大堆,毫无从属感。”   戚佳一听,觉着他的话有道理,便含笑说好。   看她点头,陆铮但笑不语,然后专心地把车开到国际饭店。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餐盘撤下,戚佳趁机把资料拿出来,递到陆铮面前,挑明来意,“这是我们前期跟GZ合作的一些方案和项目书,我知道DY已经跟你谈过,但是我不觉得他们会比我们做得更好。”   陆铮随手翻了翻那叠资料,“我没见过DY的人。”可不等戚佳开心,他又接着说,“但不代表我不会见。”   他合上资料,徐徐开口,“据我所知,DY是跟项目负责人接洽过,而负责人也有跟我汇报过你们双方各自的优劣,不过,我还没有最终决定会跟谁合作。”   “GS已经做了很多前期工作。”戚佳试图提醒他应该讲究先来后到和诚信。   陆铮却只是一笑,不疾不徐地吐出,“戚佳,我是生意人。而你,应该比我更知道获益最高的理论。”   “我明白,但我觉得……”   “戚佳。”陆铮打断她的游说,把资料收进袋子里,“我会让下面的人综合评估你们的方案,当然,条件允许情况下,我会优先跟你合作。”   虽然情况尚不明了,不过有了这句话,戚佳还是有些信心,忙站起来道谢,不过一时兴奋,又忘了他的交待,说出,“谢谢您,陆总。”说完,顿觉失言,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   而这个小动作却尽数收入陆铮眼里。他轻勾唇,嘴角扬起优美弧线。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其他事情,直到8点多,陆铮才开车送戚佳回去。   戚佳跟他道谢,正想转身走,却被陆铮叫住,“戚佳,我还会在北京待几天,想去一些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做导游。”说完又解释,“离开好多年,路都不熟悉啦。”   “好,随时效劳。”戚佳莞尔颔首。心想,这正是增强客户关系的好机会,求之不得呢。   由于心情大好,都进了家门,戚佳还在乐呵呵地哼歌。林萧墨听到声响,在书房里扬声,问了句,“宝贝,你回来了?”   “嗯。”她换好鞋,把包随手放在吧台,然后走进书房,一屁股坐到林萧墨怀里。   看她眉眼里全是笑意,林萧墨搂住她,揶揄,“捡到钱了,这么开心?”   “差不多吧。”她仰起下巴,止不住笑,“要是项目谈下来,奖金应该不少。”   “见到陆铮了?”   “嗯。”戚佳在他怀里调转方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正面朝他,开始讲晚上的会面,不知不觉就说起对陆铮的评价,“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让我直接叫他名字,还有啊……”   “喂喂,够了啊!”林萧墨打断她,吃味地说,“戚佳同学,在你男人面前肆无忌惮地夸另一个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戚佳瘪嘴,好吧,是有点不太合适。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他的确挺优秀的。”   这下林某人不干了,手一紧,眼一眯,威胁道,“你的意思是我不优秀?”   “你也很优秀啊。”戚佳如实说,“不过,你俩不是同一种优秀法。”   “那谁更优秀?”   戚佳望着一脸认真严肃地人,噗哧笑了。这男人是在叫个什么劲啊?都说了不是一种类型,完全不具可比性嘛。不过看他眉毛挑起的样子,估计再不安抚一下,非得炸毛不可。于是她忙搂紧他轻哄,“在我心目中,你最优秀,谁都不能比。”   虽然被马屁拍得心花怒放,不过林傲娇还是不置信地问,“真的吗?不是敷衍我吧。”   “当然。”她仰头,贴上他的唇,低语,“你最厉害了。”   “是吗?”他低下头,彻底含住她的唇,大手滑进她的衣衫,贴上她滑`嫩的皮肤,一字一顿地说,“我得证明一下……”   电脑进入待机画面,自动屏保的图片,一幕幕转动,如同那交叠的身影,闪耀一室旖旎。   “应证”活动延续了很久才结束。到最后,戚佳只能瘫软在床上,由他抱着去洗澡。   再躺回床上时,戚佳连眼皮都黏在一起,软软地趴在林萧墨结实的胸膛上,本该沉沉睡去,却忽然想起前些天的顾虑。她用手指在他胸上划弄,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那个……我觉得,咱们好像太频繁了些。”她的声音柔软而低哑,残留激-情过后的轻~喘。   林萧墨愣了瞬,明白过来她的含义,暗笑着抚摸她微红的脸,反问,“频繁吗?我觉得自己挺节制的啊!”   戚佳翻着白眼,拜托,这也叫节制?   看她不服气,林萧墨捉住她的手往下移,覆上复苏的某物,“宝贝,它饿了那么久,你不会觉着这么点点就能喂饱它吧?”他声音吐出的气吹在她发梢。   “不是刚刚才…怎么这么快?”戚佳不解地摩挲那炙热的某物,全然没意识到她的好奇已经助燃了正在复苏的欲-望。直到头顶传来越发沉重的呼吸,她才惊奇的抬头,对上林萧墨深沉的黑眸。   “还想再来一次?”他压住她的手,声音低哑。   戚佳赶紧摇头,开玩笑,明儿还要上班呢。   “不想再来就别乱摸。”他对上她的眼,特别认真的说。   戚佳乖乖地把手移开,与他十指交握,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当初她被林萧墨吃了,许婷婷发现她脖子上的吻痕时,啧啧称奇,“你们家林萧墨看着挺温婉如玉的啊,怎么上了床跟野兽一样。”   她记得当时还反驳说是第一次难免的,可现在看来,老大还真是眼光毒辣,这家伙可不就狼一样的,每次都非得逼着她求饶才行,尽管抗议多次,可他还是会在一些地方留下印记,害她根本不敢穿低领的衣服。   戚佳这样想着,不觉加重手上力道,惹来林萧墨诧异的眼光。   “哼”她瞪他。   林萧墨一头雾水地望着气鼓鼓的小女人,暗暗感慨,这女人的脸果真是六月天,前一刻还好好的,一转眼就冷哼上了。   “怎么了?”他问。   “都怪你。”她娇嗔。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林萧墨更迷惑,不过也不管她怪的是什么,先把责任揽过来总没错。   “好,都怪我。”他低笑认错,再问,“那能不能告诉我,我做错啥了?”   戚佳白他一眼,抱怨,“你啃那么多痕迹,我好多衣服都没法穿了。”   林萧墨哦了一声,而后笑得一脸狡黠,“那下次啃在看不见的地方。”   “哪里都能看得见!”   “谁说的?”他低喃,大手一寸寸游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看不见”他每说一处都停住画圈圈,画到胸前的高-耸时,他倏地一个翻身,如最迅猛的猎豹,悬宕在她身上,用灼-热的视线盯着她,让戚佳无法自持地绷紧呼吸,轻轻颤抖。   “小猪,我还是想再来一次。”他低嘎宣布。   “不要啦!”戚佳真的求饶了,“那里有点不舒服。”   “哪里?”林萧墨把手指滑入润泽,戏谑地问“这里吗?”   戚佳不禁拱身,羞赧地抓住他的手,“别闹了。”   林萧墨抽回手,算是放过她了。不过还是认真地问,“真的不舒服吗?”   戚佳嗯了一声。   “怎么个不舒服?”   对于某人锲而不舍的追问,戚佳除了翻白眼,只能叹息回答,“有点胀胀的?”   “胀?”林萧墨楞了片刻,而后坏坏地笑着伏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逗得戚佳脸嘭地爆红,拍着他的胸膛直骂下流!   他笑着擒住她的手,敬告,“别动,再动待会就不是胀了哦!”   戚佳乖觉地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没多会儿就接受了睡神召见。直到听见匀称的呼吸响起,林萧墨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回书房打算看完刚才没看好的报告。他移动鼠标,电脑刚回到正常界面,右下角的MSN头像就一个劲儿闪耀,他点开来,是李梦谣。   “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回到家,还是上了文。你们再霸王我,我就无力啦。   小秋的专栏,喜欢可以收藏哦, ☆、V章     林萧墨看看信息发送时间,是半小时前。他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有事?”   李梦谣的信息回得很快,“想约你明天吃饭。”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屏幕上又跳出一行字,“就你,别带家属!”   林萧墨略微迟疑。他答应过戚佳不会私下跟李梦谣联络,现在她却要单独请吃饭,他直觉想推辞,可李梦谣像是猜到他会拒绝,紧接着又发来一句,“几个在京的同学聚聚,石头也来,说了谁都不许带家属。”   话到这份上,林萧墨也不好拒绝,问清详细的时间地点,就推说有事要忙,退出MSN。   电脑那边的李梦谣盯着已经变灰的头像,眼底闪过一丝阴色。她吸口气,拿出手机挨个给要好的同学打电话……   戚佳原以为陆铮说请她做向导是随口一提,不想下午时就接到他的电话,“戚佳,我想回T大看看,你能陪我去吗?”   戚佳稍作考虑,说好。   苏荷听说戚佳要跟陆铮出去,眸光一闪,扔出一句,”这个陆铮结婚没?”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戚佳微愣,不过还是据实汇报了查到的资料,“对外没有公布,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苏荷若有所思地抿唇,“他这人咋样?有没有什么不规矩?”   “没有啊!”戚佳仔细回忆了那天与陆铮的会面,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别说是越举,连失当的话都没讲过一句。   听完戚佳的话,苏荷放心地点头,但还是叮嘱,“注意分寸,保护好自己。”   戚佳噗嗤笑出来,瞄着苏荷,自嘲,“拜托,人家什么女人没见过,能看上我?”   苏荷给她一记白眼,“少妄自菲薄,你要是不好,能让林萧墨和那个师兄对你情有独钟?”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你跟林萧墨好上了吧?”   “嗯。”戚佳应声。   “难怪前些日子总在楼下看到他的车。”她稍停顿又说,“恋爱归恋爱,可别学那些没志气的,忙着结婚生子,一成家就辞职。”   “应该不会。”戚佳说,“我还没考虑结婚。”   苏荷斜睨她,啧啧两声,喟叹,“我可真同情林萧墨。”   回到办公室,戚佳坐在椅子上她想着苏荷的话,“分开那么久还能在一起,除了缘分最重要的就是你们已经认定对方是唯一,即使以后出现更好的人也不会旁骛。”   戚佳从未质疑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结婚不仅是爱的结合,还有两个家庭、父母及一些俗不可耐缺又必不可少的因素。而她和林萧墨,不说别的,他妈妈那关就是天堑。戚佳不敢再深想,吸口气,甩掉沮丧。   陆铮准点来接她,他们先在校门口附近吃过晚饭,再进学校里逛了逛。说是请她做向导,不过毕竟陆铮在T大待了六七年,比起她来,自然熟悉不少,两人循着记忆一路走,也聊着些读书时候的趣事,逛到累时,他们坐在石凳上休息,戚佳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给林萧墨发短信,“亲爱的,吃好了吗?”   “快好了吧,不过可能要转场,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别喝太多酒。”她叮嘱。   “好。”林萧墨打完字,想想又补上一句,“乖乖,等我回来一起洗澡。”   望着屏幕上她回复过来的“懒得理你。”林萧墨嘴角止不住上扬,不用看到他都能想象出小妮子脸红的样子。   他正笑着把玩手机,头顶上就罩下一团阴影,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电话就被石头抽走。   “好呀,把我们一群人扔下,跑这里来卿卿我我?”石磊一边埋怨,一边翻看着还未来得及关上的信息对话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念着短信,“乖乖,等我回来一起洗澡……啧啧,鸳鸯浴啊?萧墨,我说你要不要这么肉麻恶心啊?”   林萧墨噙着笑,一个突袭,抢回手机揣进兜里。他拍着石磊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等你有女朋友时,比我恶心百倍。”   石磊不屑地一撇嘴,“不可能,我告诉你。我要是找女人,就找那种来哄我的,我他妈才没闲工夫哄他们……”   林萧墨不理会他的吧啦吧啦,胳膊一勾拽着他回到包厢。推门时正听到众人的笑声。石磊忙拉开林萧墨的手臂,好奇地问,“什么这么好笑?”   “我们在说读书时候的事情。”一个男生回答,“说起那时候梦瑶可是我们文科班,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   石磊顿时来了兴致,扯着大嗓门应和,“别说你们文科班,我们理科班很多男生也暗恋她。”   李梦瑶用手掩住嘴笑笑,“哪有这么夸张?”   “怎么没有,你忘了,我还帮你送过好多情书呢。”石磊反驳。   李梦瑶娇嗔地瞪他,佯装生气,“就那么几个,被你们一说搞得全校男生都追我一样。”   “差不多吧。高一时候,不就有高三的帅哥向你表白吗?”石磊继续抖着李梦瑶的情史。   李梦瑶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瘪着嘴说,“如果真的那么多人喜欢我,那我怎么都单着呢?”   这一次石磊没说话,倒是坐在边上的一个女生开了口,“那还不是因为大家都觉得你跟林萧墨是绝配,所以他们知难而退啦。”   被点到名字,林萧墨略楞,抬起头来呵呵地笑,“可别扯上我,我只是烟雾弹,跟石磊一样,帮她挡狂蜂浪蝶的。”   “哎,你这颗烟雾弹可害苦我们啦。”一个男生感慨道,“那会儿,我们都以为你俩是一对,校花校草,还青梅竹马,谁还敢不自量力去挖墙角。”   “可不是嘛,大伙儿还把你俩评为XJ史上最般配的情侣,都以为你们毕业就会公开关系,谁想……原来你只是梦瑶的闺蜜。”另一个男生也附和道。   看他们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林萧墨笑着说,“怪我啊,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和她是情侣,是你们自己瞎猜……”   他说得云淡风轻,李梦瑶却听得牙痒痒,面上是浅浅地笑,桌下捏着餐巾的手指已经隐隐发白。   没错,她和林萧墨一直是外人眼里最登对的男女。从小到大,她都与他并肩而立,读幼儿园时,他若扮演皇上,那她就一定是皇后;他被选为班长,那她一定是大队长;他被评为校三好学生,那她一定会当选校优秀学生干部……他们就像天生注定该牵连在一起的人,就连那些若有似无的绯闻里,她也永远是主角。   即使林萧墨从未向她做出过任何暗示,但李梦瑶却坚信他的身边应该也只能是自己。所以,当女生们笑着问,“你跟林萧墨是不是在谈恋爱”时,她会佯装娇羞地抱怨,“不要乱说。”当追求者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林萧墨”时,她会鞠躬说,“不好意思,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儿来喜欢。”   她从未承认过他们的关系,但却处处彰显她在林萧墨那里的特殊地位。她会当着一干人的面,神色淡然地帮他理直校服的领子,她也会在得知有人暗恋他时,不屑一笑,“没事,有人喜欢证明他优秀嘛,说明我眼光好啊!”   对于林萧墨的态度,李梦瑶以为那是他心无旁骛地扑在学习上,感情方面还未开窍,她也愿意等到两人心智成熟时,才挑明自己的心意,可是……   直到他开始拒绝她的邀约,直到他在电话里止不住傻笑“不行啊,我周末又约会”……她才明白,原来,在她不注意时,林萧墨已经开窍了。   李梦瑶曾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让一向淡漠的林萧墨动心,但让她失望的是,那个女孩要什么没什么,清汤挂面的发型,土不拉几的打扮,长相身材虽不差,但绝谈不上出色,更不要说什么气质啦。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女孩子压根算不上优秀,甚至是超级默默无闻。她不明白,林萧墨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与林萧墨并肩而立。   不过看得出来,林萧墨很喜欢她,否则也不会罔顾家人抱怨,连元宵节都没过,就赶到四川,只为了给她过生日。   在林妈妈都跟母亲夸奖儿子的女友品学兼优时,李梦瑶一度以为他们会修成正果,却不想他们却分手了。   那天,舅舅告诉自己碰到林萧墨和女友时,她并无多大感觉。因为自从林萧墨去国外后,她就断掉跟他在一起的念头。他那么好,身边自不乏追求者,她不敢也不想把青春交付给一段没希望的赌注。可当她看见那个女人是戚佳时,久违的感觉袭上心头,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能跟他一起,她不甘心会输给这种货色。   李梦瑶睨了一眼跟石磊说笑的林萧墨,他的身边可以不是她,但绝不可以是戚佳。   吃过晚饭,林萧墨架不住众人的劝说,跟着去了KTV,本想喝两杯就走,却不料李梦瑶竟发动大家轮番灌他,到后面连劝和的石磊也被拖下马,把他俩双双喝醉了。   林萧墨倒在沙发上,裤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吵得一旁的石磊嚷嚷着,“电话,你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期间一直在上文,你们给点表扬呗。   最近萌发了很多小故事,一直想写,但又特别想写完这个故事,好友桑。最忧桑的是,我貌似忘记申请下期的榜单,不知道编编能给我排榜不,没榜的话,55555   明儿又上班了,为嘛假期过得这么快呢。   继续各种求吧。   小秋的专栏,喜欢可以收藏哦, ☆、V章   石磊的大嗓门唤醒了林萧墨。他睁开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清是戚佳的号码,笑呵呵地摁下接听键,“老婆,我醉了,你来接我吧。”   “对对,快把你老婆叫来,我们都没见过呢。”一个男生带头嚷嚷。   戚佳听着电话那头的起哄声,撇嘴笑笑,“你在哪里?”   “糖果。”林萧墨报完地址,又嘟囔,“老婆,路上小心,我爱你。”   戚佳握着电话,唇角抑不住上扬。这家伙怕是真醉了,竟敢当众说出肉麻的话。   换好衣服,戚佳打车去糖果。推开包厢门就看见歪倒在沙发上的林萧墨,还有坐在旁边的李梦瑶。待看清李梦谣的手是放在他腰上时,她皱起眉头,越过横七竖八的瓶子,走到林萧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脸,“走啦。”   “他喝多了,让他躺会儿吧。”旁边的李梦瑶冷不丁发话,放在腰上的手肆无忌惮地覆上林萧墨的额头。   这动作霍地激起戚佳的怒气,让她想也没想就猛地拍掉那只碍眼的爪子,由于动作太大,直接把林萧墨给拍醒了。   林萧墨睁开迷蒙的眼睛,看清是她时,手一搭勾住她的脖子,挣扎着坐起来,把头埋进她的肩窝,“老婆,你来了啊?”   “嗯。咱们走吧。”戚佳毫不示弱地回瞪身侧的女人,扶着林萧墨站起来。   “就这么想走啊?”李梦瑶手指轻抚被拍红的手臂,直勾勾地盯着她,“这儿都是墨块儿的好朋友,初次见面,怎么也得表示下吧?”   戚佳眯起眼睛,明白对方是诚心为难。不过,从天津回来时她就下定决心要捍卫他们的感情,既然来者不善,她也没必要客气。要知道,这年头挖墙角的都把自己看做是正义的化身,专给正牌女主使绊子,完了还非得强调这才是真爱,一个个搞得跟拯救楠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女勇士般,真让人恶心。   她斜睨一眼李孟瑶,问,“你想我怎么表示?”   李梦瑶耸耸肩,手指向桌上的红酒,“至少喝两杯吧。”   戚佳扬唇,笑得纯良,“两杯?两杯就够了吗?我以为李小姐至少要我喝两瓶才能放过我呢!”   一句话挑明李梦瑶的动机,让她面色难堪,手握拳,怒气显而易见。   “你这话说得倒有意思。什么叫我放过你?关我什么事情,我是看萧墨醉了,怕你不懂规矩,连累他被人笑话。”   剑拔弩张的局面让众人屏息以待。包厢内《广岛之恋》的伴奏仍在继续,可拿着话筒的两个人却默契地合上嘴,只用眼睛瞄着对峙的两人。   戚佳扫了一眼看好戏的众人,笑了笑,“我想,在座的既然都是萧墨的好友,应该不会为了这点破事儿就笑话他吧。再说规矩也讲人情。晚上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接他回去,大家也不会为难我们吧。”   说完,她又特别真诚地说,“今天我真不能喝,对不住大家。不过来日方长,改天我和萧墨做东,还请大家赏脸来聚聚,到时候,我肯定陪你们喝开心。”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不失半点分寸。一席人看看歪靠在椅子上的林萧墨,再瞅瞅纤弱的戚佳,也觉得没为难的必要,纷纷让她先把林萧墨接回去,来日再聚。   戚佳笑着答谢,拍醒林萧墨,搀起就走。索性他喝得挺多,可真醒了还能自己走道,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一百多斤的男人拖回家。   出包厢不远,林萧墨就嚷着要上厕所,戚佳怕他摔了,忙说,“我陪你去。”   “不用,你先去开车。”   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戚佳难免担忧,“你行不行啊?”   林萧墨一挑眉,食指点住她的额头,“宝贝,不能问男人行不行。而且……”他俯下头,凑近她的耳朵,“我行不行,你最清楚。”   戚佳啼笑,小手狠狠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嗔骂,“胡说八道。”   林萧墨闷哼一声,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邪魅地低喃,“不信,晚上证明给你看。”   戚佳偷偷翻个白眼,抽出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不是去厕所吗?还不快去。”   林萧墨唇角的笑意更深,捧着她的脸先啄了一口,才转身走向洗手间。   看着消失在过道尽头的身影,戚佳摸着被亲过的地方,脸上漾起幸福的微笑。   “你脸皮可真厚?”轻蔑的谩骂摹得响起。   戚佳转身,望着脸带不屑的李孟瑶,不悦地蹙紧眉头。比脸皮厚,她自愧不如,真不明白这个李孟瑶对林萧墨强烈到爆炸的占有欲从何而来,说难听点,她不过是他的一个朋友,干嘛端出一副EX的样子,处处看她不爽?   罢了,对一个连参赛资格都没有的人,自己也没必要跟她争执。听不到、看不见、不理会是最好的回应。   可惜,人家并不打算给她装聋作哑的机会,在擦肩过时,李孟瑶蛮狠地抓住她的手臂,冷哼道,“不要脸也有个限度。”   不要脸?到底谁不要脸?说到底,好歹自己还是正牌女友,轮得到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来骂?   戚佳用力抽回手,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用不急不慢地语调反问,“我还真不知道限度在哪里?要不你告诉我吧。”   李梦瑶笑而不答,轻蔑地下结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是吗?”戚佳冷哼,“你觉得自己很配他是吧?可惜啊……”   她故意拖长尾音,讽刺意味浓重,气得李梦瑶直咬牙,连连深吸几口气才压住心底蹿涌的怒火。   “我配不配跟你无关,但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绝对没资格跟他在一起。”李孟瑶说完,再补上一句,“谁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戚佳疑惑地望着李梦瑶,心里充满讶异。她敢保证,在这之前,自己绝无开罪过陈俊和李孟瑶这对舅甥女,可从碰面开始,两人就一直对她冷脸恶言。   刚才李孟瑶那句,“就你不行”,外加她一而再再而三骂“不要脸”,摆明了是针对她个人占多,林萧墨女友身份占少。   难道是?戚佳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她抬头注视李梦瑶,迅速否定自己的想法,不会,她绝不会知道。   她摇摇头,提步往门口走去,不想再与李孟瑶争口舌之快。只是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李梦瑶在身后喊,“你别忘了,答应过他妈,不会跟他在一起。”   前行的步伐明显一滞,戚佳怔楞片刻,才转过身问,“你什么意思?”   李梦瑶看她停下,嘴角划过得意的笑,“怎么?你把当年的承诺忘了?”   “什么承诺,我不懂你说什么?”戚佳捏紧车钥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   李梦瑶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笑得更深,“不懂吗?那我让萧墨的妈妈来提醒你。你猜我要是告诉她,你跟萧墨又在一起了,她会怎么做?你觉得她会让宝贝儿子跟你在一起吗?”   即使再佯装镇定,戚佳还是难掩心慌。原来她真的知道当年的事情?但她是怎么知道的,是林妈妈告诉她的吗?可是林妈妈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告诉任何人。还有,李梦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林萧墨,而是来要挟她?还是,她压根不知道实情,只是诈自己?   对,一定是。她应该相信,林萧墨的母亲绝不会是言而无信的人。   戚佳深吸口气,暗示自己不要慌,先探听下她的目的,“你想我做什么?”   “离开林萧墨,有多远滚多远。”李梦瑶提出要求。   “如果我说不呢?”她反问。   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孟瑶暗骂,直接说出握住的把柄,“那我就去告诉林萧墨你收了他妈妈的钱,所以才把他甩了。”   “收钱?”戚佳惊诧地瞪大眼睛。   “想否认?”李梦瑶轻哼,“当初我亲眼看见阿姨给了你一张银行卡。”   她言辞凿凿,戚佳却听得笑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说,“高兴而已。”   “少装了,你别说你心里不怕。你想要是林萧墨知道你是个贪财的女人,你猜他还会喜欢你吗?还有,他妈妈会接受你吗?”   李梦瑶的话倒真让戚佳止住了笑。她并不害怕李孟瑶抖出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她只是担心,如果事情挑穿,林妈妈势必会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李梦瑶说得对,她能接受自己吗?如果她诚心想反对,那她还会遵守当年的承诺,继续对林萧墨保密吗?   李梦瑶见她面露忧色,冷笑着趁热打铁,“如果还想给林萧墨留个好印象,我劝你自动滚蛋,别事迹败露了,让人恶心。”   有那么一瞬间,戚佳心生出退缩的念头,可心里却有个异常强大的声音在说不。   那些让她动容落泪的画面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他搂着她说“幸好”,他与她额头相抵说“我们再也不分开”,他扣紧她的手指真诚地说“我就是知道那不是你”……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爱你的人,还能让你在失去他后有机会重拾,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她不能辜负这份幸运。   8年多前,她安享他的追逐,8年后,也是他一步步努力,续上断裂的缘分。那现在,是时候让她为这段感情努力了。   见戚佳久久不说话,李梦瑶恼火地推了她一把,“喂,我跟你说话呢。”   戚佳回过神来,不屑地看着李梦瑶,“你要去打小报告就去。我不会走。”   “阿姨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李梦谣下结论。   “我会让她接受我。”戚佳坚定地说,“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去努力。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   “你……”李梦谣刚想说话,却突地闭上嘴。   戚佳不解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远远地就瞧见了倚在墙边的林萧墨。他定定地望着她,因为喝了些酒,漆黑的眸子像是蒙了层浮光。   “走吧。”林萧墨走过来,直接牵起她的手。经过李梦谣身边时,他稍停,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妈没你想的那样市侩,还有我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戚佳心神不灵地被他牵着走出KTV,直到上了车还在思忖他到底听到了什么?不期然间,江承宇的劝告闯入心头,要不就趁这个机会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吧!   ”萧墨……”她握紧方向盘,艰难地开口,正欲说下去,却被林萧墨打断。   “老婆,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示爱让戚佳好不困惑,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林萧墨说,“老婆,你说的话让我好感动。”   “这里”他拍着心脏的位置,慢慢闭上眼睛,“很舒服”   他喝得有些多,说话并不利索,可脸上的兴奋和眸中的光彩如实反映了他的心情。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刚好听到她表决心的那番话。   现在说出来真的好吗?她侧头看了看迷迷糊糊的林萧墨,动摇了。还是再等等吧,等到他们的感情更稳定些,等到她勇气更足一些,或者至少应该等他清醒的时候。   回到家,戚佳安置林萧墨睡下后,安静地坐在床边。她凝视着熟睡中的他,手指抚上那俊朗的五官,轻声低喃,“你会原谅我,接受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酒后乱性我估计写不出来,让大家失望了。墨少在等待戚佳的日子,都能分别出洛煦的味道不是戚佳的味道,何况现在呢?   so^   继续各种求吧。日更了啊,你们不要霸王我嘛,出来透透气,下面很好玩吗?我也潜下去看看   小秋的专栏,喜欢可以收藏哦, ☆、V章     第二天,戚佳起早到厨房煮粥。干他们这行胃没几个好的,昨晚林萧墨喝太多,如果早上再灌咖啡,胃非漏了不可。   把米放进电饭锅,戚佳才去卫生间洗昨晚换下的衣物。她来之前,这里的卫生全由钟点工收拾,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外人闯入生活,加上林萧墨的衬衫西服大多是定制,压根不能手洗,家里的活不算多,所以征得他同意后,戚佳就把钟点工辞了。   把衣服出来,电饭锅的提示音整好响起,她擦干手,进厨房盛出一碗粥,再走到卧室叫醒林萧墨。   “懒猪,快起床啦!”她拉开落地窗的窗帘,让光线照进屋子。   “嗯。”林萧墨微微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哼哼。   看他翻转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戚佳无奈地蹲下来,笑着轻拍他的脸,“再不起来要迟到了哦!”   林萧墨依旧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腕,这一抓才让戚佳发现他的掌心很烫。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烫得吓人,难怪他脸颊出现潮红,原来是在发烧。   “瓜,体温计在哪里?”她着急地问。   林萧墨簇着眉头不吭声,手一用力把她拽了下去,牢牢抱进怀里,热呼呼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老婆,再陪我睡会儿。”   戚佳侧躺在床上,背后就像贴了个大火炉,隔着衣服都觉得滚烫滚烫,她都觉着受不了,他怎么扛得住?   不行,必须给他吃药。戚佳挣开他的手,爬起来找药箱,却十分愤怒的发现别说是退烧药,家里连温度计、创口贴这种基本的东西也没有,这家伙以前都不会生病吗?   戚佳叹口气,忧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虽不知具体温度,但能确定他烧得不轻,还是带他去医院比较保险。她摇了摇他的胳膊,柔声说,“萧墨,咱们去医院。”   林萧墨摆摆手,哼哼唧唧一通,把头扭像一边,剩个后脑勺对着她。   戚佳有些恼火,气他不配合,更气自己马虎。其实半夜时她就察觉到他的体温异于常日,却以为是喝酒后发热,还白痴地用冷水给他擦身子。怪不得他拼命拽她身上的凉被,怕是烧得发冷的缘故。   不顾林萧墨的抗议,戚佳用力扳过他的身子,气恼地说,“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林萧墨嘟囔着,眉头已打成死结。   “烧成这样必须去医院,快起来,我去给你拿衣服。”   戚佳从柜子里抓出一套休闲服,不过那个不听话的病人却没有起来的打算。见他卷着被子缩做一团,戚佳又急又气,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一把将他拽起来,动手扒他身上的睡衣。   “脱我衣服干嘛?”林萧墨嘟着嘴,疑惑地望着她。   性感的薄唇,粉扑扑的脸蛋煞是好看。不过,此刻,她才没有欣赏萌男的心情,直接冷着脸扒下睡衣,给他套上T恤。好在林萧墨也算配合,该伸手时伸手,该抬臀时也不眷念床垫。   去医院的路上,昏昏沉沉的林萧墨仍不消停,嘴里一直在念叨,挂针最毒,中国医生滥用抗生素……   听他喋喋不休埋汰美好的祖国,戚佳没好气地问,“中国事事不好,那你干嘛回来?”   “因为你在这里啊!”他答得自然又顺口。   不错,还会说甜言蜜语,看来没烧傻。   到医院后,戚佳直接挂了急诊,接症的女大夫稍做检查,就回到办公室开药。看戚佳一个人跟进来,大夫的语气也不善,“怎么才把他送来,你看都快烧到40度了。”   戚佳唯唯诺诺地瞟了眼病历上的数字,39.8,可不就是要到40度了吗?   女大夫又责备了几句,戚佳也不敢辩白,只是垂着头,问出关心的事,“医生,那现在要不要紧?”   “再烧就成肺炎了,你说要不要紧?”   “那要不要挂针?”戚佳还记得林萧墨不愿意挂针。   女大夫瞪着戚佳,那样子像是在说,你个白痴,烧成这样不挂针能行吗?   虽然知道还会被骂,戚佳还是大着胆子试探,“能不能吃药,他不喜欢挂针。”   这下女大夫的眼神不仅是鄙视了,简直是赤*裸*裸的厌恶。   “谁没事喜欢挂针?”她把诊疗卡甩到桌上,“你要是不想挂针,我就不给你们开,到时候烧出事儿,可别来找医院麻烦。”   这话讲得戚佳非但不敢顶嘴,还赶忙翻开病历本,递到女大夫面前,赔笑道,“还是挂针吧,挂针快。”   女大夫万分不情愿地接过病历卡,板着脸开始开药,嘴上还在喋喋抱怨现在的病人如何如何……   戚佳叹口气,忽然有些明白了现在医患关系紧张的原因。想想,病人来看病不是为了让你给他们开一堆检查单子,然后领一堆药回去。总也想多知道些病情,遇到困惑的自然会多问几句,可医生偏偏要端出高高在上,好不耐烦的样子,病人能舒服吗?   无奈,生杀大权在他们手上,不得不低头啊!幸好没让林萧墨跟进来,要不,指不定发多大火呢。   在医生频频白眼之后,戚佳才拿回卡去付费、领药,折腾一番才把药和发票都交给急诊大厅的护士。   护士接过药,挑出几个扔进塑料筐里,然后冷漠地问,“能动吗?能动自己走过来扎针。”   “烧得有点迷糊,麻烦您过去吧。”戚佳礼貌祈求。   年轻的护士瞄一眼斜靠在椅子上的林萧墨,不耐烦地嘀咕,“先把这药片给他吃了,等下配好药就来扎针。”   “这药怎么吃?还有哪里有水?”戚佳脱口问。   “上面不是有说明吗?”护士连白眼都懒得给,直接转身走进配药房。   戚佳被吼得郁结,刚想发火,就被一旁的大妈叫住,“姑娘,别气。他们就这态度。”说完又指了指门口,“卫生间旁边有开水房,你去大厅的便民中心要个杯子,接点水。治病要紧,没必要跟他们见气。”   戚佳连连道谢,按照大妈的指示去倒来水。吃过药,林萧墨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又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护士来扎针时,他才清醒,皱着眉头,不悦地抗议,“我不要打针。”   年轻的护士被他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揶揄道,“这么大的人还怕打针啊?你看隔壁的小朋友都很勇敢。”   戚佳被这嗲声嗲气的一席话说得打了个冷颤。她仰头,望着满面笑容的女护士腹诽,MD,刚才还恶声恶气的呢,现在怎么跟个天使一样。再看看烧得迷糊的某人,虽耷拉着脑袋,可五官依旧俊逸,那红苹果般的脸蛋非但没影响帅气,还添了几分可爱,难怪护士姐姐也被萌住。   林萧墨似乎也察觉到护士怪异的语气,紧蹙眉头往戚佳这边蹭了蹭,轻声试探,“非打不可吗?”   “你说呢?”戚佳板起脸,严肃地反问。   “好吧。”林萧墨伸出手,可怜兮兮地说,“打就打吧。”   护士小心地扎好针,又温柔地吩咐两句才走,离开时那眼神还在林萧墨身上流连。   望着远去的背影,戚佳笑着轻戳他的胸膛,“生病还到处放桃花。”   林萧墨也不抗辩,只是抓过她的手放在扎针的手背上,娇嗔,“老婆,你不爱我了。”   “嗯?”此话怎解。   “你竟然让她摸我,哼……”   戚佳噗哧笑出声来,一上午受的那些闷气,就被他这句玩笑忽地吹散干净。她笑着拍打他的手掌,佯装一本正经地说,“让你委屈了,回去好好消毒。”   林萧墨再贫了几句,怎奈发着烧,人也困乏,没多会儿就又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戚佳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这□,刚有点迷糊时,手机乍然响起,陆铮的号码出现字屏幕上。   她接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好,对方就单刀直入,“你病了?”   戚佳略怔,随即想起早晨出门向苏荷告假时,苏荷有提过陆铮上午会去GS。   “有点不舒服。”戚佳含糊地回答。请假时她说自己病了,总不好自揭谎言。   “要不要紧,你在那家医院,我过来看你。”   电话那头急切的语气倏地叩响戚佳的警钟,她敏感地察觉,陆铮的态度已经超越了客户跟合作对象的情谊。虽然不确定他的确切想法,但她绝不会给对方暧昧的机会。   “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她顿了顿,刻意拉开距离,“陆总,您找我有事吗?”   电话静止片刻,良久,才传来陆铮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没事,只想关心一下你。”   说完不等戚佳接话,他又继续说,“你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了。”   戚佳嗯了声,挂上电话。一侧眸,就看到林萧墨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凝视自己,那明晃晃的眼神瞅得她心虚地垂下脑袋。   不对,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就接了个电话吗?   思及此,戚佳扬起下巴,傲娇地问,“干嘛?”   “你干嘛?”林萧墨反问。   “接电话啊!”555,明明是理直气壮的答案,可怎么出口却轻飘飘地没底气呢。   林萧墨唇角扬了扬,要笑不要的说,“我知道你接电话,我是问,谁的电话。”   “客户。”   “陆铮?”   戚佳睁大眼睛,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   “直觉。”他屈指谈了下她的额头,“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比女人要准。”   “现在,我的第六感就警告我要小心这个陆铮,因为他对我老婆有企图。”他抚着她的脸颊,严肃地交待,“所以,离他远点。”   “知道了。”这一次,戚佳没反驳,因为她的第六感也预示陆铮对她想法不简单。   医院出来,戚佳先送林萧墨回家,再开车去超市买了些菜,本想去药店买点常备药,但一想自己家还有,不用过期也浪费,便把车开回自己的公寓。   电梯到17楼,戚佳边走边在包里摸钥匙,还没到门口,视线里就出现一双棕色休闲皮鞋。她抬头,就看见了淡然闲适的陆铮。   “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了。大家冒泡泡吧。   继续各种求吧。   小秋的专栏,喜欢可以收藏哦, ☆、V章   “你怎么在这里?”戚佳惊讶地问。   陆铮款款走上前,将手上的袋子扬了扬,“吃饭了吗?我买些吃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如此巧妙地转移话题,戚佳自然明白他这是不想给答案。   “陆总,谢谢您关心。”她礼貌道谢,明确婉拒,“不过,我刚刚吃过,东西您拿回去吧。”   陆铮讪讪垂下手臂,“你忘了,我说过不要叫我陆总。”   “要的。”戚佳干脆地说,“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什么误会?”陆铮噙着笑,玩味地注视她,“你是怕人家误会我在追求你,还是怕别人说你被我潜规则?”   戚佳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不过这也好。让她可以顺着他的话,开门见山,“两者都有。”   陆铮脸上的笑容更大,他食指微曲,抵住额头,像是经过充分思虑才抬眸凝视她,缓缓说出,“前者不是误会,后者你不必要担心。”   趁着戚佳尚在品味他话中深意,陆铮再次开口,而这一次是赤~裸~裸的表白,“戚佳,我喜欢你,你没有误会,我是想追求你做我的终身伴侣。”   突如其来的求爱让戚佳有一瞬间的失神,空白的脑子停顿几秒才恢复思绪,想到应该要拒绝他。   “谢谢您的青睐,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认真地说。   “可他们说你没有。”   “他们?他们是谁?”   陆铮耸耸肩,浅浅的笑,“你同事很热心。”   戚佳柳眉微蹙。热心的同事除了Amy还会有谁?苏荷清楚她和林萧墨的事,自然不会瞎捣乱,而Amy估计是猜到陆铮对她有意思,想好心推波助澜,难怪陆铮会找到这里,估计也是Amy透露的吧?这女人一点安全意识斗没有,怎么能随意泄露同事的资料呢!   戚佳愠怒地呼气,暗暗决定明天去公司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而现在,要解决的却是面前这个大麻烦。既然陆铮是因为误会自己没有男友才发起追求,那只要摆出事实,相信以他的身份不会死缠烂打吧。   打定主意,戚佳她清了清喉咙,说道,“陆总,我有男朋友,只是没有对外公开,但我们苏董事是知道的,您要是不信,可以问她。”   陆铮静默地看她,似乎在思考她话中的真实性。良久,他才又开口,“他是什么人?”   虽然戚佳不觉得有必要向他透露自己的私隐,但是为了解除麻烦,她还是决定说实话,速战速决。   “他跟我是同行,我们大学时候就开始啦。”戚佳顿了顿,下了一记猛药,“而且,我们已经准备结婚啦。”   听到这句话时陆铮的嘴唇紧绷成直线,沉吟半晌才问,“上次送你回去的地方就是他家吧?”   戚佳颔首默认,也把陆铮脸上的失望看在眼里,心里暗庆幸危机解除,正思忖要不要说几句场面上的话安慰一下,陆铮却再次开口,破坏她的兴奋。   “既然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是吧?”陆铮自嘲地笑笑,“你不是告诉我,机会是要争取的吗?”   戚佳惊愕地望着陆铮,这话是她说的没错,那天他问,"如果我已经倾向DY你打算怎么办?"   “机会是靠争取的。只要没有最终签下协议,我们就不能放弃。”   当时坚定的回答是因为那是做生意的准则,没想到陆铮却用这话来堵她的嘴。   看来估计错误,这个陆铮很难缠,而且还隐藏偏执的因子。她气恼地紧皱眉头,语气明显不悦,“陆总,机会是靠争取,但是明知道不可行而行那是白痴的行为。您这么聪明的人,不该做那样的蠢事。”   对于她的一番明褒暗贬,陆铮并没有生气,反而无所谓地笑道,“戚佳,爱情里,所有人都是傻子。”   戚佳握起拳头,太阳穴突突地跳跃。此刻她好想有把斧头,劈开陆铮的脑袋看看内部结构是不是异于常人。话说回来,她到底怎么吸引这个陆铮了,加上今天,他们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她魅力有那么大吗?还是陈欣送的那条红纹量太强大,不但帮她续上和林萧墨的缘分,还招揽来这么多烂桃花。   刚驱走神秘送花人又跳出个钻石男?等一下,送花?陆铮?破碎的片段在她脑中闪过,它们一片片拼凑,连成了一个天方夜谭般不可想像的念头。   她用手掩着嘴,犹疑试探,“花是你送的?”   “给我一个机会。”陆铮没有直面回答。   戚佳终于明白啥叫对牛弹琴了,她在这儿浪费一滩口水,结果人家压根没听进去。她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深吸口气,不耐地重申立场,“陆总,我不会给你机会,而且我跟我男友很相爱,我们都很珍惜这段感情,也坚信对方是要牵手下半辈子的人。”   讲到这里,戚佳嘴角不自觉上扬,稍停后才继续说,“您很好,应该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伴侣,但那绝不包括我。我男友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所以请您不要再提追求的事情。”   “当然,你可以说你有喜欢和追求我的权力,不过我想说,如果您真的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好感,那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陆铮听着戚佳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唇瓣紧抿着,像是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情。   戚佳瞥了他一眼,觉着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如果陆铮仍然要一意孤行,她也没办法,不过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不能再在这儿干耗着,林萧墨还等她回家呢。   她瞅瞅紧闭的门,再想想此行的目的,罢了,不就是几盒药吗?不拿了。   思及此,她也不跟陆铮告别,直接转身往电梯走去,只是刚迈出步子,手臂就被人从后拽住。   肢体上的碰触让戚佳很是反感,她用力挥开陆铮的手,愤愤地质问,“你干嘛?”   陆铮也察觉到自己举动失措,立即松开对她的钳制,垂眸,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有点……”   戚佳没心思再跟他纠缠,直接说出,“陆总,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总不至于为难我这个小女人,搞得要撕破脸吧?”   陆铮紧了紧拳头,再次道歉,“戚佳,刚才对不起。不会有下次。”   看他一脸的歉意,戚佳又有些于心不忍,可想了想,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此刻要是心软了,指不定以后多少麻烦呢。   “ZG的案子我不会再跟了,我以后也不想再跟您有任何交集。”她决绝地说。哎,苏荷知道她就这么把案子扔了,非劈死她不可。   陆铮无奈地望着神情肃穆的戚佳,苦涩地笑了笑,“戚佳,你信缘分吗?”   这问题让戚佳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诚实地点头。她当然信缘分,如果没有缘分的指引,她怎么能巧遇林萧墨,怎么能在分别七年多后再次重逢,相爱?   “我以前不信,但现在信。”陆铮含笑解释,“在上海再次遇见你,我就相信缘分。”   戚佳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首先,他们在上海并没有见过面;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什么叫再次,在这之前,她怎么可能跟他见过面?   显然陆铮并没打算告诉她答案,而是沉浸在回忆里,徐徐讲述尘封多年的过往,“戚佳,我的前半生就像一段抛物线。30岁以前,一路顺风顺水,上名校,保研保博,跟学长合股开公司,拿到风投资金,畅想公司纽约上市……一切都很好,好到我以为人生不过就如此了。但是,上帝是最公平的,拿破仑都要遭遇滑铁卢,何况是我?”   原来,公司进入规模后,陆铮一直致力于产品技术研发,几乎从不过问管理和财务上的问题,自然也不知道合伙人其实早已迷恋上赌博,并以公司的名义到多家银行贷款,甚至借下了很多民间高利息……直到有一天,一起创业的几位元老找到陆铮,他才知道那个豪言要做全球港机行业领导者的师兄,卷走公司的钱跑到国外。   内空外债,这就是他接手的烂摊子,作为法人之一,陆铮一夜之间就背负了巨额欠款。公司员工纷纷离职跳槽,其中不乏掌握核心技术的研发人员带着公司尚在研发的项目投奔新东家,就连相恋多年的未婚妻也因为岳父岳母觉得他不能给她好的未来而改嫁他人。   30岁,陆铮人生的抛物线极速下滑,跌到万丈深渊。   为了还债,为了对得起留下来的人,陆铮选择负重前行。他从技术转做管理,但东山再起谈何容易?融资四处碰壁,专利又找不到买家……   “戚佳,你信吗?那个时候我想过自杀,觉得死了就一了白了。不用还债、不用背负员工的期望……”陆铮看向平静淡然的女人,扯出一抹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   戚佳摇摇头。人本就脆弱,绝境时往往想到逃避,她都曾想过死,何况是当年泰山压顶的陆铮呢?   见她露出理解的表情,陆铮欣慰一笑,“其实那时候我挺懦弱的。可是,就在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有个人告诉我,放弃就再也没有希望,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坚持到最后。”   “她教我遇到熬不下去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只要熬过这一次,明天就有新的开始……”陆铮抬起头来,定定地凝视着戚佳,“我就是靠着她教的方法,熬到现在。”   戚佳惊愕地瞪大眼睛,陆铮说这个方法是她自小的减压方法,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就这样自我安慰,然后一次次熬下来……不会这么巧,告诉他那个人跟自己方法一样吧?   老天,她怎么有一种被穿越的感觉。   看她一脸惊恐,陆铮抬眸,坚定地说,“没有她或许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当上天安排我们再遇,你说我还能轻易放弃吗?”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没更,日更漏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继续各种求吧。我会努力日更的,你们不要潜水,要不然我会以为下面很好玩,也潜下去了哦……   小秋的专栏,喜欢可以收藏哦, ☆、V章   “上天让我们再次相遇,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她吗?”   话到这里,戚佳要是还不明白陆铮说的她其实就是自己,那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不过令她惊诧的是,她到底什么时候见过陆铮,还跟他说出一番励志鼓舞的话?   忽地,她有种身处幻象的感觉。   她偷偷掐了一把手臂,嘶,很疼,不是梦。可这也太诡异了吧?难道狗血大爆发,她患了选择性失忆,恰好忘记关于陆铮的故事,或者鼓舞陆铮的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还说了一番有可能她也会说的话?   唯一能解惑的人只有陆铮,可惜他似乎没有挑明的打算。   既然这样,那只能让她明知故问,“你说的这个人是我吗?”   陆铮坚定的点头。   “可是我不记得见过你,还有,我怎么会跟你说这番话?”她顿了顿,犹疑试探,“你是不是认错人啦?”   陆铮淡漠一笑,不急不缓地说出,“怎么会认错,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你最喜欢的花是香槟玫瑰,最喜欢的草是叶上皇,最中意的颜色是蓝色和白色,喜欢吃辣,不喜欢吃甜,喜欢雨天却讨厌淅淅沥沥的小雨,爱听挪拉琼斯和丹尼尔皮特,最爱的演员是梁朝伟和汤姆克鲁斯……”   听见他对自己的喜好如数家珍,戚佳惊得捂着嘴,眼神里净是恐惧,连声音也不住颤抖,“你怎么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   “你!”   “我?”这答案让戚佳更是吃惊。老天,谁来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穿越了?   陆铮颔首,定定地凝视她,“戚佳,我只想告诉你,你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请你给我一个与你男友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要现在就推开我。”他耸耸肩,故作轻松,“你可以这么想,多一个人多一份比较,也许他并不是最适合你的人。”   “而且,如果他足够爱你,应该不怕跟我竞争。”   陆铮的说服听起来合情合理,戚佳却几乎没听进去,她还处在刚才的震惊中。   看她呆愣不语,陆铮把手上的袋子交到她手里,温柔地说,“我不逼你,但你也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   直到电梯门合上,戚佳才反应过来,陆铮还是没有说清楚他们是怎样相识的,而她也压根没有劝服他放弃。   下意识的,戚佳就想追下去,再问个清楚。谁想包里的手机乍然响起,那是林萧墨的专属铃声。   她接起来,话筒里立即传出他微哑的声音,“老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戚佳看着电梯屏上逐渐减小的数字,柳眉微蹙。从刚才陆铮的态度可以看出,一来他并不打算轻易告诉她实情,另一方面就算她说到口水干,估计陆铮也会执拗坚持追求。算了,既然他只想让她比较到底谁更适合,就随他去吧,反正在她心里,早已做出选择,那个人只会是林萧墨。   她吁口气,调节好情绪,“我回公寓拿点药,马上就回来,你先躺一会儿。”   “睡不着。”林萧墨嘟囔,“你快回来吧。”   “好。”她扬唇,把陆铮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   回到家,戚佳一进屋就看见呆坐在客厅里的林萧墨。她把购物袋放到餐桌上,不悦地瞪着只穿背心的男人,“你坐这里干嘛?还有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   见他不抗辩也不动作,戚佳气不打一处来,倾身就去拉他,不料被他一个巧力带进怀里。   “不冷。”他抱着她,低喃,“宝贝,让我抱一会儿吧。”   “还在感冒,不能着凉了。”她耐心地劝说,也高兴那紧贴的身子似乎已经没有早上时烫人了。   “你抱着我就不凉啦。”他把头埋进她的肩窝,大手也伸进衣服的下摆。   “喂,干嘛呢?”她抓住他不规矩的手厉声呵斥,无奈更严厉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摸得求饶,“好痒,别闹了……”   “很痒吗?”他坏心地在她耳边呵气,满意地感受她整个人软在怀里,失去挣扎的力气。   “你故意的。”她酥~软地指责。   “对,故意的。”他把她翻转过来,坐在腿上。然后大方承认,“我想你陪我一会儿。”   她平时见惯了他耍懒,不过像今天这般柔弱的样子却很少见。她抚开他微蹙的眉头,问:“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   “没有。”   他的头窝在她的胸口,暖暖的呼吸透过薄T恤打在皮肤上,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望着胸前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她不觉抬手环住他的头,轻轻的拍抚,动作细柔得似在哄一个孩子。   他们都不再说话,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屋子,透过家具,折射出许多光束,细看下会发现每一束光下都有无数悬漂的浮沉。戚佳突然有些感伤,人在世间就如这细微的灰尘一般,渺小得可怜,但总有一束光会照亮你的存在,她的光就是林萧墨。   她吸吸鼻子,推了推沉寂的林萧墨,“让我起来吧,待会腿坐麻了。”   “嗯。”他稍稍松开钳制,却只是把她从腿上抱到了沙发上,而他却头一歪,直接枕在她的腿上。   戚佳诧异地注视紧拽着自己的林萧墨,就算人生病时会脆弱,但也不至于这么黏糊。   “萧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忍不住问。   林萧墨闭着眼睛不说话,手上的力道却紧了紧,这让戚佳心底的疑问更大。   “有什么事,对不对?”她冷声质问,“你瞒着我什么?”   林萧墨终于睁开眼睛,望着她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撒谎!”   她气得就要起来,却被他拽住,可怜兮兮地说,“没事,就是想到过两天要去上海,有点舍不得你。”   “真的?”她不信。   林萧墨干脆坐起来,将她再度捞回怀里,戏谑道,“当然是真的,我巴不得把你打包带去。”   他偷换概念做得并不巧妙,戚佳却不打算继续问下去。大多数人都认为恋人之间应该毫无保留、恨不得对方把心肝脾肺全剖在你面前,却忘了人也是动物,大脑皮层也会做出自我保护的指令,执意去违背这个规律,换来的往往是一方疲惫不堪,一方狼狈残忍。在爱情里,给对方留足够的空间,不是因为爱得不够,而是爱得太深,已经到了坚信彼此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做出选择。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决定做个理智的女友。   “要去几天?”她顺着他的话题问下去。   “一周吧。”他玩弄着她小巧的手指,顿了顿续说,“不过,我可能还得回一趟杭州。”   “回家?”戚佳问,直觉这才是他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   “嗯。”他颔首,静默片刻,才开口,“我外公身体不好,想回   去看看。”   对于这种事戚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干巴巴地说,“别太担心,老人家年纪大了都这样。”   林萧墨嗯了一声,忽而又吸口气拍拍她的手,“宝贝,我饿了。”   戚佳抬头瞥了眼餐厅的钟,都1点多了,能不饿吗?幸好锅里还有早上没吃的粥,放微波炉里热一热,中午就凑合凑合吃了一顿。   吃过中饭,林萧墨因为吃了感冒药的缘故,又去补觉。戚佳则安心地待在厨房里煲汤。   见菜做得差不多,她擦干手去卧室叫林萧墨,推开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而本该躺着休息的人此刻正披着一件外套站在阳台上讲电话。   戚佳缓缓走过去,礼貌的敲敲阳台的落地门,再朝着转过身子的林萧墨比划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林萧墨微微点头,然后对着手机很生硬地说出,“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戚佳不知道话筒那边是谁,但他这样的语气却是千载难逢,让她不禁好奇,“谁呀?”   林萧墨扯出一抹笑,把收起手机收进兜里,过来牵她的手,“吃饭了吗?我好饿。”   对于他又一次避而不答,戚佳有些微的失望,但还是抿紧唇笑了笑,“嗯,你快去洗手,我去把汤乘出来。”   两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下来,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一天的折腾下来,晚上也就早早的睡下。是夜,林萧墨注视着臂弯里的戚佳,唇角轻轻上扬。她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五官沉静而精致,长长的睫毛阖下来,像两把弯弯的小扇子,干净的面容上有一种都市女性少有的润亮光泽,让他觉得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只是这个他认定要一辈子的女人却遭到母亲的强烈反对。   下午他刚给戚佳结束通话,就接到母亲的电话,在探听到他和戚佳又重新开始时,母亲竟扔出,“萧墨,我和你爸爸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们坚决不同意你和戚佳在一起。”   “妈,为什么?”他不解,“你当初说过很喜欢她的。”   他自小在一个很西化的家庭长大,父母给他充分的自由和理解,包括在感情上,他们一直都是包容和引导的态度。记得当年,在看到他和戚佳的合照时,母亲还拍着自己的肩膀夸奖,“我儿子眼光不错,这女孩子一看就踏实。”   林母被问得一愣,半晌才生硬地说,“当初是当初,现在不行。”   “妈……”林萧墨拖长声音表示不满,“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什么叫当初行,现在不行?人还是那个人,家世背景你们也清楚,怎么突然就不行?”   电话那头迟疑了片刻,才传来林母的声音,“反正不行。”   母亲的蛮狠无理让林萧墨也恼火,“那您总得说出个理由吧?”   这一次林母噤声得更久,久到林萧墨都要怀疑电话静音了,才听到她的话,“萧墨,妈妈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很喜欢戚佳,可是结婚是大事,也要综合考虑。而且……”林母顿了顿,“你们分开这么多年,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也不清楚对吧?何不再了解了解呢?”   “有什么好了解的?工作、生活就那样,这几年她也没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些我都清楚啊?”   倏地,一个念头从林萧墨脑中闪过,他气愤地皱起眉头,不高兴地问,“妈,你该不会现在来讲门当户对吧?”   “萧墨,你觉得我和你父亲是这样的人吗?”   母亲颓然地语气让林萧墨觉得自己的质问的确太过了些,他叹口气,转移话题,“妈,外公身体好些了吗?”   “不怎么好,最近都念叨你。”   “我过两天去上海出差,顺带回来一趟吧。”他主动提出,有些话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当面说比较好。   “好,那提前告诉我们时间,叫你爸爸司机去接你。”   挂了电话,林萧墨一直在思忖母亲为什么会反对他们在一起,而最让他生气的是,傍晚时母亲又打电话来提醒,“你一个人回来就好,别给她留下什么念想。”   什么念想?怕戚佳误会见了家长就会结婚吗?他的念想只有一个,就是与她相伴余生。   林萧墨凝视着怀里的睡颜,俯下头,在她的头顶印下一个轻吻,“小猪,我一定要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下章准备给墨墨吃点肉肉的,可是……晋江一直给我的20章发黄牌,修得我要死了,你们知道的V章修起来字数不能少一个字,要不全盘重修。晋江又不明确告诉我到底哪里不对,我的20章现在真的很清水啦啊,小秋要暴粗口啦。   鉴于此,肉就不吃了,搞点肉末渣渣,含蓄委婉些,希望不会被hx   皮埃斯:话说,我去开个现代的虐恋的坑,你们会支持吗?   昨晚想到一个故事,今儿一天都好激动,特别想写,不过没写过虐,加上双坑,怕写了没人看,所以还在犹豫中……   最后,继续各种求吧,其实不想求了,反正你们也不怎么理我……   对了,感谢77给我扔了一个火箭炮,hyc和夭夭之桃给扔的一个地雷,让你们破费了,谢谢 ☆、V章   从那场感冒之后,林萧墨一直怏怏的,情绪不怎么高,戚佳问过好几次都被他跳过话题,她知道他不想说,也不再逼问,只是叮嘱,“有什么别憋在心里。”   见他应诺,戚佳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尽量找些事情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临去上海前的晚上,林萧墨洗好澡出来就看到正在替自己收拾行李的小女人,衣帽间暖黄的灯光泄在她身上,把那些折衣服,熨贴领口的动作无限舒展,说不出的温馨,让他也渴望融入其中。   他缓步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亲昵地叫,“宝贝。”   “洗好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嗯。”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又轻声呢喃,“宝贝……”   连续两声叫唤让戚佳停下手上的动作,扭过头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事。”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柔声说,“只是想叫叫你。”   “傻瓜!”她娇嗔。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他摩挲着她的头,尽情汲取发间淡淡的清香。   “应该会吧。”她如是回答。   只是话音刚落,腰上的手便蓦地收紧,头顶也传来林萧墨不满的质问,“什么叫应该会?”   戚佳扬起唇,小手覆上他交握在肚子上的大手,故意说,“那就一定会。”   “很委屈的样子!”他抱怨。   戚佳失笑,拉起他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你一直在这里,不用想。”   林萧墨怔了一瞬,然后蓦得将她转过来,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俯头吻下去。   热~烫的薄唇在粉~嫩的唇~瓣上亲匿的摩挲片刻,舌头就长驱直入,带着攻城掠池的霸道,纠缠逗~弄她的舌,不允许她退缩,更不允许她反抗。   他狂发地吻着她,清冽的气息和属于他的热度,一点点渗进她的肌肤,令她慢慢融~化,到最后只能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中,发出猫咪般的呜~鸣。   在被抵~上衣帽间的墙时,戚佳的理智终于有一丝丝回归,她躲开他对侧颈的啃~咬,气息不稳地婉拒,“别,你明天早班机。”   “司机会来接我。”他将她阻挠的双手拉高至头顶,火~热的唇覆~上那漂亮的锁骨。   “可是也要早点……休息……”她因为高耸上传来的触感倒抽口气,忍不住昂首喘~息。   “做完睡得更好。”他气息浓~浊地回答。灵活的手溜~进裙摆,覆上腿~间最潮~湿柔软的一处,然后稍稍探~入一指。   突如起来的袭击让戚佳惊叫了一声,也明白今儿某人怕是一定要把他生吞入腹啦。不过,他该不会就地正法吧?   “回房间好不好?”戚佳央求道。这衣帽间虽然不小,可实在……     “这里不好吗?”林萧墨咬住她的耳垂问。   “没床!”她喘~息着回答,双颊泛出娇~艳的红。   “不用床也能~做!”林萧墨噙着坏笑。下一瞬间,已经将她娇小的身子抵在门上,然后伸手抬起她的一条腿挂到腰上,邪~魅地诱~惑,“宝贝,我们换一个新姿势。”   戚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脸色变得更红,连忙挣扎著,“不行的……”虽然他们已经缠绵过很多次,但现在的姿势也太放~浪形骸了吧,难道就在衣帽间里,站著就要……   “嘘,别怕,跟着我。”他用最低沉醇厚的声音哄著她。大手褪下碍事的底裤,然后解开裤头,用一个有力的推~挺告诉她在衣帽间到底行还是不行…… (jj抽得厉害,以下请亲们自行脑补)   剧烈运动在继续,世界在旋转,戚佳在那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终于忘记身在何处。   *   林萧墨出差的日子,戚佳一人还算习惯。   周五的下午,正在开会的戚佳接到林萧墨的短信,“一切顺利,明天回杭州,最迟周二就能回来。”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戚佳在桌下偷偷地回短信。   “宝贝,我想你啦!”他回过来。   “我也是。”   短信刚发出,戚佳又补了一句,“今晚早点睡。”   看着他回复过来的好。戚佳收起手机,也有些心疼他的劳累。说来好笑,在外界眼里,投行是个很高档的行业,出入五星级酒店,红酒喝喝、雪茄抽抽,英文说说,票票就到手。不过真做这一行你会发现,这其实就是一个比民工还要苦的活儿,连轴加班是小意思,熬通宵更是家常便饭,她就遭遇过连续一周只睡3个小时的折磨。   这次林萧墨出差,戚佳压根就不敢奢望他们能像普通人一样,小别期间,没事儿发发短信、煲煲电话粥。但出乎意料的是,林萧墨几乎每晚都给她打电话,临睡前的晚安短信更是一条不漏。这样贴心举动倒让戚佳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好像真没有他付出得多。   暗自惭愧的同时,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让她扬了扬唇,编辑一条短信给Amy,“帮我订一张下午飞上海的机票。”   直到飞机的轰鸣响起,戚佳才摸摸自己微烫的脸笑起来,爱情果然有魔力,连她这种清清冷冷的性格也可以做出给对方惊喜的浪漫。   5点的航班,本是七点多抵达,却因为前方航空管制,一直延误到九点多才落地浦东机场。   出来时上海正是大雨,戚佳打开手机,短信就涌进来,几乎全是林萧墨的。   “怎么关机啦?”   “晚上有饭局,结束后联系你。”   “怎么还没开机啊?没电了,还是手机被扒了?”   ……   戚佳含笑从那一堆短信里翻出接机师傅的信息,再按照对方的提示往楼上出发层走去。   等电梯的空档,林萧墨的电话就来了。   “怎么关机啦?”他那边很吵,隐约还能听到吆喝和杯子碰撞的声音。   戚佳把手机稍稍拉离耳边,回答,“没电了。”   他哦了一声,接着抱怨,“那你怎么也没说给我回个电话?”   “刚开机,正打算给你回呢!”   林萧墨哼哼了两声,随即话锋一转,“想我了没?”   “嗯。”她走出机场,看到接机的车,因为怕漏泄天机,便说,“我现在还有点事情,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她的不热情似乎让林萧墨很郁结,没说再见,就直接挂断电话。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嘟嘟声,戚佳撇了撇嘴,腹诽这男人真是孩子气!要知道为了达到惊喜的效果,她可是费尽脑子,专门通过熟人查到了他入住的酒店和房间号,他现在不高兴不要紧,晚上看她怎么高兴死他。   不过,惊喜这事儿还真不好制造。这不车刚上高架,就遇到前方四车追尾,等到酒店时已经快十一点啦。戚佳抬腕看表,不禁摇头苦笑。这是何必呢?明知道他明天要回杭州,认真算起来他们相聚的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从投入产比来考虑,实在是亏本买卖。她一个专做投资的人竟因为内心的那份悸动,就跨越千山万水来了   。   莫名地,她就想起了当年的林萧墨,也是为了给她一个生日的惊喜飞机转火车,火车转汽车,熬了整个通宵才赶到她家。时隔多年,她还记得彼时的心情,当她在楼上看见细雨中的他,除了惊讶和感动,还有无限的幸福和甜蜜。   如果,这一趟算上林萧墨的感知成本,也许值得投资。   她一边脑补着林萧墨的反应,一边摁下门铃。第一次铃声过后,没人来开门,戚佳又摁了一遍,房门依旧没动静。她抬手看看表,这个点上会去哪里?   得,还是打手机吧。让人意外的是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挂掉,再拨过去时,竟然关机啦!   搞什么?她疑惑地瞪着屏幕上的名字,刚想转身去楼下打听情况,竟倏地听到门内传出轻微的声响。   戚佳赶紧把耳朵贴在门上。虽然酒店的隔音效果不错,但她还是依稀听见屋内的确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心底的疑惑更大了,有人,却不来开门?难道里面在……   不,他不会的。戚佳摇了摇头,否定那些龌龊的想法。不过不管里面啥状况,她现在紧要的就是得先见到林萧墨。   她吸口气,再次摁下门铃,还是没有反应。虽然不能确定林萧墨在不在里面,但她却能肯定里面有人。那为什么不来开门?   戚佳的心开始慌乱,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中央空调发出的声响,清晰得让人烦躁。   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最后再敲一次,再不开门就去楼下叫服务员来开门。   小手赌气地敲上门板,先是叩叩敲两下,后来干脆用手掌狂暴地拍着门板,正拍第三下时,房门霍地被拉开,身披衬衫的林萧墨出现在面前。   望着面前的人,林萧墨呆愣了片刻,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你怎么来了?”   戚佳察觉到他身上还沾着湿气,估摸着他刚才应该在洗澡,难怪会没听到门铃声,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手都拍疼了,撒几句娇应该不过分吧   ?   她嘟起嘴,抵住他的胸口,张嘴刚说了句“你……”就被床前那条红色的长裙夺取心神。   在一瞬间的失神后,戚佳抬起头,平静地问出,“床上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头疼了一天,晚上吃过饭就发展为打喷嚏啦。这章写得不顺,修了好几遍,大家先将就看着,等我明儿头脑清醒了再来修修看。   肉不敢上,希望这样的不会被锁或者黄牌。我的20章已经那样啦,还在接h牌,害我每隔5天就要修一次,以免被锁住。   要崩溃啦,肉肉大家自行脑补吧…… ☆、V章   “床上有人”?   “没有……”林萧墨矢口否认,却又马上改口,“是有,但不是你想得那样?”   见她垂下头,林萧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霸道地命令,“不准瞎想。”   戚佳握紧拳,低头抿紧唇瓣,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做过?”   “没有!”林萧墨斩钉截铁地说,“你听我解释……”   “不用。”她打断他的话,再缓缓抬起头,笑了笑,“我相信你。”   “真的?”林萧墨不敢置信。   “嗯。”她颔首。   “为什么?”他不解,女的遇到这种误会不都要哭闹一番吗?   戚佳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轻松说道,“因为你说没有啊,我信你,不需要任何原因。”   “老婆,你真好!”他兴奋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戚佳笑着避开,结果一侧眸又看到那件长裙。虽然绝对信任是她处理事件的前提和基础,但那不代表她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不开门,床上还躺个女人?   不过说也奇怪,他俩站门口说了半天话,那女人怎么也没个反应呢?   戚佳疑惑地皱起眉头,朝大床的方向又瞄了两眼。林萧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念一转,伸手扭回她的头,不容置喙地命令,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他说完就转身走回房间,回来时,手臂上挂着外套和包。   “走吧。”她牵起她的手,关上房间门。   “去哪里?”她扭头,诧异地问。   “去总台,重开一间房。”   “为什么?”   林萧墨驻足,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你有洁癖,那床洛煦睡过,你还会睡吗?”   “洛煦?”戚佳眉头一挑,忍不住问,“她怎么会在你床上?”她说完,才觉得自己口气酸鼓鼓的。   林萧墨噙着笑,将她揽进怀里,故意揶揄,“你不说不用解释吗?我还以为你真不问呢?”   “不说算了。”她把脑袋别向一边,冷哼着说,“大半夜,孤男寡女,还躺一张床上了……”   “stop!”他勾回她的下巴,严肃纠正,“你这话有歧义,她是躺在床上不错,可我没跟她一张床。”   “林萧墨!”她连名带姓的叫他,显示火气正旺。   林萧墨的笑意更深,坦坦淡淡地凝视她,直看得她别开眼神,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乐呵呵地说,“这才对嘛!”   “什么对?”   “你现在的样子才是女友该有的反应。”他顿了顿,续说,“你能绝对信任我是好事,但碰到这样的事你还一点都不介意的话,我就要伤心啦。”   “你伤心什么,该哭鼻子的是我。”她没好气地瞪他。   “当然伤心啊,那证明你都不会吃醋,也不把我当一回儿事。”   他孩子气的样子让戚佳噗哧笑出声来,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贬道:“男人自尊心作祟!那现在说吧,晚上怎么回事?”   林萧墨再次牵着她的手往电梯走去,边走边解释,“床上是洛煦……”   晚上是企业请吃饭,喝酒自少不了。林萧墨考虑到明天要回杭州,就推说胃不好,打算浅尝辄止。谁料宾客里有部门官员,见他不喝就嚷着要助理喝,他刚想拒绝,洛煦却端起酒杯来说:“老大的酒,我来好。”   洛煦的酒量他是清楚的,一般人也灌不醉她。林萧墨看她主动承接下来,也没多说什么,只笑着让大家手下留情些。可中国的饭局就是这样,有女人,尤其是美女喝酒,那会激起男性的兴奋度,结果左一个借口、右一个理由,一顿饭下来就把洛煦灌醉了。   “那你可以送她去房间啊?”戚佳不解。   林萧墨叹口气,“我也想,结果刚上楼,她就吐了我一身,我房间离电梯近,所以……”   戚佳瞥了一眼他微微敞开的衬衫,嫌弃地嘟囔,“肯定臭死啦!”   “我洗过澡了,不臭了,不信你闻闻。”他使坏地按下她的脑袋,贴住胸口。   “讨厌!”戚佳拍开他的手臂,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子,脑子里忽然跳出那条红色长裙,眼睛倏地眯起,眉头也拢了几分,“你别说你帮她换衣服啦!”   “没有,绝对没有。”林萧墨立即保证,“我进屋后就把她扔床上,然后拿了衣服去洗澡,我不知道她的衣服谁脱的。”   戚佳瘪了瘪嘴,算是相信他的说辞。折腾一番,办好入住手续已经是后半夜,戚佳一进房就累得瘫坐在沙发上,不愿意再挪一步。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情,她不禁扼腕叹息,这惊喜送的,差点变成惊吓。   听到叹息声,林萧墨放好东西走过来,将她抱坐在腿上,低喃,“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什么。”她喟叹。怨归怨,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累吗?”他伸手解下她的发夹,柔声问,“要洗澡吗?”   她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坐一会儿再去。”   林萧墨揉了揉她过肩的长发,温柔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来?”   “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惊是有了,喜?哎……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林萧墨在她发髻印下一个吻,“傻瓜,我很开心。”   “不管结果如何,单是你这份心意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是吗?”她很沮丧地想着,丝毫不觉得今晚的遭遇值得高兴。按理这种送惊喜的桥段应该是,楠竹把女主拉进门,抵在门上一顿啃咬,然后衣服散一地,从门口一路OOXX到房间的每个角落……而现在,别说OOXX,她连动手指都嫌累。   “当然。”他笃定的说,而后又挑起嘴角,笑着问,“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她讪讪地回答,“有点累。”   “那别洗了,直接睡吧。”   “不要。”戚佳摇头,坚决地说,“要洗的。脏死了,不洗睡不着。”   “我帮你洗。”他托着她的臀站起来,缓步走向浴室,然后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来   “我自己来吧……”戚佳捉住他的手,面带赧色。   “宝贝,你太累了。”   他的声音里有笑,暗哑低沉得让戚佳控制不住发~颤。一个失神,胸~衣已被解开,微凉的手覆上光滑的雪背,再滑到腰上,轻巧地褪下她的包裙、底~裤……   戚佳颤~抖地趴在他的肩膀上,也清楚地看到了浴室镜里一丝·不挂的自己,羞得她推了他一把,娇嗔,“我自己洗,你出去。”   “不。”他将她抱到洗脸槽上,坚定地否决她的提议。炙~热的吻落下来,如膜拜般,轻柔的,逐寸逐寸地舔~舐、戏~弄,游弋到她最敏~感的耳垂和侧颈时更是加重力道,让她只能放下抵御,顺从地呜~鸣。   他慢条斯理地吻她,手指也趁势探入润~湿处,前进后退,逗~弄得她只能夹~紧双腿,低呼,“不要……”   “要。”他食指微曲,逼迫她轻~哼出来,并在彻底进入时低嘎宣布,“我是在拆你送的惊喜。”   ……   到最后,他终于抱着她去洗澡。出来时,戚佳累得连眼皮都黏在一起,进入梦乡前,还在低声喃喃着,这哪里是拆惊喜,根本就是拆她嘛,还有这小别胜新婚也太可怕了……   **   酒店的遮光布效果很好,第二天醒来时,戚佳根本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她微微侧身,摁亮壁灯,昏黄的灯光撒下,扰醒了床上的男人,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   他微张开眼睛,伸手把她勾回怀里,圈牢:“醒了?”   “几点了?”她问。   “不知道,我去看看。”林萧墨伸了个懒腰,一个挺~身爬起来。   “怎么关机啦?”他拿起手机,疑惑不解。   戚佳白他一眼,“我昨晚打电话就关机啦。”   “可能没电啦。”他说着,从戚佳包里翻出手机,报出时间,“才9点多。”   林萧墨拿着手机再次回到床上,将她重新揽回怀抱,“再睡一会儿。”   “嗯。”戚佳嘤嘤地答好,将头扎进他怀里继续睡。可就在即将进入梦乡之际,她忽然想到一个特别严重的事情。   “惨了!”她猛地惊叫。   林萧墨也被吓了一跳,撑起身子,讶异地盯着她,“怎么了?”   “昨晚没做防护措施。”她紧张地说,“我不肯定现在是不是安全期。”   听见答案,林萧墨松口气,不以为意地问,“那又怎样?”   他的反应让戚佳很是不爽,嗓门也不觉提高,“什么叫又怎样?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林萧墨叹口气,抚开她紧皱的眉头,“怀孕就生下来。”   “你看,我都快三十岁了,你也不小了。”他低下头,彻底含住她的唇,直到她牙关发软,才说完了后半句:“该要孩子了。”   “我才不要奉子成婚。”她喘息着,坚持立场。   林萧墨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头却悄无声息地埋进了她的腿间,用最狂~浪的手段,令她意乱情迷,并在啧~啧的水声中,扶住自己挺~腰进去。   戚佳毫无招架之力,双腿挂~在他的手臂上,难过又舒服地承受着那密密的、坚~实的撞~击。   就在第二次被推上高~峰时,床头柜上的电话竟猛地响起来,她挣扎着推推悬宕在身上的男人,轻呼,“电话……我电话。”这只是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都是熟人,她怕是有急事。   林萧墨放下他的腿,却没有退出的意思,只把床头猛响的手机递给她,然后继续律~动。   戚佳接过手机,看是许婷婷的号码,就直接摁断了,可刚放下铃声又响起,大有不接通不罢休的态势。她用手抵着那滚~烫的身体,摁下接听键。   那边的许婷婷一来就嚷嚷,“你搞什么,干嘛挂我电话?”   身下密集的顶~送让戚佳几乎喘不上气,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的声音稍稍正常:“有事吗?没事我晚点……打给你。”   “你在干嘛?”许婷婷诧异,“声音怎么很奇怪。”   戚佳咬紧牙关,已经说不出话,电话很快被身上的人接过去,林萧墨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稍许的不满,“我老婆在做运动,一会儿打给你。”   电话挂断的瞬间,戚佳的脸要滴出血来啦……   做完运动,戚佳直接又想睡死过去,可想到刚才许婷婷的最后那句,“靠!”,她还是咬牙给她回电话。   电话一接通,许婷婷便笑着揶揄,“林萧墨体力很好嘛,竟然能运动这么久?”   一句话说得戚佳的脸又红了,她清清嗓子,赶紧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事?”   “没事儿,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失恋了。”   许婷婷喋喋不休地诉苦,直到电话发烫了,她才说,“不说了,口水都说干了。”   “别想那么多,我回来陪你去shopping。”   “你不在北京?”   “我在上海。”她补充,“他过来出差。”   许婷婷失笑,感慨道,“你俩还真是浪漫,运动都做到上海去啦。”才挂断电话。   戚佳刚放下电话就听到开门声,她吓得拥紧被子,问了句,“谁呀。”   “是我!”林萧墨快步走进来,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解释道,“我去自己房间把行李拿回来。”   “洛煦呢?”她问。   “应该回房了吧。”他特意叫了服务员去替她拿东西,开门进去才发现床上空空的,而且明显被人整理过,连那些吐脏的衣服也被收走啦。   “饿吗?快起来吃饭。”他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吃完饭,我们回杭州。”   “我也要去吗?”   “你不想去?”   戚佳略做思考,然后摇了摇头,“还是下次吧,这次我先回去。”   林萧墨想到来之前母亲的叮嘱,也应和,“那就下次吧。”   两人在餐厅随便吃了些东西,林萧墨便送她去机场。办好登机手续,他牵着她去过安检。周末的航站楼内人潮涌动,戚佳看着长长的队伍,晃了晃他的手臂,“你先走吧,我自己进去。”   “没事儿,我看你进去再走。”   队伍缓慢地移动着,终于她的前面只剩下一个人啦。戚佳侧头对他笑了笑,“我走了!”   “到了打电话。”他把登机牌交给她。   “好。”她爽快的应答,刚想转身,却被他紧紧扣住手腕。   “怎么了?”她诧异地问。   “等我回来,我们去领证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肥吗?写着写着就写了四千多字。两段若有似无的肉肉,具体请大家自行脑补   累,今晚早点睡。 ☆、V章   “等我回来,就去领证。”   飞机升上万米晴空,戚佳才恍悟,自己刚才好像被求婚了,最关键的是,她还毫不犹豫的说了“好”。感情她得多想嫁啊,才能连丁点作态的扭捏都没有,就一口答应。不过,这求婚虽然一点都不浪漫,可生活不就是朴实吗?而且,回想起林萧墨那偷腥得逞的表情,她不由从心底甜出来。   飞机落地北京,戚佳刚走出机舱,林萧墨的短信就来了,“老婆,到了吗?”   “刚到。你呢?”   “在家吹空调,吃西瓜啦。”   “羡慕嫉妒恨,北京现在室外温度37.8。”   “那别去外面晒,在家等我回来。”   戚佳回复好,收起手机。   出航站楼,戚佳径直往机场大巴乘坐点走去。由于来回飞行,加上这两天的剧烈运动,在空调送出的清凉习风中,她头一歪,靠在窗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直到边上的乘客下车时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戚佳才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瞄了眼窗外的站牌,庆幸还没坐过站。   她揉揉眼睛,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上面竟全是林萧墨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她这才察觉,自己竟不小心把手机关成静音。   滑动解锁键,她略略看了短信的内容,回复,“刚才睡着了?”   刚发送出去,他的电话就来了。   “还没到家吗?”他问。   “我坐的大巴,应该快到了。”   林萧墨哦了一声,迟疑片刻,才开口,“宝贝,我可能要晚几天回来。”   “怎么了?”   “外公身体状况不好,我妈想让我多陪他两天。”   “没事,是应该多陪陪老人家。”她嘴里虽这么说着,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慌乱,特别是想到林母在他们结婚这事上可能会有的态度,她就忧心忡忡。   “嗯,不过我会早点回来。”   他温柔的语调如羽毛扫过心间,一股冲动蹿起。压下来,却又升腾,如此反复几次,终于让她咬唇,作出决定,“萧墨,我们领证的事要不先缓缓吧?”   “怎么啦?”   “你看双方父母都不知情,这样背着他们去领证,挺不尊重的。而且……”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出,“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   “什么话?”林萧墨紧张的问。   “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回来再说吧。”她慌张地说。   她顾左右而言它的态度让林萧墨的神经倏地绷紧,试探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她答得迟疑。   “一定要见面说吗?”他步步紧逼,“那我现在就回来。”   “不用。”戚佳连忙出声阻止他,并随口找了个理由,解释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家的情况啊,我负债啥的得先跟你说清楚。”   怕他不信,她又补充道,“既然要结婚,总是要把我真实情况告诉你的,万一你不想跟我一起还房贷怎么办?”   她玩笑的语气让林萧墨的心稍稍放下,语调也轻松许多,“就你那点负债,就包在小爷身上吧。”   戚佳又跟他闲聊了两句,直至听到那头有人在用方言叫他的名字,才说,“你去吧,我也快到了。”   “那行,晚点再联系。回家好好休息。”他贴心的叮嘱。   挂掉电话,戚佳长舒口气。刚才那一瞬间是冲动,可现在她却有些后怕。的确,婚姻也好,爱情也罢,都应该建立在诚实互信的基础上,她并不想瞒他,可是他真的能像江承宇所说,原谅并接受她吗?   正蹙眉沉思,电话又响起来,这一次是陆铮。   看清号码,戚佳直接摁下挂断。电话再响,她再挂断。陆铮没有打第三次,却发来了一条短信。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馆等你。”   戚佳看着短信,内心挣扎,可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如约到了陆铮指定的地点。   她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我只打算听一次,如果你只是找个借口让我来,那我们绝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这对我不公平。”陆铮苦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水。   “陆先生,您是不是很久没追过女孩子,追人哪有公不公平的?”   没理会她的奚落,陆铮如实承认,“的确很久没追过。”   “或者说,从来就没追过。”他耸耸肩,笑了笑,“目前为止,我只谈过一次恋爱,而且是她追的我,所以没啥经验。”   戚佳闻言一怔,仰起头,惊讶的望向一脸坦诚的陆铮。不像说谎,可这快奔四张的人,竟然只谈过一次恋爱,还真是……不对,那按照他的说法,自己岂不是他第一个追求的女人。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陆铮唇教抿成弧线,点了点头,“你的确是我第一次追求的女人。”   听他亲口承认,戚佳倒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之前不谈恋爱,而现在又独独看中我?”   “之前太忙,没心思。看中你的原因……”他顿了顿,“我记得上次告诉过你。”   “就因为我鼓励过你?”她不置信地问。   “是,但不全是。”   “什么意思?”   陆铮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缓缓地说,“你漂亮、聪明、学历好,完全符合男人找妻子的标准。”   “这样的人很多。”她不高兴地辩驳。   陆铮摩挲着手中的紫砂杯,透过镜片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可帮我东山再起的却只有你。”   不等她反驳,陆铮继续说,“戚佳,你对我而言,不仅仅是鼓励过我,我能东山再起也全靠你的帮助。”   戚佳听他越说越迷糊,好不容易平抑的心又躁动起来,于是不奈地直呼他的名字,“陆铮,我没兴趣跟你在这儿玩猜谜游戏,你要说就直说,别绕来绕去,兜圈子。”   陆铮注视着被气红脸的戚佳,沉吟良久,才说出两个字:“越界。”   嘭,戚佳手中的茶杯应声倒下。   她面色苍白地抬起头,惊慌地盯着陆铮,“你说什么?”   陆铮从纸巾盒里抽出面纸,擦干净她面前那滩茶水,喟叹,“我猜你太愿意提起那里。”   戚佳别开脸,死死地盯著窗外的梧桐树。是的,她一点都不想记起,甚至巴不得将那段记忆从脑子里生剐去,可它却如一颗生命力旺盛的血管瘤,随时都会爆裂。   陆铮望着一脸青白的戚佳,语带歉意,“戚佳,对不起。我知道不该提起你令你不开心的事情,可如果不说清楚,你又会觉得我在故弄玄虚。”   戚佳死死的攥紧手提包的带子,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夹杂着害怕、厌恶、逃避……众多的情绪最后汇聚成愤怒,让她杏目圆睁,尖锐地质问,“你想要干嘛?笑话我装清高?还是要挟我从了你?”   陆铮无言的锁着浑身戒备的戚佳,良久叹气道,“戚佳,我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   “是吗?”戚佳冷笑,“那敢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陆铮没有直面回答,只是拂着茶杯慢条斯理地说,“角度不同,立场不同,视觉也就不同。”   “你或许不会记得,当年你的三杯酒,让我三个专利获批,ZG正是凭借这三项专利东山再起。”   “所以,你再也不想记起的事却是我的刻骨铭心。”   被陆铮一提醒,那刻意尘封的记忆匣子一下子被打开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跑出来,张牙舞爪、怒目圆睁地嘲笑她、讽刺着她、刺痛她,让她禁不住打个寒颤。   陆铮心疼地看着对面那个嘴唇都发白的女人,半晌才轻声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拿这件事要求你跟我在一起。”   “我也不会被你要挟。而且,我要谢谢你,给了我说实话的信念。”戚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陆铮,说得斩钉截铁。   如果之前她对告诉林萧墨那段往事还有所犹疑,那么这一刻,她已坚定不移。其实,她早该知道这世上没有秘密,何况现在,秘密已不再是秘密。既然存在随时被揭穿的危险,那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由她亲口告诉他,还能防止外人加油添醋,以讹传讹。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那些因为秘密被洞悉的恐慌也逐渐散去。戚佳睨了一眼眉头紧锁的陆铮,唇角扬起些微弧度,然后不疾不徐地说道,“陆铮,你说得对,视角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   “在你看来,当初是我的三杯酒让你有机会东山再起。可在我眼里,那不过是我的工作,和求生的手段。所以,我与你不存在谁帮了谁,你也不必向我报恩。”   “而且,婚姻也不该用来报恩。”戚佳拎起包,站起来,语带奚落,“如果你只是为了还我人情就决定娶我,那我更不会给你机会。”   “因为,我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又把婚姻当做筹码的男人。”   戚佳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踏出咖啡馆的时候,她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然后掏出手机给林萧墨发短信:“我撒了谎,我是有事瞒着你,你方便的时候给我回电话。”   发完短信,她对着天空喃喃低问,“你会原谅我,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有成就感,因为我终于把新坑开了。。故事的主角都在小秋的第一本书里出现过。首次尝试这种风格,有点小虐,但结局应该是HE,全程1VS1,温馨甜蜜和肉肉应该都会有的。hooho,希望大家喜欢。喜欢地亲可以点进去戳戳,不过,记得收藏喝撒花哦。 34   回家的路上,戚佳一直在思忖那些事该从何说起,又该说到什么地步,是全盘拖出,还是择重点,讲关键,而想到林萧墨的反应,她的心里顿如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竟又隐隐生出退意。   她连忙甩甩头,摒弃逃避的念头,再掏出手机给林萧墨发短信,“我已经到家,你还在忙吗?”是的,她要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方能孤勇前进。   短信刚发出,电话就响起来。戚佳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用力握紧茶杯,连连深吸了几口气,才摁下接听键,“南瓜,我有事想告诉你,当初……”   “戚小姐。”冷不丁的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告解,“我是林萧墨的妈妈,萧素芳。”   一句话,让戚佳倏地挺直腰背,干哑着嗓子叫了声,“阿姨,您好!”   “萧墨在他外公房里聊天,手机放在客厅里。”   戚佳明白萧素芳是在解释用林萧墨手机给她打电话的原因,便应了一句,“哦。”   “我刚才看见你给他的短信。”萧素芳开门见山,“你想告诉他当年的事情,对吧?”   “阿姨,我不想再瞒着他。”戚佳如是说。   “这是你的决定,我无从干预。”萧素芳淡漠地说,“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听到戚佳静默不语,萧素芳深叹口气,感慨道:“戚佳,当初你把自己的交换生名额让给萧墨我很感激。可是我之所以答应替你隐瞒,并不是因为你做出的牺牲,而是你说过,你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既然当初你宁愿他误会都不愿意伤害他,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来呢?”萧素芳难掩激动地说,“我儿子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从你们分手的阴影中走出来,难道你想让他再痛苦一次,甚至遍体鳞伤吗?”   明知道对方看不见,戚佳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跟你一样不想伤害她,可是……”她顿了顿,说出内心的渴望,“我爱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想和他结婚、生小孩然后相扶相伴到老,直至死去。”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可我不想再骗他,也骗自己。”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她吸吸鼻子,难掩哽咽,“那段过去,我抹灭不了,我也知道那会让他难堪,可是事实并非你看到的那样,那天我只是……”   “我没有兴趣听你解释,我打这个电话给你,一是要你慎重考虑和盘托出的决定,二是要表明我的立场,我绝不会同意你和他结婚,我们林家也绝不能接受你这样的女孩子。”萧素芳不耐烦地吼道。   “阿姨。”戚佳鼓起勇气,试图让林母谅解自己,“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家庭……”   “戚佳。”萧素芳低喝道,“不是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接受你,我想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让儿子娶一个三陪女!”   “妈,你说谁是三陪女?”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萧素芳一愣,立即摁掉电话,而彼端的戚佳更是瞬间石化。   “你在跟谁讲电话?”林萧墨皱着眉头走向母亲,并伸手夺走她手中的手机。   待看清电话上的名字时,脸色霎时铁青。他恼怒地瞪着母亲,喝声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儿子的罕见的怒气让萧素芳一怔,可反应过来后却觉得委屈,不禁扬起下巴,吼道,“我怎么说她,我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林萧墨定定地逼视着母亲,咬牙切齿地问,“什么事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儿子不分青红皂白就维护戚佳的态度让萧素芳气不打一处来,盛怒之下,早把当年的承诺和不想伤害儿子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想也没想就脱口说出,“事实就是你喜欢的女孩子以前是个三陪女。”   “不可能!”林萧墨身形一晃,暴躁地指责,“你胡说。”   “我胡说?”萧素芳冷哼一声,夺过他手中的电话,翻出戚佳发来的短信递到他面前,“你看看吧,她猜到你这次回来,我可能会告诉你,所以想跟你摊牌呢。”   见儿子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萧素芳索性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然后塞到他手里,“你自己看吧。”   视线触到屏幕上的画面时,林萧墨顿觉五雷轰顶。照片里是戚佳,可却又不是他认识的戚佳。她画着妆,穿着抹胸短裙,端着酒杯,坐在三个男人中间,而其中两个男人的手还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萧墨紧绷着脸,握电话的手隐隐发白,眼神里的戾气更是吓人。他捏紧拳头,冷声问,“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林母别开眼,避开儿子的鄙视,如实说,“你们分手那年。”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不解,母亲拍下这张照片并一直保存至今不就是为了让他断掉跟戚佳在一起的念头吗?那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林母簇紧眉头,迟疑半晌,才说,“当初,我答应戚佳不告诉你。”   “为什么?”他越加不解。   “因为她答应我会跟你分手,而且……”林母稍停,抬眸说出,“你之所以能拿回交换生的名额,是因为戚佳把她的名额给了你。”   林萧墨眯着眼,咬牙问道,“你威胁她?”   萧素芳落寞一笑,脸上是受伤的表情。   “你妈在你眼里就这样卑鄙?”   “那她怎么会?”   萧素芳叹口气,缓缓说出隐瞒多年的秘密……   当年,他们很早就知道儿子跟戚佳谈恋爱,一开始他们并不提倡、也不看好过早的恋爱,可是从儿子的言语中,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儿。虽然只见过照片,但从儿子的描述中,她相信戚佳应该是个优秀又懂事的好姑娘,当得知他们同时考上交换生时,她和丈夫都很欣慰,觉得这样齐头并进的早恋也不错,为此他们还提出去日本前想见见戚佳。   他们知道戚佳的家里条件并不好,自尊心也比较强,不愿意拿林家的钱去留学,为了解除戚佳的后顾之忧,萧素芳专程托银行的朋友申请了一笔特殊的留学贷款。由于顾忌戚佳的面子,她并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儿子,而是悄悄地飞到北京,打算把钱交给戚佳,也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获得更好的深造机会。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她到校门口,就跟戚佳碰了个正着。萧素芳刚想跟她打招呼,却见她径直走上了一辆大奔。   好奇心唆使下,萧素芳连忙拦了出租车跟上去,就这样一路跟到了越界——北京城数一数二的夜总会。   望着戚佳进入员工通道那一刻,萧素芳说不出的失望和生气,可心底里却还抱着那么一丝丝期望,她希望自己猜错了,或者是认错人啦。她站在门口,想了很久,终究还是决定走进去,探个究竟。   由于没有及时进入,所以萧素芳只能透过门上的那块小玻璃,一间间看过去,在找完一排时,终于在一个包厢门口看到了戚佳,她早已换下来时的衬衫牛仔裤,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抹胸的小短裙。   包厢内光线昏暗,可萧素芳清楚地看到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们对她上下其手,还抓着她的手灌酒。   一种愤怒油然而生,她气,气儿子遇人不淑,更气戚佳竟是这样表里不如一、□不堪的女人。   当看到那个肥嘟嘟的男人扑在戚佳身上时,萧素芳只觉得恶心,深怕再看一秒就会吐出来。她扭身就走,却在走出几步后又退回来,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口水无凭,这女孩能迷得儿子神魂颠倒,自然有点本事,要让儿子相信,必须要有实质的证据。   不过在回酒店的路上,她又冷静下来。初恋是美好的,她不能让儿子的初恋变得如此不堪,于是她决定先找戚佳,逼她主动退出,这样能保护儿子不伤得更深。   第二天,萧素芳找到戚佳。来之前,她做足了心里准备,也做好了给钱撵人的打算,可是戚佳从头到尾都垂着头,不反驳,也不出声,只是在自己提出分手要求时,身子才微微一震,把头埋得更低。   对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萧素芳很恼火,正准备再试探戚佳的底细,却接到了P大一位朋友的电话。她这才知道,林萧墨竟为了要跟戚佳在一起,放弃去日本。而院办也按照规定,把名额给了成绩排在第二名的男生。   挂掉电话,萧素芳气得抄起桌上的咖啡,泼向了对面的女孩,“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萧墨为你做这么多?”   戚佳咬着唇,任由咖啡从头发上落下来,她吸吸鼻子,逼回眼泪,“阿姨,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交换生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萧素芳愤愤不岔,“你别再招惹他就是最好的弥补。”   “戚佳死咬着唇瓣站起来。她凝视着萧素芳,倔强地承诺,“我一定会让他去日本。”   萧素芳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戚佳,冷声警告,“我告诉你,不管他能不能去日本,我都不会让你继续玩弄他。”   接下来的几天,萧素芳托熟人、找朋友,极尽全力想为儿子拿回好不容易才考到的名额。可得到的回复都是:“这个是定额招生,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不单单是P大,还要Z大那边有名额,除非有人退出,否则希望渺茫。”   萧素芳又气又急,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时,儿子却忽然来电话,说戚佳同意跟他一起去日本,还说自己去院办拿回了申请表。   疑惑不解的萧素芳连忙给在P大工作的朋友去电,这才知道,是戚佳用自己的名额换了儿子的。   知道实情时,她有些动容,但感动归感动,要让儿子跟个三陪女郎在一起,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再次找到戚佳,把一张10万元的银行卡放在桌上,“这点钱,你收着,当时谢谢你把名额让出来。”   “阿姨,钱我不能要。但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萧素芳以为戚佳会求自己不要反对她和萧墨交往,于是不等她说完便先声夺人,“我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   “不是的。”戚佳抿着唇,努力扯出一抹笑,“我想求你不要把我在越界上班的事情告诉林萧墨,也不要告诉他,名额是我让出来的。”   “你还想继续骗他?”   戚佳摇摇头,难过地说,“不,我只是不想让他伤得更深。”   就是这句话,让萧素芳同意了她的祈求,把当年的事情一直隐瞒到现在。   后来,儿子终于跟戚佳分手。那段时间是儿子最憔悴、最难熬的岁月。望着借酒消愁的儿子,萧素芳心疼,可她相信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也深深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可惜造化弄人,时隔7年,儿子竟然又和戚佳走在一起。而现在,既然瞒不下去,索性就让儿子彻底死心。   望着呆愣深沉的儿子,萧素芳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萧墨,娶妻求娴熟。我和你爸绝不介意你娶个家庭条件一般的女孩儿,可戚佳绝不合适。”   她吸口气,决定说出更尖锐的话,“越界那种地方,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里面有多少女人是干净的,陪酒陪笑不算什么,如果被带出场子,那……”   “妈。”林萧墨出声打断母亲,不愿听到更不堪的话。   萧素芳长吁口气,重申立场,“你自己再想想吧,总之我不会接受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媳妇。”   直到关门声响起,林萧墨才重重地瘫倒在床上。那张照片和母亲的话不停在他脑子里闪现,那真的是他爱的女人吗?她怎么可以瞒着自己做那么多事情,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把他当做傻瓜,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因为太用力,睫毛和眼皮都在微微的颤抖。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掉在发髻却如浇在心上,让他一阵发寒。他用手压住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可它们一点都不听话,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打湿了他的发。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痛,不是针扎似的疼,也不是一跳一跳的疼,而是数九天被扔在漫无边际的冰水中,从头顶凉到四肢,然后整个心被冰得抽搐的疼。那透心寒骨的疼还伴随着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就好像心跳都丧失了原来的节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拿出电话,拨通戚佳的号码,电话接通那刻,他问出,“戚佳,告诉我为什么?”    35   “戚佳,告诉我为什么?”   “我爸有肝癌。”戚佳用五个字掀开那段刻意尘封的记忆。   她出生在四川一个小县城,父母是县里国有丝厂的职工,家庭不算富裕,但父母对她倾注了全部精力,力所能及地为她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初三时,县内几家国有老厂纷纷倒闭,戚佳的父母也没能逃过下岗大潮。为了维持生计,他们在夜市支起一个小吃摊,下午五点摆摊,半夜三点多才收摊,这样长年累月的辛劳让戚母腰椎受损,被诊断为腰间盘严重突出。当时县城里的医院还不具备治疗这种病的条件,医生建议他们转院到市医院或者省医院,但戚妈妈因为担心影响女儿升学,坚持要等到戚佳中考结束后才去,而这一拖,腰间盘突出就拖成了腰椎滑脱。   被送到市医院时,主治大夫告诉他们,“必须立即做手术,否则很可能会下半身瘫痪。”   “让我们再考虑考虑。”母亲忍着剧痛摇了摇头。   陪在一旁的戚佳不明白都到这种时刻,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直到看见父亲在医院走廊里给姑姑们打电话,哀求道:“姐,你多少借点给我,等我把房子卖了,就还给你……”   戚佳躲在转角处,咬紧唇瓣,看着父亲一个个的打电话给亲戚,再一次次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抹泪叹息……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懂得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钱的重要性。   父亲打遍了所有亲戚,却只借来了5000块钱,一周的住院费都付不清。   在父亲为手术费着急的时候,戚佳也做了决定,她主动联系了一家私立高中的招生办,因为之前他们曾来做过她的工作,说只要她选择他们的高中,就会给她减免三年的学费,并且给她两万块的奖金。   “你们能不能多加一万块,我妈妈病了,需要手术费。”她厚着脸皮跟对方讨价还价。   可是,当她拿着这三万块给父亲,并说明来源时,疼得坐都坐不住的母亲竟然支起身子用力地甩了她一巴掌,“戚佳,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那么辛苦是为什么啊?你要是真孝顺,就给我把钱还回去,乖乖去一中,好好读书,考个好学校,为我和你爸争口气。”   那是她记事来第一次挨打,很疼,可是当母亲摸着她微肿的脸哽咽地说出那些话时,她的心更痛。   “佳佳,你是爸爸妈妈的希望。妈知道你孝顺,知道你是想帮家里,可是如果为了妈的病就断送你的前程,那妈这辈子都会过不去。”   “那家私立学校之所以要你就是想你去做活招牌,但他们的教学质量、管理能力怎么跟一中比,你去了哪里,肯定要被毁了。听妈妈的话,把钱拿回去。”   戚佳听话地把钱送了回去。幸运的是市一中也因此获悉了她家的情况,不仅给她减免了三年的所有费用,还为她申请到一家知名企业的助学金,加上父母那群老同事的支持,他们终于凑足了母亲的手术费。   从那之后,戚佳更努力地念书,除了要以优异的成绩报答父母,感谢校方外,她也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唯有知识能改变命运,她要考一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才能养家、才能不至于挨穷受苦,才能让父母安享晚年。   皇天不负苦心,高考时,她以全市文科第一,全省文科第七的成绩考入P大,让父母也大大地风光了一把。可笑的是,那帮因为他们家没钱躲得远远的亲戚也纷纷靠上来,沾沾她这个状元的光。不过,戚佳从不看中这些光环,到了P大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同学们从大一就做好各自的出国留学规划时,戚佳只想踏踏实实过好四年,早点毕业,早点找一份好工作。这也是她一开始逃避林萧墨追求的原因,她需要心无旁骛,她知道,爱情很美好,可是她没有资本去谈爱情。   可是,命运安排他们一次次巧遇,安排他成为自己的命中注定。   她终究还是恋爱了,带着几分忐忑和不安,还有那么一点点自卑和骄傲。   从第一次约会她想去做公交车,林萧墨却拉着她打出租车时,戚佳就清楚地明白,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截然不同的成长环境,他优越的家庭背景,良好的出生都让她自卑,可她又拼命想在这段关系里保持那么一点点骄傲和自尊。   所以,她会拒绝林萧墨给她充公交卡,会坚持要轮流付饭钱,会在他送自己贵重的生日礼物时忧心该怎么还礼……她的固执曾让林萧墨很不爽,不高兴地抱怨,“我是你男朋友,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   对于这个问题,很多年后,戚佳才找到答案——原来她是害怕,害怕灰姑娘会永远是灰姑娘。   她执拗地坚守做骄傲的灰姑娘,不过林萧墨却用他的爱和宠溺一点点瓦解她的防线,让她享受被爱和呵护,逐渐学会靠上他的肩膀,找寻温暖。   因此,她才会在林萧墨的说服和那句,“宝贝,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宣言中改变当初的规划,参加一年一度的交换生甄选。而父母在得知她要参选时更是全力支持。   “佳佳,你放心去。你这两年都用助学贷款,我和你妈妈也存了些钱,生活费不是问题。”父亲高兴地说,“只要你考得上,不要说交换生,出国留学我们也支持。”   听到父亲的话,再加上按照交换生政策,她只需要负担留学期间的生活费用,所以戚佳义无反顾地参加了甄选。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她和林萧墨双双通过甄选,获得了日本Z大的交换生名额。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一切都很美好。   那天,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的姑姑来电,一接通就开始骂她,“我说戚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爸病得都没钱医病了,你还去留啥子学?难道真要你爸把房子卖了不成?”   戚佳从那一大段的谩骂中回神,终于找到了重点,急切地问道,“我爸病了?什么病?”她昨天刚给家里打过电话,告诉他们自己通过了选拔的好消息,为什么突然就说爸爸病了?   “什么病?”姑姑冷笑道,“肝癌!”   这两个字就像一记重磅炸弹,让戚佳的脑子瞬时空白,她只听到嗡嗡耳朵里嗡嗡地声响。她呆愣了半晌才从眩晕里抽身,对着话筒愤愤地骂,“骗子,你才得了肝癌,骗子……”   对,姑姑就是一个大骗子。父亲一直健壮,平时连个小感冒都不会得,怎么会生病,还是癌?她愤怒地把手机扔在床上,转身去卫生间洗没洗完的衣服,可手却一直在抖,抖得脸肥皂都拿不住,滑脱在水槽里。   她呆呆地盯着手上的泡沫,过了好几秒才疯狂地冲回宿舍,找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妈,小姑说我爸得了肝癌,是不是真的?”   电话那头的迟疑让戚佳明白,骗她的不是姑姑,而是父母。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激动地大吼,“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佳佳。”母亲柔声安抚道,“你前阶段在准备考试,我们不想让你分心,而且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戚佳摇摇头,不相信母亲的话,怎么会不严重,癌?凡是跟这个字沾上边的病,有几个是不严重的?不行,她必须要去亲眼证实。   “我马上就回来。”她哭着说。   “别,你回来也帮不上忙。”母亲连忙出声阻止,并解释道,“虽然是癌,但你爸是第一期,现在在做化疗,癌细胞得到了控制,所以我们才瞒着你的。”   “我不信。”她摇头,“你们骗我的,我不信。”   戚妈妈听到女儿泣不成声,也哭出来,“佳佳,妈妈没骗你,真的得到了控制,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医生的报告给你看。”   “你不要回来,你昨天不说接下来要办出国的手续吗?你先办好,放假时再回来。”戚母哽咽地说,“妈妈保证,你爸爸一定没事。”   “你怎么保证?”戚佳愤怒地咆哮,“他都那样了,我怎么能去日本,我不去,我要回来。我要回来看我爸。”   母亲似乎知道劝服不了,便把电话交给了父亲。   “幺儿,爸爸没事,医生说我身体强壮,癌细胞都被我打跑了,你不要回来,也不准说不去留学的话。好不容易考上了,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再说你陪着我有啥用?你又不是医生,又不能帮我治病,是不是?”父亲语重心长地说,“我跟你妈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成才成器。昨天听到你考上的消息,我们高兴得不得了,连医生都说,我今天精神比前几天好。”   戚父顿了顿又说道,“医生也说好心情是打败癌细胞的最好药,你不要让爸爸操心好不好?”   戚佳听着父亲虚弱的声音,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想回去,回去陪父亲,可也知道父亲说的话有道理,如果她执意回家,反而会让父亲不高兴,说不定真的会影响病情。   在父母的劝说和再三保证下,戚佳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可却坚定了不去日本的信念。家里的情况她是知道的,现在父亲重病,家中积蓄估计早就一空,她不能为了去日本就让父母卖掉房子,连家都没有啦。而且,她也怕,怕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她赶不回来。   于是,她跟林萧墨说,“我不想去日本了,我家条件不好,去日本要花很多钱。”   为了减轻父母负担,戚佳拼命地找兼职,连没人愿意去上的KFC夜班也去应聘。每周除了上课,她所有时间都扑在了打工上,有时候累得站着都能睡着。   那一天她上完夜班回来,靠在地铁门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书包被划开,里面刚刚领来的一千块工资被小偷摸走了。   望着被划烂的书包,戚佳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恨自己不警觉让小偷得了手,也心疼那些辛苦钱。连日来的压抑汹涌而来,让她不顾周遭的眼光,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戚佳?”一个声音小声地试探,“是你吗?”   戚佳抬起头,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李青,那一刻,她就像抓到救命的稻草,扑到李青身上,恸哭不止。   那晚,李青听她讲完发生的一切,二话不说就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塞到她手里,“里面有两万多块,你先拿着用,等你有钱再给我。”   戚佳惊愕地望着李青,充满疑问,“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据她所知,李青是孤儿,父亲在矿难中过世,母亲因为不想守寡,在李青8岁时就跟着男人跑了。李青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读高中时也跟她一样是拿助学金的。   李青眸光一沉,“说了你不要鄙视我。我现在在越界做公主。”   “公主?”她不懂,但直觉那应该不是个很光彩的工作。   “就是陪酒小姐。”李青耸耸肩,佯装不以为意,“说难听点就是三陪。”   戚佳努力让自己不露出嫌弃的表情,可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钱多啊。”李青拂开额前的刘海,“一小时两百块,按天结算,还有小费。”   “可是……”戚佳看着李青,迟迟不敢开口。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李青笑了笑,“戚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想说,这年头钱太重要了。我奶奶有糖尿病,我要读书,如果跟你一样去打工,我累死也挣不到钱给她看病。”   “而且,这份工作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肮脏。”李青解释道,“越界是北京数一数二的高档夜总会,规矩严格,所谓公主其实就是包厢里的服务员,帮客人点歌、调酒、倒酒、端茶送水。”   “不用陪酒吗?”戚佳好奇地问。   “没有硬性规定,不过为了卖出更多的酒,一般情况下是要喝一点的。”   “据说要被客人占便宜,还会被那个……”   李青看她脸色微红,笑得拍了她的头一下,说道,“你说那种是小姐,公主不干那活,而且,要是敢跟小姐抢饭碗,立马被解雇。”   “至于被占便宜。”李青狡黠地笑了笑,“这就要看个人水平啦,我干了快一年,最多被摸过大腿。”   “你干了一年啦?”戚佳看着一脸干净清纯的李青,不敢置信在那种场所待了一年还没沾染一点风尘的气息。   “嗯哪。”李青话语难掩得意,“我可是全勤哦,很多学生在那边做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这种很少见了。我们主管还说,要不是我是学生,她都想给我升职。”   “很多学生?”戚佳惊诧地问,“哪里有很多学生吗?”   李青叹了口气,感慨,“戚佳,有很多你我这样的人,我们太需要钱。”   戚佳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是的,他们需要钱。倏地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她迟疑了片刻,问出,“李青,你看我能做公主吗?”    36   到了越界,戚佳才发现果真如李青所言,这儿有很多跟她们一样需要挣钱的学生。   戚佳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包厢里做服务员,帮客人点歌,调酒,端茶倒水……由于李青的关系,主管对她特别照顾,分派给她的客人大多是口碑较好的老客户,不要说动手动脚,连敬酒都不会有特意要求。   一段时间下来,戚佳渐渐习惯了这里,工作也上了轨道。她虽然没有李青那样圆滑,能让客人有更多的消费,可以有很多提成和小费,但每天近一千块的收入对她而言已经心满意足。   为了瞒着林萧墨,戚佳谎称自己在KFC上夜班。林萧墨见她经常三四点才回来,很是心疼,“宝贝,我知道你不想用我家里的钱。所以我找了一份工作,在奥数班做辅导老师。300块一次,你不要熬夜去上夜班了。”   戚佳望着面露怜惜的林萧墨,苦涩的笑了笑,好几次想告诉他实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只是,林萧墨并不这样想,他坚持要一起承担风雨,看他上课上得喉咙沙哑,戚佳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她跟他说,“你不要去打工了,我已经决定不去日本。”   “为什么?就因为钱吗?我说了,钱方面我会想办法的啊。”   她摇头,坚决地说,“林萧墨,如果我拿了你的钱出去,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的,在你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是男女朋友,我的就是你的,如果你真的过不了自己这关,就当我借给你,以后你还给我,不就行了?”   “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戚佳别开脑袋,望着食堂的立柱。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因为他是她在意的人,因为她觉得配不上他,所以丁点的同情和怜惜都会被理解为施舍,爱情是平等的,一旦掺杂物质的较量,注定要尴尬收场。尽管她始终认为配不上林萧墨,可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是对等的,她有她的底线,那就是别人眼里看不上的自尊。   林萧墨见她沉默不语,连忙解释道,“戚佳,我不会用家里的钱来帮你,这些都是我打工赚的钱,我已经让学长再帮我找一份兼职,这样暑假前,我们就能凑足学费,而且到了日本我们也可以出去打工……”   “不用了,其实一开始我就不想去,只是……”   “所以,你已经决定了,宁愿分开,也不愿意用我的钱去日本,是吧?”   戚佳沉重地点点头。   “我懂了。”他不再说话,拂袖而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戚佳用力扯出一抹笑,慢条斯理得把餐盘里的食物一口口塞进嘴里,吞下,辣椒的味道依旧很冲,冲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落在汤里,泛起涟漪。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以前偶尔起争执时,林萧墨都会主动来哄她,可这一次他却真的生气了,铁了心不理会她。   戚佳不知道他临走前的那句“我懂了”到底是什么意义,也不打算去问,甚至在潜意识里希望他能提出分手。   李青洞悉她的想法后,骂她,“你有病吧,怎么还盼望分手呢?”   她仰头笑笑,“李青,你觉得现在的我还配得上他吗?”   “傻子!”李青揽过她的肩膀,轻拍她的头,“戚佳,做完这月就不要做了。”   “为什么?”她惊异,“难道主管觉得我不好?”   “没有。”李青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来越界是因为你爸的病需要钱,可现在他的病稳定了,家里欠的债也还得差不多,你就别再做下去了。”   “你不该在这里。”李青感慨道,“虽然咱们都知道自己是干净的,可是外人眼里并不这样认为,你学校好,成绩好,以后会有份好工作,总不希望人家知道你在这儿待过是吧?那就早点走,趁知道的人少,脱离这个圈子。”   戚佳品味着李青的话,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的确,她不能在这里做一辈子,不要说外人,就是父母知道她为了挣钱来做这行估计都得气死。   盘算了手上的积蓄已经够还家里的欠款,戚佳便正式向主管提出辞职。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猜不到,自己在越界的最后一天会过得如此“精彩。”   那天,主管特地开车来接她和李青,并送给她一张购物卡,说是相识一场的赠礼。   由于是最后一天上班,主管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轻松的包厢,“你今天就服务这个包,他们走了你就下班,不用接第二个。”   “霞姐,谢谢你。”戚佳感激地鞠了一躬。   如主管所料,这个包厢的客人并没有待太久,2个小时左右就结账离开,戚佳引着他们去吧台结账回来后就打算换衣服收工,可路过厕所时竟然听到里面男人的调笑,“喂,那个公主真不错,又白又嫩,我们打算把她带出去玩玩。”   戚佳脚步一滞,心里警钟响起。越界有严格的规定,公主是不能出场子的。   讲话的男人很快就出来,戚佳瞄了一眼,面生,不是老顾客。她蹙着眉头思忖要不要禀告主管,可转念一想,自己只是听了个大概,也不知道那公主是不是跟客人达成共识自愿出去,万一人家你情我愿,她倒成了掀人家台子。她是不在这里做了,可李青还要做下去,依她俩的关系,自己犯的错指不定会李青树敌。   她想了又想,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可刚想走开就看见男人进了888包房。   戚佳前行的步子一顿。如果没记错,888今天是李青做服务,而李青怎么会跟他们出去呢?   她诧异地跟过去,透过门上的小玻璃观察里面的情况,这才发现李青正坐在沙发上,几个男人围在她身边,那样子像是在被灌酒。   李青跟她不同,平时为了推销酒也会陪客人喝几杯,不过她度把握得很好,不会喝醉,也不会让客人占便宜,但今天的情形明显不对劲,那个肥嘟嘟的男人的手都已经搭上李青的胸了。   不会喝醉了吧?   戚佳蹙紧眉头,想也没想就推门走了进去。包厢里的人看到她走进来,先是一愣,可看清她身上的工作服时又笑开来。   “呀,又来个美女。”坐在沙发正中的男人笑得一脸流气,“越界果然名不虚传啊,都她妈是国色天仙。”   戚佳扯出一抹微笑,探头看了看被困在男人中间的李青,只见她面色潮红,双眼迷离,看起来像喝醉了但又不像,但不管那一个都不是好现象。   她吸口气走过去,拍拍李青的脸,随口找了个借口,“青青,主管找你,你赶快去一下。”   李青睁开眼看见是她,若有所悟地点头,然后挣扎着站起来,可刚起身就被那男人拽回去,“怎么走了?爷还没喝高兴呢?”   戚佳拿出职业的笑容,解释道,“先生,你如果要喝酒,我们有公关经理,需要帮你叫几个吗?”言下之意,公主不陪酒。   那男人揽过李青的肩膀,猥琐的笑了笑,“公关哪有你们好,今儿我们就想跟你们喝。”   戚佳蹙起眉头,明白多说无益,这种客人只能交给安保。她看了眼李青,转身准备去点歌台拿呼叫器,可刚迈出步子就被两个男人拦住。   “美女,来都来了,陪我们喝两杯再走。”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不能陪酒。”她冷冷地说。   “规定?”男人笑了笑,伸过手来抓住她的下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别说陪酒,老子要是想,就是要陪睡也没问题。”   “你放开我。”戚佳奋力地拍下他的手,却止不住地惊恐,“你们别乱来,待会安保进来……”   “小美女,我们没乱来,只是想让你喝点酒。”揽着李青的男人走到他面前,笑着说,“刚才你朋友说我买一瓶酒她就喝一杯,我现在买了5瓶,可她才喝了三杯就醉了,你说怎么办?”   戚佳审视着包厢里的环境,音响的声音被开得很大,没有呼叫器,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叫。而如果自己乱叫,肯定会激怒这三个男人,吃亏的只会是李青和自己。   她握了握拳头,命令自己要镇定。然后佯装冷静地说,“你要是喝不完可以退,我帮你退。”   说着她弯腰拿起桌上的两瓶洋酒,作势就要出去。可男人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腕子,摇了摇头,“买都买了,哪有退的道理。”   “这样吧,你朋友喝不完,你来帮她喝。”男人用眼神示意同伴倒来一杯酒,递到戚佳面前,“两杯,你们就可以走了。”   虽然很想离开,但戚佳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喝下这两杯就真的能走,但这个情势下她却不得不低头,“两杯我喝不下,要不我找人进来喝。”   “那就喝一杯,然后陪我唱首情歌,怎么样?”男人以退为进。   戚佳蹙着眉头想了想,决定赌一把对方会言而有信。她接过杯子,再次确认,“你说到做到?”   “当然。”男人肯定地笑,然后叫同伴点了一首《相思风雨中》。   戚佳仰头,将酒杯中的洋酒一饮而尽。然后抓过男人递过来的话筒站在茶几前,开始唱歌。   第一段还算好,可渐渐地她就觉得不对劲,洋酒虽然烈,但她有个酿酒师傅的爷爷,自小就喝原液白烧,这一杯酒绝对不至于让她醉。   她甩甩头,企图甩掉头晕的感觉,可眼睛却越来越沉,嘴巴也不太听使唤地哼哼出不成调的歌曲。   “哎呀,你怎么了,醉了?”站在一旁的男人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戚佳想挣扎,怎奈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被他架着坐在沙发上。   “这歌还没唱完啊,你们说,我要让她们走吗?”男人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肮脏的猪手更是覆上了她的大腿。   另外两个男人也坐下来,摸着她□的在外的肩膀,贱兮兮地回应,“不能啊。说过要唱完的啊。”   随着意识的渐渐涣散,戚佳明白自己和李青应该被下了药。这个认知让她咬着唇,不断提醒她要保持清醒,要反抗,可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一具沉重的身躯压下来,她脑子里忽地闪过林萧墨的画面,浊丑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她绝对不能让除了林萧墨外的男人亲自己。   戚佳一咬牙,奋力推开压下来的男人,再用足全部力气甩出一巴掌,“滚开。”   “你敢打老子?”男子摸着被挂的脸,扬手给了戚佳一耳光,“装什么清纯,不就是个三陪吗?老子想玩你是你的荣幸。”    37   这一巴掌把戚佳打醒大半,她奋力地尖叫、挣扎,可双腿却被另外两个男人死死压住,而肥猪也开始动手扯她的衣物,嘶,抹胸的小礼服被撕破,露出里面的胸*衣。   男人看到白花花的身子,色*欲熏心,下*流兮兮地对同伴说,“皮肤真他*妈*的好……”   眼瞅着男子开始解裤带,戚佳惊恐地摇头,不,她不能被□,她宁愿死也绝不能被这男人玷污身子。   瞅准男人脱裤子放松对她手钳制的时机,戚佳一个挺身,从茶几上摸起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男人的眼睛。   男人没想到被灌了药的小女人还能有攻击力,眼睛被砸了个正着,鲜血顿时顺着眼角涌出来,痛得他捂着眼直嚎叫,“啊,我的眼睛,瞎了,瞎了。”   压住戚佳的两人看同伴鲜血四流,吓得赶忙凑过去查看伤势。而戚佳也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的空档,猛地爬起来,飞一般往门口跑。   可刚拉开门,腰就被人从后面抱住。戚佳连忙用手抓着门框,大声呼救,“救命、救命啊!”由于力道太大,她手指夹都翻了过来。   走廊不远处的安保听到呼叫,立即跑上前,迅速制伏三个男子,而主管也闻讯赶过来,脱下衣服把几近□的她包住,轻声安抚,“别怕,没事儿了。”   戚佳蹲在包厢的门口,死死咬住唇瓣,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周遭人们对那三个男子的谴责,对她的劝阻全变成极目的空白,她应该放声大哭,却一点都哭不出来。   她就这么呆呆地半坐在地上,直到主管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有没有搞错,那三个混蛋企图强*暴她,她只是自卫。”   强*暴?戚佳惊恐地打了一个寒颤,神色紧张地抬起头,就看见两个身着警服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望自己,“有人报案,说你砸伤他的眼睛,是你吧?”   戚佳点点头。   “他现在伤的很重,正在抢救,请你跟我回去一趟。”   警察说着就要来拉她,吓得她往后缩了缩,裹紧衣服不停地摇头,“滚开、滚开,别碰我。”   主管见状,心疼地抱紧她,轻声哄道,“不怕,不怕。”而后又朝着警察怒吼,“我说警察同志,你们没看到她被吓成这样了啊?你们应该去把那三个混蛋抓起来,判他们强*奸未遂。”   那警察似乎也火了,对着主管厉声说,“怎么办案不需要你教,什么情况回局里再说,不是她的责任,我们不会乱抓人。”   说完转身又看了看戚佳,眉头一挑,指挥边上的人,“先拿个衣服给她穿上,然后找个人陪着她跟我们回去。”   主管自告奋勇地陪她去派出所,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并提出可以提供当时走廊的监控录像,证明那三个人曾强行胁迫戚佳留下,而女民警在检查完戚佳的伤后也佐证了三人曾用武力对待过她,并试图对她进行侵犯。   录完笔录,负责办案的民警把一杯水递到戚佳面前,“按照规定,事情没调查清楚前,你严重伤人要在拘留所里待几天,但是我相信你说的话。这样吧,你叫人来交保释金,给你做下担保,我们就放你回去。”   一旁主管闻言,接过话来,“多少钱,我来给她担保。”   “鉴于对方伤得严重,先交5万的保释金吧。”   “5万?这么多?”主管咂舌。   民警瞥了一眼主管,说道,“多?那人眼睛指不定能不能保住呢?而且你是外地的吧,原则上非常驻居民不能给她做担保。”   这一下主管彻底噤了声。   办案民警瞅了瞅还在惊愣状态下的戚佳,叹口气,“你还是学生吧,哪个学校的?”   戚佳猛地抬起头,盯着民警,用力摇头,“不是,我不是。”   不行,不能让学校知道,如果被学校知道她在夜总会上班还打伤了人,她一定会被开除的。如果被开除了,她怎么找工作、怎么养家?   民警看她怕得眼泪汪汪,忙安抚道,“别担心,我们不会找学校,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要好的同学或者老师,让他们来给你担保下。”   要好的同学?林萧墨?不,不,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   看她拼命摇头,民警又建议,“或者,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熟人。”   熟人?戚佳咬唇想了想,脑子里倏地冒出一个人来。可是,仅凭那点交情,他会帮自己吗?试一试吧。   她从民警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电话嘟了两声被接起来。   “师兄,是我,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江承宇应该已经睡下了,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怎么了?”   “我打伤了人,在派出所,要五万块的保释金和担保人,你能过来吗?”   她很感激江承宇没有问什么缘由便爽快地回答,“好。”   挂掉电话,戚佳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全是林萧墨的。这是自她提出不去日本来,他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可惜此刻她一点都不想看。摁下全部删除,嗖的一响,收件箱一片空白。   江承宇来的很快,看见她时眉头深深拢起,拍了拍她的头,便随民警去了另一边。   戚佳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进去。她不知道江承宇在得知真相后还会不会给她付保释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恶自己曾去夜总会做公主,她只觉得好累,好想睡一觉,然后醒来时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   可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和身上残破的衣服都在提醒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梦,她差一点就被强*暴。   她用力地抱紧自己,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可还是紧咬着唇不肯泄露出半点声音。   江承宇办完手续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被宽大外套包着的她蜷缩成一团,身子如风中的树叶般瑟瑟发抖。想起刚才民警的描述,他握紧拳,恨不得把那三个禽兽大卸八块。   “别怕,没事了。”他半蹲□子,刚伸手扶她,却发现她猛地往后缩了缩。   江承宇心疼地叹口气,“我们回去吧,能自己走吗?”   戚佳从膝盖里抬起脑袋,怔怔地注释着江承宇,再点了点头。   在征询过她的意见后,江承宇把她带回家。   “浴室在那边,你先去洗一下。”江承宇拿出干净的毛巾给她,看到她走进去,他才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维维,吵到你睡觉了吗?我想问你借一套衣服……”   戚佳站在浴室里,任由冰冷的水从花洒里浇下来,冲刷着已经冻紫的身体……她闭上眼,那些破碎的画面又闪出来,男人肥胖的手,带着恶臭的嘴,还有撕裂的衣物……她用力地搓着自己,希望能搓掉他们留在身上的印记,也搓掉那些耻辱。   可是,怎么都搓不干净,她双臂抱胸,慢慢地蹲下来,恐惧、厌恶、害怕的情绪汹涌而出,让她难以自抑,最后只得咬住手指,在哗哗的水声中,哭出来。   那个叫维维的女孩子把衣服送进来时,她已经冷得缩做一团。维维慌忙把水关掉,扯来毛巾给她擦干身子和头发,再帮她穿好衣服,才把江承宇叫进来,抱她去卧室。   “要不要紧,她真的没事吗?”维维担忧地问。   江承宇望着蜷在被子里的戚佳,心隐隐作疼。他叹口气,“没事,就是被吓到了。晚上谢谢你了,衣服改天给你。”   维维明白江承宇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实情,也不多问,摆了摆手,提出告辞,“我先回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行至门口,她又忽然转过头,意味深长地说,“表哥,你今天很不一样。”   江承宇微怔,笑了笑,“也许吧。”   第二天,确定她情绪平稳后,江承宇才把她送回学校。在女生宿舍楼门口,戚佳垂着头,半晌次说出,“师兄,昨晚谢谢你,钱我……”   “钱方面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休息,另外……”江承宇顿了顿,说道,“不要再去那里上班了,如果你需要兼职,我可以给你再介绍一份。”   戚佳咬着唇,千言万语汇聚成两个字,“谢谢。”   回到宿舍,她又洗了个澡。出来时正巧看到自习归来的许婷婷。   “你昨晚去哪里了?电话也没人接,你们家林萧墨都快把寝室电话打爆了。”   “在仓库里盘货,信号不好。”她胡乱找了个借口。   “那你给他回一个电话呗,早上出去就看到他在楼下等你,你这人……”许婷婷絮絮叨叨地埋怨戚佳做事不着边际,丝毫没注意用毛巾捂着脸的戚佳已经泪流满面。   直到听见一声隐忍的抽噎,许婷婷才恍觉,快步过来掀开她头上的毛巾,惊诧地问,“怎么哭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就是觉得难受。”   许婷婷看她别开头,知道她不想说,便不再多问,可还是忍不住多嘴,“你们还没和好吗?吵归吵,别冷战,冷战最伤感情。他肯来哄你,就是还在乎你,你也差不多就行了,别一直闹,难不成还真吹了?”   戚佳嗯了一声,抓过毛巾继续擦拭头发。那天之后,林萧墨气得好些日子没跟她联络,虽然她没说,可寝室里姐妹们心明眼净,大抵也能猜出他们在闹矛盾。昨晚起,他就一直给自己电话和短信,虽然一条都没看,但她大概能猜出他应该是来哄她的。   戚佳自嘲地笑笑,想起许婷婷的话,“我怎么觉着人家林萧墨比你更看重这段感情呢?”   老大没说错,试问一个成天做好分手准备的人,又怎会全心全意付出呢?在爱情的游戏里,她一直秉持爱得少的那个才会潇洒抽身,她想潇洒,所以有所保留。   戚佳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深深地吸了吸鼻子。   电话铃响起时,她瞄了一眼,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并不是林萧墨。   她接起来,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女生,“你好,请问是戚佳吗?”   “是的,你是?”   “我是林萧墨的妈妈……”    38   戚佳如约来到林母指定的咖啡馆,临出门前她特意扫了一层腮红,希望自己的脸色不会太苍白,给长辈留下不好印象。一路上她都在思考林母找她的原因,之前林萧墨曾说过,“我爸妈早就知道你,还说很满意你这个媳妇儿。”如果他没有撒谎,那林母应该不是来拆散他们的。   她想了又想,估摸林母八成是知道自己不想去日本,所以来劝她,又甚者会委婉地提出可以提供经济上的帮助。她苦笑,心里思忖着该如何拒绝他们的“好意”。   戚佳到时林母已经端坐在沙发上,见着她时扬了扬手,示意位置。她挺直腰背走过去,也看清了林母的容貌,齐耳的短发透着一阵书卷气,大气的五官不似江南美女,不过优雅的身姿却透着水乡的温婉,不难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位大美女。   她曾在林萧墨的手机上见过他父母的照片,都是40出头的人,但林父林母绝对是帅哥加美女的组合。记得那时她由衷感慨,“还是基因重要啊!”   林萧墨揽过她的肩膀,在脸上啵了一口,得意地说,“放心,咱要是生孩子,铁定是男的俊,女的靓。”   她佯装嫌弃地擦着脸,娇嗔,“谁要跟你生孩子。”可心里已经畅想他们牵着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回忆过往,戚佳忍不住嘴角上扬,清醒过来时才看到林母诧异的目光。她连忙敛起笑,礼貌地叫了声,“阿姨好。”   出乎意料,林母竟没有回应她的问好,只是抬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坐。”   对于林母的态度,戚佳有些吃惊。记得有位人际学专家曾说过,“一个有教养的孩子必有一个有教养的家庭。”她非常认同这句话,而依照林萧墨的性格,她很难想象他会有一个傲慢无礼的母亲,同样也无法将面前这个冷眼看她的女人同林萧墨形容的妈妈等同起来。   怀着疑惑,戚佳依言坐下来,主动问,“阿姨,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林母没有言语,只是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摁了两下,再递到她面前。   戚佳不解地看了看林母,再把视线调转到屏幕上,可在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脸唰得白了,也豁然理解林母的态度。   “我想,不用我多说吧?”林母收起手机,厉声问,“是你自己去跟萧墨说分手,还是我把照片给他看?”   戚佳咬着唇不支声,手指反复绞着手提袋的带子,因为勒太紧,手上已有缺血的惨白。   林母睨了一眼对面沉默的女孩儿,语带失望,“早就听说现在的大学生不懂自尊为何物,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干,当二奶、做小姐,出卖肉体和尊严,可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孩子。”   戚佳没有反驳,把头垂得更低。从林母拿出那张照片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形象毁了,正如李青所说,没有人会相信做过夜总会场子的人还会是干净的。   对于戚佳的沉默不语,林母显然很懊恼,正欲做进一步指责,电话却响起来。她摁下接听键,听着听着,声色巨变,“这小子太乱来了,怎么能不跟我们商量就放弃交换生,简直是胡闹。张梅,你看看还有办法不?”   戚佳的心随着交换生三个字倏然提起。她抬头,紧张地望着林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看林母结束通话,她刚想探问清楚,一杯咖啡就迎面浇来。   “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萧墨为你做这么多?”   咖啡不烫,泼上来的疼不如心里的痛来得厉害。戚佳没有擦,也没有哭,只是平静地寻求她想知道的真相,“阿姨,是不是林萧墨也不去日本?”   “你说呢?”林母愠怒反问,并说道,“我儿子真是瞎了眼,看上你……”   林母愤愤的指控听在戚佳耳里都成为无序的声符,她只听进去一件事,那就是林萧墨为了她放弃交换生?因为自己不去,他也放弃吗?这个傻瓜在装什么深情啊,白痴!   她吸吸鼻子,逼回眼泪,“阿姨,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交换生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林母愤愤不岔,“你别再招惹他就是最好的弥补。”   戚佳死咬着唇瓣站起来。她凝视着林母,倔强地承诺,“我一定会让他去日本。”   从咖啡馆出来,戚佳就去国际办说明情况,主动提出自己愿意把名额让出来。   负责交换生甄选的老师听完她的话,脸一沉,“你们把学校的规定当什么?想让就让?太儿戏了。”   戚佳见苦苦哀求无效,只得出来,想了想这事儿还得学院出面调节,可她成绩虽好,却不像某些同学一样跟院办的老师打成一团,思来想去,忽然记起辅导员跟江承宇是同学,而他本人当年也是校学生会的干部,跟老师的关系肯定比自己好。   于是她又给江承宇打电话,得知她的用意后,江承宇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戚佳,你确定吗?”   “师兄,这是我欠他的,再说我本来也不能去,不如把这个名额给他。”   江承宇叹口气,“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来决定?”   “不,我不想让他知道。”戚佳立即否定他的建议。   “可是他是因为你不去,才决定放弃的,就算你让出名额,他还是不会去啊!”   戚佳握着电话,想了很久后坚定地说,“我会让他去的。”   江承宇深知她主意已决,不再多劝,只说,“我会尽力帮你办妥。”   “谢谢师兄。”戚佳真诚道谢。   挂掉电话,戚佳还想着江承宇临末的那句话,“戚佳,我希望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会后悔吗?她不知道,她只坚持不能让他失去这个资格,她已经对不起林萧墨,如果他为了她,放弃父母师长的殷切期盼和大好前程,那她永远都还不起。   抬手擦掉腮边的泪水,戚佳从收件箱里翻出林萧墨两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你到底要怎样?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我短信?”   戚佳摁下回拨键,电话却在嘟一声后被挂断,她再播,又被挂断。她猜他是故意不想接,于是发出一条短信:“你在生我气?”   林萧墨的短信回得很快,“不是只有你有脾气。”   戚佳不再多语,转而给他们寝室相熟的男生发信息,得知林萧墨在寝室疯打游戏,她回复:“先不要告诉他我要来,谢谢!”   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时,她拨通林萧墨寝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相熟的男生,对方刚说了句:“是戚佳呀?”电话那头就传来林萧墨的声音:“她找我就说我不在!”   “那个,他……”   戚佳打断男生欲出口的谎言,“他的话我听到了,不过请你转告下,我在楼下等他下来,我手指受了伤,还有点发烧,人没力气。”   “好的,你等着,我们踢也把他踢下来!”   戚佳是真的没力气,昨晚折腾一晚,虽然江承宇给她吃了安神的药,她还是半梦半醒的出冷汗。今天见到林妈妈又是一顿吓,此刻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因为浑身发软,她也不再顾及形象,一屁股就坐在花坛边,抚着晕晕的脑袋直喘气。   “你怎么了?手怎么伤了?”伴随着清洌的男音,她看到一双熟悉的鞋子。   戚佳仰起头,把双手摊在他眼前,扯了个谎,“搬货时伤到的。”   看她乌青的指甲,林萧墨眸色立即一沉,抓过她的手紧张地问,“怎么伤那么重?是不是很疼?有没有去医院?”   戚佳摇摇头,“没去,我头好疼。”“怎么又头疼?”林萧墨抬手触摸她的额头,责备道,“有点烫,这么冷的天,衣服也不多穿一件,还站在这里吹风……”   戚佳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撒娇,“想找我男朋友陪我去医院,但他挂我电话,打寝室又不接,所以只好到宿舍来堵人。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理我了!”她本想故作委屈,可说到最后眼泪竟真的掉下来。   林萧墨慌了神,忙将她拉起来,搂进怀里,“是你不理我,还恶人先告状。”   他骑车带她去校医院,戚佳就像个孩子,随着他去刷卡、交费、上药。医生见她有点低烧,担心是伤口感染细菌,所以给她开了盐水。扎针时,林萧墨知道她晕针,便把她脑袋摁在怀里,温柔地说着:“没事,一下子就好了。”   一句话,让戚佳红了眼眶。扎好转过头来时,护士看见她睫毛上的眼泪,笑得揶揄,“哎呀,就这么轻轻一下都疼哭了,果然是有男朋友更娇气。”   林萧墨闻言,俯下头,拇指拭掉她的眼泪,柔声安慰,“别哭,已经好了。”   他们坐在输液大厅,戚佳歪着脑袋靠着他,没头没脑地说,“瓜,你会原谅我吧?”   林萧墨以为她在说前几天的事情,便抚着她的头说,“笨猪!我昨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不生气了,这几天我想通了,你有你的顾虑,我不该不体谅你。日本也不是非去不可,只要你在身边,那里都一样。”   于是,戚佳的眼泪又流下来。   “怎么又哭了?”林萧墨端起她的脸,轻轻擦掉眼泪。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认真地说,“瓜,我们一起去日本吧。”   林萧墨一怔,迟疑片刻后,说:“我已经向学院提交了放弃申请。”   “没事,我们去要回来吧。”   “这不太好吧?可能我们院都已经找候补的同学谈话了。”   “咱们先去试试,不行再想办法。”戚佳握紧他的手,郑重承诺,“总之,要去一起去,要不去,都不去。”   “那我会努力争取。”林萧墨保证。   那天回去后,戚佳接到江承宇的电话,告诉她问题基本解决,叫她安心。没过几天,林萧墨就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小猪,院办又给我争取了个名额,咱们可以一起去日本。”   他眉目舒展的笑容刺进戚佳心里,很疼,但甘之如饴。   戚佳一直以为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林母竟会知道,她们再次见面,林母拿出一张银行卡作为答谢,她没有收,而是求林妈妈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林萧墨。   “为什么?”林母不解,“你去那种地方上班不就为了钱吗?怎么现在有钱反而不要?”   戚佳抿着唇,笑得凄楚,“阿姨,这是我欠他的,不需要钱来答谢。而求你帮忙隐瞒,是因为我不想他受到伤害。”   可是真的不会伤害吗?   当林萧墨得知她早已放弃交换生资格,把他玩弄于鼓掌时,他那样愤怒地质问,““戚佳,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理智清醒地决定所有的事?为什么我会像个傻瓜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为什么你的骄傲和自尊要比我们的感情更重要?”   他心灰易冷地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然后告诉她,“戚佳,你有你的骄傲,可我也有我的底线。”   戚佳还记得分手那天是B市的第一场春雨,她蹲坐在满是雨水的台阶上,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咬着唇先是低低的抽噎,后来变为号啕痛哭,掏心掏肺一样,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天气里,哭得几乎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好似要把所有的伤心都哭尽。   那一刻,戚佳才明白,即使她从他们开始交往时就做好了分手的准备,即使在林妈妈找过自己后,她每天都跟自己说,“你们不可能。”可是,当分手成为事实,她还是放不下,舍不得。她的心早就沦陷,她爱他,爱得拔不出来,所以那些预防针统统失效。   就这么一瞬间,戚佳决定舍弃所谓的自尊和骄傲,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并不顾一切地请求他的谅解。可是当她站在林萧墨的楼下被雨水浇得发起高烧,当她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当他们寝室的人转告她“萧墨请假离校了”,一时孤勇变为长久绝望。她拔下他送的戒指,交给那个男生,“帮我还给他。”   后来,他们就像生生割裂的一段线,不再有交集,也不曾遇见,然后在这偌大的校园里失去了彼此的消息。   **   讲完最后一句,戚佳已泣不成声。她曾以为这段往事会藏在心里一辈子,甚至固执地坚持不能让另一半知道那段不堪的过去,可现在她完完整整地把它们讲出来后,才承认江承宇说得对,一直放不下的是自己,而她欠林萧墨的不仅是道歉,还有一个真相。   掀开那段过往,戚佳忽觉释然,可电话那头的林萧墨却被一种复杂的愤怒烧得狂炙,教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气她长达七年的欺骗,气她发生了这么多事都瞒着自己,气她自以为是的“为他好”;可他更恼怒自己,恼自己如此粗心,竟没有发现她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自己在干嘛?她被那几个畜生欺负的时候,他在为她不接电话生气;她在派出所没人担保时,他正呼呼大睡;她被母亲威逼时,他在寝室里疯狂地玩游戏;就连她为了成全自己的梦想,用自己的名额换来他的时,他还在质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可是,让林萧墨难过、心疼的不仅仅是这些,他恨自己的浑然不知,也介怀她的不信任,为她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别人而心痛。   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一向果敢决断的林萧墨忽然没了主意。他用手臂压着眼睛,问出令他痛心的疑惑,“戚佳,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差劲?为什么你宁愿求别人也不肯接受我的好意,你的自尊心为什么就只针对我?”   戚佳摇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的林萧墨也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握着手机,听着从电话里传来的抽泣声和沉重呼吸,良久,似是经过慎重思考,林萧墨才吐出一口气,“戚佳,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不要。”戚佳脱口拒绝,并第一次放下所谓的自尊,苦苦乞求,“瓜,我不要跟你分开,我知道自己不对,我知道不该骗你,也知道你很难接受我的过去,但我真的……”   电话那头的林萧墨忽然笑起来,轻轻的哼笑透出无尽的悲凉,“戚佳,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轻看了我,也轻看了我对你的感情。”他一字一句地说,“先分开吧,我们都冷静一下,想清楚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V章   戚佳忘记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了,她只记得林萧墨的那句话,“你看轻了我,也看轻了我对你的感情”。   这些年,她不是没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也无数次问自己,假如时光倒流,她会不会改变抉择。可即使最想他的时候,她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她宁愿选择去夜总会做公主也不要林萧墨的资助,承认是她放不下自尊和骄傲,可作为学生的林萧墨,又何尝有能力去担负压在她身上的担子。   家里欠下的钱他怎么去还?5万的保释金他拿什么去交?如果被他知道,他也只能求助父母和家庭。那他的父母会怎样看待自己?爸妈对与未来亲家的救济又会持何种心态?他们一定会担心,因为牵扯了金钱和馈赠,女儿会成为受人恩惠的低姿态,他们一定会怕她抬不起头来。   曾经她把这些都归咎与自尊,可当林萧墨用受伤的声音质问她,“你的自尊为何只针对我?”,她恍然大悟,她的自尊不过是因为自卑,她一直觉得灰姑娘配不上王子,所以宁死也不接受王子的帮助。   她忽然有些明白林萧墨的愤怒和伤心来自何处,不是她的欺骗,更不是那段不堪的夜总会经历,是不被信任和认可的痛心疾首,难怪他说,“戚佳,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起临挂电话时他说的话,“我们都想一想,未来的路怎么走?”以后?他们会有以后吗?她好怕,以后就是没有以后。   戚佳抱着林萧墨的枕头蜷缩在床上,哭得太久,眼睛和喉咙又疼又肿,鼻子也被塞住,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和衣倒在床上,抽噎、抽噎……然后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梦里是一片雨雾,她捧着书站在理教楼下,呆呆地望着远处走来的身影,虽然看不清脸,她却知道那就是林萧墨。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眼看着就能看清他的样子,身影却忽地调转方向背道离去。戚佳紧张地摇头,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声地喊,“不,不能让他走”。她惊慌地想跑过去拦住他,但脚却被地上突然衍出的枝蔓绊住,不管她如何奋力的挣扎都挣不脱,她想喊,可嗓子也像被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越走越远的人影,戚佳急得哭出来,当背影全然湮没于雨雾中,她只能绝望地蹲下来,哭着哀求,“别走。”   她就那样一直哭一直哭,就像他们分手的那天,在大雨里哭得撕心裂肺。就在她为没能留住林萧墨难过时,耳边仿佛有个声音在说,“别怕,这是梦。”   对,肯定是梦。醒来就好了。   戚佳拼命地想睁开眼睛,甚至恍惚觉得自己已经醒来,可另一个意识却又清楚地提醒她仍处在梦中。她就这样不断地挣扎、迷惘、困惑……直至一道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突地划破虚幻的梦境,将她从昏睡的状态拖出来。   戚佳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她轻轻抬起手,压住起伏的心口,嘴角露出释然的笑。同时,枕边响个不停的手机也提醒她,她不是在做梦。   戚佳用了半分钟来回神,等想起该接电话时,铃声又停止了。她翻个身,拿起手机,屏幕上是母亲的名字。   摁下回拨,她轻唤,“妈。”沙哑得如破锣一样的声音把戚佳自己吓了一跳。正想该怎么找借口糊弄母亲,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低低的哭泣。   倏地,戚佳的心被提了起来。“妈,出什么事了?”   “你爸……的病复发了。”母亲说完这话已泣不成声。   戚佳呆了几秒,一猛子坐起来,顾不上强烈的眩晕感,便激动地问,“怎么会这样?医生不是度过5年的高发期就没关系吗?为什么会复发?”   戚佳如放鞭炮般质问母亲,得到的却是更悲伤的恸哭。她烦躁得想喝令母亲“不准哭。”可是,她又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乱,一定不能乱。   深深地吸一口气,戚佳放缓语速,“妈,你先别哭,告诉我医生怎么说?”   戚妈妈连连抽噎了几下才平复情绪,然后把医生的话转述给女儿,“肝部有阴影,建议我们复查,但医生说……”   “医生说什么?”戚佳打断母亲的哭泣,问出最紧要的问题。   “医生说,十之八九是癌扩散。”   “也就是还没有确诊?”戚佳小心翼翼地试探。   “嗯。”戚母抽泣着说,“佳佳,我还没敢告诉你爸,我怕他知道后……”   没确诊,那就是还有希望。戚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妈,你先别告诉我爸,等我回来再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戚母此刻已六神无主,听到女儿要回来,仿佛松了一口气,“我怕自己瞒不下去。”   “今天。”戚佳果断地说,“我今天就回来。”   放下电话,戚佳以最快的速度打电话到航空公司定机票、向苏荷请假及收拾简单的行李。可忙中出乱,带上大门时,她才发现手机落在卧室里,而更倒霉的是,她下午进门时光惦记着告诉林萧墨真相的事儿,钥匙没放回包里,被搁在餐桌上。   戚佳抚着头,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这房子另一把钥匙在林萧墨手里,但等他从杭州赶回来那里来得及?   不行,还是先去机场吧。坐电梯下来时,戚佳忽然想起,应该跟林萧墨交待一下,不过当她怎么都想不起他的手机号码时,她自嘲地摇了摇头,他骂得对,她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友。否则,怎么会连记下那串数字的心思都不肯花?   戚佳苦笑着走出电梯,问保安借来电话,播下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师兄,我爸的病可能复发了,我要立即回去,现在正准备去机场。可手机和钥匙都掉在屋子里了,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林萧墨。我……”她顿了顿说出,“我没记住他的手机号。”   江承宇一愣,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问,“几点的航班?”   “晚上7点45.”   “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打车更快。”   江承宇沉吟片刻,说:“也好,不过你到了先在进口等我。”   戚佳刚想说不用,江承宇又开口说,“你需要手机。”   江承宇比戚佳还先到机场。戚佳刚下出租车就看见一身休闲装的他站在屏蔽门的门口,见着她立即迎上来,接过行李袋,再把手机塞到她手中,“这是我私人号码,你拿着,待会儿进去记得先给家里打电话,以免他们担心。”   “谢……”   戚佳第二个谢字还没出口,就被江承宇打断,“跟我不要说那些。”   “手机里存了一个叫李博的号码,是我在成都的同学,你到了他会安排车子送你回Y县。”   “另外,如果县里无法确诊就尽快转去C市,或者直接来B市。武警医院是全国最好的肝病医院,我已经托人联系了……”   听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好所有事,戚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她点点头,记下他说的话。   帮她换好登机牌,江承宇看还有点时间,便拉着她去楼上的东方既白,点了一份排骨套餐,推在她面前,“多少吃点,晚上还要坐车。”   “嗯。”她拿起塑料勺,一口口塞着白饭,可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落进碗里。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江承宇拍拍她的手,劝慰道,“现在你一定不能垮了,他们还需要你。”   戚佳哭着颔首,喃喃地重复,“对,我不能垮,不能垮!”   吃过饭,他送她过安检,嘱咐,“记住,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她接过行李进入候机厅。   飞机上,戚佳想闭着眼睛想养精蓄锐,可是一闭上眼全是凌乱的画面,爸爸的、林萧墨的,江承宇的……甚至还有那三个禽兽的,光怪陆离的闪过,扰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她没法休息,只得一杯接一杯的喝水,一趟又一趟地去厕所。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是她这一生最漫长的旅途。飞机刚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李博和江承宇的信息同时涌进来。   “你好,我是承宇好友,我已到机场,到了请与我联系。”   “别怕,不管出什么事,都还有我。”   戚佳盯着屏幕,眼眶湿热。时间真是巧合得可怕,8年前她无助地蹲在派出所,是江承宇跟她说,“别怕”;8年后她慌乱得六神无主时,又是他告诉自己“别怕”。   她眨眨眼睛,逼回泪水,在人潮声中给李博回电话,“你好,我已经到了。”   她没有办理行李托运,所以下机后直奔出口。刚出机场,立即有人迎上来作自我介绍:“我是李博。”   “李大哥,麻烦你了。”戚佳真诚地道谢。   李博接过她的行李袋,领着她往一辆商务车走去,“我也是P大的,不介意就叫我师兄。”   “师兄。”戚佳从善如流,跟着他上了车。   坐上车她才发现,除了李博竟还有一个司机。似是看穿她的疑问,李博解释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刘师傅,C市到Y县要5个多小时,晚上一个人开车犯困,我和他换着开。”   “我也有驾照。”戚佳说。   李博合上车门,笑了笑,“承宇专程交待不能让你开车,你就坐在后面睡一会,下高速时我们叫你。”   戚佳闭上眼,她模模糊糊的想,再难的路都熬过来了,没什么是过不去的,自己一定能挺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她悚然一惊,猛的坐直身子,“到了?”   李博转过身子,回答:“没有,不过已经开了一半多路,我跟刘师傅换一下。”   戚佳看着略显疲惫的司机,感激地说,“真的很谢谢你们。”   车再次启动,戚佳却了无睡意。她扭头看向车窗外,连绵的山在夜色中隐约只能见到轮廓,大约是已开进川西地区,高速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只有他们的车灯在这漆黑的夜里,打出惨白的光,孤独、幽静得恐惧,令她抱紧手臂,打了一个寒颤。   车到Y县时已是下半夜,戚佳安排李博和刘师傅在县里最好的宾馆落脚,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车行一半,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警笛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不多会儿一辆疾驰的救护车就与他们迎面而过。望着车顶上那一闪一闪的红灯,戚佳脑里忽地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慌忙掏出手机,拨打母亲的电话,打不通,再打,还是打不通。   戚佳心里咯噔一沉,一探身就趴在司机的椅背上,大声地说,“师傅,再开快点。”   司机大约也看出她的异样,一踩油门,车子嗖地冲出去,没多会儿就到了父母所在的单位宿舍楼。   戚佳扔下一张50的钞票,一路飞奔,把司机“钱还没找”的呼唤扔在脑后。她跑到时,他们这片楼的灯几乎都亮着,院子里也站满了人。戚佳正欲往自家楼上去,就被一个人拉住,“佳佳,是你吧?”   戚佳扭头,认出对方是住在自家楼下的张阿姨,“阿姨,是我,是不是我家……”   张阿姨不等她问完,便告诉她答案,“佳佳,你爸吐了好多血,刚刚被救护车接走,在县医院,你快点去。” ☆、V章   戚佳气都没歇一口又跑出来,到厂区门口时发现刚才的出租车竟还没走。听到她要去医院,再联想刚才路上遇到的救护车,司机二话不说油门一踩,一路狂飙医院。   “幺妹,你进去,车钱刚才还有剩。”司机停下车,好心催促她下来。   戚佳道句谢谢,便狂奔到诊疗台,抓住护士,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爸吐血,刚刚被救护车送过来,现在在哪里?”   值班的小护士被她抓得生疼,可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我不清楚,要不你等下,我打个电话到急诊室问问。”   “嗯,对,是刚送来的,男的。”护士确认着信息,“在三楼手术室是吧?好好,谢谢。”   “你爸情况很危险,现在正在三楼手术室抢救,你快去吧。”小护士指了指靠右的楼梯,“电梯慢,你爬楼梯快。从这儿拐过去,三楼、手术室。”   戚佳点点头,拎着包飞奔上楼梯。从楼梯口出来,刚一拐弯就看见手术室门口等候的母亲。   “妈。”她叫了一声,小跑过去。   “佳佳,你可来了。”母亲一把抱住她,哭着说,“你爸他突然吐血,现在……正在抢救,他……会不会……”   “妈,没事的,你别急。”戚佳搂住母亲坐下来,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下午就说肚子胀鼓鼓的,我叫他来医院看看,他非说是吃了糍粑,胃不消化。”母亲抽泣着讲述病发经过,“晚上他饭也没吃就去睡觉,半夜里突然就吐了,我开灯一开,吐出来的全是血。”   戚妈妈想起当时的情况仍心有余悸,她抹了抹眼泪,继续说,“本来想换好衣服就来医院,可刚套上衬衫,他就……一口口的呕血,全是红的。”   “佳佳,你爸他会不会……”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戚佳斩钉截铁地打断母亲的猜测,仿佛为了让母亲或者说自己更加信服,她又补充道,“爸绝对不会有事。”   手术进行了很久,戚佳全程都紧握着妈妈的手,似乎想从着交握中找寻到一点点力量。   天蒙蒙亮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戚佳和母亲赶紧站起来,凑到手术室门口。可等了半天,才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他们,摘下了耳罩,“你们是病人戚黎明的家属吗?”   “是,我是她女儿。”戚佳握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发抖。   “病人出血已经止住,现在送去加护病房。不过情况不乐观,我们在他肝部发现一个肿瘤,这次出血可能是这个引起的。”医生解释道。   “那是良性还是恶性?”戚佳着急地问。   “现在不好判断,不过我们已经切片去做病理化验。”   “医生,我爸以前得过肝癌,这次会不会是复发。”戚佳试探的问。   男大夫闻言,面露难色,“如果他之前得过癌症,那这次复发的几率比较大,而且……”他顿了顿,委婉地说,“如果是肝癌,从目前情况来看,很可能已进入晚期。”   “怎么可能是晚期?我们每半年都会体检,一直很好,你确定吗?”   对于她的质疑,大夫不以为意的解释道:“癌细胞扩散和复发说不准的,有的人可以二十年不扩散,也有的短短几个月就扩散到所有脏器。”   “不过,切片结果还没出来,我们也没办法确诊,但鉴于病人情况,我希望你们能有复发的心里准备。”   “那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吗?”戚妈妈心急得问。   “现在还不行,加护病发有规定,每天下午三点才能探视。”大夫说,“你们先去补住院手续。”   望着医生远去的背影,戚妈妈又止不住哭起来,“晚期,要是晚期怎么办啊?”   “妈,医生也说结果没出来,你别自己吓自己。”戚佳拍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先去办手续,晚点回家收拾住院的东西。”   “嗯。”母亲点点头,由女儿搂着往下走。行至楼下时,她忽然拉住戚佳的手说,“佳佳,你钱够不够,我存折上还有两万多。”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戚佳抚着母亲的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让我操心。”   “佳佳……”戚母望着坚强的女儿,硬逼回眼泪。   戚佳在医院旁边的ATM机取出两万块交完住院押金,再打车送母亲回家,路过早餐店时,她下车买了两份稀饭和馒头,到家时哄劝母亲吃下,又以父亲晚上需要照顾为由,逼妈妈去睡觉。   一夜未眠,戚佳累瘫在沙发上,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忽地就想起一个词——四面楚歌。   她躺在沙发上,努力收敛心神,可却一直无法入睡,最后只得坐起来,斜靠着考呗给江承宇发短信,“师兄,我爸情况很不好。”   发完后她看看时间,才7点不到,顿觉不该吵醒他。正暗自后悔,电话就突地震动,她一看,正是江承宇。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她接起来,抱歉地说。   “没有,我也醒了。”江承宇说道,“叔叔现在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昨晚吐血……”戚佳大致讲述了父亲的病情和医生的猜测,临末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抽噎,“师兄,你说我爸他会不会?”   “不会的。”江承宇打断她的话,“戚佳,你不要瞎想,结果没出来,也许没你想的那样糟糕。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很糟,现在癌症治疗技术也比当年先进很多,你不用担心。”   “现在你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和你妈妈。”江承宇顿了顿说道,“你昨天到现在还没合眼吧?去睡一觉,睡醒了再去医院。”   “我睡不着。”她如实说。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放纵自己的时候,可是她真的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着眼睛躺一下。戚佳,阿姨和叔叔全靠你,你不能倒下。”   “对,我不能倒下。”戚佳呢喃重复,决定听话的去床上躺一会儿。   刚开始仍旧无法入睡,戚佳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一片空白状态,最后,终于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倏地感觉耳旁手机轻轻的震动,吓得她一骨碌爬起来。拿起来一看,竟是银行的收款的短信。戚佳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肯定那个尾号是自己的银行卡,可是她的短信提醒绑定的是自己手机,怎么会发到江承宇的手机号上来呢?   想了又想,唯一的可能就是江承宇给她打了钱。   “师兄,钱是你打的。”她发过去一条短信。   答案果不其然,“先用着,不够再告诉我。”   十万块,不是很多,却一点都不少。戚佳握着手机,眼睛微润,除了回复“谢谢。”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表达感激之情。   “跟我不需要客气,真的要谢就照顾好自己。”   “好。”   发完短信,她看时间也快到中午,便起床套上衣服,走出房间时才发现妈妈还在屋里躺着。戚佳便进厨房熬了一锅粥,又从冰箱里翻出几样菜,简单炒了炒才去叫醒母亲。   睡了一觉,母亲的心态也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变得镇定坚强,母女俩互相鼓励,都吃下两小碗稀饭,才收拾好东西去医院。   由于还没到ICU的探视时间,他们只能坐在病房门口的楼梯上等。刚坐下不久,楼下就浩浩荡荡上来一群人,叽叽喳喳、又哭又嚎,戚佳听着他们的话,便猜着大概,估摸也是跟自己一样,家属在加护病房呢。   戚母听到她们的哭嚎禁不住又掉下眼泪,扯了扯戚佳的手臂,“要不给你姑姑打个电话。”   戚佳一皱眉,不悦地问,“打电话干嘛?他们知道我爸病了还不躲得远远的?”   母亲叹口气,“怎么说他们也是亲人,万一你爸……也得让他们知道。”   戚佳虽然不认同母亲的说法,但为了让她安心,还是给两个姑姑打了电话,告知父亲急病,住进加护病房。两人听后关切几句,问了医院地址说马上就过来。只是等到探视时间,也不见人影。不过也好,医院只能让两个人穿杀菌服进入,多了人就会出现刚才那家子的情况,一群人眼巴巴守着玻璃窗外面,遥望家属。   戚佳进入病房时,护士就告诉他们,“你们运气好,病人已经醒了。”   母亲一到床边,刚叫了声“老戚”就止不住眼泪,只得背过身子,用纸巾拼命的擦拭。   病床上的父亲听到声响,悠悠的睁开眼睛,眸子转了转,看到戚佳时,露出惊色。他微微抬起手臂,样子像是来拉女儿,戚佳连忙把手伸过去,握住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   “爸,我在这儿。”   戚父眨了眨眼,低不可闻地说,“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我……”   “爸。”戚佳打断父亲的话,“你别瞎说,医生说你没事。”   戚父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幺儿,我自己的病我晓得,你们没必要瞒着我。”   他说完这话,咳嗽了两声,吓得戚佳忙抚着他的胸口说,“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许是累了,父亲没再争辩,微微颔首,合上了眼睛。   探视结束,父亲的主治医生就找她们谈话,“病人出血已得到控制,情况也稳定了,晚上就会转到普通病房。”   “那是不是就没事了?”戚母心急的问。   医生同情又无奈的摇摇头,“冰冻切片的结果是恶性,但还要看最终结果。”   “什么意思?”母亲猛地抓住医生的手,“最终结果没出来怎么又会是恶性?”。   大夫没有拉开戚母的手,而是扶着她坐下来,解释道,“冰冻切片是一个快速的诊疗,但是跟石蜡切片比误诊率也高,我们最终确诊是以石蜡切片为准。”   “一般冰冻切片15分钟就能出结果,但我们医院设备有限,抢救结束后才出结果。石蜡切片要3天以上才能诊断出来,但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通常,冰冻切片为恶性后,石蜡基本也为恶性。”   这番话无疑就像一记重锤,敲上戚佳母女的心,戚母的眼泪又掉下来,戚佳拍拍母亲的手,示意她安静下来,再转头问,“医生,我爸的情况能转院吗?”   “转院?”大夫好奇的问,“你们想转到市医院吗?我们医院跟市一院和三院都有合作,如果有需要,他们的专家会过来会诊。”   “不,我想转到武警总医院。”   “武警总院?”大夫更惊奇了,“北京哪个?”   看戚佳点头,男大夫不由地多打量戚佳几眼。北京武警总医院无疑是全国肝病的权威,但他们这种西南小镇跑到北京,钱先不要说,单是挂号都成问题,何况是还要住院住进去。   “那里好是好,可是没关系进不去哦。”医生好意提醒。   “我会想办法。”戚佳坚定地回答,“一定会让我爸住进去。”   医生哦一声,又提醒道,“以你爸现在的情况,这么远的距离过去,不太现实。而且我们得等他病情稳定下来,确定不会再出血才能让他出院。”   “其实……”男大夫稍停,提出另一个方案,“不一定要去武警总医院,如果条件允许,你们可以转院到华西,这样会省力些。”   “那我们再商量看看。”戚佳应答。可出来时就立即给江承宇打了电话,“师兄,我父亲情况不好,你帮我联系下武警总医院,看看能转院过去不?”   结束通话她又给苏荷去了电话,“苏姐,我爸重病,现在还在加护病房,我想请个长假。”苏荷简单询问了几句,就叮嘱她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   放下电话,戚佳又去楼下把父亲的医保卡交到账务中心,回来时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她点开来,是Amy,“佳佳,你父亲没事吧?需要帮忙说一声。”   “谢谢,刚从ICU出来,但不是很乐观,具体还要等检查结果。”   “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给我们打电话。”   戚佳回复了谢谢,上楼时没看见母亲,一问才知道父亲各项指标趋于正常已经转回病房。她按照护士的指示走进去,果真看到挂着盐水的父亲躺在病床上。   “妈,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晚上7点后可以给他吃点流食。”   “那我去买点稀饭。”戚佳说。   “别,你爸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你在这儿守着,我回去做点饭,反正咱们都要吃饭。”戚母从凳子上起来,又俯身贴上戚黎明的耳朵,“老戚,你有没有想吃的?”   戚黎明微微摇摇头,又慢慢合上眼睛。   母亲走后,父亲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她不知该做什么,只能望着床头的盐水袋发呆,一滴滴的药水掉进输液管里,看着看着竟有些失神。   嗡嗡,裤袋里手机的震动唤回她的注意力。   戚佳拿起手机,屏幕上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只觉得号码很熟悉,倏地就想到了林萧墨,对,一定是江承宇联系到他了。戚佳就像落水的孩子终于见到了救生筏,既兴奋又想哭。她握住手机奔出病房,接起来后不等对方开口就哇的哭出来,“你在哪里,我爸癌症复发,我好怕……”   “别怕,告诉我你在哪儿?”   “县医院住院部。”   “哪个县?”   “Y县啊!”戚佳抽噎着回答完,才猛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刚才的声音有些陌生,不像是林萧墨。而且,林萧墨是知道她家所在地的,怎么会问她哪个县?   “你是谁?”她讶异的问。   话筒里传来的答案惊得她张大嘴巴,“我是陆铮!” ☆、V章   “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戚佳问完就找到了答案,一定是Amy多事,想撮合她和陆铮。   “你父亲怎么样?”陆铮不答反问。看样子是不打算“出卖”告密者。   “情况已经稳定,谢谢关心。”他不是她在等的人,自然语气冷淡又疏离。   似是感觉到她的冷漠,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才续传来陆铮的声音,“戚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一定告诉我。”   “好。”她言简意赅,不想与他纠结客气。   她的干脆倒是让陆铮怔了一瞬,好半会儿才怏怏的讪讪说,“那你先忙,有事给我打电话。”   戚佳嗯了一声,迅速挂掉电话。握着手机,她苦笑着靠在墙上,突地就想到了那句话——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颓然的长叹口气,刚想走进屋子,手中的电话又震起来,屏幕上又是一个陌生却带点熟悉的号码,不过这一次她不敢再乱嚷乱叫。   “你好,我是戚佳。”她用标准的礼貌用语做开场白。   “是我。”   简单两个字让戚佳倏地绷紧身子,眼泪瞬间润湿眼眶。她捏紧电话,听着彼端传来的呼吸声,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戚佳,你还在吗?”   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她还是拼命的点头,“在,我在。”   “别哭。”   清冽的男音带着些许沙哑直击戚佳的心脏,让她语无伦次的说,“瓜,我没住号码,我爸……”   “我都知道了,爸爸不会有事的,不要怕。”   低哑的声音带着某种安定的因素,让戚佳平静下来。她揩揩鼻子,逼回眼泪,也对话筒里呼呼的风声感到好奇,“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你在外面吗?”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他说,“两点五十的航班,估计到Y县要晚上了。”   “Y县?你要来我这儿?”她惊讶,却抑不住雀跃。   “笨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陪着你。”他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犹豫的试探,“你不生我气了吗?”   彼端有长长的静默,那种静默就像一只巨手紧紧揪住她的心,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紧迫。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耳畔才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戚佳,我不想再错过一次。”   戚佳捂着嘴,任由泪水肆意流下。“对不起,瓜,真的对不起。”   “乖,别哭。”他轻柔低哄,并巧妙转移话题,“刚才走得太匆忙,没带手机充电器,你有吗?”   “有。”她说完,随即又说,“那不讲了,万一手机没电就麻烦了。”   “好,那先挂了。”他稍停,又叮嘱:“晚上早点休息,到了我会跟你联系。”   戚佳乖觉地嗯了一声,结束通话。把手机揣进兜里,戚佳对着墙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又哭出声来。她欣喜林萧墨能原谅和接受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坚定地站在身边。可隐隐的,她又觉得可悲,就如白流苏是用整个香港的沦陷来成全和范柳原的爱,而她则是用父亲的命换来林萧墨的原谅。   不过不管如何,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他,就算知道这原谅夹带着某些怜惜的因素,她也必须拽得牢牢的。因为她同他一样,不想再错过一次。   **   看着母亲身后的两个姑姑,戚佳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并在接过母亲手中的饭盒时,不满的问:“她们怎么来了?”她不相信姑姑们是关心父亲的病,因为要关心,刚才在ICU时她们就该来了。   “她们来看你爸,你怎么不叫人?”母亲推推她的手,示意她别不懂礼貌。   戚佳冷着脸,抬起头,不情愿的叫了一声,“大姑、小姑。”   “哎呀,佳佳你回来得真是时候,要不然你妈一个人那里整得住你爸。”大姑瞄了眼半昏睡的戚父,噼里啪啦扔出一串问题,“医生怎么说,是不是癌症发了?早期还是晚期,有希望没?”   母亲为难地看看床上的戚父,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实话,“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都送到ICU了,怎么可能没问题?”一旁静默的小姑姑忽地插*进话来,“吐那么多血,就算不是癌症发了,也可能是其他大病。”   抱着饭盒的戚佳狠狠地瞪着口无遮拦的两个姑姑,生冷的下逐客令,“要说出去说,别吵到我爸休息。”   “休息?”小姑姑阴阳怪气的重复,视线在戚佳和戚母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才冷哼着说,“哼,你爸要真是休息得好,会这么年轻就摊上这个病?”   “人家说熬夜最伤肝。不是为了供你读书,你爸会去摆那个小吃摊,半夜两三点钟都还没收摊子,肝会好才怪。”小姑姑说完,又剐了戚母一眼,“人家夜市上的人都说,还是你妈舒服,不挑不背,洗碗煮面这些你爸都全做了,她就包个饺子你爸还给她准备张按摩垫,简直比……”   “够了,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个外人来评头论足。”戚佳打断小姑姑的话。她可以忍受小姑姑对她的指责,但她绝不能让她对母亲指桑骂槐。   一旁的大姑看戚佳真生气了,忙拽了拽妹妹,“少说两句。”   不过不劝还好,这一劝让她气焰更旺。她挥开姐姐的手,不满地问,“怎么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不知道二哥前世欠他们什么,这世要被他们母女做牛做马?”   “一个病秧子加一个高考状元,全是烧钱货。”小姑姑指着戚母说,“当初妈就说过她跟哥八字不合,哥娶她就要倒霉,二哥硬是不信,现在看到了吧?”   “你够了。”戚佳蹭的站起来,指着门口的方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以为我想站这里?”小姑姑不屑的回瞪戚佳,继续说,“我是替我哥可怜,先摊上个倒霉老婆,又摊个赔钱货。”   大姑姑看妹妹越说越过分,皱着眉头说,“差不多就够了,别越说越过分。”   “过分?我说的哪句是假话吗?”小姑姑斜睨一眼大姐,翻起陈年旧事,“当初不是她,二哥会回来?会进她们那个破丝厂?你看看他们班那帮同学,比他差的都混到了公安局副局长,而他,一个大学生,被她害得摆地摊。”   这段往事戚佳曾听母亲提过,父亲当年在部队表现很好,提干后就被送到大学晋修。毕业时,本来可以留在大城市,可为了母亲,他选择了回老家。即使是这样,当时很多单位也都争着要他,原本他已经选择去公安局,连档案都调走了。可却因为外公是丝厂的老领导,把他劝进了丝厂。这件事让父亲家里一直耿耿于怀,后来,他又不顾家人反对,坚决要跟母亲结婚,特别是婚后父亲对外公外婆照顾有加,更让奶奶和姑姑们反感,他们与母亲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据说当年还有一件事让奶奶对母亲恨之入骨,那就是母亲曾怀过二胎,可为了让戚佳有个更好的生长环境,她竟偷偷把孩子拿了。后来,奶奶也不知听谁说起,知道孩子是个男孩儿,便认定戚母是断送戚家香火的罪魁祸首,顺带连着戚佳也讨厌。   所以,记忆力,戚佳对奶奶的印象就是一张巫婆的嘴脸。每一次她回爷爷奶奶家,都会被恶语嫌弃,还会被姑姑们的孩子欺负,渐渐的,她也就跟妈妈一样,不愿意回父亲的家。   戚佳望着身旁沉默不语的母亲,知道其实在她心目中,早已认同了姑姑们的指责,尤其是父亲下岗后,她常常埋怨自己当年不该因为舍不下外公外婆,生逼着父亲回来。正是这种愧疚,才会让她一次次忍受姑姑和奶奶的冷言恶语。   可是,不管当年的情况如何,戚佳绝不允许别人这样伤害自己的母亲。倏地,身体里那股子拧劲儿又蹿上来。戚佳嘭地放下饭盒,绕过床头走到小姑姑身边,一把拽起她的胳膊,拖着她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小姑姑被戚佳的突然失控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随即就开始挣扎,一双手挥舞着直往戚佳的脸上招呼。   火辣辣的疼从脸上传来,不过戚佳没有松手,而是更坚定地把这个疯子往外拖。   戚母和大姑姑都被这场面吓呆了,怔了一瞬,忙不跌来拉两人。一时间四个人缠做一堆,小姑姑的尖叫声,母亲和大姑姑的劝阻声混成一团……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成功阻止了拉扯的四人。   戚佳掰下小姑姑的手,看向声源地,才发现父亲不知何时已半撑起来,而地上正是母亲送来的饭盒。   “咳咳……”剧烈的动作让戚父发出近乎窒息的咳嗽,一张脸也有苍白转为乌青。戚佳和戚母吓得撒手就往床边奔,戚母一边抚着丈夫的胸口,一边指挥女儿,“快去叫医生。”   接下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戚佳守在门边,看着来来回回穿梭的医生和护士,懊悔得想狠狠刮自己几耳光。而惹祸的小姑姑从门缝里看着抢救的情景,转而指责起侄女,“你看,都是你大不孝,害你爸……”   “闭嘴。”紧紧盯着门的戚母忽然大声的吼道,“我女儿轮不到你来教训,你给我滚,再不滚,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凶什么凶……”小姑姑刚想回骂,可看到戚母顺手抄起墙边的拖把向她扬来时,忙尖叫着逃走。   大姑姑看这情形,也不敢多言,只是拍了拍戚佳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你照顾好你妈,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戚佳没功夫辨别这是不是虚与委蛇,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抢救进行了十几分钟,门才被拉开。戚佳一见医生出来,忙迎上去,抓住他问:“我爸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昨晚抢救的时候插过气管,刚才他有点气管痉挛,导致呼吸不畅,我们给他注射了舒缓剂。”医生简单解释了下,又说,“让他好好休息,不要让病人太激动。”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他吗?”戚佳又问。   “当然可以。”大夫笑了笑,补充道,“你爸情况已经稳定,给他搞点吃的,鸡汤、鸽子汤这些利于消化的都可以。”   谢别医生,戚佳跟母亲走进去,为了呼吸顺畅,戚父的床已被微微摇起。   戚佳快步走上去,半伏在父亲身上,小声的叫唤,“爸。”   戚父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女儿,“佳佳,爸爸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戚佳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可不是嘛,被你吓死了,特别是我妈。”   戚父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抬手摸了摸女儿微肿的眼睛,“佳佳,爸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爸,你说什么呢?”戚佳不高兴地放下粥碗,伸手握住父亲苍白瘦削的大手,“爸,你不能有这种错误的想法。我是你女儿,你把我养这么大都没嫌过麻烦,现在我才照顾你几天啊?”   “傻丫头。”父亲紧了紧手,语带哽咽,“我这一倒,怕就不是几天的事情了?”   “瞎说,医生都说你没事,你……”   “佳佳。”父亲打断她的话,“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你没必要瞒着我,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癌复发了?”   父亲平静的神色和语气让戚佳红了眼眶,她静了一瞬,与母亲做了眼神交流,然后决定跟他说实话。   “医生说有可能,不过病理诊断还没出结果。”   戚父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言语,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气,“还是复发了啊!”   “爸,你别瞎想,就算复发,咱们也可以治,以前能治好,现在照样可以。”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急于传递信心。   戚父扭过头,看了看眼睫含泪的女儿,扯出一抹笑,“幺儿,别哭。放心,你老爸不会轻易绝望,我还想看着我的小公主结婚,我还想抱抱我的小外孙呢。”   戚佳垂下头,眼泪掉得更凶。幸而母亲接上话来,才不至于冷场。“想抱外孙就要快点好起来,你上次不是说过,以后女儿结婚你要学电视里那种,陪着她走红地毯……”   戚佳听着父母小声的对话,悲从心来,如果父亲真是癌症晚期,那他还能等到自己的婚礼和孩子吗?如果不行那不是让他带着遗憾离世?   倏地,一个念头生起,只是……她不安地看向窗外,不敢确定他是否愿意娶她? ☆、V章   晚上,医院规定只能留一人陪护,戚佳就让母亲先回去,自己留下守夜。7点多时,林萧墨发短信告诉她已经在C市到Y县的路上,算算时间,如果顺利他应该10点半能到Y县,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医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   戚佳关掉灯,蜷在沙发上东猜西想,不时又看看手机,到后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正睡着,忽然,她紧握在手里的电话微微震动,她霍地睁开眼睛,愣了一秒立即坐起来,沙哑着嗓子,唤了声“喂。”   “宝贝,我到了。”   “你在哪里?”她激动掀开身上的被子,开始穿鞋。   “住院部门口,你在几楼?”   “你等我。”戚佳喊完这话便拉开门冲出去。   她跑得很快,到大门口时就看见方庭里的林萧墨。在这个略显阴冷的的雨夜里,他没有打伞,也没有带多的行李,只拎着个小袋子,身上的衣服上是雨水打下的斑点。戚佳怔怔的凝视他,眼睛一阵阵发酸。   林萧墨张开手臂,嘴唇微动,隔着遥远的距离,戚佳还是看清他说的是,"过来。"拼命压抑的眼泪溃不成军,她扑向他,紧紧的抱住。   他们就这样抱着,直到落在脸上的雨点越来越大,戚佳才松开他的怀抱,哽咽的说,“雨好像大了。”   林萧墨搂着她走到屋檐下,手指揩拭她的眼泪,“好了,不许哭了。”   戚佳吸吸鼻子,止住哭声后才想起来问,“你是怎么来的?”她记得C市到Y县最晚的班车是下午3点半,他下机时应该已经没车了。   “打了出租车。”   “那你吃饭了吗?”   “路上随便吃了点。”林萧墨揉揉她的头发,“宝贝,我不饿,你不用管我,来,跟我说说你爸的情况。”   戚佳向他大致讲了父亲的发病和医生的判断,然后说,“我想转院到武警总院,不过医生建议我们到华西。”   “武警总院?北京那个吗?”林萧墨问。   “嗯,据说那儿是全国最好的肝病医院。”   林萧墨略作思考,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好,这儿到北京路途太远,你爸现在的情况恐怕不适宜长途奔波。”   “我觉得医生的话有道理,转院到华西可能更适合。”   “华西的医疗技术和条件在国内也算好的,而且我们可以请武警的专家来会诊,制定治疗方案。”   林萧墨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只是,戚佳迟疑地说:“华西也很难住进去,我们家没什么熟人……”   “这些都交给我。”他拉起她的手,缓慢而坚定的许诺,“这一次,我会陪着你。”   **   林萧墨坚持要留下来陪她守夜,戚佳只得找值班护士商量,“护士,我男朋友是专程从北京赶过来的,坐了10多个小时的车才到这儿,你能不能通融通融,让他在这里过一夜?”   小护士睨了一眼倚在吧台前的林萧墨,长途奔徙让他看起来有点疲色,可丝毫不减帅气魅力,特别是与生俱来的优雅气度在这个小县城更是少见。护士看着看着,不禁脸微红,匆忙别开头,说:“那好吧。”   戚佳把小护士丰富多彩的表情看在眼里,暗下笑了笑,离开吧台后她才意味深长地瞅了瞅身旁的男人,语调轻扬:“美男计?”   “只是朝她眨了眨眼,表达我的真诚渴望。”他揽过她,放轻脚步走进病房。   由于吃了助眠的药,父亲睡得很熟。戚佳走到沙发旁,拿了自己的毛毯扑在上面,然后转头对林萧墨说,“这个太窄,你先睡会儿,我看着我爸。”   “我没事,你先睡。”林萧墨拉她坐下来。   “那就一起睡吧。”戚佳知道拗不过她,索性躺下来,使劲往墙边靠了靠,尽量把留给他最大的位置。   椅子其实很小,一个人睡都嫌小,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不要说翻身,连呼吸都困难,实在难受。   “要不,还是你先睡,我下半夜再睡。”戚佳支起身子,正欲起来,腰就被他环住。一个眼花,她已经僵硬的趴在了林萧墨的身上。   “这样睡就不挤了。”他伏在她耳边,轻声说。   “可是……”   “嘘。”他贴上她的嘴唇,低声呢喃,“别吵醒你爸。”   这样的睡姿很不舒服,可是他却紧紧地箍着自己,闭目不语,摆明是不容拒绝。   戚佳轻叹口气,脑袋贴在他的胸口,闻着他清浅温热的呼吸,听着他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慢慢合上眼睛。   直到颈间的呼吸变得缓而沉,身下紧闭的双眼才缓缓睁开,林萧墨看着趴伏在胸口的小脑袋,思绪越飘越远……   接到江承宇的电话时,林萧墨第一感觉是愤怒,自己女友家里出了事居然要外人来转述,最气氛的是,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竟然连他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气过后,接下来便是透心凉的失望,好似一腔深情被践踏,这种失望到最后全演变成悲哀,为自己,也为他们的感情。   江承宇问他,“你会去吧?”   林萧墨想了很久才对江承宇说,“我累了”。他真的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爱情也好、婚姻也罢都是两个人的事,他再努力,如果只是独角戏,结局一定不会美好。   出乎意料,江承宇并没有指责他,而是静默了很久后,缓缓的说道:“不要质疑她对你的感情,如果不爱你,我不会追了她8年还没追到手。”   “林萧墨,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值得人爱。她的好,应该不是只有我能看懂。她只是不善于表达,不懂得怎么去示弱,特别是对着她在乎的人,她总想把最好、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你,希望自己能与你并肩而立,能配得上你,这样才不辜负你爱上她。”   “她觉得配不上我?”林萧墨不解,当初发起追求的是自己,死乞白赖,苦苦纠缠的也是他。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不够打动她,所以才不能让她心动。   “人是奇怪的动物,有时候骄傲和自尊的背后映射的是自卑。”江承宇一语指出他们的症结,“她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而你没给她展示脆弱的勇气。”   江承宇的话就像一把锥子直直的凿进林萧墨的心里,虽然不想承认,可他必须得说江承宇讲的都是对的。他们在太年轻的时候遇见,爱得太早,也自认爱得很深,可到头来,他们压根没有学会怎样去爱对方。   戚佳的爱是共富贵,是像孔雀一样,把最美的自己展示给你看。而他的爱是苛求,是幼稚的想让对方跟随自己的舞步前进、转圈。那江承宇呢?他的爱又是什么?   林萧墨抬起头,望向窗外,“你很爱她,是吗?”   江承宇嘴角微微上扬,肯定的回答,“是,爱了8年。”话落,他稍停,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警告:“所以,如果这一次你再放手,那我会不顾一切把她带到我身边,哪怕她并不爱我。”   “那要让你失望了。”林萧墨轻笑,“因为我也爱她,而且一定比你长。”   去机场的路上,林萧墨还在问自己,到底是因为江承宇赤*裸裸的挑衅激发出男人的好斗和占有欲,还是他真的不想放弃,他想了很久,终于明白,其实,他只是不想再错过一次。   正如江承宇所说,戚佳为了自己接受不了别人,而他何尝不是因为那份年少的爱情,蹉跎岁月?既然上天给他们机会再续缘分,那他就要抓住。   “戚佳,让我们共同学习怎样去爱。”林萧墨抚着她柔软的头发,低声允诺。   **   清晨五点,戚佳被走廊上护工拖地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睛,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嘴角微微上扬。她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脖子和手臂,小手反转,轻轻挪开环在腰上的手,只是刚移下去一点,手就被捉住。   “老婆,再睡会儿。”林萧墨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你再睡会儿,我先起来。”她低声说,“待会儿医生就要来查房了。”   林萧墨哦了声,抱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戚佳怕被人撞见这暧昧的姿势,撑着他的胸口就要起来,谁料身子刚挪动就被顶在小腹处的某物惊得傻了眼,“你……”   “老婆,这是正常反应。”林萧墨勾唇,咬着她的耳垂又说了两个字,羞得戚佳直瞪他。   她羞红的小脸取悦了林萧墨,他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大,抬头咬了她小巧的鼻子一口才说,“好了,起来吧,再不起来,我可不敢保证是不是cb了。”   戚佳的脸赧得更红,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迅速逃离危险地带。   两人洗簌好,戚妈妈正好过来送早饭,推门见到林萧墨时神色一怔,还是林萧墨落落大方地叫了声,“阿姨,好久不见。”   戚母回过神,笑容僵硬得像糊了一层浆糊,“真的是好久没见。”   戚佳装作没看懂母亲询问的眼神。她伸手接过饭篮,转移话题:“我爸昨天说想吃咸鸭蛋,你带了吗?”   “嗯,在最下面那层。”戚母指了指提篮,随即又想到,“你们还没吃吧?佳佳,要不你带小林去外面吃一点。”   “阿姨,我等医生查完饭再去吃。”林萧墨说。   “这不太好,别饿坏了……”   戚母还在为怠慢客人不安,门却忽然被推开,护士拿着一张单子过来,递到戚母手里,“37床欠费了,去一楼交一下钱。”   “啊,这么快就欠费?”戚母不敢置信的接过单子,仔细的看了看,长长的一大串,全是钱。   “妈,给我……”   “我去交吧。”林萧墨打断戚佳的话。   “不用。”戚佳急忙站起来,下意识的拒绝。可看到他脸色的愠色时,她又坐下来,朝他笑了笑,说:“那你去吧,就在进门口的地方。”   林萧墨紧绷的脸霍地放松,转身拿出钱包就去楼下。   他走没多会儿,戚佳的手机震动,她翻出一看,竟是他的短信,“这才像话嘛……”   戚母拍了拍对着手机发笑的女儿,神色凝重:“他怎么来了?你们不是早就分了?”   当年,林萧墨大老远赶来给女儿过生日,他们是知道的,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修养举止都很好的男孩儿。可快毕业时,女儿却告诉他们已经和林萧墨分手了。他们追问原因,女儿不肯细说,只轻描淡写的说林萧墨去国外留学,她不想去,所以就分了。为此,她和丈夫都很自责,认为没有给女儿提供更好的教育,也拆散了这段好姻缘。   “年前他从国外回来,又碰到了……”戚佳大略的说了重逢和再次相恋的过程。   戚妈妈听完连连点头,拍着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佳佳,这就是缘分,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妈,我一定会的。”来之不易的感情,她定会加倍珍惜。   **   虽然他们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医生把病理诊断结果告知他们时,戚佳和母亲还是不敢接受。父亲的病还是复发了,而且还是三期,也就是晚期。   相比于痛苦不已的戚佳母女,林萧墨是最冷静的人。他揽着哭成泪人儿的戚佳,问:“医生,你们已经确诊了吗?”   “基本能够确诊,不过你们也可以去其他医院再看看。”   “如果我们转院到华西,会不会更好?”林萧墨又问。   “华西的诊疗技术肯定比我们这种县医院好,如果条件允许,我赞成你们转院。”   “那什么时候去比较好?”   “那边开接收单,我们就给你转过去,医保也能转的。”医生说完又强调,“不过,华西的床位一直很紧张,你们最好是确定下来再转院,因为病人不能太折腾。”   **   戚佳和母亲商量后都同意将父亲转到华西,可是正如医生所言,作为西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医院,真的是一床难求。   “这事儿交给我。”林萧墨握紧她的手说。   “你有关系?”戚佳怀疑的看看他。   “我外公有学生在C市做领导,我叫他帮帮忙。”   林萧墨说找家人帮忙时,戚佳还担心外公会因林母的态度而不喜欢自己,可出乎意料的是,外公   竟然要求林萧墨把电话交给她,并和蔼的告诉她,“佳佳,等爸爸病好了,让萧墨带你回来见见外公。”   放下电话,戚佳由衷感慨,“你外公真没架子。”   林萧墨自豪的笑了笑,突然又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的说,“我外公是预言家。他第一次看见我们的合照,就说我要跟你栓一辈子。”   “那我们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信任。”她握紧他的手。   朝中有人好办事,戚父的转院手续办的很快,他们到C市时才发现,父亲不但有床位,还是高干病房。   戚母看着房间里的配置,悄悄把女儿拉到一旁,“佳佳,这里不便宜吧?”   “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主要是爸住得舒服。”   办好住院手续的第二天,医院就来了专家组,对戚父的病情进行会诊,可惜诊断的结果仍不乐观。   “目前没有扩散现象,但肝部已出现坏死。”负责戚父的主治医生告诉他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合适的肝缘做换肝手术,如果找不到,我们只能做保守治疗,也就是尽可能延缓病情,减少病人痛苦,不过你们要有心里准备,情况可能会继续恶化。”   “医生,如果不能换肝,我爸还能活多久?”戚佳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要看癌细胞会不会扩散,不过临床上,像你父亲这样的,一般不会超过一年。”   “那换肝吧,这个要什么条件,我的可以吗?”戚母问。   “这要看配型的,一般情况下有血缘关系的配型成功率会更高。”   “那用我的。”   戚佳刚说完就遭到母亲的强烈反对,“不行,你还年轻,怎么能割你的。”   医生看着激动的戚母,耐心的解释:“活体肝脏移植只需要切一部分肝,而肝脏有很好的自我修复功能,捐赠者在3个月左右就能长回切掉的部分,不会对生活产生影响。”   “还能长回来?”戚母不敢置信的望着医生,“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医生笑笑,进一步做详尽的说明,“目前,活体移植已经非常成熟,只是按照   规定捐赠者必须跟受赠者是亲属,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肝缘,这是救你父亲最有效的手段。”   听着医生的话,戚佳侧眸看了眼身旁的林萧墨,似是看明白她的心意,林萧墨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握紧他的手,感激一笑,然后侧过头,对医生说,“那就先看看我的能不能用?” 蜜月之旅(周妖孽和微微番外) 这天周延下班,忽然想起孩子都一岁多了,还没跟媳妇去度蜜月,想想三哥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出国都带三嫂去了趟海南,自个儿半闲人不去实在对不起媳妇儿,于是晚上临睡前,周延摸着微微的肚子,提出想法,“老婆,你想不想去度蜜月?”      微微晚上跟儿子玩得很疯,这会儿正累着,捉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敷衍,“嗯。”      “那你想去哪里?马尔代夫还是欧洲?”周延兴致勃勃,“要不咱们先去马尔代夫,再去欧洲?”      微微困得哈切连连,随口说道,“都可以。”      “那我明天就去办手续。”      大约一周后,微微哄周子星吃完米糊,就看见周延兴冲冲地走进来,扬了扬手上的护照,“搞定了,周一出发,先去马尔代夫。”      “什么马尔代夫?”谈微微诧异地问。      正在兴头上的周延脸色一僵,解释道,“咱们不是说好去度蜜月吗?”      “度蜜月?”微微更是不解,“度什么蜜月,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蜜月?”      这下周延不高兴了,跨着脸一屁股坐在飘窗上,没好气地说,“孩子大了就不能度蜜月了?再说,那天是你说想去的啊?”      谈微微歪着脑袋想了想,终于想起那晚自己好像是这么说过一句,可那时她困得要命,就算周延说周子星的粑粑是香的,她估计都会点头说对。      她看了看一脸郁结的周延,笑着道歉,“哎呀,不好意思,我那天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当真了。”      “什么随口一说,我都办好手续了。”周延瞪着她,“你耍我呢?”      周延语气不善,谈微微也没了讨好的兴致,脸一沉,讪讪地问,“咱们去度蜜月,孩子怎么办?”      谈微微此话一出,周延更是恼火。扳过盯着儿子的老婆,愠怒地说,“孩子、孩子,你心里就只有孩子,你说说自从这家伙出生,你几时理过我?”      “什么这家伙那家伙?”谈微微生气地说,“他是你儿子。”      “那我还是你老公呢?”周延恼怒地顶回来。      谈微微刚想跟他辩驳,可一回味他的话,噗哧笑出来,这男人感情是在跟儿子吃醋呢。      “笑什么笑?”他没好气地问。      谈微微凝视瞪目的周延,渐渐收起笑意。他的话虽幼稚,但不无道理,这一年多她的确是全副身心都扑在儿子身上,对他没怎么上心,特别是子星学走路这段时间,因为担心孩子摔着、碰着,精力全被牵扯,好几次他想求欢都被她拒绝,还真是为难他了。      她叹口气,站起来主动坐到他腿上,双手环过他的颈项,娇滴滴地叫了声,“老公。”      “干嘛?”周延冷着脸问。      “老公……”谈微微圈紧他脖子,继续撒娇。      “叫什么叫?”周延脸色仍臭,可手却搂住她的腰。      “你生气了?”谈微微这一次索性将头靠进他脖子,“别气嘛,好不好?”      热热的呼吸从侧-颈传来,怀里的人儿又胡乱磨-蹭,周延只觉着全身血液迅速往某处蹿涌,胀得他难受。      “别蹭。”他摁住她的腰,低嘎警告,“再蹭我办了你。”      谈微微当然感觉得到抵住她的硬-热,她瞅了瞅吃饱后就陷入睡眠的儿子,决定也得喂喂这个饿久了的大男人。      “怎么办我?”她故意在某物上压了压,并在他发出喘-息时,将唇贴上他的嘴,坏坏地笑,“老公,你-硬了。”      周延倒抽口气,惊叹平时羞羞答答的小妮子竟然敢对她调-情,眸色一沉,张嘴就咬上她的唇,又吸又咬,大手也没闲着,掀开她衣服下摆就伸进去,一把抓住她的高-耸,又捏又揉,直弄得她从鼻子里发出嗯嗯地叫唤才托住她的臀,大步往卧室走去。      路过楼梯间时,谈微微怕会被人看到,吓得拍打他,“快放我下来。”      “别动,要不然就在这儿办。”周延的步子迈得更大,裤间的某物随步摩-擦,胀-鼓鼓地疼。      一进屋,周延甚至等不及去大床,就把她抵-在门上,动手扯她的衣服。      “周延。”谈微微得空喘气,“别在这里,去床-上。”      “不去。”他拉高她的手,头埋进白白-嫩嫩的胸,轻-咬、舔-弄,直把她弄得软在他怀里,他才拉起她的腿,挎上他的腰,凶狠进-入,放肆移动,满室春光涟漪。      在第三次被推上顶-峰时,谈微微累得气都喘不过来。她看看身上还在运动的某人,不由感慨,这男人真的是饿狠了啊!      久不运动的后果就是到晚饭时她还下不来床,阿姨将子星送来喂奶时脸上挂着暧昧的笑,羞得她一个劲拧罪魁祸首。      刚刚吃饱的男人拉住她的手,露出知足的笑。可视线瞄到儿子叼着的白软时,下-腹又蹿起一阵燥-热。      “这奶要喂到什么时候啊?”他瞪着儿子,暗骂,臭小子,霸占你老爹的福利。      一旁的陈姨似是看穿他的心思,笑着说,“其实可以给子星断奶了。”      “嗯,上次医生也说过可以给他断奶,不过,我怕他不习惯。”谈微微如是说。      “有什么不习惯,难不成还让他吃一辈子。”周延没好气地说,“给他断了,这么大了还吃奶,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陈姨笑着翻了翻白眼,没好意思告诉某人,他可是喝奶喝到足足2周岁才断掉。不过,对于断奶陈姨是赞同的,她看了看闭着眼睛喝奶的周子星,说道,“差不多也可以断了,子星都长牙了,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在奶上磨牙,到时候你疼死。”      “他敢。”周延低吼一声,成功吓哭了正在享受妈妈奶水的儿子。      谈微微忙抱着儿子轻哄,“不哭、不哭,你爸坏死了。”而后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吼什么吼,他这么小,你凶他,他也不知道。”      周延被骂得一肚子委屈,可老婆大人的话不敢违抗,只得怏怏地起身去书房干活。      陈姨见他走了,才接过孩子,说道,“要不就断了,他吃得也够久了,再说现在奶水营养其实跟不上他的需求。早点断还好断。”      谈微微想了想,觉得陈姨的话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可怎么断?”      “最好是你跟他分开一段时间,让他习惯没奶。”      “分开?”谈微微心念一转,想起周延的提议,便说道,“要不,我出去旅游。”      “行,总之就是让他习惯就好。”陈姨搂着孩子出去。      于是,谈微微的蜜月旅变相成了断奶之旅。不过对于周延而言,管他啥目的,能跟老婆去度蜜月就值得开心。      由于担心孩子离开太久不行,所以他们选择只去马尔代夫。直到抵达他们入住的One&Only,谈微微才明白那句著名的广告语的含义。      “如果你是第一次出国一定要来马尔代夫,如果你是唯一一次出国,那更要来马尔代夫……”      办理好入住手续,岛上的小黑便将他们领至Beach villa,谈微微一进屋子就被震撼住了。这也太奢华了吧,150多平的面积,客厅、卧房、阳台一应俱全,深棕色的木制家具更是给人以奢华感。      她放下手提包,转身进入那个巨大的卧室,首先就看到那张正对大海的床,接着就看到了阳台上硕-大的浴缸。      她走出去,双臂张开,深深地吸了口气,刚想土不啦叽地大叫一声“我来了。”腰就被人圈住。      “喜欢吗?”周延把头搁在她的肩头,小声问。      “喜欢。”      “热不热?”他下巴轻轻蹭着她的皮肤,“要不要先洗澡?”      谈微微瞅了眼那个精致的双人浴缸,诧异地问,“在外面洗?被人看到怎么办?”      “不会,这里独栋别墅,私密性很好。”他边说边动手拉下她的吊带裙,“宝贝,别说洗澡,就是做-爱也行。”      “等一下啦!”谈微微急忙捉住他的手,“先打个电话报平安啊!”      “我在接待处给他们发过短信了。”周延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别动,我要问下陈姨子星乖不乖,有没有闹。”微微挥开她的手,一溜-滑出他的怀抱。      周延不耐地皱眉,随后跟了上来。      谈微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电话接通,她刚说了句,“陈姨,我是微微。”就看见周延一屁股坐在她边上。      她怕他捣乱,便拿着电话站起来往卧室走,“子星有没有闹?”      “哭了一小会儿……”      “那……啊!”后背忽然贴上的身躯让她失声尖叫。      “怎么啦?”陈姨问。      “没事。”她说应着,可事实是身后的男人已经推高了她的裙子,大手也钻了进去……      当谈微微终于被压-在双人浴缸里,被迫洗鸳鸯浴时,她终于体会了啥叫蜜月旅。        “别闹。”她压低声音警告某人。不过没有作用,周延邪笑着挑开她的丝质底裤,寻到那柔嫩的豆豆,慢捻轻揉。      谈微微那里经得起这般对待,腿一软,险些就跪倒地上,幸好周延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将她移到床边的矮塌上。      不过,周某人可不没那么好心,故意让她半趴在榻上,背对着他,方便作业。      谈微微一边听着陈姨讲述儿子的情况,一边忍受着背后男人的挑逗,当他的手指探入已然润湿的花径时,她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差点溢出声音。      “老婆,放松。”周延伏在她的耳旁低声说,“夹那么紧,我动不了。”      谈微微狠狠地剐他一眼,压低声音提醒,“别闹,我在打电话。”      “你打你的,不用管我。”      谈微微翻个白眼,她也不想管他,可是他这样自己怎么打嘛?      “等一下,好不好?”她娇声讨饶。      “好。”周延嘴里应着,手上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拇指摁住小豆豆,中指探入已然湿润的花径,缓缓抽送。      突如其来的侵袭让谈微微从背脊处蹿出一阵酥麻,浑身止不住颤抖,陈姨的声音越飘越远,私密处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她咬住唇防止声音外泄,并喘息着说,“陈姨,我有事,晚点再打过来。”      “等一下,你妈有话跟你说。”陈姨把电话交给了周母。      “微微,你们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经过迪拜?”      “嗯。”谈微微长长地吐气,脸红得快滴出水来。这个流氓,竟然把头钻进了她的裙子里。湿滑的舌尖不断在她的私密处舔噬着,继而旋转、按压,让她不自觉又喘息起来。 随着他舌尖翻搅的动作越来越快,谈微微身下传来的酥麻感也越来越狂,几乎快把她逼得喘不过气。当他恶性地咬住她娇嫩的花瓣时,谈微微抑不住叫了出来,“啊……”      电话那头的周母听到媳妇大叫,忙不迭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微微哪里还说得出话,张着嘴只顾喘气,最后还是周延站起来,拿过她的手机,“妈,我们在忙,晚点打给你。”      周母是过来人,一听这话瞬时明白儿子在忙什么,面色不禁一红,可临挂电话时还不忘叮嘱,“儿子,努力点,我还想要个孙女。”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谈微微耳朵里,让微微又羞又恼,趁着他松懈的空档,翻身就要逃走,却被他迅猛地压下去,从背后含住耳垂魅惑地低喃,“老婆,很好吃。”      好吃?谈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垂着他的肩膀,直骂,“下流!”      “还有更下流的。”他分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将火热的硬物刺入湿润的花径。      “啊!”后进的位置,让谈微微不禁溢出声来。      “叫出来,我喜欢!”周延轻笑着,性感的脸庞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托高她的臀,方便他更好的进入,而修长的手指却捏住她丰盈前的红梅,或松、或紧、或搔、或掐……      谈微微毕竟还未断奶,胸本就涨得厉害,被他这么一捏,更是刺激得连连颤抖,一个尖叫就达到了顶峰。      “老婆,你也太快了。”周延笑着揶揄,拔出火热,可就在谈微微诧异他怎么这么快放过自己时,他已将她反转过来,让她的背靠着自己胸膛,坐在自己怀中。他一手环着她的纤腰,另一手由下往上抬高她修长雪白的腿,炙热的硬物顺着她的蜜汁再次挺入。      “舒服吗?”他稳住她的腰,狂野的向上顶,巨大的火热深深的挺入温暖的通道,恣意进出摩擦。      “慢一点。”她求饶。      “慢不了!”周延发出沙哑的低吟,“微微,你夹得我好舒服。’      近乎垂直的姿势,让他每一下都顶在最深处,又胀又疼的感觉让谈微微哀声乞求,“周延,我不行了……好难受……”      可她的哀求,却引发男人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兽性。周延开始对她做更狂暴的占有,先缓缓退出,再顶到进去,每次猛烈的抽插,都伴随着她情欲难耐的呻吟。一次次狂烈的顶撞,制造出啧啧的声响,分不清是谁的液体也沿着大腿滑下来。在不知经历过多少次高潮后,周延突然紧紧握住她的纤腰,律动的动作更是加快,带着她一步步登上喜悦的高峰。      事后,谈微微累瘫在榻上,再由他抱着去双人浴缸冲洗,察觉到他的手指探入花径时,谈微微赶紧求饶,“老公,不要,我好疼。”      周延怜惜地吻了吻她红肿的嘴唇,应诺,“好,不要了。”不过就在她放下心时,他又补上一句,“反正有的是时间。”      接下来10天,他用行动证明,时间的确很多。自从儿子出生来就没吃过饱饭的某人就像服用了蓝色小药丸一般,随时随地兽性大发,把她压在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极尽缠绵,甚至大胆到将她拖到水屋的楼梯上,迎着海浪一次次将她顶上高峰。      蜜月回来,家人好奇地问,“微微,你怎么去度假回来更累的样子?”      谈微微狠狠地瞪了一眼容颜焕发的某人,哀叹,可不累吗?精气都被他吸走了。      回来后某天,她给肖梓涵送手礼,禁不住抱怨,“再待两天我都怀疑自己要被他累死。”      当晚,肖梓涵跟钟帅说起这事儿,钟帅睨了一眼正在喂奶的媳妇儿,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地说,“小宝也该断奶了。”            作者有话说:周妖孽憋死,小秋也快憋死了。憋憋果然持久,话说我以前最卡肉,可今天一上午就码出4千多字,修改时几乎没怎么动,哈哈,难道我真的有天赋 ☆、V章   世事弄人,戚佳的肝脏和父亲的并不匹配。   “现在只能开始化疗,等待合适的肝源。”医生说。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戚佳知道,虽然医院会把父亲列入优先换肝,可是要等到一个愿意捐赠器官又恰巧跟父亲匹配的肝源谈何容易。   “没有办法,因为按照规定我们不接受非亲属之间的活体器官移植。”医生说完,忽然又说,“你父亲有没有兄弟姐妹或者其他直系亲属?”   “他还有一个姐姐和妹妹。”戚母回答。   “那你们可以做下工作,看他们能不能来验一下,或许能找到匹配的肝源,不过……”医生稍停,迟疑的说,“前提是他们必须是自愿捐赠,而现实中大部分人接受不了活体捐赠。”   对于医生的提议,戚父坚决反对,“她们绝对不会愿意,你们不准去自讨没趣。”   戚佳知道父亲的话有道理,当年母亲卧病在床,两个姑姑连借点钱都不肯,现在还要切肝,她们怎会同意。但是即便如此,为了父亲,她还是要去试一试。   大姑姑的话还算委婉,“佳佳,不是我不愿意啊,你看看我年纪大了,身体也差,你表哥工作又不好,要是有个啥后遗症,家里上下都还靠我呢!”   而轮到小姑姑时,就变得尖酸刻薄,“你为了救你爸,当然说没问题,可好好的人,把肝切掉一半,不死都少半条命。再说,你现在不是有钱吗?花钱去买呗。”不仅如此,小姑姑还打了电话给戚黎明,一番明嘲暗讽,气得戚父把女儿骂了一顿,“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叫你不要求她们,你偏偏不听,她们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爸,我不能眼看着你……”戚佳背转过身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戚黎明也察觉自己语气有些过,他长叹口气,抬手握住女儿的手臂,“傻丫头,命由天定,强求不来的。”   “爸,不会的……”   “好了,跟爸说说,你和小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戚父忽然问。   “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戚佳摇了摇父亲的胳膊,佯装撒娇的说,“我还要让你陪我走红地毯呢。”   “好啊,老爸还要穿西装,打领结。”戚黎明摸着戚佳的头笑,过了一会儿,眼中的忧色又浮现出来,“只是……我怕……”他终是不忍心说下去,轻声一叹,夸赞起林萧墨来,“小林这小伙子真不错,这段时间多亏了他帮忙。”   戚佳认同的点头,住进华西这几天,不管是护士还是医生对他们的态度都特别和蔼可亲,虽然她不知道林萧墨外公的学生是何方神圣,但至少能请动这么多专家汇聚一堂,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对了,你们的事他们家知道的吧?”戚黎明忽然问。   戚佳微楞,迟疑了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没什么意见吧?”戚父又问。从林萧墨隔省都能请动这么多专家,戚黎明大致也能猜出他非富即贵,都说豪门难进,他从不觉得自己女儿配不上谁,只是作为父亲,他也不愿意让女儿去别人家受气。   “爸,他们都挺好的。”戚佳含糊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戚黎明长舒口气,喃喃的重复。   由于药物影响,戚父的精神并不好,戚佳看他没说多会儿,就怏怏的,便摇低床,轻声说,“爸,你先休息会儿。”   **   晚上,戚母坚持要换她和林萧墨回去休息,戚佳本想拒绝,可母亲却说,“你不累也要考虑考虑小林。他这些天连轴转,身体哪里吃得消?”   “阿姨,我没事。”林萧墨急忙说,“您身体不好,还是你回去休息,我们年轻……”   “还是听妈的吧。”戚佳拉住林萧墨的胳膊,朝他笑了笑,“护士和护工都在,有事可以叫他们。”   “对,你们回去好好睡一觉。”戚母挥挥手。   林萧墨见状也不再推辞,牵起戚佳的手说,“阿姨,那我们先走了,你有什么给我们打电话。”   **   为了方便,林萧墨托人在医院找了一个小套房,位置就在医院的家属区,房主是华西的医生,房子干干净净,家具家电一应既全。   戚佳是真累了,回到家直接瘫在沙发上不愿意再挪动半步。   “先去洗澡吧,洗完澡早点睡。”林萧墨站沙发前,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睡不着,我怕他……”   “戚佳,你这样子怎么陪你父亲打胜仗?你也听医生说了,意志很重要,叔叔那么坚强,你不能泄气。”   “萧墨,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怕。”戚佳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头贴上他的肚子。   林萧墨的语气立即软下来,“不怕,医院已经把你父亲的情况送到武警总院,他们会制定新的医疗计划,而且陈教授今天跟我说,接下来会特批一些国内没有的特效药给叔叔用。”   “特效药?”戚佳兴奋的抬起头,似乎在这三个字中找到了一线希望。   “嗯,他说效果还不错。”林萧墨抚摸她已经明显瘦下去的脸颊,心疼的说,“倒是你,再这么下去,我真怕你垮了。”   “不会,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戚佳捉住他的手,眼睛润湿,“萧墨,真的很谢谢你。”   “傻瓜,有什么好谢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捏捏她的下巴,柔声说道,“去洗澡好不好?”   “你陪我。”   林萧墨微怔,没说话,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进浴室。   戚佳刚才那话只是随性而说,等到了浴室,看着林萧墨开始自发自觉的动手脱衣服时,她才想到害羞。   “那个……”她推着他赤*裸的胸膛,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是自己洗吧。”   “笨蛋,别瞎想,我知道你累了。”林萧墨笑着拉下她的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以后?戚佳一僵,想起了父亲。医生说过,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肝源,他最多还能活一年。如果这样,那看着她成婚,看着小外孙出世的全成最大的奢望。对父亲而言,如今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倏地,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要一个孩子吧。   思及此,戚佳仰起头,双臂缠上林萧墨的脖子,细滑的舌头伸出来,描绘着他的喉结。   诱人的挑*逗让林萧墨如触电般推开她的脑袋,呼吸不稳,“乖,别闹,我不想……”   “我想。”她坚定的说,而后又带着几分乞求,“萧墨,给我一个孩子,我想要一个孩子。”   “你……”林萧墨皱起眉头,半晌才长长的叹口气,“我知道你想让叔叔安心,可我不想孩子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带到这个世界,而且……”他顿了顿,“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你状态好点再说,好不好?”   “不好,来不及的。”戚佳摇头,柔嫩的红唇不顾他的抗拒,主动找寻到薄唇,贴上去。   “戚佳……”林萧墨别开头,躲过她的吻,“你别这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并不想要孩子?”   戚佳动作一滞,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带怒色的林萧墨,扯起嘴角,努力笑了笑,“对不起,我失控了,你出去吧,让我自己洗。”   “戚佳,我……”林萧墨抬手想来抱她,却被她巧妙的避开。见她神色凝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只得无奈的长叹口气,“那你先洗吧。”   戚佳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直到听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抬手打开花洒,让冰冷的水从上而降,瞬间打湿她的衣服。她捂着脸,慢慢蹲下来,压抑的泪水夺眶而出。   “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把戚佳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头,看见林萧墨紧蹙着眉头缓步向自己走来。   “洗澡不用脱衣服吗?”他拉开淋浴房的门,将她拉起来,灵巧的双手抓住她衬衫的纽扣,一粒粒解开,当外衣褪去,黑色刺绣内衣包裹着的雪白便清晰的展露在眼前。   “我自己来。”戚佳捉住他的手,扭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林萧墨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就着她的柔荑,覆上那处高耸,使劲揉捏。   如此轻佻的举动让戚佳一愣,转过头想询问,却被他勾住下巴吻下来。灵巧的舌头趁着她惊呼的间隙,长驱直入,在她口中翻转,最后缠着,含在嘴里重重的吸。   “等、一下……”她慌忙躲着他的吻,试图让他停下。这男人刚才还对她的引诱无动于衷甚至勃然发怒,可现在怎么会反攻为守。   “等不及。”他套用她的话回答她。并将她按向自己,以狂热又温柔的热情,放肆的吻着她,大掌也沿着腰,抚摸她柔滑的肌肤。   热情在轻柔的触摸中逐渐加温,戚佳的耳中嗡嗡作响,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抵在自己小腹上的某物,那种滚_烫的感觉和身上的冷水形成强烈的对比,让她不自觉的扭动身子。   “想要吗?”他用嘴咬开她胸衣的前扣,再坏心的叼起那颗小草莓把玩。   强烈的刺_激让戚佳仰起头,低低的哼了一声。   “乖,搂紧。”他拉起她的手绕上自己的脖子。   戚佳听话的搂住他,下一秒就被他腾空抱起。“啊”她尖叫一声,本能的夹*住他的腰,身后是冰凉的墙壁,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这样的姿势让她有些害怕,“不要,会摔下去……”   “那就夹*紧。”他拉起她的腿,将她抵在墙上,在洞口磨了几下,便失去耐心的慢慢进入。被填满甚至有些胀的感觉让戚佳不由自主的低低呻吟了一声,“嗯……” 林萧墨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狭小紧致,层层叠叠的嫩肉在他进入的瞬间就紧紧包裹着他,就像无数张小嘴吸着他,摩擦着他,让他想要进的更深要的更多。 他将她白皙的双腿分得更开,下腹的动作和频率也更大更快。 “太……太深了。”戚佳低喊着,双手攀紧他的肩膀。 他不理会她的话,头一低就咬住她胸前的嫣红,轻轻扯起来,在她惊呼抗议时又温柔的吸允。 上下两重袭击,加上如此敏感的姿势,让戚佳气喘连连,臻首直摇地求饶,“不要,萧墨……不要。” “不要?”他扬声,果真听话的抽出深埋在里面的火热,可就在戚佳以为一切结束时,他又狠狠的顶进来,属于他的热烫和坚硬携带着某种无限的力量,猛地贯穿花径。 “啊……”剧烈的刺激让戚佳全身紧绷,不由自主的想要夹紧双腿,连带着内里的细肉也紧紧的收缩,绞得林萧墨直抽气。 “好紧。”他喟叹。她的湿热销魂,让他难以承受,必须连连吸气,才能克制释放的欲望。待那阵电流般的刺激消失后,他才拖住她的臀,猛地再度撞入,热烫的欲望急促的冲刺,让她因为强烈震动,黑发甩开,覆盖两人的裸体。 戚佳喘个不停,努力适应体内狂烈的冲击,眼角有着些许泪水,“啊不要……太……太里面了啦……”她断续呼喊。 室内春意浓烈,男性的喘息伴随女性的娇喊,令人面红耳赤。 随着一个深入,戚佳又叫起来,“顶到了……” “顶到哪儿了?”林萧墨一边问,一边顶着那个软软的小口使劲研磨,脸上的笑好邪恶。 “啊!”快感如火花,在身体里流窜,戚佳高声娇喘,脑海一片空白,差点要晕了过去。她双唇微颤,不住呵出温暖的芳息,花径紧缩,将他包里得更紧。 “宝贝。”他粗声唤着她,黑眸锁住她,猛烈在她体内制造与夺取欢愉。他猛力的摆动,展开凶狠的连连击刺,让欲望嵌入柔嫩花径的最深处,烙下他的印记。 欢爱的气息弥漫四周,她的双手无助在他背上撕抓,发泄体内如脱缰野马的欢愉……在他的冲刺下,快感一阵接连一阵,猛得像烟火般爆发,她听见林萧墨越发急促的喘息,感觉到埋在体内的欲望越来越大,大到胀满她的花径,然后再一阵快速的抽送中,火热的精华喷发而出,灌入最深处……   浴室里弥漫着水气,轻柔的水声中夹杂着喘*息和S*吟。过了很久,一切平静之后,戚佳已经累瘫在浴室的地上,任由林萧墨从身后抱着她,帮她清洗身体。   他轻轻揉搓着她的长发,“抽空我们去把证领了!”   戚佳刚想拒绝,又听到他说,“你爸不会想看到你未婚先孕。” ☆、45章   “我想你爸不会喜欢你未婚先孕。”   他考虑周到,戚佳很是感动,但她有她的顾虑。“萧墨……”戚佳迟疑的开口,“还是再等等吧,我爸那儿,我会去解释。”   “是不是担心我妈会不同意?”林萧墨问得一针见血。   戚佳轻轻嗯一声,脑袋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这个你不用担心,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妈再不同意,如果我坚持,她也没办法。”   林萧墨坚定的态度让戚佳动容,她眨眨微润的眼睛,抿了抿唇,“萧墨,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也许是我贪心吧,我不想我们的婚姻得不到双方家长的祝福。”   “这些天,我守在病床前一直在想,当年的事情是我错得太离谱。我不该把自尊和骄傲看得那么重,宁愿去做……”她蹙眉,始终说不出那个词,思忖了半晌才说,“宁愿做那些事,也不肯向你示弱。”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林萧墨用手指拂开她额前的流汗,怕她旧事重提又难免伤心。   “不是的。”戚佳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从他怀里仰起头,“我真的觉得自己错了。我一直以为爱是要有所保留的,要守住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不能让你瞧不起我。可现在我才明白,真的爱一个人不是在他面前扮女神,也不是把自己装成一个发光体,让他看到最炫的一面。”   “那应该怎样?”林萧墨适时插进话来,希望引到出她内心深藏的想法。   “应该是把真实的自己摆在你面前,我的缺点和优点;我的自卑和懦弱;也应该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我很骄傲,可我更自卑,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么平凡的我怎么会让如此优秀的你喜欢?我怕自己没有你现象的那么好,那么优秀,怕配不上你,怕你的家人会嫌弃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我更应该对你、对自己、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   “不管你为什么喜欢我,都应该坚信我是值得你喜欢的。也许在外人眼里我不是你的最佳伴侣,没有优秀到可以与你并肩而立。可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爱你,我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会竭尽全力让我们都幸福。或许我无法给你事业上的帮助,但我会永远支持你;或许我没办法成为你的骄傲,但至少不会丢人现眼。”戚佳顿了顿,忽而有些歉意的说,“不对,以前的事让你丢脸了。”   “不过,绝不会有以后。”她斩钉截铁的说,“所以,不管你妈妈对我是什么态度,不管她多反对,我都会努力让她接受我,并真心祝福我们。”   戚佳一席掏心窝子的话说得林萧墨心底一软,胸口就像塞进一个发酵的面包,先是酸酸涩涩的,接着便剩下甜甜的发胀,因为这么久以来,他终于走进了她的心。   林萧墨盯着怀里白皙滑嫩的侧脸,那上面是平静又真诚的神色,可这样的真诚让他都有点心疼。将她紧紧楼进怀里,林萧墨眼眶微红,沉吟良久,却只宠溺的叫了一句,“傻瓜!”   不晓得是不是那晚敞开心扉的作用,戚佳和林萧墨都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说不出所以然,却让彼此都欣喜的改变。   由于没有合适的肝源,专家组只能对戚父展开化疗,而这是一个漫长耗时的过程。戚佳担心林萧墨长期请假影响工作便催他回去,“这里有医生、护士,我跟妈两个人能照顾好爸爸,你先走吧,别把事儿都荒废了,再说……”她稍停换了一副玩笑的调调,“我爸这病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现在这批特效药都特别贵,还不能进医保,我那点积蓄怕是撑不了多久,还等着你赚钱养我和爸妈呢。”   她能向自己示弱,让林萧墨心情很好。他笑着用手指顺了顺她的头发,“放心,你老公还有点小钱,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不过公司的确压了很多事儿,我是必须回去一趟。”他思考片刻后,“要不我先回去,争取每个周末都过来陪你。”   “你钱多了啊?”戚佳不满的嘟起嘴,“而且,这样跑来跑去你不累死才怪。”   “我没事。”他点着她的红唇,有些心疼的说,“我最怕你吃不消。”   “我也没事。”她拉开他的手指,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一周一次真的太频繁,要不你一个月来一次。”说完,不等他开口,戚佳忙补充道,“我向你保证,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绝对不死扛。”   林萧墨眉毛微微拢起,像是在思考她提议的可行性,过了一会儿,才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那好吧,有什么一定打我电话。”   “嗯。”戚佳用力的点头。   虽然戚佳和父母万般催促林萧墨赶快走,但他还是坚决要陪戚父做完第一次化疗。   戚黎明在8年前曾做过化疗,可这一次的剂量和药力显然要比上一次更猛,从化疗室出来,他已疼得脸色发青,就像一个活死人。   戚佳和母亲都心疼的背过身子,偷偷掉眼泪,唯有林萧墨最坚强,从护士手上接过戚黎明搀着他回病房。晚上,他又陪着戚佳守夜。   由于反应很大,戚父睡得并不安稳,他怕吵醒熟睡的两个孩子,死死咬着牙不肯泄露呻*吟,可细心的林萧墨还是发现了他的不适。   “叔叔,是不是很不舒服?”林萧墨凑到床边,压低声音问。   戚黎明摇了摇头,可额头上的冷汗显示出他此刻的痛苦。   “我去叫医生吧?”   “不用。”戚黎明忙不迭扯住林萧墨的手,“这是正常反应,没关系,我能熬得住。”   “那喝点水吧?”   “好。”   林萧墨将手穿过戚父的肩膀,把他搂起来,再把水递到他嘴边,小心的喂了几口,直到戚父摇头表示够了,他才放下杯子。   “小林,我想靠一会儿。”戚父半撑着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全副力量全倒在林萧墨身上。   “那我把床给你摇起来些。”林萧墨摁下床头的电动按钮,将床头抬起到合适位置,才把枕头往上拉了拉,好让戚父靠得更舒服。   一切做好,两人身上都有些薄汗。于是林萧墨又去卫生间接来热水给戚黎明擦身子,并给他换上干爽的病服。   “小林啊,真是谢谢你。”戚黎明望着给他削水果的林萧墨,真诚道谢。   “叔叔,你别这么说,你是戚佳的父亲也就是我父亲,照顾你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佳佳找到你是她的福气。”戚黎明由衷感概,“也是我们的福气。”   林萧墨笑了笑,将手中的苹果分成小块,递给戚父,“那你就好好养病,以后享我和戚佳的福。”   “我也想,不过……”戚父顿了顿,“怕是我等不到了。”   “不会的,你要相信医生,更要相信自己,一定会好起来。”   戚父轻轻咬了口苹果,说道:“能不能好,我自己知道,这次复发我就知道不会像上次那么简单过关。不过我想得很开,人命天定,该河死的不会井死,如果阎王爷真的要收我,躲也躲不掉,我只是……放不下戚佳和她妈妈。”   戚父说到这里,忽然拉住林萧墨的手,“小林,我看得出来你对佳佳好,把她交给你我很放心,我也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以后会和佳佳一起照顾好她妈妈,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家里人会不会对佳佳好。”   “叔叔年轻时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家庭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才看透,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磨合。”   “当年,我跟戚佳妈妈在一起,家里是坚决反对的。我却坚持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爱她就行。可就是因为我的固执和决绝,害得家里一直无法接受戚佳的妈妈,给了她很多冷脸恶语。戚佳奶奶临死时,还说不准她去吊孝。她虽然笑着说不在乎,但我知道她心里是苦的,有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得到公婆的祝福和认可呢?”   戚黎明说起往事不禁感怀,扭过头去擦了擦眼泪,才又说,“从你的举止言行,叔叔猜你家条件肯定很好。我不知道你们家会不会有门第观念,会不会觉得佳佳配不上你。我也看得出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不太会在乎这些。可叔叔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那就是别走叔叔的老路,一定要保护好佳佳。”   这是一个临危的父亲的嘱咐和托孤,情真意切,又带着几分担忧。林萧墨凝视着脸色青白的戚黎明,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郑重的承诺:“叔叔,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也会让我们的婚姻得到父母、家人的祝福。”   “那我就放心了。”   对于父亲与林萧墨那场对话,戚佳一点都不知情。第二天她送林萧墨到医院楼下,告别时,他用额头抵着她的,“宝贝,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嗯。”她仰头,贴上他的唇,将离别的不舍和眷念蕴在吻里。   直到林萧墨乘坐的出租车远去,戚佳才转身往住院部走,不料快到门口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她脚步微滞,讶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46章   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说陆铮的出现让戚佳吃惊,那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她跌破眼镜。   “我把你两个姑姑带来了,你看看什么时候能安排她们化验。”陆铮神色淡然的看着她,好似在说一件极稀疏平常的事儿。   “我姑姑?”戚佳惊愕的睁大眼,语无伦次,“你怎么会……还有她们怎么会?”   陆铮上前两步,定定的站直在她面前,视线在她脸上端详片刻后说道:“你瘦了。”   这不着边际的话让戚佳愣怔,好会儿才回过神,于是又想起他刚才带来的重磅消息。   “你的意思是她们愿意来救我爸?”她不敢置信的问。   陆铮微微牵起嘴角,“嗯,她们愿意。”   “怎么可能,我之前那样求她们,她们都不肯……”戚佳反驳着,忽然停下话头。她抬眼盯着陆铮,问得迟疑,“你是不是给她们钱了?”   “过程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结果。”陆铮浅浅的笑,不等她抗辩立即话题一转,“对了,我方便上去看看你父亲吗?”   他刻意避重就轻反而让戚佳的心涩涩发紧。怎么会不重要?当初她不是没想过给姑姑们钱,甚至提出谁能捐赠肝给父亲就给一百万的营养费,可姑姑们是怎么回答的,“一百万,你以为钱多就了不起啊?一千万我都不会答应,这捐肝搞不好要死人的啊,我们可不想有钱没命花。”   如果真如姑姑所言,一千万都不会答应,那陆铮给出的价码必定远远超过这个数字,才能让惜命的二人愿意冒险赌一把。这样重的厚礼,她拿什么去还?   见她兀自低头,沉默不语,陆铮佯装轻松的笑笑,“呵呵,没事,我想也不太方便,还是等你跟医生讲好,再联系吧。”他说完又静静的看着她,沉吟良久,艰涩开口,“那……我先走了。”   他隐忍的情绪让戚佳的心抽得更紧,手上的动作快过嘴,她一把扯住他衬衫的袖子,怯怯地迎上那带着点希翼的目光。   “没有不方便。”戚佳松开他的袖子,牵动嘴角,扯出一点笑,“只是我爸刚做完化疗,精神不太好。”   “那就改天吧。”他笑,脸上是儒雅绅士的模样。   戚佳忽然被这样的陆铮弄得有些心慌意乱。她一直对陆铮是持抵制情绪的,一开始是厌烦他无缘无故的纠缠和追求,在得知真相后又痛恨他对自己那段不堪回首过去的窥视和通透,甚至把这些日子一连串的“倒霉事”都归咎在他的身上。在父亲吐血的那晚,她在心里一遍遍诅咒、痛骂陆铮,更偏执的认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自己就不会掀开那段陈年旧事,林妈妈不会找她,她和林萧墨不会陷入前途渺茫的境地,而父亲或许也不会癌症复发。她恨他,在那个脆弱无依的夜晚,似乎一定要找一个人来恨才能让自己坚强的挺下来。可是,如今这个她深恶痛绝的人却站在他的面前,用他的方式和情谊替她排忧解难,还卑微得要看她的脸色来决定去留。   戚佳抬起头,直直望着眉目含笑的陆铮。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他,与林萧墨的俊雅清冽不同,陆铮身上有别样的成熟和韵味,是一种坎坷和磨难锤炼出的历练和儒雅,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大抵就是他这样的人。   看着看着,戚佳忽地笑出来。她何德何能,能被如此优秀的男人喜欢上?难道真如江承宇所说,她有自己看不透的吸引力?   “笑什么?”陆铮一头雾水的望向戚佳,而后勾起嘴角,自我揶揄,“我长得让你发笑?”   “不、不。”戚佳忙摆摆手,慌张的解释,“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好笑的。”   “哦?”陆铮语调轻扬,“说来听听,让我看看到底值不值得笑。”   他故意营造轻松的谈话氛围,倒真令戚佳卸下防线。耸了耸肩,说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喜欢我?除了想感谢我外?”   陆铮的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直线,眉头也微微拢起,仿佛真的在认真的思考她的问题。不过,思考得太久,让戚佳都有点慌神了,“喂,要想这么久?还是你自己也搞不清?”   “我表达能力不好。”陆铮没头没脑的扔出一句。   “嗯?”戚佳蹙眉,表示不懂。   “所以,我想那么久是在组织语言,希望能尽量表达我内心的想法。”陆铮解释道。   “那你现在组织好了吗?”   陆铮笑着摇头,“没有,因为喜欢一个人是忽然而至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他顿了顿,斟酌说,“如果真的一定要说为什么,那可能是你对了我的胃口,让我想保护你,竭尽全力给你想要的生活,让你幸福。”   “至于你为什么对我的胃口?”陆铮无奈的摊开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这要问它,为何偏偏对你产生异样的悸动。”   不算浪漫的表白却让戚佳的心漏跳了半拍,她面色微赧,认同的颔首,“有道理,人跟人的磁场很奇妙,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可惜,我跟你是有缘无份。”陆铮落寞的说。   戚佳垂下头,心里升起愧疚的念头。“不好意思,你是好人,只是……”   “只是不是你的良人。”陆铮接过话,挑起眉头看向戚佳,过了好会儿,徐徐说道,“戚佳,你没必要内疚,就像我说的,喜欢是一种感觉,你对我没感觉也强求不来,是吧?”   “那天跟你讲完电话,我安排好公司的事,第三天就到了你老家,在医院里我看到了你和那个男孩子。”陆铮稍停,目光越过戚佳的肩膀,看向院里的大树。   陆铮以为自己是最早赶来的,可看见林萧墨时他忽然有种被比下去的挫败,无关其他,只是男人的好胜和自尊心。他没有进去,因为这刻戚佳不再需要他,或者说他从来没有需要过自己。   陆铮决定退回自己的世界,可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向护士打听戚父的情况。很糟糕,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癌症晚期,寿命所剩无几。   两个年轻的护士说起来有些感慨:“哎,据说8年前就得过肝癌,控制住了,这次恐怕就没那么幸运。”   “是呀,癌症一复发,基本就无望了。他女儿说要转到华西,可到了哪里都一样啊!”另一个护士应和道。   8年?陆铮被这个数字冲击得微怔。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就是在8年前遇见在夜宴上班的戚佳,如此推算,当年她是因为父亲重病才会忍受屈辱在夜总会上班吧?难怪他总觉得她眉眼之间尽是忧色,难怪她跟自己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坚持下去才会有希望……原来她比自己更渴望看到希望的曙光。倏地,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着,心疼得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细细密密的牵痛他全身的神经。   那种保护她的念头再次油然而生。是的,她心有所属,就算他用尽所有也不能换来她的青睐,可是有什么关系?爱一个人不就是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无缘便护她安好吗?   他没机会成为护士口里“好得不得了的男友”,没有机会像林萧墨一样陪她守夜,帮她倒父亲的屎尿,更没有机会搂着她,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但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去证明错失的不过是缘分,而不是爱情。   在得知她想将父亲转院到华西后,陆铮立即动用一切熟悉的资源替她找门路。不过,林萧墨比他预想的还要有本事,竟比他更快办妥转院手续,还让戚父获得了最好的医疗资源。   事后,他托的老总打电话调侃他,“老弟,你可真是寒碜哥哥啊?我去华西一打听,人家说你那朋友的父亲早就有人去打过招呼了,还是C市的一把手。”   “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还托了别人。”陆铮陪着不是,“改天我请你吃饭。”   “没事没事,你这朋友可真牛,连C市老大都能托得动。”   陆铮应和的笑笑,可不是吗?在这个权力社会,权始终大于一切,他连护她安好的机会都没有。也许,真的是时候离开……   只是,他回到S市没两天就接到电话,获知戚佳的肝脏与父亲不匹配,而她的两个姑姑不肯捐肝。   明明决定放下的他却在例会上倏地站起来,留下一群茫然的高层面面相觑,然后带着助理飞回C市,再次踏上Y县的土地,在一番“努力”下,戚佳的两个姑姑欣然同意捐肝。   听他轻描淡写讲完事情始末,戚佳抿了抿唇,问:“你给了他们很多钱是吧?”   “还好。”他无所谓的说,“在我能力范围内。”   “到底是多少,我还……”   “戚佳”陆铮打断她的话,脸上带着薄怒,“我说过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如果你真的要计较……”他顿了顿,似是用尽力气说出剩下的话,“那就当是我还你的,谢谢当年你的鼓励、支持和帮助。”   戚佳望着他认真严肃的神情,默默垂下头。别说钱的数目她有可能一辈子还不起,单是陆铮这份情谊她怕就要背负一辈子了。可惜,就像他说的,心不同意,他们只能有缘无份。她无以为报,千言万语只能蕴在两个字里:“谢谢。” ☆、47章   送走陆铮,戚佳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把这事儿告诉林萧墨,她简略的讲完与陆铮相识的过程,也把陆铮对她的追求说给他听。林萧墨听完有片刻的沉默,好会儿才跟她说,“救叔叔要紧,欠他的,我会想办法还。”   戚佳欣然勾起唇角,含笑说好。心念:原来所谓的安全感就是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那个人都会跟你说,“别怕,有我。”好似天塌下来他也会给你扛。   两个姑姑能主动接受亲体肝脏移植令父母百思不得其解,追问下戚佳只得说出陆铮帮忙的事儿,戚黎明深谙姊妹的脾性,私下里严厉交待女儿:“欠钱好还,人情难还,爸可不要你为了我跟他搞不清,做出对不起小林的事。”   “爸,您别瞎想,我跟他没什么。”戚佳柳眉蹙紧,半真半假的对父亲说,“他帮我不过是还人情,他以前遇到过大困难,是我帮他解决的。”   “我看没那么简单,你爸坏的是肝不是脑子。”戚父盯着女儿,眸色暗沉,“佳佳,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幸福。小林是个好孩子,把你交给他我放心。人这辈子能遇见一个相爱相知的人不容易,你一定要懂得珍惜。”   “爸,我会的。”戚佳握紧父亲的手,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   “那就好。”戚父抚着女儿的手,释然微笑。   经过前期的配型检查,两姊妹中只有小姑的肝脏适合亲体移植,而在巨大“利诱”下,二人的态度也发生180度转变。在等待移植中心审批的日子里,两人几乎全天守在戚黎明床前,与他回忆儿时的趣事、聊起共同熟悉的老友……虽然心知她们是一切“向钱看”不过,见到父亲高兴的样子,戚佳又一次感激陆铮的帮助。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戚黎明的亲体移植要求被审批中心退回来,退审的原因是捐者肝脏不符合移植标准。原来按照移植条件,捐赠者须切掉达到受体自重1%的肝脏才能有实现活体移植的效果,而移植中心认为小姑姑体重过轻,捐赠后极有可能出现小肝综合症,对她的生命产生威胁。   “医生,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比如我姑姑增重或者我爸减肥?”戚佳抓住主治大夫的手问。   马教授拍了拍戚佳的手臂,“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移植中心的评估不仅仅是从体重考虑,捐者肝脏偏小,而你父亲肝叶偏大,两者吻合度、手术的效果、风险的高低都是需要考虑的。”   “而且,就算你姑姑肯冒着生命危险捐赠,那她的家人会不会同意?还有你父亲会不会接受呢?术后心理康复也是我们要考虑的。”马教授冷静的分析。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接受不了,她不明白上天明明给了他们希望,为何又要收回去,难道真如父亲所说,命中注定?   “再等等吧,或许会出现合适的捐赠者。”马教授安慰道。   等待?对癌症患者而言既是希望又是陌路。   戚佳把审定结果告诉父母,父亲的平静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母亲释然的神色却让她不解,趁着父亲去做检查,她问:“妈,你一点都不失望吗?”   母亲涩涩的笑笑,“有一点。不过,我觉得这样或许更好。”   “为什么?”   母亲转过头直直的看着她,手指覆上她滑嫩的脸,“佳佳,你知道她们为什么敢冒死来捐肝吗?”   “陆铮给她们了好处。”她如实说。   “那你知道,他给了多少吗?”戚母又问。   戚佳摇头。   “陆铮跟她们签下协议,如果能自愿来捐肝,那不管配型成不成功都会给他们10万块。而配型成功的那个,将得到2000万的现金,C市一幢别墅,2套商品房,4间商铺,另外还会帮她们把孩子安置在C市工作……”   戚佳吃惊的捂上嘴,她早猜到陆铮一定是下了重饵,但她没想到这个饵会竟这么重,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竟超五千万,是个人都会心动吧?难怪小姑姑在获悉自己不符合捐赠条件时嚎啕大哭,在场的医生护士还以为她是爱兄情深,原来她是为自己错失成为千万富翁悲恸。   不过,戚佳好奇母亲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按照陆铮的做事手法,应该会要求姑姑们守口如瓶。“妈,你怎么知道的?”   戚母笑笑,“我那天无意中听到你大姑和小姑在楼道里聊天。”   “你可好了,一下子就变千万富翁了。”大姐酸溜溜的说。   “大姐,我这可是拿命换的啊!虽然医生说切肝不会有影响,以后还会长出来,但谁晓得会不会出现啥意外,说不定会有后遗症,到时候拖个病身体,下半辈子就遭罪了。”   “哎。”大姐长叹口气,“我要是符合条件,别说后遗症,就是死在手术台上都无所谓,就当是个儿孙积福。”   大姐说完,又哀叹自己从小就运气不好,这么好的事儿都落不到她身上,说着说着忽然就讲到陆铮,“老三,你说那个陆老板是对佳佳有意思吧?要不然怎么肯拿那么多钱出来救她爸。”   “这还用猜,肯定是啊。”小妹递给大姐一个白眼,“说不定佳佳被她包了。”   “不会哦。”大姑立即否定,“要是他们有关系,陆老板干嘛不让我们跟戚佳说,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他都不要,除非他脑子有病。”   “谁晓得啊?说不定就是脑子有病。”小妹贱笑的说,“不过,说他没脑子吧也挺聪明的,你看他提的条件,现金、住宅、商铺还有娃儿的工作,跟电话套餐一样。”   “可不是嘛。”大姐应和道,“你姐夫和两个外甥一开始都不同意我捐,结果听到他提的条件立马劝我来。”   “2000万是多,不过坐吃山空也吃不了多久。”小妹感慨道,“但在C市一幢别墅,还有四间店面就不得了啊,以后还会有收入。”   “对呀,他不是说可以把你家吕强和媳妇都安排到他朋友公司去上班啊。”大姐说完,又哀叹时运不济,“你可好了,我就没那个运气,只拿到10万块。”   “呵呵,10万也好。”小妹挽起大姐的胳膊往下走,并故作义气的说,“要不这样嘛,以后你们来C市做生意,大不了我店面租给你便宜点……”   戚母站在楼梯口听着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心却越来越重,她坚信女儿绝不会是陆铮的二*奶,但这个陆铮能拿这么多钱出来帮女儿,不敢笃定他对戚佳有企图,但至少能肯定他是很喜欢很喜欢女儿。现在他是说别无所求,可万一以后他反悔,或者用这事儿要求什么,那叫戚佳怎么去还这份人情?这不是要孩子背负一辈子的债吗?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可是,想到病床上日渐槁枯的丈夫,她又自私了,决定把这事儿瞒下去,装聋作哑当不知道。   但这些天她一直处在痛苦的纠结中,在得知小姑子的肝脏不符合捐赠条件时她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天爷都不要他们做害闺女的事。   “佳佳,妈想清楚了,如果你爸等不到肝*源那是他的命,咱们能做的就是让他安安心心的走。”戚母用手指揩掉女儿脸上的泪水,“我和你爸一样,唯一的心愿就是你找到个好归宿,看到你和小林能再在一起,我们也放心了。”   “妈……”戚佳把脸贴在母亲的手掌里,哽咽得说,“我只想我爸能多活几年,至少看到我结婚生孩子。”   “傻丫头,妈也想……”戚母扭过头,擦掉眼泪,“不过,一切都有注定,即使等不到,只要你好,你爸也会安心。”   由于找不到合适的肝*源,化疗开始进入第二个阶段,戚父的身体被化疗摧残得越来越差,头发逐渐掉光,副作用大的时候,他疼得身体蜷缩成一团,戚佳无能为力,只能束手无策站在一旁看父亲痛苦,常常是他疼完了,她就躲到卫生间或者走廊大哭一场。   让人绝望的是,即使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戚黎明的病情仍没有得到控制和缓解,医生告诉他们二期化疗的效果并不理想,而且癌细胞有扩散的迹象,在胃部也发现了阴影。戚父的身体逐渐消瘦,饭量越来越小,每天活动的时间也逐渐缩短,他的身体越来越容易疲惫,常常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戚佳每天都跟林萧墨通电话,汇报父亲的病情,而他来C市也更勤快,原本说好的一月一次变为半月一次,最后成了一周一次,每次来都要待足三天才肯走。   看着他疲乏的脸庞,戚佳心疼的劝他不要来回奔波,林萧墨只是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别赶我,我想陪你,也想陪叔叔。”   江承宇和陆铮也来过许多次,父母一开始还有点别扭,可人家一片好心,渐渐他们也就默许了,只叮嘱戚佳要注意分寸,别让两人误会。   也不知是默契还是他们刻意避讳,两人来了这么多次竟一次也没有和林萧墨撞见过。不过概率这事儿是最奇妙的,原本固定每周五来的林萧墨因为在重庆出差特意赶早过来,刚好和陆铮在病房里碰了个正着。   戚佳和父母好不尴尬,可两个男人只怔了一瞬便神色如常,林萧墨径自走进来,朝陆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叔叔,今天精神好像不错。”林萧墨将手里的西装外套递给戚佳,动作娴熟自然,跟老夫老妻一样。   “小林来了啊,佳佳不说你周五才来吗?吃饭了没?”戚父热情十足,并朝林萧墨挥挥手,示意他坐到边上来。戚黎明心里想得简单,那就是要坚决站在林萧墨这边,帮忙吓退“情敌”。   “我在重庆出差,就早点过来。”林萧墨乖顺的坐下来,“最近感觉怎么样?上次说胃不舒服,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马教授换了两味药,说对胃伤害小一些。”戚母自动接上话来。   “我这次带了些养胃的药草,是外公托杭州的老中医开的,晚点问下马教授能用不?”   “又麻烦你外公了……”   ……   戚佳睨了一眼床前聊得火热的三人,朝被冷落的陆铮抱歉的笑了笑。陆铮回给她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视线转向戚父戚母,礼貌地说:“叔叔阿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叔叔,我下次再来看你。”   “哦。”戚父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我没事,陆先生不用再跑来跑去,太麻烦了。”   陆铮没再跟戚父客气,笑着说,“那好,我先走了。”   “我送你。”戚佳主动说。   陆铮还没来得及回答,床前的林萧墨倏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往前走了两步,不动声色的将戚佳挡在身后,悠悠的说,“还是我来送吧。”   目送二人前后离开,戚佳侧眸和父母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戚母忍不住问:“不会有事儿吧?”   “应该不会。”戚佳也不敢肯定。   “要不,你跟下去看看。”戚母提议。   戚佳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她相信林萧墨,也相信陆铮。不过显然她的信任早了些。眼看着两人下去快半小时,林萧墨还没回来,戚佳赶紧给他去电话:“你没事儿吧?怎么还没上来?”   “宝贝,我有点事,晚上不要等我吃饭。”   戚佳刚想问为什么,林萧墨就挂断了电话。她不放心,急忙跑到楼下去找人,可院子里找了一遍也没看到两人的身影,等她再打电话时,非但林萧墨电话没人接,连陆铮也没反应。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敢告诉父母,只得草草刨了两口饭留下母亲守夜,自己回出租屋。   洗完澡,她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等林萧墨,脑子里一边幻想着他和陆铮打架斗殴的场面,一边又说服自己,他们都不是冲动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戚佳蓦地睁开眼睛,连鞋子都没穿便奔向客厅,拉开门,便看到林萧墨拎着那件笔挺的手工西装倚在门框上,身上有浓浓的酒气。   “你喝酒了?”她伸手去拿他的西装,却被他抓住手,猛地带进怀里,性感的薄唇毫无预警的贴上来,软软的、凉凉的,带着红酒的芬芳和外面的寒气。   戚佳一瞬间的愣神,刚欲推开他,那灵活的舌头便机巧的探*进她的嘴里,细细密密的扫过她的唇*舌,扫到上腭的软-肉时更是顶-住了,慢慢描-绘,直到她发出猫咪般的呜-咽,他才拖住她的下唇,轻轻咬了一下,意犹未尽的撤离。   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林萧墨轻舔下唇,语气暧昧的说,“薄荷味。”   薄荷?戚佳怔愣,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嘴里的牙膏清香,脸迅速爆红。她娇羞的推他一把,嗔骂,“流氓。”   林萧墨脸上的笑容越发邪恶,咂着嘴似乎还在回味她的味道,戚佳被他盯得脸红心跳,心里渐渐涌上一种莫名的难耐,窘迫得她立即转过身子,打算回屋子里清醒清醒。   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戚佳下意识回头,还没看清状况,腰间一紧,灼-热的大掌便像烙-铁一样牢牢抓住了她,湿-热的气息渐渐贴近,她还没回神,就被他翻转过来按在门上,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袭来。跟上一次不同,这次的吻更带着侵略,在肆-掠够唇舌后,他又开始啃-咬她的脖子、锁-骨……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专挑她最敏-感的地方落嘴,戚佳的抵抗越来越弱,最后只能颤-抖着小手,无助的攀住他宽阔的肩膀,任由他摆布,在他唇下喘*息,在他的进入时娇*呼,在他的命令下,垂首怯怯的望着他一次次进入,最后在猛-烈的撞击中呼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说,“我爱你。” ☆、48章   戚佳从林萧墨怀里醒来已是日上当头,她轻轻的翻转身子,全身上下的经络和肌肉便以强烈的酸疼来抗议她的“过度使用”。她皱起眉头望着身侧的男人,昨晚他似乎有点失控,要得又狠又急,抓着她从客厅的门上折腾到卧室的床上,中途还不断变换姿势,并逼着她说些面红耳赤的话。   戚佳想问他出了什么事,可每次刚起话头便被他一顿乱啃胡吻,没等她抗议就又翻身压住她,凶狠的进-入、占有。如此两次,她累得连求饶的气力都没有,只恨不得立即昏过去,哪还敢再问?尽管如此,她还是敏感的觉得他昨晚的“好兴致”是跟陆铮有关系,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她就不问吧。   伸手抓过床头的闹钟,看到指针指向12点时,戚佳一个翻身爬起来。妈妈还守在医院,不知道有没有吃饭呢?   因为动作太大,惊醒了熟睡中的林萧墨。他眨眨眼睛,呆呆的望着戚佳,“这么早?”   “不早了,都快12点了。”戚佳掀开被子下床,脚刚落地,就嘶的抽口气。   “怎么了?”林萧墨急忙坐起来,紧张的问。   “没事,那里有点疼。”戚佳微红着脸,弯腰拾起地上的T恤套上。   “别走,让我看看。”林萧墨拖住戚佳,强势的将她拉回来,摁着她的肩膀,让她仰躺着。   “看什么呀?我没事。”戚佳面色赧红的用手遮住私-密处,不准他窥视。   “别遮。”林萧墨跪在床前,坚定的拉开她的手。   “萧墨,我……真的……不要!”戚佳仰心里慌极了,看不到他的动作,触觉却相当灵敏。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灼人的视线紧盯着最柔嫩脆弱的那一处,神情认真的研究着她的伤况。当他微凉的手指准确无误的触及那里时——疼痛,以及莫名的感觉,在同一瞬间爆发,逼得她几乎要呜-咽出声,娇小的身躯也微微颤抖。   “疼吗?”他低沈的声音,带着安抚的魔力,在她身下回荡。   疼,但不仅仅是疼。戚佳气息紊乱得嗯了一声,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咬着牙,抵御那比疼痛更折磨人的羞愧。   “有点红,好像还有点肿。”林萧墨歉意的说,“宝贝,对不起。”   “没事,你快让我起来吧。”戚佳焦急的催促。她觉得被他肆无忌惮的盯着,什么都不做的感觉简直比那些狂猛的冲刺还让人脸红心跳。   “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买点药膏。”林萧墨迅速起身,准备去客厅捡昨晚扔掉的衣服。   “不用药膏,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戚佳坐起来,拉住他的手解释,“这个地方,不能随便用药,不好。”   “这样吗?”林萧墨难掩担忧,“可是,好像红肿得挺厉害的。”   “没关系,以前也会有肿肿胀胀的感觉,过一天就好了。”也不管他明不明白,戚佳兀自走进卫生间洗漱,正刷着牙,林萧墨就从背后贴上来。   “对不起,弄疼你。”温热的气息滑入她的发,“下次不会了。”   戚佳望着镜子里那双饱含歉意的黑眸,舒心的笑了笑。她嘴角一勾,在他的牙刷上挤上牙膏,再塞进他嘴里,感慨说道,“这是我最向往的场景。”   “什么?”林萧墨问。   “你看镜子。”戚佳指了指镜子里他们交叠在一起的画面,他环着她的腰,她靠在他的胸膛,身上是可爱的睡衣,嘴角是白白的泡沫……这样的场景亲昵又温馨,只有感情极好极浓厚时才会连刷牙的间隙都要黏在一起。   林萧墨似乎听懂她话中的含义,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嘴里含住泡沫说,“以后,还有更多。”   戚佳浅笑着接水漱口,深秋的水凉凉的,她心里却软软的、暖暖的。   洗漱好,戚佳给妈妈打电话才知道他们已经在医院食堂买了饭,吃过了。   “既然这样,我请你吃大餐吧。”林萧墨摸着她明显尖下去的下巴,甚是心疼,“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饭,瘦了好多,”   “哪有很多,我前天刚称过,才5斤。”戚佳故意轻松的说,“刚好可以把以前塞不进去的衣服拿出来穿。”   “笨蛋。”林萧墨揉揉她的头发,“快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戚佳是想直接去医院的,可想想自己的确很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而且林萧墨每个周末来也是跟着他们随便解决,她实在过意不去,便决定陪他外出吃顿好的。   换好衣服,两人出门,林萧墨牵着她的手问:“想吃什么?”   戚佳歪着脑袋想了想,“鼎泰丰吧,据说人民路刚开张。”   “你喜欢小笼包?”林萧墨疑惑的睨她。   “一般般。”她扬起下巴笑,“不过你喜欢。”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林萧墨唇角溢出笑容,“不用迁就我,我带你去吃火锅。”   “不要,会上火。就吃鼎泰丰。”她语气坚定。   “那好吧。”   打车到来福士广场,正值午饭时间,店内已经没座位,林萧墨看了看外面等位的人,“算了,换一家。”   “别呀,都来了。”戚佳默数了下前面排队的桌数,笑着说,“就两三桌,比上海少多了,等会儿呗。”怕他拒绝,她又撒娇的说,“我挺想吃蟹粉汤包的。”   林萧墨无奈的叹口气,指了指边上的椅子,“那你坐着,我去拿号。”   拿到号,他们坐在旁边等翻桌。戚佳百无聊赖的玩着林萧墨修长的手,掰开五指,合上,曲起,又舒展,摸摸骨节……她玩得不亦乐乎,忽然听见他开口,“陆铮人不错。”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把戚佳吓得怔楞,并迅速脑补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陆铮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会比林萧墨更让自己幸福,于是林萧墨就决定放弃她?   她不安的侧过头,端详着他,“你什么意思?”   “干嘛这样看我?”林萧墨被她莫名的眼神盯的发毛,伸手拍了拍她的脑门,“我不就夸他人不错吗?能有什么意思?”   话落,他似乎又想明白什么,眸色一沉,眯着眼睛问,“你以为我准备把你让给他?”   “你敢!”戚佳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眼神充满威胁。   这霸气侧漏的话成功取悦了林萧墨。他勾过她的脖子,不顾周遭的人群,大方的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笑嘻嘻的说,“不是不敢,是不舍得。”   “快放开,这么多人!”戚佳抵着他的肩膀。   “让他们看去。”林萧墨这次直接咬上她粉嘟嘟的脸。   瞄到边上等位的那对情侣在偷笑,戚佳一把掐上林萧墨的腰,再奋力挣扎出来,用手背揩拭他咬过的地方,“咬得我疼死了,真怀疑你属狗。”   “疼吗?让我吹吹就好了。”   林萧墨说着又要凑上来,吓得戚佳赶紧推着他的身子,佯怒,“别闹,再闹我生气了?”   “我没闹啊,不过你气鼓鼓的样子跟充气的河豚一样,很可爱。”林萧墨捏捏她越发红透的脸颊,故意逗她。   戚佳递给他一记白眼。这人是“人来疯”吧,她越不好意思,越反抗,他玩得越有兴致。正苦恼怎么让他恢复正经,忽而心念一转,大声的问:“你还没跟我汇报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呢?快说,跟谁喝的?”   “陆铮”   “怎么喝上酒了,你们聊什么了?”   林萧墨敛起笑容,坐直身子正色看着她,语气讪讪的:“没说什么。”   “不信。”戚佳直言,“没说什么你刚刚会发表那种感慨?”   林萧墨抿着唇,沉默了好会儿,才说:“他说很喜欢你,想娶你。”   “那你怎么说?”戚佳紧张的问。   “我能怎么说?”林萧墨声音微扬,带着几分得意和骄傲,“我就说,他来晚了,你已经是小爷的人了。”   戚佳噗嗤笑出来,戳戳他的手掌心,“骗鬼去吧。”   “我真这么说的。”林萧墨反手包住她的柔荑,“我谢谢他做的那些事,有机会我会还给他。”   林萧墨三言两语说完,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跟陆铮拼酒,灌下三瓶红酒,谁都不肯先倒下。   他们坐在酒吧,在主唱歌手略带沙哑的歌声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陆铮抚弄着手上的酒瓶,“你喜欢她什么?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还会喜欢她吗?”   “你想说她在夜总会上班的事吗?”   “你已经知道了?”陆铮没有讶异,那天他找戚佳摊牌时就猜到戚佳会和盘托出,不过他好奇,“你不在意吗?”   林萧墨迎着他的目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对我比你想的要重要。”   “我也是。”陆铮不顾林萧墨眼中迅速蹿起的火苗继续说道,“我可以给她一切。”   林萧墨攥起拳头,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他冷冷的开口,“一切是什么?钱、房子、车子,阔太太的身份?还是你全副身家?”   “你觉得这些还不够?”   林萧墨摇摇头,肯定的说,“她需要的不是这些?”   “我知道,你想说她需要爱情,我也能给,而且不会比任何人少。”陆铮坚定的说。   “你错了。”林萧墨笑望着陆铮,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一字一句的陈述,“她不仅需要一个爱她的人,她更需要爱那个人。”   “你说你爱她,其实不是。你只是感激那个帮你走出困境,东山再起的女人,如果那天帮你的人不是戚佳,换成李佳王佳你也会感激。你之所以想娶她,并不是你所谓的爱,而是她符合你择偶的标准,顺带也满足你报恩的愿望。”   见陆铮要否认,林萧墨举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我不是存心诋毁你,但你问问自己,如果戚佳不是今天的身份,而是真正的在夜总会做三陪的女孩子,你再遇她的时候会想娶她做你的终身伴侣吗?”   不等陆铮回答,林萧墨笃定的替他宣布答案,“你不会。如果你会,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娶那个帮过你的女孩儿,那你早在几年前,就该去越界找她了。”   陆铮紧紧握着酒杯,有种被人戳穿谎言,看透内心的难堪。林萧墨说出了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意戚佳的过去,其实他才是最介怀身份的那一个。   在上海认出戚佳时,他很兴奋,因为他惊喜的发现自己想感激的人竟然是如此优秀的女孩儿,他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可是……   陆铮松掉手上的力道,讥诮的笑了笑,“喜欢她的优秀有什么错,别告诉我你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林萧墨大方的承认,“可是我爱的是最纯粹的她,不管她有没有帮过我,不管她优不优秀,不管她做过什么,我都喜欢她,换了任何人都不行。”   林萧墨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喃喃低语,“如果你没有与她重遇,你会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可我不会,我要的人永远只会是戚佳。”   “同样,她也不会,她要的人只会是我。”林萧墨斩钉截铁的说,“别怀疑,这是我和她用了7年多的时间证实的。”   “你们早就认识?”陆铮惊讶的问。   “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林萧墨直直得看他,宣誓主权和立场,“所以,没有人能撼动我对她感情。”   陆铮垂眸,晃了晃手中的红酒,失笑,“戚佳说得对,我真的是没追女人的经验,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林萧墨举起酒杯敲了敲他的杯身,“我和戚佳都感谢你做的一切,不过……”他稍停,一脸肃穆的凝视着陆铮,“我不希望我的女人为这种事烦心,所以她欠的,我来还,还请陆总不要再去打扰她。”   陆铮迎上他的视线,沉呤良久,缓缓的说,“好,这笔账我记着了。” ☆、49章   第二期化疗结束,医生把戚佳母女叫到办公室,指着看片仪上的一张胶片,略带遗憾的说,“化疗的效果不理想,你父亲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胃部、另外在十二指肠上我们也发现了阴影。”   “怎么会这样?”戚佳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你前些日子不才说过特效药的效果很好吗?”   “特效药不是救命草。癌细胞存活繁殖能力很强,其本身也具有抗药性,特效药在一定时间内是有用,但如果不能完全控制病变的细胞,那时间越长,癌变细胞的耐药性也就越强,药物作用也就减弱。”   “那现在要怎么办?”戚母打断医生冗长的专业解释,问得一针见血,“是不是他时日不多了?”   医生同情的睨了一眼戚佳母女,长叹口气,“按照目前癌变速度,他最多还能撑三个月。”   “三个月?”戚佳猛地站起来,激动的摆了摆手,“不可能,怎么可能才三个月,以前都说可以一年。冯教授,你给他再换一种药,贵一点也没关系,我们会想办法筹……钱……”   可能太激动的关系,戚佳说着话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飞舞着金色的星星。她摇了摇头,想清醒清醒,孰料头却越来越重,刚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醒来时是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被子和天花板,她呆愣片刻反映过来应该是躺在病床上。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戚佳侧过头,望着床边一脸焦急的林萧墨,自嘲的笑了笑,她一定还在做梦,没醒过来,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看见远在北京的林萧墨。   睡吧,醒来就好了,她自我催眠道。不料刚阖上眼,清冽的男音就再次传来,“渴吗?要不要喝水?”而且这一回,他还抓住了她的手,温暖干燥的手掌贴着她的皮肤,真实得不行。   她缓缓睁开眼,眨了眨,“我是不是还没醒,还在做梦吧?”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打你屁股把你打醒。”林萧墨恶狠狠的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戚佳摇头。   “28个小时,你昏睡了快30个小时,我快被你吓死了。”   “我昏了?”戚佳转动眸子,回忆昏迷前的情况,她记得当时冯教授在跟她讲父亲的病情,自己好像有点情绪失控,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怎么会昏倒?”   “医生说你可能太累,血压又低得可怕,连50都不到。”林萧墨伸手将她搂起来,把柜子上的人参茶递到她唇边,“喝点参茶,医生说对血压很好。”   戚佳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推开杯子,低喃,“低血压?难怪我最近总觉得头昏沉沉的。”   “那怎么没告诉我?”林萧墨生气的说,“你不是说什么都向我汇报吗?”   “我以为没什么,怕你担心。”戚佳抿着唇。   “你这样我更担心,你知不知道阿姨打电话说你昏倒后一直不醒,我吓得魂都快没了。”   “对不起。”戚佳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重复低语,“对不起。”   林萧墨抓住她的手,神情严肃,“戚佳,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你担心你爸,可我也很担心你,别让我害怕好不好?”   戚佳静静的凝视着面露忧色的林萧墨,颔首说“好。”   “那你先躺着,我去叫医生来。”   林萧墨再回来时,身后跟了两个医生,他们走到戚佳床前,检查了一番,确定她体征恢复正常,再问:“以前昏倒过吗?”   “没有。”戚佳小声说,“就是偶尔蹲久了站起来会有一点点晕,但一会儿就好了。”   医生点点头,又问,“那以前经常出现头晕吗?”   “也没有。不过最近比较多,特别是早上起床的时候,会觉得头晕。”   “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戚佳歪着头想了想,如是说:“这些天好像容易恶心,刷牙的时候会干呕……”   “对了,好像最近特别容易犯困,总觉得很累。”她补充道。   两个医生闻言对视了一眼,再微笑的看向戚佳,“你最近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例假?”戚佳仔细的回忆,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上个月,好像又不对。   医生看她想了半天也没回答出来,心里已知道大概,于是朝边上的护士招招手,“给她做孕检。”   坐在马桶上,戚佳看着试纸上明显的双杠,呆呆木木的,不知该什么心情。直到护士敲门,催她把试纸拿出来,她才怏怏起身开门,将手里出现明显“中队长”的试条递给护士。   “都强阳了,应该是怀孕了。”护士笑嘻嘻的说,“再抽个血确认一下吧。”   虽然验血的结果要下午才出来,但医生结合她的症状已基本判定出她为怀孕。   “怎么办?”她躺在床上,小手不安的揪着被子。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生下来。”林萧墨捉起她的手,包在大掌里,“这两天你抽空跟我先回趟北京,我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可是……你妈……”戚佳顿了顿,说,“我不想先斩后奏。”虽然之前为了实现父亲的心愿,她的确迫切想要一个孩子,甚至主动要求林萧墨要自己,可那次并没有成功,没多久她的大姨妈就来报到。而在这短时间,她也想通了,林萧墨说得对,不该把孩子作为工具带到世上,也决定放下这个念头。可这次竟然意外怀孕,真不知道是上天玩他们,还是?   “我妈那里我去说,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保胎,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林萧墨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长发,“刚才你也听医生说了,你现在情况很不好,营养跟不上宝宝的需要,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   他想了想又说,“我看还是请个保姆吧,否则阿姨要照顾你还要照顾叔叔。”   “好。”戚佳摸着肚子,不敢相信里面已经有条鲜活的生命在成长。   戚父戚母得知戚佳怀孕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特别是戚黎明,一下子就精神焕发,成天嚷着要快点好起来,带外孙出去玩。   可能真的是意志力作用,第三期化疗效果出奇的好,几处癌细胞都得到有效控制,病情也逐渐稳定下来。   “你爸现在意志力很强,有时候对癌症患者来说,意志力比药物更有用。”冯教授告诉他们,第三期化疗结束后,如果父亲情况稳定下来,他特许他们出院,让父亲在家安享剩余的时光。   戚黎明知道后,更加积极配合治疗,精神好的时候还会和戚佳一起去楼下散散步,晒晒太阳。   “佳佳,你都怀孕了,婚礼什么时候办?”戚父问。   “我们打算过两天就去领证,婚礼等你好了再说。”戚佳答。   戚黎明摆了摆手,不赞成她的提议,“不行,等我好不知能不能等到呢。”   “爸,你别瞎说。”戚佳眼眶微红,摇着父亲的手娇嗔,“你昨天还说要带外孙呢。”   “是呀,我要带乖外孙。”   戚佳挽着父亲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说,“爸,萧墨说孩子跟我姓。”   “小林这孩子有心了?”戚黎明感慨的说,“不过,这不行,哪有孩子跟妈妈姓的。”   “他说我们生两个,第一个跟我姓,第二个再跟他。”   “这样不好吧?”戚黎明语带迟疑,“我看还是儿子姓林,女儿倒是可以姓戚。”   “那万一都是儿子或者女儿呢?”戚佳故意挑刺。   “那就都姓林。”戚黎明拍了拍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姓什么不重要,他们都是我的外孙,我一样疼。”   “比疼我还要多吗?”戚佳撒娇。   “傻丫头。”戚黎明失笑,抚着女儿的手,“你永远是爸爸的最疼的宝贝。”   “那宝贝饿了,咱们上楼吃东西吧。”戚佳拍拍肚子,最近总饿得厉害,刚吃过没多久就又饿了。   “是该多吃点。”戚黎明打量女儿瘦削的身子,由衷的说,“等我出院回家,我给你煮点补汤,非得把你养成白白胖胖的不可。”   回家,多么美好的动词,可惜……   周三的上午,戚佳拎着饭盒刚步出电梯,就看到一群医生、护士像旋风般从身边掠过。她乖觉的往墙边靠了靠,既给人让道又保护自己不被撞到。住院小半年,这样的场面她已司空见惯。心里除了默哀和祈祷,早没了惊怕的情绪,可当看到他们进入的房间时,戚佳身子猛地一颤,饭盒掉到地上。   她拖着已显笨拙的身子跑向病房,手还没碰到门,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两个护士挡开她,几个人推着戚父迅速向手术室跑去,后面跟着满脸泪痕的母亲。   戚佳一把抓住正在奔跑的母亲,焦急的问,“妈,怎么了?”   “你爸……你爸吐血,好多好多。”戚母一边抽噎的回答,一边拖着女儿往手术室小跑去。   等她们到手术室门口,父亲已经被推进去。她们站在外面,紧盯着急救室的门。过了好会儿,戚佳才想起给林萧墨打电话,“萧墨,我爸他吐血……在急救。”   “严重吗?”林萧墨问。   “不知道,我妈说她吐了好多好多,把被子和床单都染红了。”戚佳哭着说,“萧墨,我爸会不会。”   “嘘,不要哭。”林萧墨轻声安慰道,“你在那里乖乖的,我马上就过来。”   抢救进行了很久,中途出来两个护士,戚佳迎上去抓住她们问:“我爸怎么样?”   两人都是千篇一律的答案,“医生正在抢救,你们先坐那边等。”   等待、漫长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走廊里静得只剩下母亲和戚佳的轻轻的抽噎声。   “你还怀着孩子,不要哭。”母亲揽过她的肩膀,靠进怀里。   “我们都要做好准备。”戚母轻声细语,不知道是对女儿说,还是自我暗示。   戚佳闭着眼睛不吭声,她多希望这是梦,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好的,父亲正在转好,她的宝宝也健康成长……长长的睫毛和眼皮不住的颤抖着,直到听到走廊里传来大步跑动的声音,她才睁开眼,望着前方跑来的林萧墨。   林萧墨一见她就紧紧抱住她,不断重复:“没事,我在这儿。”   戚佳对他喃喃地说:“萧墨,我还没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 ☆、V章   小包子番外   周一送儿子去幼儿园时,老师告诉她今年的六一节幼儿园会开展亲子互动会,为了增进小朋友和家庭们的关系,每个小朋友要把爸爸妈妈带到学校,同时每个家庭要准备一到两种食物提供给大家分享。   戚佳和林萧墨商量了下,决定烤一些动物造型的小饼干带到学校,这样既方便小朋友取食,又满足了孩子的童趣。为此,戚佳还专门上网淘了一套卡通磨具盘。   周五的晚上,戚佳和林萧墨带着儿子去超市采购做蛋糕用的食材,林艾嘉小朋友看爸爸妈妈忙着挑材料,压根不理会他,不禁瘪着嘴扯了扯戚佳的裙摆,"妈妈,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饼干。"   戚佳瞟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儿子,笑着揶揄,"真的吗?那周三晚上被爸爸逮到躲在被窝里吃曲奇的人是谁呢?"   谎言被当面揭穿,林艾嘉小朋友脸上挂不住了,可还是别开头绷着脖子说,"反正我现在不喜欢吃了。"   一旁正在对比糖霜的林萧墨看儿子别扭的表情,失笑得揉揉儿子的小脑袋,"那你喜欢吃什么?"   "龙虾,大龙虾"林艾嘉兴奋地说,"爸爸,我们明天带龙虾去学校吧!"   林萧墨侧眸看了眼媳妇儿,估摸着她肯定比自己还好奇,一向对海鲜敬谢不敏的儿子怎么忽然兴冲冲的指明要吃大龙虾?刚想问个究竟,戚佳就严肃的开口了,"嘉嘉,妈妈不是教过你,不能跟其他小朋友攀比吗?"   林艾嘉抿着嘴,垂下头,委屈得不说话。   看儿子微红的眼眶,戚佳也觉得自己话太重。她叹口气,蹲下来拉起儿子的手,"妈妈只是想告诉嘉嘉,不管是做小饼干还是大龙虾都是我们的心意,小朋友们都会喜欢的。"   林艾嘉不说话,只是把脑袋埋得低低的,过了好会儿才抬起头,直直望着戚佳,"我不是攀比,我只想让陈亦婷吃到龙虾"   陈亦婷?神马人物?戚佳搜索了下记忆库,实在想不起儿子班里有这号人物,无奈只能向儿子请教,"谁是陈亦婷?"   "陈亦婷就是陈亦婷啊,她是二班的,做早操跟我们一起,我们还一起玩扭扭球……"   在儿子滔滔不绝的讲述中,戚佳有点明白过来,感情儿子是对人家小姑娘上了心,想拿好东西去讨人家欢心。虽觉好笑,但她还是忍住笑,晃了晃儿子的小手,认真的说,"要不妈妈专门给陈亦婷烤一个小蛋糕,嘉嘉拿去送她行吗?"   "不行"林艾嘉小朋友斩钉截铁的否定。   这次没等戚佳开口,一旁的林萧墨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行?"   "因为陈亦婷说谁带龙虾给她吃,她就跟他结婚。"   戚佳翻翻白眼,这哪跟哪啊?现在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不仅知道结婚,还学会吊架子?不过,笑归笑,戚佳还是决定要给儿子上一课,"嘉嘉,你要记住,要你给吃龙虾才喜欢你的人不是真爱,不能结婚的,你得跟给你吃龙虾的人结婚。"   噗,一旁的林萧墨嗤笑出声。媳妇儿这是教儿子吃软饭不成?   戚佳转过头,狠狠的瞪了眼满面笑容的丈夫,反问,"我说得不对?"   "对、对,老婆的话永远对。"林萧墨忙讨好的说。接着,他蹲下来,一把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你妈说的是真理,不过,对男人而言,讨喜欢的女孩子开心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看我就经常讨好你妈。"   林艾嘉小朋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林萧墨扫了眼哭笑不得的妻子,将儿子举得更高,"走,爸爸带你买龙虾去。晚点再传授你点秘诀,保准……"   戚佳望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嘴角不禁翘起,这人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节快乐。   今天正文不更,大家不要等了。不好意思,改天再补 ☆、V章   临近傍晚,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戚佳立即跳起来,却没有勇气上前。林萧墨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后走上前去跟医生交谈。   戚佳紧抓母亲的手,仿佛要从中汲取一点力量和希望。远处林萧墨和医生的交谈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肝叶上的肿瘤破裂引起大出血,血暂时止住,不过……病人的意志力非常坚强,他现在全靠意志力在维持生命……会很快,要有思想准备……”   听到这里,戚佳倏地站起来,蹿到医生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咆哮,“为什么?不是说化疗效果很好吗?怎么会这样?”   主治大夫被她拽得生疼,但还是用手稳住她的肩膀,耐心解释,“病人到了癌症晚期,癌细胞扩散也比较严重,血管破裂、器官衰竭这些并发症会随时发生,我们在化疗早期也向你们讲过……”   “我知道,可是……”   戚佳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医生,他还能撑多久?”   主治大夫轻叹口气,不忍的说,“可能撑不过今晚。但他的意志力很强,现在全凭这口气,不过……”医生迟疑片刻,为难的说出,“病人现在其实很痛苦,你们……”   医生没有说下去,但戚佳和母亲都已经明白,医生是在暗示她们让父亲安心的走,而不是插满管子和仪器痛苦的残留一口气。   想到这里,戚佳身形一晃,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幸亏林萧墨一直牢牢的撑着她,否则她肯定会晕倒在地。   相对于她的震惊和虚弱,戚母反而很镇定。她擦了擦眼泪,问医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他?”   “现在就可以,我给ICU那边打电话,特批你们进去。”   站在ICU门口,换好衣服的戚佳迟迟不敢进去,最后还是林萧墨夹着她的肩膀,半拖半抱的将她带到父亲的床边。   戚黎明的身形在南方算高大个,1.79的身高,不过自从生病以来,体重就一路狂降到100斤不到。而此刻,他长长的身子躺在病床上就像干瘪的豆芽,毫无血色的面庞比盖在身上的床单还白得煞人,尽管戴着呼吸机,可他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用尽全力。   在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中,戚佳的眼泪早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林萧墨将她拥得更紧,手掌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戚母蹲在床前,拉住丈夫的手,轻声说,“老戚,你安心的走,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佳佳。”   听到她的名字,戚父转动眸子看向戚佳。戚佳赶紧蹲下来,俯在他耳边叫:“爸爸。”   戚黎明痛苦地皱起眉,凝视她好一会儿,唇瓣轻轻的蠕动,像是在嗫喏什么。她把头凑到父亲嘴边,终于听清他的话。   “不哭……怀孕不要哭……”   戚佳很努力的点头,眼泪却汹涌而下。   “爸走了……替我照顾好……妈妈……”   戚佳摇着头,把父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带小孩的,你还说要把我喂得白白胖胖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戚父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喘息着说,“幺儿,对不……起。”说完微微侧头看向戚佳身后的林萧墨。   似是看懂他的眼神,林萧墨往前走得更近,合着戚佳的手握紧了戚父,然后一字一句的承诺,“爸,我会帮你照顾好戚佳,照顾好妈妈,你放心。”   这一声“爸”把让戚黎明流下眼泪。他用尽全力回握林萧墨的手,仿佛要把最重要的东西移交给他一般,然后手蓦地一松,陷入昏迷。   医生进来查看后向他们摇了摇头,并私下告诉林萧墨,“怕是熬不过后半夜。”   戚佳抓着父亲的手,一动不动地守在父亲的病床前。林萧墨和戚母都劝她吃饭,“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啊!”结果她吃了几口,全吐了出来,林萧墨心疼得红了眼眶,可也不再相劝,只是搂着她让她多喝点水。   晚饭过后,戚黎明转入半昏迷状态,痛苦地□从他喉间逸出,偶尔还会溢出诸如“宝宝、外孙……”这样断裂的词。   医生来看过好几次,想说什么,却只能望着戚佳叹气,“病人现在全靠这口气了。”戚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是她不想去做,她在等,等父亲会像前些日子一样,隔天就能转出加护病房,然后出院、看着她结婚、生子……她绝不能说出让父亲安心走这样泄气的话。   林萧墨揽紧她的肩膀,几次想张口劝,可终究开不了口。最后还是戚母眼中含着泪水望向她:“佳佳,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爸走,可他太痛苦了……”   戚佳不吭声,仍旧握着父亲的手,不肯撒手。   凌晨时,戚黎明再次出现吐血,当戚佳看着医生把那根粗大的管子□父亲的喉咙,她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趴在玻璃窗上失身痛苦。林萧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抱着她,看着他哭泣,生离死别是世间最难的痛。   “萧墨……”她将头埋进他胸口,“我知道他很痛苦,我只是想让他看一眼宝宝。”   “我知道。”林萧墨用手摸着她的头,心念一动,忽然说,“我们去做B超。”   获知他们情况特殊,院方破列给她开了四维彩超,并专门安排一位经验丰富的医师来帮她做。   “一般24周左右来做比较好,可以清晰看到宝宝的样子,你现在22周了,大概也能看见些,不过现在这么晚,宝宝怕是睡了……”医师拿着探头在她肚子上滑动,滑倒某处时嘴角微微翘起,“宝贝真合作,给了个正脸。”   她迅速摁下键盘,抓下这珍贵的画面。   戚佳捧着黄黄的彩超图,眼泪又落下来。林萧墨抱着她,将她带回病房。她将手上的图先递给妈妈看,戚母看到那个小小的、已基本成型的婴儿哭着说,“好好,你爸能看到了。”   戚母凑到丈夫耳边,轻声说,“老戚,你不是要看外孙吗?”   也许这真是戚黎明最大的心愿,刚才还闭着眼睛沉重呼吸的他倏地睁开眼睛,朝妻子看了看。   戚母连忙将彩超图放到他眼前,“这是你外孙。”   戚黎明抬了抬手,像是想拿过彩超图。戚母见状连忙抓起丈夫枯白的手,小心贴上图里那个轮廓分明的小婴儿。戚黎明摸了又摸,好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将视线调转到戚佳这边,虚弱的说,“我外孙……真俊,像、你……”   戚佳的脸贴在他的手掌上,轻轻的说,“爸爸,你放心走吧,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妈妈,还有宝宝。”   戚父的喉咙间咕噜咕噜地响着。戚佳望着她,准备再说话,正在这时,小腹处传来一阵猛烈的胎动,惊得戚佳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胎动,可之前的每一次动静都很微弱,有点像蚯蚓蠕动,要仔细感受才能察觉。可这次不同,宝宝像是在奋力的挥拳、踢腿,难道宝宝也知道最疼爱他的外公要走了吗?   林萧墨看她呆呆的捂着肚子,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吓得连忙将她搀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是宝宝在动。”   话落,肚子上又传来几下强力的震动,连手搭在她腹部的林萧墨也感受到了,激动的大喊,“真的在动。”由于聚少离多,林萧墨错过了前几次的胎动,每次听戚佳讲述那种感觉,他就心痒痒的,这次他总算碰上了,他发现那感觉比戚佳描述的还要美妙。   他的叫喊吸引了戚父的注意,戚母看到丈夫渴望的眼神,忙对女儿说,“让你爸摸一下。”   戚佳立即将父亲的手贴上自己的小腹,心里默念着,“宝贝,踢一下外公,踢一下……”   已经消停下来的宝贝因为她的呼唤,果真很给力的朝着外公的手掌连连挥了挥胳膊,戚黎明睁大眼,眼睛定定地望着女儿,那里面有不舍、牵挂、希冀和守护,在侧眸看向林萧墨时,脸上露出放心的笑。   搭在肚子上的手无力的滑下去,一旁的心电仪发出嘀的长音……       护士跑了进来,医生也来了,他们宣布着死亡时间,无数人说着话,戚佳一句也没听清。她只紧紧握着父亲逐渐冰凉的手,不肯松开。从此以后,再没有人会唠叨她晚上要记得泡脚、再没有人会跟她说找个合适的男孩子,再没有人给她包“戚氏”秘制馄饨,会给她塞满半箱自制的“美味”……   林萧墨跪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头喃喃重复:“还有我、还有我。”   戚佳反手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肩头,就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起来。林萧墨一直紧紧紧紧地抱着他,任由他宣泄自己的痛苦和不舍,直至她哭晕在怀里。   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林萧墨焦急的神色。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戚佳点点头,撑着床垫坐起来,悲伤过度加上一天没吃东西,她的身子有些发软,幸好林萧墨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再跌回床上。   “先喝点温水,润润喉咙,晚点再喝粥。”   戚佳顺从的喝下一些水,然后问:“我妈呢?”   “她在出租房休息。”   “她一个人?会不会有事?”   戚佳挣扎着想起来,却被林萧墨按下去,“你别乱动,妈比你想的要坚强,她不会有事。”   戚佳怏怏的退回来,的确,最不坚强的就是她。   “喝点粥,我叫人再送了汤来。”   看她摇头,林萧墨又劝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医生说再这么下去,你没事,但宝宝就危险了。”   林萧墨叹口气,语气严肃,“戚佳,你忘了答应过爸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宝宝了?”   提到父亲,戚佳微微一震,木然的看了眼林萧墨,最后乖乖的长大了嘴巴,用力吞咽着他喂过来的粥。   吃过饭,戚佳又睡着了。林萧墨看着床上黑发环绕的她,心脏一阵阵抽疼,他明白此时此刻再多的安慰劝解都没有作用,唯有抱着她,陪着她,守护着她,让时间沉淀悲伤。   戚父去世的第二天,江承宇和陆铮就先后赶到,他们和林萧墨一起分工筹备着戚父的身后事。戚佳由于情绪波动太大,造成血压、血糖一直不稳定,出于母子安全,她被勒令待在家里。   “你放心,我们会做好一切。”林萧墨拉着她的手承诺。   几天后,戚佳捧着父亲的骨灰回到Y县。在下车那刻,身旁的母亲哭出声来,“老戚,咱们回家了。”   在他们三人的配合下,戚父的葬礼隆重到有些奢华,不知拖了谁的关系,县里四套班子竟都来送行。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里,林萧墨以女婿的身份手捧骨灰走在最前面,那挺拔的身子,笔直的脊梁让戚佳心蓦地暖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又陆续处理好其他事情,才飞离Y县,回到北京。戚母没有跟他们一起来,戚佳原本很担心她待在家里会睹物思人,母亲却笑着说,“你爸的一切在我脑子里,没有物我也能全记起。”   “你先回去,妈还得给你爸烧尾七,另外我也想自己待段时间。”怕她不肯走,母亲又说,“你别守着我,我真没事儿。小林这小半年一直耗这儿,你工作也停了半年,是该回去了。”   “妈像你保证,肯定好好照顾自己,等你快生时,我再过来。”   回北京第三天,林萧墨便带着她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没过几天,苏荷来看她,盯着她凸起的肚子半晌才问,“是为了你爸吧?”   戚佳摇摇头,缓缓的说,“是天意。”   苏荷没再说什么,只承诺会将她的职位一直空缺,等她生完孩子再回去也不迟。   这些日子太累,戚佳也想休息一段时间,等孩子出世以后再考虑复职的事情。   为了照料好她,林萧墨托人找了个老阿姨做保姆。阿姨每天来给她做中饭和晚饭,临走时还会给她留下一锅营养汤,在阿姨的细心调养下,戚佳的身子渐渐恢复,脸上也有了血色。   周五的下午,戚佳一个人去医院做产检。本来应该是林萧墨陪她来的,可惜公司临时有事来不了,她看阿姨也放心不下火上炖的汤,便提出自己去医院。   做完B超出来,戚佳用手机对着报告单拍了一下,再将照片微信给林萧墨。揣好单子,她扶着腰往外走,结果刚拐出妇产科的门,就看见走廊里中间的女人。   她一怔,怎么就这么巧呢?不过随即又想,还是决定当作不认识,反正她记性不好。   不过,就在她准备视而不见时,对方却抓住她的手臂,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有话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胃镜检查结构不太好,又转看了中医,说我作息紊乱,需要好好调养,开了一大堆药,中药吃起来……   家里那位勒令我这篇结束后,就不能再写文了,目前正在艰难谈判中,但愿能获得胜利。   这一篇会尽早结束,爱占的话,也会在今晚或明早更新。   谢谢大家的陪伴 ☆、V章   原本戚佳觉得在妇产科遇到洛煦没什么奇怪,现在的成年女性谁还得过妇科疾病。加上她看病的这家妇产医院以私密性强、服务品质高闻名帝都,洛煦选择来这里看病并不稀奇。不过,当洛煦拉住她,说有话跟她讲时,戚佳就明白自己猜错了。   她眯了眯眼,侧眸打量洛煦的脸片刻后,视线往下,落在她抓自己的手上。   洛煦似也觉得不妥,忙松开手,不过语气依旧强硬,“我们聊聊。”   “聊什么?”戚佳浅笑,“洛小姐,我们好像不熟吧?”   “你……”洛煦被戚佳毫不留情面的话呛得脸发白,连连深呼吸才又开口,“是萧墨的事。”   萧墨?用得着叫这么亲热吗?戚佳不悦的皱起眉头,话带挑衅,“他的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是吗?”洛煦也扬声,讥讽的望着她,“那你已经知道他快被炒鱿鱼了吧?”   看戚佳惊讶的神情,洛煦便笃定她一定不知道。嘴角的弧度也扯得更大,笑容更是从讥讽变成藐视、甚至还有丝同情,仿佛在同情这个枕边人出了这么大事还被蒙在鼓里。然而,让她没料到的是,戚佳只在片刻的震惊后就恢复正常,眼神清冷的扫了她一眼,扶着腰,潇洒离去。   这下换洛煦惊愕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   戚佳停下脚步,转过头莞尔一笑,“他既然不想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知道?”   洛煦被她的笑和眼底的幸福感刺得浑身难受,她想起之前恼怒的问过,“Merlin,你在这儿腹背受敌,她却有事没事就让你往C市跑?她知不知道你在打硬仗啊?”   林萧墨是怎么回答的?他笑,一副保护的姿态说,“这些,她不需要知道。”   看戚佳老神在在的样子,洛煦忽然自嘲的笑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两个当事人都不担心,她个外人瞎紧张什么劲。思及此,她斜睨了戚佳一眼,负气走人,可没走出几步又改了注意。   洛煦转过头望着大肚翩翩的戚佳,眼底闪过阴狠的戾色,“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落到这样被动的局面。”   哼,林萧墨不想让她知道,想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那自己偏偏要让戚佳知道她才是罪魁祸首。   也不等戚佳发问,洛煦继续说,“这半年来,他一直在请假,根本无心顾及公司的业务,MH的业务下滑了40%多,老板非常不满意,现在对手公司又来挖人,几个vp都想跳槽,如果留不下他们,他估计也得走人。”   戚佳瞄了一眼愤愤不岔的洛煦,思忖着她此行的目的。   “你想我做什么?”她面无表情的问。   她的单刀直入倒让洛煦怔了一瞬,好会儿才自负的说出,“我可以帮他扭转局势。”   戚佳抬眸,浅浅一笑。   “你不信?”洛煦声音高了几度。   戚佳摇头,缓缓的说,“不,我信。只是我更信他。”   “什么意思?”洛煦不解。   戚佳抚了抚肚子,笑意更深。“我信他的能力,既然你能扭转局势,他为什么不能?而且……”她顿了顿,有些骄傲的说,“他若真被炒鱿鱼,凭他的能力和条件,我想损失最大的是MH。”   “呵,说得轻巧,你知不知道他爬到今天这位子付出多少努力?他在纽约和香港打拼得多辛苦才能获得重任?”洛煦激动的指责,“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他轻易放弃,你根本不配跟他在一起,你……”   “你有什么条件?”戚佳打断她的话,斜斜的看向洛煦。   “离开他。”洛煦言简意赅。   戚佳微微皱起眉头,明白这才是洛煦此行的真正目的。诚然她没有参与林萧墨事业成长的那些岁月,可她能想象他为了今天的成绩付出的艰辛呢?只是……离开?   她扯起一抹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问“你觉得可能吗?”   “只要你想。”洛煦嘲讽的望着她,“我也想知道,他为你牺牲这么多,你能回报多少?”   戚佳的眉头蹙得更紧,似乎在思考洛煦的提议。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着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说,“我不想。”   “你……”洛煦气急的瞪她,“你太自私了。”   “爱情本就自私。”戚佳笑答,“再说,自私与否是我和他的事情。”   “而且,我自认比你了解他。”戚佳自信的说,“或许,失去今天的职位他会失落,或许他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但那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们的孩子,我们感情还抵不过一份事业?”   “你太轻看他了,你也轻看了我。”戚佳冷冷说道,“除了死别,这辈子我是跟定他,想要我离开?”   她顿了顿,仰起下巴,慢慢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回家路上,戚佳想起洛煦临走前负气甩下的狠话“你不要后悔。”   后悔?她笑了笑,如果她答应洛煦狗血的请求,那她才会悔恨终身。   回到家,她先喝了阿姨炖的土鸡汤,再坐在沙发上等林萧墨一起回来吃饭,跟往常一样,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林萧墨进门时就看见斜靠在沙发上的戚佳,他嘴角微微扬起,放下包去卧室拿出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也不知是阿姨照顾得好,还是体质的关系,跟许多孕妇不同,怀孕来戚佳几乎没有出现水肿,妊娠斑、激素痘痘也统统没来困扰她,反而是白皙的脸庞多出几分红润,看起来很健康,特别是那微启的嘴唇,水润红嫩得诱人。   林萧墨的喉结动了动,眸色越来越沉,在越发急促的呼吸中,他俯身,撷取那娇润的果实,有点甜,有点咸,似乎还有淡淡的鸡汤味……   睡梦中的戚佳只觉得嘴唇覆上来一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条件反射的就想扭开头躲避这扰人梦的纠缠,无奈那物什却像黏在唇上,不管她怎么躲都躲不开。恼火得她抬手就要挥开这烦人的东西,孰料手刚挥过去就被稳稳的接住,肆掠唇瓣的力道也倏地加大,从刚才的描-绘变成了舔-舐,最后成了啃-咬。   “唔……”她张嘴抗议,却给人可乘之机。灵活的舌钻进湿润的口腔,拖住她的丁香狠狠的玩-弄、吸-允,不容她退缩,更不容她抗拒,直到她憋红脸快要窒息时,他才放过她。   一得自由,戚佳就抡起拳头捶向林萧墨的肩膀,爱娇道,“讨厌!”   拇指抚过那微肿的红唇,林萧墨痞痞的问,“哪里讨厌了?”   戚佳递给他一记白眼,作势要起来,怎奈挺着个大肚子,又被吻得气息不稳,起得太猛,头一晕就又滑下去。   林萧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气急的抱怨,“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慢慢起来,就是听不进去吗?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戚佳回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依着他的力量坐直身子后,娇蛮的问,“谁吓谁?你问也不问就亲我,我才吓死了。”   “是是,我不对。”林萧墨忙赔不是,道歉的话却十足欠扁,“老公亲老婆是天经地义,相亲就亲,哪里需要请示?”   戚佳知道他是故意跟他唱对台,也不反驳,只娇俏的笑了笑。手指沿着他俊朗的脸颊一路滑倒下巴、喉结,再调皮的探入他微敞的衬衫,而后气若兰息的说,“好像是不用请示,那我摸摸亲亲应该没事吧……”   林萧墨倒抽口气,不敢置信的盯着滑向裤子里的那只手,咬牙警告,“别闹!”   手中某物的反应让戚佳很是得意。她娇笑的望着他,手指若有似无的滑动着,还调皮的用指甲轻刮那早就胀热的某物,引得林萧墨连连吸气。   “不要命了?”他哑声问,眸子里是隐忍的欲-色。   “要。”戚佳爽快的回答,又狡黠的笑,“所以……咱们吃饭去吧。”   语落,她故意在那最敏感的的顶端捏了一把,成功引发林萧墨的呻-吟。看着他猛地绷直身子,戚佳得意的笑了笑,刚想抽出手拍屁股走人,却被他死死按住,低声喝令,“不许走,帮我弄出来。”   “不要,我饿了。”   “乖,我也饿了,先把我喂饱。”他抓着她的手在炙-热上滑动,昭然若是自己到底是哪里饿。   见他大刺刺的拉下裤子,戚佳慌忙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提醒道,“阿姨在呢。”   “那就快点。”他咬着她的耳垂催促,“老婆,摸摸它,它好难受。”   戚佳没想到开个玩笑会擦枪走火,可实在不敢在客厅就帮他弄,万一阿姨忽然出来,她非得羞死不可。不过看看埋首在她颈侧的男人,也明白要是不遂他的意,指不定他干出多出格的事儿呢。于是,只得讨好的说,“去卧室好不好?”   “这里不好吗?”他啃着她的脖子,坏坏的说,“这里更刺激。”   戚佳翻翻白眼,推着他的头威胁,“要么卧室,要么你自己解决。”   “不行,我要你。”林萧墨说完,穿好裤子,弯腰将她抱进卧室,路过厨房时,他朝阿姨吼了一句,“阿姨,戚佳困了想先睡觉,我陪她,你做好饭先走吧。   ”   接下来……戚佳很悲惨。先是五指发酸了,他仍坚硬不倒,接着又被摆弄成羞人的姿势,并拢双腿让他在腿间摩擦,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太久,戚佳腿根处早被磨得湿润一片,该出来的还是不出来。到最后,她实在累得紧,一横心,便埋首下去,拿出岛国小片里的必用招数,张嘴生涩的包住那巨大的火-热,不料,还没来得及有进一步动作,某人就激动的推开她的头,热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事后,林萧墨搂着她回味刚才的美好,想着那温润、湿滑的包-裹和她凹下去的脸颊,小腹一紧,刚刚释放的林小弟又有复苏之势。低头看了看面色潮红的戚佳,知道不能让她太累,所以只轻抚着她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今天检查怎么样?”   说到孩子,疲倦的戚佳猛地来了精神,仰着头,将检查结果和医生的话一股脑告诉林萧墨,说到最后,就想到了下午的事,忽的就停了话头。   林萧墨看她神色不对,忙关切的问,“怎么了?”   她凝视着他,想了很久,才说出,“下午碰到洛煦。”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每天跑医院打针,两遍屁股轮流打,睡觉都睡不着,没能更新,对不住大家。   之前的伪更替换回来了,另一章也会在今天更新。   身体正在逐步恢复中,谢谢大家的关心和体谅,高考结束,不知道有没有参加高考的孩子呢?希望你们考试顺利,有好成绩。   另外,前几日一直没时间给留邮箱的亲们发邮件,今儿已发送,请查收 ☆、V章     “我下午在医院碰到洛煦。”   拍抚的动作滞了一瞬才又继续,“她跟你说了什么?”   戚佳没回答,反问他,“现在是不是很麻烦?”   “有点。有人拆我墙角,手下三个VP都向我提出了辞职。”   他说得云淡风轻,戚佳却听出事情的严重性。MH的FID一共四个组,现在三个组的负责人要辞职,那整个部门的运作和业绩肯定一落千丈。   “知道谁干的吗?”她急迫的问。   林萧墨不回答,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   戚佳凝视着林萧墨,想起了洛煦的指责。虽然当时她反驳得义正言辞,可心底里是认同洛煦的说法的。她叹口气,抱他的手紧了紧,“都怪我不好,让你耽误了这么多工作。”   “这不是主要原因。”林萧墨认真的解释,“一些元老对我空降到FID本来就有意见,他们蓄谋已久想打压我,就算我天天坐镇北京,他们一样给我使绊子。”   “可是……”戚佳迟疑的开口,“话虽如此,但如果你不这样分心,他们也不会找到机会。”   林萧墨垂眸,将她的自责看在眼里,知道她一时无法释怀,也不再解释,只用手敲敲她的额头,转移话题,“对了,洛煦找你就说这个?”   戚佳微楞,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她说可以帮你,只要我离开。”   “哦?”林萧墨扬眉,严肃的问,“那你怎么回答?不会答应了吧?”   “当然没有。”戚佳着急表白,“别说她叫我走,现在就是你亲自赶我,我都要死皮赖脸跟着你。”   “这样啊……”林萧墨佯装无奈的叹口气,“哎,我还怕失业后会让你跟我过苦日子,想……”   “少来。”戚佳蹭地坐起来,打断他的话,“林萧墨,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学那些有福同享,有难你当的男主,我跟你没完。”   林萧墨静静的注视满脸严厉的戚佳,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捉住她的手指,一个巧力将她带进胸膛,轻声说,“傻瓜,我怎么能离得开你?”   戚佳哼了一声,嘟囔着,“这还差不多。”   林萧墨没有再说话,只是温柔搂着她,大手一下下轻抚那凸起的肚子,徐徐说道:“老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早就坚定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在一起的念头,我很高兴你也这么想。”   “另外,要对你老公有信心,公司的事我会处理好。而且,就算MH呆不下去,我也会找到其他工作,不会让你和宝宝吃苦。所以,你现在主要责任就是吃好睡好,安心养胎。”   “最好养成肥母猪是吧?”戚佳没好气的皱皱鼻子,抱怨道,“我都要肥死了。”   “瞎说,医生还说你偏瘦。”林萧墨捏捏她的脸颊,有些心疼的说,“前些日子太辛苦,吃不好睡不好,都没长肉。”   话落又怕她想起父亲的亡故,忙不迭转开话题,“忙过这阵我带你回杭州。”   “回去?”戚佳紧张的问,“你妈那边……”   “我爸和家里人都在做她工作,应该没太大问题,再说咱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孩子也有了,难不成她还逼我俩离婚?”   “可我还是觉得挺不好的。”戚佳咬了咬唇,“现在感觉像是在逼她接受我一样。”   “傻瓜!”林萧墨揉着她的头安慰道,“我妈那人是嘴硬心软,她心底里是喜欢你的,就是对以前的事儿有点疙瘩。别看她强调不会接受你,可每次我跟老爸打电话,都能听到她在边上指使他问你和宝宝的近况。”   “真的吗?”戚佳惊喜的问。   “骗你干嘛?”林萧墨肯定的说,“前段时间我跟老爸提起医生说你胎儿偏小,要注意营养,没多久他就托人带来一大堆燕窝、虫草,你觉得我爸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会有这心思?”   看戚佳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林萧墨又说,“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就是每次你产检的日子,我妈都会刚巧给我打电话,再刚巧听我说你的检查结果。”   戚佳听他连用两个“刚巧”,忍不住笑了笑,可嘴里还是嗫喏,“也许真是巧合呢。”   “是不是巧合,以后就知道了。”林萧墨顿了顿,“来日方长,她总会接受你的。”   **   虽说林萧墨叫她不要操心公司的事情,可第二天,戚佳还是约了苏荷吃中饭。   “有什么电话里不能说,你顶着个肚子跑来跑去,万一摔着碰着,你家林萧墨还不劈了我啊!”苏荷一坐下来就喋喋数落。   “哪有这么多万一,医生也说孕妇要适当运动。”戚佳笑着把餐单递到苏荷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苏荷接过来,翻都没翻开便对服务生说,“一份特色中餐,饮料不要加冰。”   “我也一样,饮料换成白开水。”   见服务生下去,苏荷身子一倒,歪进沙发里,“说吧,找我什么事?”   “MH的FID最近是不是有状况?”戚佳也不跟她客气,单刀直入,“跳槽的三个人中有来GS的吗?”   苏荷嘴角微翘,脸上挂起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揶揄道,“还真是女生外向,你这还是GS的人呢,怎么就帮MH打探起军情来了?”   “我可不是帮MH,我是帮我家男人。”戚佳笑着应道。   苏荷啧啧两声,却还是给她兜了底,“原本是三个都来GS的,不过位置有限,最后定下来两个。”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戚佳拢起眉头,眸色暗沉的问道,“是因为我在GS吧?”   苏荷瘪了瘪嘴,“我想也是。”   戚佳冷哼一声,“他们倒是费了些心思。”林萧墨负责的FID业务急剧下滑,手下又纷纷提出跳槽,而跳槽的下家竟然就是林萧墨妻子所在的公司,这么一来MH的高层想不误会林萧墨别有异心都难。看来安排这出戏的人不仅仅是觊觎林萧墨现在的职位,怕是想把他彻底赶出MH,甚至整个投行界。   “能告诉我是谁吗?”戚佳问。   苏荷蹙起眉头,犹疑了半晌才说,“GS这边是坐收渔翁之利,是谁对你们而言都没有意义。倒是MH那边,你让林萧墨小心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戚佳玩味着苏荷的话,答案浮于脑海。她叹口气,苦笑的感慨,“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你应该说,嫉妒的力量很可怕。”苏荷状似纠正她的话,却再一次佐证了她的猜测。   跟苏荷见完面,戚佳坐在餐厅的沙发上整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洛煦敢夸下海口承诺只要她离开林萧墨就能帮他力挽狂澜,自然是跟跳槽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她没料错,洛煦应该是许诺了这些人,如果跳槽会给他们找到东家,而不跳,她会让他们在MH获得更好的利益。可是,凭她一个助理,怎么有本事给出这样的许诺,这只能说明她背后还有人,而且是一个足以跟林萧墨平起平坐甚至地位略高于他的人,纵观MH的高层,除了MH的总裁助理pule,再找不出其他人。   林萧墨空降到MH,又一跃成为FID中国区的负责人,外界传闻曾在美国总部待过的他受到高层青睐,有意培养成中国区的接班人,不管传闻属不属实,他的存在对pule都是极大的威胁。不过这人自然不会笨到亲自去鼓动林萧墨的手下跳槽,洛煦无疑是个优秀的马前卒。   只是,这种挖公司墙角的事情,一旦被高层得知,这两人别说在MH待下去,怕是整个业界都不敢要这种为个人利益跟外公司勾结损害本公司的“叛徒”吧?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找证据。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戚佳还不信,他们这般动作,会不留下蛛丝马迹。   晚上林萧墨回家,戚佳便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林萧墨,他听完沉吟道,“原本我也没想过怀疑洛煦,但昨天听你说她找过你,提出那样的条件,我就估计是她在搞鬼,只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好乱说。”   戚佳想了想,说道,“IT那边应该可以查出点东西,洛煦作为中间人跟这么多人联络,保不住就用了公司的网络交流过,只要在你们公司服务器上查一查这几个月的mail备份就行。另外找行政查下洛煦的直线和分机费用清单,看看通话记录和频率。”   林萧墨愣了一会儿,抱住戚佳的额头狠狠亲了一口,“老婆,你可真聪明!”   第二天,林萧墨私下找IT部和行政部关系很铁的同事,拜托他们帮忙找证据。很快就查出了结果,证实戚佳的分析是正确的,洛煦和pule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时不慎用了公司的网络做此等事,也是合该他们倒霉。   拿到证据后,林萧墨并没有立即呈交上去,而是约见了几位欲跳槽的同事聚餐。席间,丝毫不提证据的事情,只拿出FID这半年多来的费用清单,“内控部说我们这半年业务下滑60%多,费用却没少用,要着手查我们的账。”   讲完,他叹口气,自责道,“哎,这都怪我,前些日子老丈人得了肝癌,老婆又怀孕了,我只顾着忙家里的事情,把公司业务给耽误了。费用上我可能没把好关,不过我已经坚决反对这样查账,搞得都没有心思做生意,伤的还是公司业务。”   就在三人舒口气,纷纷应和“就是、就是。”时,林萧墨突然又说,“按照规定,你们要是离职,我可以提出离岗审计,不过……”他顿了顿,“我怕你们审不过啊!”   “林董……”   林萧墨摆摆手,状似不以为意的说,“算了,共事一场,你们的个人能力我还是很欣赏的,我也不想为了个内部查账就断送你们大好前途,审计就免了。”   这招以德报怨让三人面露赧色,其中一人有些难堪的说,“林董,真对不起。”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人往高处走,你们有好去处我也替你们高兴,只是……”他稍停,续说道,“我不知道对方许诺你们什么待遇,不过换成是我可能会更看重今后的发展。MH的FID占据国内一半市场份额,失去这个好平台,太可惜。”   见三人沉默,林萧墨嘴角一勾,自嘲的感慨,“说出来也不怕几位笑话,原本我是想带着大家在FID干出一番业绩,证明自己担得起‘接班人’这个传言,现在看来……”   他没说完,三人却接过话去,“你能力一流,总部又看重你,肯定还有机会。”   林萧墨颔首,仰起下巴,自信满满的望着三人,“当然,想打倒我,还得看看总部愿不愿意。”   如此狂放的话让三人面面相觑,心里纷纷暗忖林萧墨定是拿到了总部的尚方宝剑。暗自扼腕后悔不该为了小利丢失更好前途,可现在他们时骑虎难下,要走的话早就说了,难不成又死乞白赖说不愿意走?   似是看穿他们的挣扎和后悔,林萧墨笑吟吟的说,“今天找你们来还有一件事,想让你们推荐几个能顶你们位置的下属。”   不等他们回答,林萧墨便喟叹,“哎,其实我也知道,他们还嫩着,怕是没能力委以大任,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倒是最好……”   看他们面露犹豫,林萧墨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答应了人家,我也不强人所难,你们回去好好考虑吧,晚点再答复我。”   说是不强人所难,但当天晚上三人就收到林萧墨抄送的邮件,里面是洛煦和pule企图挖公司墙角的内容,并附上了二人的邮件记录,而主送人除了中国区负责人,还有亚太区负责FID业务的董事,邮件里虽然丝毫没提他们三人的事情,但也把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林萧墨又将亚太区总裁李浩天“严查严处”的回信转发给他们。这一来一去,三人立即明白了林萧墨的用意——非但既往不咎,还保住他们。   于是,三人一商量,一致决定继续跟着林萧墨卖命。   不久,pule黯然离开了MH,MH对此没有任何解释,甚至没有发一个通常都会有的官方邮件来宣布他的离开。   不过,让人费解的是,林萧墨竟然力排众议,极力保住洛煦,最后公司决定将她调往上海分部,职务和待遇全都没有变。   临走前,洛煦问林萧墨,“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是我做的还要保我?”   “因为你值得。”林萧墨浅浅一笑,“洛煦,这些年从纽约到香港再到北京,我们一路并肩战斗,你是我最好的伙伴,我怎么能把你毁了?”   “你已经把我毁了。”洛煦苦涩的笑道,“从你对我的爱视若不见开始,你就在一步步的毁灭我。”   “林萧墨,你以为我很在乎这份工作吗?你错了,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让你看到我对你的感情,天真的希望你有天会被我打动,会看我一眼,可你从头到尾心里都只有那个女人。”   洛煦笑着仰起下巴,不甘的问,“她何德何能,让你死心塌地的喜欢她?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林萧墨望着眼神倔强和不服的洛煦,微微摇了摇头,反问道,“那我又何得何能,让你喜欢我呢?”   “洛煦,如果爱只是身份、家世、能力这些东西的较量,那根本就不是爱。”林萧墨一字一句的说,“爱一个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如果你爱她,那她在你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她的优点、缺点都弥足珍贵。她什么都不好又如何,只要你爱她,只要她爱你,那一切都不重要。”   洛煦直视着面前跟她谈论爱情的男子,无力的扯出一抹笑,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很想知道的是……“如果没有再遇见她,你会选择我吗?”   林萧墨认真的思考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不会,因为她是我的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原章已经替换下来,字数应该多了快一千字,早买的同志应该不会亏了。   端午三天,一直都在跑医院,抽了好几管子血,做了好多检查,听了很多吓人的话,自己瞎担心了很久,最终得出的结果是胃肠植物神经紊乱。   植物神经是啥?就是管理内脏运动的神经,我的胃肠神经估计抽抽了,该动的时候不动,不该动的时候死命动,于是就成了吃饭前胃胀,根本没有食欲,强迫自己吃下去,接着就上吐下泻……悲催的人生不过如此!   关于它们为什么会紊乱,我也不清楚,其实,我平时对它们挺好的啊,该吃吃、该喝喝,没虐待过他们啊,所以……医生也说不清楚原因,只说好好调养   打了小半月的针,治标不治本,换了吃中药,大夫说我是气血两虚、阴阳俱亏……吃了几天的中药,这两天稍微好了些,至少每天拉肚子的次数少了很多,反胃也没有这么厉害了。感慨一句,还是我大中华的医术博大精深啊   最后,说到文。这文大概还有一章,正文就快完结了。番外暂定了陆铮和江承宇的。完结后,小秋承诺的军旅文应该不会马上开出来,这病一闹,我差不多憔悴得不成形了,人懒懒的,上班都吃力,码字可能有心无力。不过,写文是我的乐趣,我还是会写的,只是得等我养好身子再说吧   喜欢小秋的人,可以收藏我的专栏,或者关注我的微博,我开新文会第一时间在上面显示。   最最后,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关心,谢谢大家的理解。小秋会一如既往写好文。 ☆、大结局   年关将近,戚佳戴着口罩在客厅做孕妇瑜伽。没怀孕前她也练过一阵子瑜伽,可那时候太忙,晚上经常加班,办的两年卡一共去了六次。幸好瑜伽馆的老板娘会做生意,获知她怀孕后主动提出延长年卡时间,给她换了一个孕妇瑜伽的课程。戚佳咨询过医生,说这孕妇瑜伽的呼吸练习和静心法有助于顺产,所以她一直坚持练习。   前些日子,她是去瑜伽馆上课的,但这些天B市PM2.5连连红色预警,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灰暗的雾霾之中,空气质量差得让人无法呼吸。她有鼻敏感,遇到扬沙的天气,鼻子就不会舒服,从一开始的流鼻涕发展到后来成串的打喷嚏,最后恶化为在家里也必须戴着口罩,否则就是一连串的喷嚏来招呼。   一套动作结束,戚佳平躺在垫子调整呼吸。安静的空间里,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格外清晰。她惊讶的睁开眼睛,瞄了瞄墙上的挂钟——4点半,林萧墨今天下班也太早了点。   戚佳正欲起身,客厅里忽地传来一声尖叫——“啊”。   戚佳吓得失了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尖叫的人又开始惊呼,“妈,戚佳摔在地上了!”接着,两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到自己面前,不等她说话,便一左一右的将她搀起来。   “摔到哪里?肚子有没有疼?”左边年轻些的女人焦急的问。可她还没回答,右边年长的已经开口了,“先扶她去沙发那里,你去打120,叫救护车。”   “我没事,我……”   戚佳刚想解释,就被年长的女人打断,“什么没事?你现在挺着个肚子,这么摔下去,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对呀……”年轻的也□话来。   眼见两人脑补的情况和现实越来越偏差,戚佳忙出声阻止她们的“关心”,“我没有摔倒,我是在做瑜伽。”   “没摔倒?”   “做瑜伽?”   二人异口同声,继而面面相觑。感情是摆了个大乌龙!   戚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轻轻的把胳膊从她们的手里抽出来,问出最该关心的事,“请问,你们是?”   其实戚佳问完就隐约猜到答案,她们用钥匙开门,自然是跟林萧墨极亲近的人,而且刚才她偷偷端详了年轻的女人,隐约觉得和以前林萧墨给她看过的林母的照片很像,只是一头长发剪短为齐耳短发,才让她不敢确定。   年轻的女人这才拉了拉衣服的下摆,做自我介绍,“我是萧墨的妈妈,这是萧墨的外婆。”   “外婆好,阿姨好。”戚佳礼貌的打招呼,声音有些紧。   外婆似是看出她的紧张,和蔼的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笑道,“怎么还叫阿姨,孩子都有了,不是该叫妈?”   戚佳征询的看向林母,等待她的示意。可惜,后者只是面色平静的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去玄关处捡拾刚才慌乱下扔掉的行李。   戚佳见状,也跟上去,正欲弯腰捡东西,却被林母喝住,“你别乱动。”   看戚佳尬尴的僵着身子,林母连忙出言解释,“你大着肚子不要动来动去,去陪外婆坐会儿,这里我来收拾。”   戚佳哦了一声,暗暗舒口气。原来林母是怕她大着肚子不方便,而不是嫌弃她,不让自己乱动她带来的东西。   虽叫她不要乱动,戚佳还是先去厨房给外婆倒了杯水,“外婆,不知道你喝不喝茶,给您倒了杯温水。”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外婆起身接过水杯,视线瞄到她脸上的大口罩时,皱了皱眉。   戚佳被她一看才想起自己还戴着个大口罩,着实不礼貌。忙伸手去摘,却被老太太阻止,“诶,你戴着。萧墨说你鼻敏感,不带这个就要打喷嚏。”   戚佳难为情的点点头,“今年才这样,以前都没事。”   “主要是B市空气差,你看外面灰蒙蒙的,张口说话,嘴里满是沙子。”外婆说道。   “是呀,今年特别严重,连续雾霾。”戚佳应和着。   两人从B市的空气一路说到拥堵的交通,再到惊人的房价……就这样,祖孙俩没多久便熟悉起来。戚佳这才想起问,“外婆,你们怎么会过来?”   老太太用嘴努了努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女儿,笑眯眯的说,“喏,你妈听说保姆回家过年了,怕你们照顾不好自己,所以过来看看。”   “那萧墨呢?他没去接你们吗?”戚佳有些好奇,如果林萧墨没去接她们,那他们怎么会有钥匙。   “接了,不过半路上他公司有急事,所以赶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林萧墨也真是,怎么也不早点告诉自己她们要来,搞得她措手不及,连个准备都没有。   说曹操曹操到。戚佳正想着待会怎么收拾他,门铃就响起,戚佳看看钟,不用说这点上肯定是林萧墨。   她还没站起来,厨房里的林母已经走出来开门,门一开,就听到林萧墨甜蜜蜜的马屁,“妈,你在烧什么,好香。”   “还没炖好就闻到香?猪鼻子还真灵。”林母打趣的推了一下儿子的头。   “那是,我妈炖的笋干老鸭煲最好吃了,我刚出电梯就闻到香味了。”   看林母喜笑颜开的样子,戚佳暗暗翻个白眼,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行了,少拍马屁,去陪外婆聊会儿天,晚点就可以吃饭了。”   林萧墨说了句得令,脱下大衣走过来,挨着戚佳坐下,“外婆,你们聊什么呢?”   老太太咧嘴笑笑,“在聊你小时候的事儿。”   “小时候?”林萧墨眉毛微微拢起,“外婆,您可别把我小时候那些糗事全抖给她,要不然她该笑话我了。”   “糗事?你有什么糗事?”老太太笑得一脸奸诈,“是被狗追掉进粪坑?还是参加游园会,被女生亲得满脸的印子?还是……”   “外婆!”林萧墨长长的叫唤一声,“有你这么掀老底的吗?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不说不说。”老太太含笑应诺,却在转头时对戚佳炸了眨眼,小声嘀咕,“吃过饭奶奶再告诉你更好笑的。”   戚佳被外婆的动作逗得噗嗤笑出来,不过侧眸一看某人乌青的脸,忙忍住笑容,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哼,想笑就笑吧。”林萧墨轻敲她的额头,语带无奈和宠溺。   老太太也是识相之人,看小两口亲亲热热的样子,便寻了借口,说去看看林母的饭做得怎么样,离开了客厅。   直到外婆走远,戚佳才在林萧墨的腰上掐了一把,压低声音质问,“你早就知道她们要来,怎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林萧墨捉住她的手解释,“我妈临上飞机前才给我打电话,说要来B市看我们。”   “那你也该早点告诉我啊,害得搞了个大乌龙。”   “什么大乌龙?”   戚佳把下午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听得林萧墨直发笑,“我妈当时肯定被吓死了。”   “我也被吓死了,你妈突然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戚佳抱怨道。   “要什么准备?这样不是挺好?”林萧墨摸了摸她的脑袋,“早告诉你,肯定会东想西想。”   “可是……”戚佳瞅了瞅自己身上随便的打扮,不悦的嘟起嘴,“好歹我收拾下,以个好形象见你妈啊!”   “现在形象挺好,一看就是孕妇。”林萧墨戏谑的说。   看她眉头紧蹙,一副要发火的样子,林萧墨赶紧转移话题,“今天鼻子有没有舒服一点?”   “没打喷嚏,不过鼻子还是塞着。”戚佳如是说。   “难怪,我妈炖的鸭子这么香你都没反应。”林萧墨就着口罩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妈从杭州带来的老鸭,说是给你补身子。”   “我妈一听说阿姨回老家了,就心心念念的赶过来。来之前去老中医那里抄了十几张孕妇进补的方子,带了满满一箱子药材和食材过来。”   “她是真不生我气了?还是,母凭子贵?”戚佳小心翼翼的试探。   “都有吧。”林萧墨如实回答,“孩子是一个因素,不过她心底里应该是谅解你的,否则以我妈的脾气,就算你怀的是龙种,她若是不接受还是会反对的。”   “那她现在什么态度?”戚佳问。   林萧墨揉了揉她的头发,徐徐说,“应该是默认。”   “可是下午外婆叫我改口叫妈,她没表态。”   林萧墨一愣,安慰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慢慢来吧,她这次肯来照顾你已经是形势大好,完全接受你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愿吧。”   鼻子不通,味觉却不受影响,戚佳着实觉得林母做的饭菜好吃,特别是那锅老鸭笋干汤,柔嫩味鲜,让怀孕后就不太喜肉食的她都忍不住啃了一只翅膀和鸭腿。   林母见她吃得欢快,脸上的笑意也深,虽没有热情洋溢的给她夹菜布菜,话也不多。可还是不动声色的将去骨的鸭肉拨到她这一边,示意她多吃些。戚佳偷偷跟林萧墨交换个眼神,心底里暖暖的。   吃完饭,林母端出削好的水果,四人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看多会儿,林母的手机便响起来。   戚佳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听着她的对话,猜测着该是林父的电话。正三心两用,冷不丁听到林母念自己的名字,“那要问戚佳愿不愿意?”   她愣怔,还没反应过来,林母就将手机递给她,“你爸说要跟你聊天。”   她呆呆的哦了声,接过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林母那句“你爸”的影响,她很自然的就问了一句“爸,你找我?”   话一出口,客厅里的人和电话那头的林父都滞了一瞬,林萧墨玩味的看着她,脸上眼里全是笑意。戚佳被他看得脸红,侧开脸不理他。   幸好彼端的林父反应自然,顺着她的话就说,“戚佳,爸刚才跟你妈商量春节在哪里过?我想让你们回杭州,可以吗?”   “爷爷奶奶都挺想你们,而且杭州的天气总比B市好,对你的气管和鼻子也好。”林父继续劝说道,“你跟萧墨虽然没办婚礼,可到底是夫妻了,亲戚朋友也该见见,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在情在理,戚佳怎能不乖乖的说,“好!”   林父又跟林萧墨聊了会儿,最后定下:等林萧墨放假就回杭州过春节。   挂了电话,林母又忽然叫戚佳,“跟你妈妈商量下,看她愿意来杭州吗?”   戚佳感激的看向林母。父亲刚刚过世,母亲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的,她的确放心不下。刚才答应是答应了,可她最担心的还是母亲。这下,林母主动提出,解了她的后顾之忧。   第二天,戚佳给母亲打电话,一番劝说下,母亲才勉强答应到亲家过春节。   正如林萧墨所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能是朝夕相处的关系,戚佳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林母态度的变化,她也努力的做好,希望早日化解所有的隔膜。   四月初,在经历了5个多小时的折磨后,林家小公子终于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发出响亮的啼哭。   由于林母的坚持,戚佳生产地点在杭州。月子里,林母、母亲外加两个月嫂负责照顾她和宝宝,除了喂奶这事她得自己做,其余的全被包走了,用许婷婷的话说就是,“你这妈当得也太轻松了吧?”   熬过100天,戚佳出月,最高兴的不过林萧墨。为啥,因为憋太久呗。   之前是戚爸爸病重,戚佳忧心忡忡,他也没有那个心思,那次见过陆铮,醉后乱性倒是尽兴了一次,谁料一击即中,有了孩子,他哪里敢造次?怀孕这几个月里,虽然医生说中期可以有夫妻生活,但他不敢冒险,仅有的几次都是草草收场,压根没舒坦。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他几乎快两年没碰自己老婆,能不憋得慌吗?   周末的晚上,林萧墨从B市回到杭州。吃完饭,趁人不注意就将戚佳拖回房间,咬住嘴唇一顿啃-咬,低喃,“老婆,我想你了。”   温湿的气息让戚佳一阵战-栗,脸烧得通红,“别闹,我还要给宝宝喂奶。”   “我也饿了,你喂喂我。”林萧墨将她的手拉高压在门板上,舌头沿着她颈子一路下滑。   “萧墨,别……”   “嘘。”林萧墨埋首在她日益丰满的胸-前,又舔又吸,口中模糊道,“老婆,你好香。”   久违的感觉渐渐上来,戚佳在他刻意的挑-弄下,渐渐发软、发飘,只能攀住他的身子,发出难耐的呻-吟,不过在裤子被扒下的时候,戚佳还是恢复了一丝丝理智。   “等、等一下。”她喘息着央求,“等我喂完宝宝,好不好?”   “不好。”欲-火攻心的男人那里还能等待,三下五除二就解掉碍事的衣物,解放束缚,然后毫不迟疑的进入那思念已久的密-地。   ……(此处省略若干字,请自行脑补。)   从站着到后-入再回归传统,饿极了的林萧墨精力似乎格外旺盛,直到她哭着求饶,他才不舍的释-放,并宣布,“歇会儿再来。”   待气息匀过来,戚佳才想起,晚上保姆没叫她喂奶,而她似乎也没听到儿子的哭声,难道是大伙儿都默契的不来打扰他们?   一想到大家都知道他们关起门来做的好事,戚佳忍不住掐了林萧墨一把。   “还有力气?那再来?”林萧墨将她反过来,趴在自己身上。   戚佳地给她一记白眼,扭过头不打算再理他。   林萧墨含笑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徐徐说,“老婆,明天我们去灵隐寺吧?”   “干嘛去?”   “不干嘛,随便转转。”   第二天吃过中饭,林萧墨跟家人说了声:“晚上不回来吃饭。”便拉着戚佳直奔灵隐寺。   戚佳看林萧墨不紧不慢的逛着,心里疑惑,可想想两人很久没单独出来逛过,也就耐着性子跟他从灵隐一路走到了西湖。   走到柳浪闻莺时,林萧墨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会儿,我去给你买瓶水。”   戚佳坐在椅子上,看着初春的西湖,翠绿的柳条、湖边的小花,处处是生命的气息。   她远眺得出神,待收回视线时才看见林萧墨站在不远处,怔怔的凝视着自己。   戚佳看他两手揣兜,讶异问,“怎么了?没买到水?”   “嗯,没买到。”林萧墨缓缓走近,定定的站在面前。缓缓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到她面前,再翻过手掌朝上,让掌心里躺着的那只精致的蓝色方盒展露在她眼前。   这样小巧玲珑的盒子,装的还会是什么?   戚佳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盯着神色专注的林萧墨,“你?”   西湖的周末最不缺的就是人,两个外形靓丽的男女往这一站本就引人注目,林萧墨竟还把这种瞩目引爆到极点。   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地方,他竟然单膝跪了下来。   “戚佳,我们认识10年,从第一眼在理教看到你,我就喜欢你。这10年里,我经历了很多事情、认识了很多人,可无论我在那里,无论她们有多好,我爱的只有你。我们分开过,纠结过,遗憾过,可是在分开的日子里,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也没有一刻停止过爱你。”   “我脾气不好,不能保证接下去的生活里我会对你百依百顺,也不确定以后的生活会变成怎样,但我发誓,我会尽皆所能对你好,爱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戚佳,嫁给我,让我一生一世照顾你,好不好?”长长的一段话,林萧墨缓缓的说完,声音已然哽咽。   孩子都生了才来求婚真可笑。不过,戚佳却咬着手背哭得不能自己,最后在周围的人群“答应他、答应他”的起哄声中,猛点头。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很久,终于大结局了,很开心能完结。   依旧要说很矫情的话,谢谢大家一路陪伴,谢谢大家一路谅解、支持小秋写完这篇不算顺的文。   剩下的就是几个番外,不会再拖很久,会争取日更。   身体也好了很多,谢谢大家的关心。   最后,推个文,一个是自己的爱是占有,一个是基友的古言《谁家相公如此俊》,在小秋的文案上又链接,喜欢的亲可以点进去看看,记得收藏和撒花哦!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